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
择日疯，可否撞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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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
几时梨园像现在这般客朋满座？这一切，莫不是托句芒所赐。
鹿神敛下笑意，实在是不愿自己与句芒扯上什么莫相干的关系，奈何那次宴会句芒的所作所为，把鹿神推上了政治的一次高峰。
说不上什么感觉，满腹的生气是有，但更多是无可奈何。
是在看见句芒的那一刻，鹿神才有一种是不是自己被下了套的感觉。
“怎么？为什么不唱了？”句芒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笑道。
你这尊大佛在这，平民百姓不吓得半死。鹿神一腹的牢骚，但奈何对上句芒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眼，心下又颤了颤。
“听说鹿老板曾经是梨园的头魁，可惜在下来晚了，鹿老板……”句芒抬眼看着眼前的人，慢慢踱步到他身侧，伸手玩弄着鹿神脸侧落下的发丝，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可否愿意为在下破一次例，再唱一曲？”
仿佛说出的话就在耳边，热气喷发在耳垂稚嫩敏感的肉上，鹿神忍不住颤了两下，心里明明想的是拒绝，可动作却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若是有人有幸在那一次梨园的演会上，必能看见梨园班主鹿老板的绝唱，一曲《霸王别姬》，惊艳了满座，又入了谁的眼？
首席上的那个人笑了笑，仿佛在很多年前，两人也是这般一唱一和，他酿酒，他司木。
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相知】
北平的这场大雪来的急促而凶猛，就像句芒死缠烂打的那股劲，鹿神叹了口气，关上了窗，心想着，今日那人应该不会来了吧。
屋子里的炭火熊熊地烧着，习惯性地煮上一壶清酒，鹿神捞着袍袖，拿着一把扇子轻轻扇弄着，心里想着别的事，没有注意到一直想着的人已经走到屋内。
“夫诸的手是不要了吗？”看了许久，句芒忍不住上前扣住鹿神的手出声道。
鹿神“啊”了一声，惊讶地看着他，反复想着他的话，才明白自己想着事手差点伸进炉火里，有些迥然得看着挑笑的句芒，想了想还是把手抽出句芒的掌握。
句芒紧了紧手中握住的力度，看着鹿神有些挣扎，轻笑了一声，放开了手。
鹿神佯装发怒道；“句芒将军就是这么随意进平民的房间吗？”
“我和你，是谁跟谁啊？”句芒不以为然道。
鹿神轻哼一声，继续摆弄着炉上的清酒。
“你这鹿府里的梅花开的真好。”
鹿神应声瞟了一眼门外的梅花，“是，这棵树是我小时候种下的，想来也有十几年了吧。”思索了一会，又开口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梅的味道，我倒是可以酿一壶梅花酒给你。”
句芒并未作声，鹿神说罢，放下手中的扇子，便走了出去。
句芒一愣，连忙跟着出去。
外面白雪茫茫，整个世界就像盖上一层银色的厚披，呼啸不息的风夹杂着雪花，搜刮着人身上可怜的一点热度。
句芒追着拉过鹿神的手，说出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带着雪的温度，“回去吧，外面雪大，你会生病的。”
鹿神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折一枝梅给你。”
句芒不再有什么动作，鹿神踮脚伸手折下边上一枝，还覆盖着雪却星星点点开着苞的梅花，满意地笑了笑，递给句芒后，又往回走去。
“你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吗，穿着单衣就出去？”句芒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话急冲冲地就说出了口。
“我只是想折一枝梅给你。”鹿神说道。
“梅我不会自己折吗？”
鹿神倒上一杯酒，推至句芒眼前，轻声道：“我想亲手摘给你。”
句芒噎了一下，看着鹿神温润的脸庞，心里好像有什么疯狂的滋长吞噬着他的理智，想把眼前的人抱进怀中，紧紧的，永远不撒手。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那个人颈侧带着清酒的香味，带着刚刚蹭进的雪花的寒冷，却让他爱不释手地抱着。
“以后……莫要吓我了。”轻轻呓语在他耳侧。
鹿神愣了再愣，不知从何反应，只是呆愣着回抱住了句芒。
雪花融化成水滴，凝聚在梅花花苞上，晶莹剔透，句芒手中的梅，看着格外的美艳。

