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纶/BL】（080924原创）带着镣铐舞蹈BY.藤野一逝

楔子 

我决定写文了。当然，说是写文，其实只是日记而已。我想啊，我和禹哲 
在一起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应该拿出来显摆显摆，刺激刺激那些被棒打的 
鸳鸯。满足一下鄙人小小的虚荣。我跟禹哲亲亲说我要把文章发出去的时 
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恶狠狠地警告我如果敢发文，他就拿胶带把我的嘴 
粘住。然后我一脸抱歉地跟他说，我已经把文贴出去了。 

那时候禹哲老大的脸色就像是吞了一只蚊子。 

整人还是很好玩的，尤其是整小哲哲这种一天到晚整我的恶魔。我个人感 
觉我在小哲哲趴在旁边猛吐蚊子的时候，我是很开心的，与其说开心，还 
不如说我是幸灾乐祸。我一直不认为腹黑是个贬义词，估计是因为获得腹黑男此一美称的雄性生物都是美男。笑。 

不过，有胆量整小哲哲，就要有心理准备接受来自禹哲老大的身心摧残。 
没有关系，心理准备这东西，在下不才，禹哲老大也不才，我们都是研究 
这个的。

7 

睡不着的时候在床上翻来翻去，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然后看到禹哲缺乏 
安全感的睡姿。不忍心吵醒他叫他陪我聊天，于是轻轻抱了他一下，从枕 
头下掏出MP3塞好耳机，专心配合地拿出学习心理学的认真态度，开始听 
禹哲录给我的催眠录音。禹哲亲亲的声音很好听，很标准，关键是他给我 

录的录音很深情，都不想睡下去了啊，想一直听着禹哲的声音。所以我就 
用了我所学的各种方法抗拒催眠，再和着禹哲的声音数羊。 

一不小心睡过去了，没有摘耳机，早上被禹哲老大粗暴地晃起来时被骂了一顿。禹哲老大一直认为这种不完整的催眠会对人有伤害（这是事实），可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没什么关系，就算我疯了，禹哲大恩人也会把我治好：如果治不好…那 
他，应该会照顾我一辈子吧。 


8 
八是个很吉利的数字，我很喜欢。我和禹哲亲亲的家就在这条路的八号八楼，如果有第八室，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反正花的是昭贵芦荟鲜汁老大的钱。当然，这只是如果。我正在向民政局申请，给我家所有房间都挂上门牌，这样我就可以和昭贵芦荟鲜汁亲亲一起住在吉利的八号八楼八室了。 
我很讨厌质数。我在很多书上都读过一句很老土的话，这是个质数，只有一和它自己可以整除。是孤单到一个朋友都没有的数字。尽管老土，我仍然把这句话再重复了一遍。不过，这种病态的情绪却培养了我一种奇怪的能力，正常一点的数字，我都可以一眼辨认出这是不是质数。 
我近来换了台专业计算器，力求寻找出必谷歌公益广告上的那个数还要大的质数。禹哲抱着那台计算器给我时，我被它的高阶吓得开箱的手都发抖。前一个星期我都只敢把计算器放房间里，碰都不敢碰。 
禹哲每天都让我抱着说明书到放计算机的房间里看他操作。看他纤长的手指熟练地操作，听他华丽的声线骂我笨蛋。

11 

有一次和禹哲在一起挑了一张某个乐队的专辑，尽管只有我一个人喜欢听 
歌。禹哲老大坚持说听歌听多了，会让人变得太感性。做理论分析，还是 
少听歌的好。 

我不理他的一大堆大道理，依旧回到家就把碟子塞进CD机，然后一屁股坐 
在羊毛毯上，一边换衣服，一边开空调，最后在把空气加湿器开开。上次 
听某个祸害说在加湿器中加精油可以调整心情。死缠烂打叫禹哲老大给我 
买了一小瓶薰衣草精油。倒的时候却手一抖，一不小心倒多了。导致的后 
果就是，现在，我一开加湿器就想睡觉。 

