01.
...
那些住人們一輩子所無法想像的、過於巨大的飛行船開始下墜,
先是由點放大成明顯的物,最後化為一團火球尖叫,如同上帝的子彈般失速落地...
仍在船長室中,貝里德笑的開懷。
想像外界的活人逃竄、流血,以及大量伴隨的死亡,
失去重力而向地獄衝撞,這過程令他迷醉、因此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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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這座城鎮並沒有居民。
沿著四周山坡下溯,留意著附近可能的遮蔽處,
威廉˙庫魯托以相當快的速度向城市中心移動。
沿途沒有任何居民,連屍體都沒見影,
正午的城鎮瀰漫濃濃煙硝味、砂土飛揚,
與他痠痛的胃袋一同,腦袋不合時宜的開始暈眩,
流亡的軍人迫切需要補給,時間緊迫...。
當抵達破壞程度最重的核心地帶時,
威廉突然有種既視感、就像是回到戰場。
都市中心的撞擊坑邊緣陡峭,規模龐大像是個火山口,
威廉摀著口鼻蹲下身,有些呼吸困難,焦油與四周草木的灰燼燃燒著。
其下的大地在一夜間被夷為黃土,戰艦的殘骸就躺倒其中。
相同的傷處,煉獄般的情景歷歷在目,
哪裡該是裝甲獵兵炸出的創口,又有何處,濕淋淋的沾糊了士兵的屑肉,
外型、甚至於細節,無一處不吻合記憶裡那場、慘烈的托洛伊德。
預感成真,貝里德八成還在這裡...
--但眼下他只想離那男人越遠越好,
孤身面對弒主的仇敵,除去灼燒的憤怒,
佔據感情最大的一部份,是凍徹心扉的恐懼。
暫且放棄巨艦的遺骸,於是持續探查城鎮,到頭一無所獲。
直至傍晚山間都市特有的霧氣壟罩,
體力所剩無幾,水氣終究將路面渡上薄霜,即將落雨。
「殿下、只願你平安。」
狼狽的他,仰首、滿懷著苦處,最終踏進血跡斑斑的戰艦遺骸
--與外觀上的毀損對比,裏頭完整的令他震驚。
路是暗的,威廉沿途摸黑胡亂轉了幾個岔口,
除了自己沉重的足音與無所不在管路的運轉聲,
他什麼都沒聽到,甚至有點懷疑,這裡究竟有沒有活人。
緊繃的神經令他開始思考有關死亡,幸運的、不久後盼到遠處微光,
先以為是遇到人了也說不定,而前方雨和月光就從廊道外側那破碎的探測窗灑入,
誰都沒有,除去倒在那的一團...,威廉不想深究那是何物。
只覺或許是雨水染深了紅地毯,又或許那團物...真如預測是個屍體,
在視線裡整條廊道異常赤紅,但有光便足;若要死,絕不想死在如前漆黑的道路。
--絕望自他的背脊攀爬入腦,似是窗外灌進的冷風那般侵襲意志、難以招架...,
勞累、飢餓且寒冷,威廉縮在牆角旁,注意到點點冰晶參雜雨中降下,
「......貝里德。」
那又如何? 異常寒冷即是貝里德在附近的徵兆,
何物拖行著、又緊湊的接著撞擊聲,漸近、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