【相爱】
“来都来了，干嘛偷偷摸摸的？”鹿神替自己斟上一壶酒，玉葱般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轻说道。
他知道那个人听得到。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便听见那人跳下墙根，悉悉索索穿过草丛的声音。
“什么时候发现的？”来人有些窘迫地问道。
鹿神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爬墙的第一天，我该是疑惑你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一个将军，非要爬我这个平民的府邸？”
句芒低头整理了下凌乱的衣物，走到鹿神身侧坐下，讪笑道：“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了啊，那每天多准备的一壶酒也是给我的？”
说着，自己拿起酒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我这不是怕……”酒入口，便化作醇香咽下，徒留一点酒香在舌尖弥留。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句芒立马闭了嘴。
“怕什么？”鹿神皱眉满目疑惑。
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末春夜晚的蝉吱吱喳喳的还在叫唤着，句芒看着眼前清秀可人的少年，竟有些入了迷，少年疑惑的脸越发清晰，凉风嗖嗖拂过句芒的脸，带走了身上一点酒气，他猛的回过神。
“没……”句芒似是想起什么，看着鹿神好看的侧脸，有些结巴的开口：“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传闻？”
鹿神愣了一下，笑了出来，“你是在怕这个啊？传闻？什么？我是你床上的兔儿爷？”
鹿神一脸笑意地说了出来，倒是句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身侧的海棠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是你的名声，我不愿你以后出门，别人对你指指点点的，我可舍不得。”句芒干咳了两声，看着鹿神说道。
鹿神押下一口纯酿，只道是一口甜香在舌上缠绵，敛下笑意，抬头对上句芒的眼神，有心疼，有歉意，有情深，还有他。
“若是你……”
少年的轻叹在花前月下越显清冷动人。
“……倒不是不可以。”
句芒惊讶地看着盈盈笑意的人，心下一片动容，似是等待了千年的回应，他俯身靠近鹿神，轻轻吻上想了许久的唇，小心翼翼的勾画着鹿神的唇形，就像是一片海棠花瓣轻盈飘落入酒盏。
鹿神仍是笑容未减，渡入他一口酒，在唇间爆发开，缠绵撕咬，感受着那个人的不满、不甘和让他情深多年的抱怨。
当唇离开之际，句芒还在贪恋着刚才的余温，却在下一秒失去了理智，鹿神抓着他的衣领，凑上前堵住了他的唇，缠绵不舍，万分入骨。
夫诸，我许你三生，你渡我一世可好？
可好？
如你所愿。

【末了】
1937年年底，一场大雪洋洋洒洒地持续了四月之久，就像七七事变之后的战乱纷争，东北沦陷，北平沦陷……当初的繁华景象被战火弄得生灵涂炭，北平陷入了地狱一般。
“你不走吗？”在上船之前，鹿神紧紧抓着句芒的衣袖。
句芒轻轻吻了下他的唇，看着眼神氤氲的鹿神，有些无奈，“北平还在，我就要在这。”
“你骗我，你说你会和我一起走的。”鹿神眼眶发红，有些坚持不住了。
“乖，等战争过去了，我就去找你。”句芒揉了揉鹿神的眼角。
鹿神颤抖着的声音，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说道：“你找得到我吗？”
“找得到，一定。”句芒温柔地擦去他的眼泪。
鹿神紧抓的手，在句芒听到船家响起的铃铛声时，一指一指地掰开。
那是鹿神这一世最后一次见到句芒。
句芒在船离开之际，喊了一声：“等我去找你。”
鹿神想着，他以为，他以为啊，这一世他们不会再错过了。
可惜，一切只是他以为。
当初司木的春神到不可一世的将军句芒，而他一世一世的在找他，终究还是错过了，终究还是渡不了他。
“号外号外，日本天皇已签投降书，抗日战争胜利了！”
1945年8月中旬，抗日战争以日本投降结束了。
鹿神没有想到，再次回到北平，已是半生之久，这个句芒守护着的地方好像又繁华了起来，鹿府那棵常年萎靡秋海棠开花了，见证了许多的来来往往。
鹿神又煮上一壶清酒，还在想那人什么时候回来，从热到冷，一壶换了一壶。
直到他的手被炉火烫伤了，他才猛然发现，那个人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身体上的疼痛比不过灼心之痛。
鹿神逆着人海，朝码头奔去，人潮汹猛，差点淹没了他，他像是不闻不问，好似他的英雄，在码头等着他，他要找到他，这一世。
逆人海张开手臂，等着那个人拥住他，他的英雄啊。
鹿神含笑，直直坠入深海，冰冷刺骨。
戏台的戏子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霸王别姬》，虞姬唱道：“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她的大王啊，再也回不来了。
下一世，可别再错过我了。
【END】

完结，或许还有番外吧，给西皮的肉不能忘了给她

好啊好啊真好，好一口刀

我要HE啊啊！太虐心了！

我放一波番外就滚啦ww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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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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