老实说，听着摇滚以至于听睡着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醒来的时候并不是像一般的桥段一样被抱回了床上，盖好被子。禹哲只是 
把我的耳机偷偷摘下来，盖了件衬衫在我身上，那了一本叫《心理学》的 
杂志安静地坐在我脚边看书而已。 

见我醒来，禹哲稍稍挑下眉，张口就开始数落我，戴着耳机听摇滚睡觉不 
是催眠录音，你想变聋子啊？！见禹哲张口就数落，我有点不开心，伸手 
使劲揪身上盖的衬衫。看到我一幅委屈的样子，禹哲亲亲估计也不忍心， 
他轻轻按了公放键。然后我们就听见强烈撞击的摇滚乐在空调房浑浊的空 
气里横冲直撞。 

那天我们就这样，他看心理学杂志，我趴在羊毛地毯上梳羊毛。听了通宵 
的歌。由加湿器中细密的水蒸汽钻进肺部的薰衣草气息太过于猛烈，我却 
不再肯睡过去。禹哲就在我旁边，听着传说中会让人变得感性的歌，坐了 
一个晚上。 

和歌有什么关系呢？人都这样，爱情面前，理智能值几个钱呢？就算是立 
志当心理学家的禹哲小天才也不例外。 

不过倒是留下了一个很有趣的反射，现在，我一闻到薰衣草的味道就会想 
起偶尔陪着我发疯的禹哲亲亲。

12 


我希望我可以好好活着。不要说我自私，祈祷的时候不带上禹哲老大的名 
字。对不起，我想，标准的利己主义者指的应该就是我这种人。就算我多 
么多么多么多么喜欢禹哲，二选一的危难关头，我还是会选择我自己。选 
择我自己就意味着放弃禹哲。 

我有点害怕，就把我的想法和禹哲老大讲了下。讲完后才发现我更害怕 
了。害怕禹哲老大因为察觉到我的自私而嫌弃我。准确地说，是我太害怕 
被抛弃的感觉。没有想到禹哲老大只是拍了拍我的头，淡定地对我说，没 
关系，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有点吃惊。如果是以前，想必我会认为禹哲老大是个无比自私的人，我肯 
定会无来由地厌恶这样的人。可今天却感觉很平静。是因为禹哲的坦诚， 
还是因为这不像爱情的爱情的真实。 

或者是，因为我察觉到我比禹哲还要自私。

13 

不知是因为手提电脑的速度真的有点慢，还是因为思念禹哲的心太迫切。 

禹哲说他有点家族内部的事务处理一下，抱抱我，就把我和花花（尘一送 
我的狗）扔在家里，一个人出国去了。我上网，不知道禹哲要去哪里，就 
漫无目的地看世界各地的天气预报和新闻。水灾、地震、绑架、枪杀 
案……不管发生在哪里，我都用同样一句话安慰我，禹哲不在那里。 

禹哲走之前有和我说再见。他是个守信用的人。我们一定可以再见的。再 
见在这里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情人？兄弟？总之，是一个无底洞般的 
期盼。 

上面那句话，我自己说的时候都很没有底气，声音一颤一颤的，尾音一 
扬，才发现声音凄清得像哭。一整天忐忑不安，上课也根本没在听。满脑 
子都是有关于禹哲的胡思乱想。悲惨的结局不敢想，可又怕不该发生的发 
生时我会根本无法接受。浑浑噩噩的状态可以一试持续，直到禹哲晚上打个电话过来告诉我他很好，上吊的心才得以解脱。也不知道上吊的心解脱 
了终究是吊死了，还是从高台上重重地摔下来了。很痛。 

我很想禹哲，骨子里，每根汗毛，每个毛孔，每个味蕾，每个细胞。可 
是。禹哲不在。

14 

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句诗实在是太漂亮了。就像是直觉的好感，我想我看到这句诗的第一眼 
我就喜欢上了它，尽管我还没有顺畅地理解它到底在讲什么。 

凭借我完全是用吹出来的文学水平，我断章取义地把它翻译成“如果是第 
一次相见。” 

