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宝站到陶东篱边上,跟他说悄悄话:“我以前就觉得奇怪,咱庄主这时候又不喜欢她,她干嘛要威胁庄主说要死在他面前,好像我们庄主很在乎似的。”
孙秀青不止眼睛红了,脸也涨得通红。
——方天宝又忘了别人是听得见他说话的。
他见孙秀青脸色不对才意识到,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西门吹雪:“死也没用,你们若要复仇,不如叫青衣楼一百零八楼的人全部出来。独孤一鹤既然是青衣第一楼的总瓢把子,青衣楼……”
孙秀青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疯了?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是因为知道消息青衣第一楼就在……”
方天宝突然“啊”了一声,跑去关窗,这时一道乌光闪过,陶东篱离他最近,连忙伸手推了他一把,那细如牛毛的针就打进了他的胳膊里,他身子晃了晃,扶住窗沿。
窗外施暗器的人反应也极快,一针不中紧接着竟又是一针,两针的间隔不过弹指之间,乌光已经没入孙秀青的背部。
石秀雪企图从窗子扑出去,被一针打入胸膛。一时间客栈中没中暗器的几人除了花满楼纷纷追了出去。
陶东篱瞪着方天宝:“你叫什么叫!”
方天宝对手指:“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孙秀青这时会中暗器受重伤,她就是因为这个跟庄主好上的。”
他话说到一半时,陶东篱已经及时掐了隔音诀,他横了他一眼:“我不是说过,不能刻意去改变天道吗?”
“可是……可是……”
陶东篱看他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你看上西门吹雪了?!”
方天宝红着脸。
陶东篱悲悯地看着他:“祝福你。”
方天宝:“那……我现在算改变了天道吗,会遭天谴吗?”
陶东篱:“……你等等,如果没被雷劈死,应该就没改变天道。”
方天宝:“…………”
花满楼此时正将石秀雪搂在怀中,石秀雪拉着他手放在自己胸前,她的心跳正在渐渐减弱。
花满楼道:“你闭上眼睛,我……我替你把毒针吮出来。”
陶东篱:“…………”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花钱注册的外挂被别人用完了余额。
最后,石秀雪终于还是死了。
方天宝突然又大叫了一声:“啊——!!”
陶东篱无奈看他:“你又怎么了?”
“你也中了毒针!”
花满楼一惊,连忙朝他走来:“你哪里中了毒针?!”
陶东篱卷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正有一片淤黑,他玩笑道:“手臂上。你要替我吮出来吗?”
花满楼摸上他的手臂,一低头,竟真的要帮他吸毒针。陶东篱连忙收回手臂:“不不不、不用了,毒不死我的。”
窗外突然一声异动,花满楼正要出手,窗外已响起了一个温柔女声:“你不要吃惊,是我。”
陶东篱很吃惊——精分帝来了!
上官飞燕忧伤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你那么对她们,心里好难受……”
陶东篱面无表情:“那你也去中一次毒针啊!”
上官飞燕:“…………”
花满楼道:“我还以为你已经……”
上官飞燕幽幽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我若要死,也要像她那样死在你怀里。”
陶东篱拔-出自己手臂里的毒针,作势要打出去:“刚好!我这里还有一根毒针,给你。”
“啊!”上官飞燕连忙闪躲。
陶东篱:“你不是要死在花满楼怀里吗?”
上官飞燕怨毒地瞪了他一眼。
花满楼无奈道:“陶姑娘……”
陶东篱打断他:“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聊,我去看看他们追的怎么样了。”说罢他拉着方天宝一起走了出去。
方天宝几次看着他欲言又止,陶东篱翻个白眼,开口道:“你是不是想说,刚才拿毒针打我们的就是上官飞燕?”
方天宝惊讶道:“你知道啊!”
陶东篱:“……这又不难猜。”
“那你怎么不揭穿她?”
陶东篱笑道:“我跟你不一样。你属于剧透党,自己知道电影情节之后就特别想分享给别人。我就喜欢看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自己在一旁看戏。”
两人正在外面闲逛,方天宝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陶东篱本来不想理他,但小道士竟然越哭越伤心,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溜,大有陶东篱不问他就哭到天亮的架势,于是陶东篱只好问了:“你好好的哭什么?”
方天宝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家庄主丢下我一个人走了!他有了老婆就不要我了嘤嘤嘤……”
——你家庄主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你反射弧到底有多长!
方天宝还在哭:“我六岁的时候就被他带回万梅山庄,他还说以后长大了会娶我呢……”
陶东篱“= =”。
“虽然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他忘记了我也不能怪他,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也算青梅竹马了……”
陶东篱:我还从小看着花满楼长大呢!
“他有了孙秀青之后就把我丢下了嘤嘤嘤……”
陶东篱干脆坐到了地上。他想着花满楼和上官飞燕久别重逢,说不定有很多话要说,干脆等小道士哭完再回去好了。
只是他没想到,方天宝竟然能哭这么久!他把自己的眼睛哭到几乎睁不开了才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此时天已朦朦亮。
“我们回客栈看看,但愿花满楼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