好像还可以模模糊糊想起被买下前，我和同学一起在河边奔跑，那个时 
候，任何人的心里面都一点隔阂都没有。我与禹哲若是在那时候相见，怕 
是可以偷偷勾着手指坐在山涧看着萤火虫拖着灯火飞来飞去。可以不负任 
何责任肆意对着河岸大喊出永远在一起这样的话。对不起，这只是假设， 
是个无比美妙而折磨人心的“若”。 

但还是觉得这句是很悠扬。在我看来，绝不会有什么悲戚的感觉。尽管知 

道一切都要随风散了罢。忧愁烦闷，甜美回味，或是上面无谓的假设，一 
阵风过后都会过去，消逝不见罢。上一世五百次回眸在换回这一世的擦肩 
而过，可五百次的回眸与仅一次的邂逅相加，也不足以表达我对你的爱。 

从擦肩到而过，我祈祷我们的缘分是不多不少的一辈子。足够的时间忘记 
上一世的所有爱恨情仇，又有足够的时间教我体会与你擦肩而过的喜悦， 
再有足够的风把所有情感席卷得一干二净，两手空空迎接不知道有没有你 
的下一世。 

禹哲告诉我，这句诗下面还有几句。很哀怨。一点也不好听。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15 
以前在一本百科全书里面看到过阿兹特克人。他们的祭司每日每日地杀人 
，以借此向神求得光明。而又因为献祭的人不够，被迫发起无数战争抢来 
无辜的人们，杀戮的士兵献给神。 


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那些人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一个接一个义无反顾地踏入这个恶性循环的轮回。惊讶之余回过神来叫尘 
一老大也来看看，禹哲老大看完后先是皱皱眉，然后撂下句你等等就转身 
又进了书房。 

老大亲亲出来的时候手上加了一打的心理学书籍，还没有翻开书，就开始 
滔滔不绝地准备分析。禹哲老大的理论分析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得了的， 
我当机立断拦下了他。我说，嗯，好题材，很适合写暗黑文。有点像自言 
自语，然后就丢下正准备发表长篇大论的禹哲小天才幽幽地飘到尘一刚刚 
坐着的电脑前。 

祭司爱上了被自己选出来献祭的孩子。可仍然将孩子的肉体献给神，却逆 
天般封印了孩子的灵魂。语文老师教导我要学会运用多种描写方法。所以 
我用了倒叙。从封印的水晶球到由爱人一手送上祭坛最后被分尸。在阿兹 
特克人看来神圣的情节，在我看来却暧昧不清又冷彻心扉。有点点心寒。 
真的，只有一点点。 

我把写好的文拿给禹哲看。禹哲说基调太黑暗了，可他还说，如果可以掌 
握占卜这样的艺术，似乎是非常有趣。不过禹哲又说了，如果为了成为占 
卜师而失去我的亚纶，我可不愿意。 

终于明白那种不愿意的感觉是什么了，我也不想失去你，禹哲。我有点害 
怕。

16 

刚才在读人间失格。很难受。虽说我很喜欢颓废风格的文章，但是《人间 
失格》很明显地超出了我的忍耐界限。真的很难受，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 
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表达我现在难以言说 
的苦闷。 

欲望终究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我承认我们所谓老师常常唠叨的上进心， 
团队里常常说的斗志，都是一种欲望。可在我看来，欲望所带来的悲伤劳 
顿，远远大于那些上进，斗志。 

我不想讲这篇小说。尽管坐在被窝里，可仍然看到身体猛地发冷，随即开 
始不住打颤。不止是一点害怕，而是太怕了。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如果我堕入了那样的世界，我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理论所支撑的坚强在 
一瞬间崩塌，我想我会被支撑我的所以然给压死。我又不知道会有来自哪 

里带着什么居心的人在什么时候会出现。不自觉地往禹哲身边靠了靠，甚 
至看到中间，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禹哲的衣角。越来越紧。直到禹哲 
断然拧开我的手，一把夺下我的鼠标把网页关掉。 

他衣角被我蹂躏出的皱褶呈放射状无限延伸。 

禹哲看看我没有说话，任由我把头埋进他胸前，哽咽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来。我可以感觉到身体无法抑制地抖动。就仿佛我就是那个主人公，被人 
空投进一片汪洋，周围只有几个被恶意戳破的，漏光了气的救生圈。我渐 
渐感到禹哲的手在我背上轻轻地拍，他说，不要害怕。禹哲的手轻轻拥住 
我，移动时所带动的流动的空气无可抑制地在我的周围战栗起来。禹哲搂 
住我的手坚定有力，我想我应该是平静下来了。 

我从禹哲的拥抱中抽出身子。冷静地把电脑关掉。再转向禹哲，没有迟疑 
地伸出手。这是个信任的举动吧，毕竟被晾在哪里，心里是不好受的。这是一个真心的拥抱，也是一个我真正渴望的拥抱。颓废之余有点安慰，就 
算我被扔进了大海，也会有来禹哲我。但愿。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专心地，坐在床上伸出手，对着受伤的爱人尽情拥 
抱。不是互舔伤口，而是静静地欣赏，还在向外渗血的痂。禹哲的手指点 
上我的脊椎，沿着第一节以极其微小的触感向下延伸。全部的注意力集中 
在那点温暖，心跳都与抚摸的节奏相等。不用自主地放松然后紧绷。放纵 
自己的所有感官尽情追随。禹哲。无关情欲，他不过是想抚摸我罢了。而 
我，不过是想被禹哲抚摸罢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异想激起火花，然后在这 
个暧昧不清的环境里粲然消失。 

一个拥抱。我想，这应该是诚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

18 

最近冒出了个顽皮的小动作。头发长了懒得去剪，请禹哲亲亲帮忙，左右 
两边交叉剪两刀解决问题。于是，耳前侥幸留下两缕，觉得增添几分俏皮 
也就让它逃过一劫了。不见得长的很长，我的头发很硬，到发梢会微微翘 
起。从鬓开始，抓在手里就一小撮，在脸上扫扫，痒痒的，还不如猫儿 
挠。 

闲着无聊回去骚扰禹哲，那头发挠他，禹哲老大起先只是皱皱眉，等到终 
于忍不住的时候才会转过头来跟我说一句，不要来烦我。靠得很近，感觉 
得到尘一的气息扫过我的脸颊。 

然后再去找小白，用头发挠挠它，估计它不会有什么感觉。反而是趁我蹲 
着的时候贴上我的腿，继而无比放肆地舔我贴在膝盖上的脸。笑。 

都很好玩。我是说，当我和禹哲，和小白在一起时候我会很开心。说是顽 
皮的小动作，其实不过是个小小借口。找个理由蹭到禹哲身边去罢了。

19 

我想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所想，是在亲手为我自己埋藏一个悲剧。 

如果悲剧是杯苦咖啡，我想我一定是那个守在虹吸壶旁边熬制的人，然后 
在上面挤过多的奶油自欺欺人，而我和禹哲则是被端端正正摆在奶油上无 
可奈何地渐渐沉到被苦涩包围的被子最底部。 

如果悲剧是把铲子，我想我现在正不辞辛劳，不分昼夜地挖坑。坑的深度 
不高不低刚刚好足够你跳下去一定会摔死。我想我总有一天会拽着禹哲的 
手，把他推进去后再自己跳下去，心甘情愿没有选择。 

如果悲剧是个大盗。我想我一定是每本小说里都有的那种控制大盗的幕后 
黑手。我自己提着一把致命的提线，操纵那些大盗偷残忍地偷去我们的 
心，再刀下留人使我们苟活。我想我会害死我自己，会害死禹哲。 

还好，禹哲说悲剧既不是苦咖啡也不是铲子和大盗，悲剧只不过是悲剧。 
所以你不用担心.他说亚纶，我们不是悲剧。 
 
 
20 

我喜欢喝咖啡。咖啡到嘴里是苦的，当然，有的咖啡的第一种味道是涩 
的。可用舌头轻轻绞，就会有一种不一样的质感弥漫在味蕾上。喝咖啡是 
个细活，毕竟不像是碳酸饮料，而是像香水一样，咖啡也有前调中调和后 
调的。不过，我从来尝不出来，就像只有调香师才分得清各种调中的不同 
花香，我并不是煮咖啡的技术人员。 

我喜欢在咖啡上挤很多很多的奶油，直到奶油沿着杯沿慢慢地滑倒盘子 
里。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只是堆积在杯子的底部。其实还是很漂亮的，像 
爱美的小女生肩上的泡泡袖。有的时候会放两颗巧克力豆，趴在桌子上看 
着巧克力豆慢慢堕落。会忍不住想伸手将巧克力豆捞出来。这种蠢事不是 
没做过，可惜捞出来的巧克力豆都化了，剩下的只有被包裹在最里面的一 
颗小小的杏仁，沾着点咖啡的味道。 

心血来潮时会在咖啡上画朵花。要先铺上一层薄薄的奶油。有的时候画个 
猫脸，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个叉。苦咖啡用奶油画，而事前加了奶精的，我 
会用芥末。 

然后再端给禹哲，看他面不改色地喝下。

21 

禹哲是个大少爷。这是毋庸置疑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再重复一 
遍是什么意思。姑且按语文老师说的来分析，我是在加重语气。 

从他见到我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很有钱。一般人是没有办法一口开出一 

个让所有人都难以反驳的价钱。而在拍卖会上不受任何阻碍地一次性买走 
最抢手的“货物”，他无疑很有权。在我看来，有钱加有权完全可以等于 
大少爷。 

事实上，禹哲老大确实是个有权又有钱的大少爷。 

当我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向禹哲老大抒发我对他买下我的那笔钱有多么敬 
仰时，禹哲只是打了个哈欠，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转过去继续盯电脑。 
我被晾在一旁，一边在心里默默诅咒着那手提，一边继续唠唠叨叨。 

禹哲老大你一定要听我讲啊我实在是感谢那些钱不我是在感谢你如果没有 
你我可能会被虐待死啊尽管我现在已经快被虐待死了禹哲老大你不要装作 
没听见啊我气都不喘一下要说这么长一段话很累的…… 

我觉得我很厉害，毕竟连着在一脸黑线的禹哲边上唠叨十分钟，不是一般 
人可以做到的。 我也觉得禹哲老大很厉害，毕竟能听我唠叨十分钟还没 
有拍案而起，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这种像闹剧一样的嘈杂，通常结 
束在禹哲面无表情加数条黑线快要爆发的临界点，以我放肆的大笑结束。 
每次看到禹哲老大鄙视的目光，我都怀疑我会马上死翘翘。还好，尽管怀 
疑了无数次，我现在还活着。没营养的爆米花对话还在继续…… 

少爷，请问你喜欢小的吗？ 

喜欢，你是“小的”少爷也喜欢。

22 

想来，早上一起来就可以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在旁边还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 
事。 

有的时候早上起来会看见禹哲大少爷还安安稳稳地睡在我旁边，一般来 
说，这都是我前一天晚上拉着他死缠烂打叫他陪我的结果。大多数时候， 
都是我先起来，洗漱后再到隔壁房间叫禹哲大少爷起床的。他上大学，自 
然不用像我这般拼命，所以我也只是叫醒他而不是让他从被窝里爬起来。 

听见禹哲老大迷迷糊糊叫我不要吵，再安心地退出去。 

禹哲大少爷也会做早餐的，只不过，倘若他起床后还要做早餐并把它吃 
完，禹哲大少爷就要面临迟到的境地。我也挺喜欢禹哲老大的全勤奖的。 
于是，每天早上都是我早早把早餐做好，万年不变的花样。昨晚做好放在 
冰箱里的沙拉，早上煮的咖啡，把面包放进吐司机。再一样样摆在桌子 
上，用一张便条把禹哲昨天交代的行程写好，压在咖啡杯底下。 

像是老夫老妻的样子，互相地相敬如宾，却又温柔到心里去。每天都重复 
地做一样的事，可到第二天手又动起来时，还是不免温柔地笑笑。想想虽 
然是一成不变，可惬意、舒适、安宁，又是谁不喜欢的呢？ 


走之前总会恋恋不舍地到禹哲亲亲的房间里面再看一眼，找个借口就是我 
担心禹哲老大忘了设闹钟了，实际上只是对这个“家”有种莫名的眷恋， 
还想和禹哲亲亲再待一会儿，再看看他闭着的眼，毫无防备的最真实的禹哲。或是说，因为青春期叛逆小青年都有的对学校的由骨子里渗出的排 

斥。 

最后轻轻拿钥匙转开门，对着空气小声再见。心里总会有些失落，也就来 
不及猜测禹哲他有没有听见。

23 

我是一个完完全全实打实的遥控器控。 

本人最看好的灯，是那种带遥控器的灯，就是你摁一下会有一种颜色，再 
摁一下又会有另一种颜色，还有一个最大的键，摁了就会关掉。本人最看 
好的电脑是带遥控的电脑，比方说，有个键可以开关机，有个键可以自动 
拨号上网。
于是我有了个大抽屉，被我分成一个个小格，贴上便签跳，塞进去各种各 
样的遥控器。然后，要办事的时候，就叫禹哲老大直接的整个抽屉搬出 
来，我再使劲翻啊翻，把各式遥控器拿在手里，头也不回地乱摁一汽。很简单。 


我最喜欢的是控制禹哲老大的遥控器。我叫他亲我他就亲我，叫他抱我他 
就抱我。

24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向各种各样的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预言我会在什么时候死掉。什么时候死掉我实在是不知道，相信我。不论是水晶球、塔 
罗牌、直觉预言我都试过了。我不知道我会什么时候去见上帝，嗯，还有 
撒旦先生。灵魂这东西还真是扑朔迷离。 

很多小说里都有的一句话,我觉得用在这里很是合适：玛利亚正在忙线 
中，上帝在喝下午茶。 

我没有胆量学着语文老师点评课文里的大英雄一样说，用肉体的毁灭换来 
灵魂的永恒，我想我灵魂不足21克的重量怕是承担不起什么。我只不过是 
个，利用别人卑小不堪的可怜人罢了。我想，我还是先交代后事得好。 

现在想来，虽说曾经有比一笔不小的钱财属于我，却在那场拍卖会中不知 

踪影。而唯一属于我的我自己，也成了禹哲老大的人儿了。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钱财乃身外之物。 

而渊默写过一句话，原句忘了，大意还是明白的。貌似是，无论我的快乐 
还是我的痛苦它都是我的，你不要妄想把它夺走。 

好吧。快乐，如果它还属于我的话，我想把它留给你，禹哲。这是我唯一 
愿意留给你的，也是我唯一给的起的。其实，我原本想把爱情和快乐一起 
给你，但是，倘若你爱上了我，就没有办法倘然地面对我的离去吧。戴着 
镣铐的舞蹈，我不希望我是束缚你的绳索，尽管那样我可以独占你一辈子。禹哲，我一直很想看你的舞蹈，生前我不奢望，可死后我希望你能满 
足我。我知道的，那是你想要的，真正的自由，难以想象的自由。 

至于痛苦，不要担心，让痛苦和我的灵魂一起在炼狱中漂洗，我只是希望 
你快乐。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是个这么高尚的人。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为 
了爱做到这一步。震惊之余，我感到禹哲的手轻轻遮上我的眼睛。不要问 
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是禹哲。这就是感觉。我猜，禹哲应该是把这不像遗嘱 
的遗嘱从头看到尾了。我猜，他在哭。 

果然，移开手后直视我的眼，饱含水汽，微微发红。我也有点想哭，看到禹哲真正可以称为不舍的表情。 

我经常风轻云淡地和禹哲说，死又算什么呢？不过是我与世界的又一种别 
离。现在想来，当时还真是小孩子不懂事。如果现在叫我去赴死，我怎么 
可能风轻云淡。我是真的舍不下禹哲，放不下那份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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