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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玻海一篇……W·H In Wond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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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镇……这圈冷啊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2-12 19:59回复
    1.♪
    “但你不能称他作‘年轻人’,我的艾米丽。”
    “可是,沃尔特医生——”
    ——我在哪里?是谁在说话?
    无尽的黑充斥着整片空间。思绪如同电子云一般游离而无可收束。无法控制这身体,脱力的疲乏是最牢固的枷锁,固定着自己,连同黏滞的思维。
    “哦艾米丽,实习护士不应该问这问那的。”
    ——他微微睁开了眼。
    “那好吧,沃尔特医生,你总是这样。”
    “没办法呀,小艾米丽,你还记得……”
    “等等,沃尔特医生——他醒了。”
    嘈杂的脚步声。随着轻微的“吱呀”一束光射入黑暗。他条件反射地闭眼——有一阵,进来的高大男子,汤普森·沃尔特医生,和他身后的纤细女子,艾米丽亚·海因里希实习护士,仍认为他处于昏迷中。
    “先生……先生?”沃尔特俯下身,注视着这个年轻人——不,不能叫他“年轻人”——瘦削的脸庞。“您的名字?”
    他听到了声音。是疑问,对他而来。混乱的电子云在持续而精准的观测之下,坍缩向它的位置——如果可以称之为“完全的”、“准确的”……他读着信号,一刹那间思维似乎也在遵从着法则。从宇宙到原子之间,给他留下了足够的时间与空间,让他运动、运行、运转……
    无序和有序如此地切近了。他追溯到一个点——
    “尼尔斯·玻尔。”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12-1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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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玻尔先生,每日检查。”艾米丽亚护士轻柔地在他身边弯下腰。他微点头,双眼中倒映的女子他却并没在意——有什么可在意的?他一切都想起来了。
      “玻尔先生……玻尔先生?”艾米丽亚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了。”他硬邦邦地回答,意识到这举动伤害了面前人的时候语调忽而柔和,“没事了,谢谢……”他骤然停顿。
      “艾米丽亚或是艾米丽,玻尔先生。”
      “——是,艾米丽亚小姐,谢谢。”
      是啊,他想起来了。无心地回答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全部都是——
      维尔纳·海森堡。
      他的学生,他的密友,他的……恋人。
      已经去世的维尔纳·海森堡。
      一切迅速而彻底地抽离了。洁净而苍白的明亮病房,连同面前人一起,燃成倔强而永久的黑。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12-12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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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他去世了。”
        “是啊。”他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讲义——刚刚为了掩饰,他随手拿起的——妄图使自己显得集中于它,“又是谁?”
        “他去世了,是他,尼尔斯。”
        轻柔的女声带了抽噎,缓而淡地宣告。
        “什么——他?!玛格丽特,你说,他去世了?”
        他一跃而起。承载着他心血的讲义从他膝上四散而下,被熊熊的炉火燎得焦黑。
        死的焦黑。
        他几乎紧紧抓住了玛格丽特的肩膀,摇晃起来。
        “你……不可能!他怎么会!我还没有跟他和解!原子弹的事,是我错了,我不会再这样,我的信仰错了,我跟他走,我不再……我……我……”
        “这……抱歉。”她只最终说出这句。
        “等等!玛格丽特!等等!他……我要去看他!我一定要!”
        他紧紧抓住了慌乱地要走出门去的她的手臂。那是,见到他的最后的希望……他抓住她就像他抓住他。
        他抓住她,似乎这样就能抓住他。
        沉默。
        无边的沉默蔓延着。滋生了黑色的如同花朵般的无可奈何。或是称其为罂粟比较恰当?明明必须挣脱,却无法放手。
        他们二人都似乎享受这默契的无言。无法感知、无法证实——
        “好吧。”
        石子投入了水面,疾风席卷了荒原。观测在这一刹那得到了结果。
        从此不再有静默,不再有阻隔,不再有顿挫。
        因为他已不再。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12-12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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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他不会哭。
          不,应该说他不会再哭。
          所有的人都刻意地离去了。只剩他们。一层棺木……几厘米而已……但却像一个一个的光年一样。
          “你看,”他轻轻地说,“你看啊,阿尔伯特说得对,我现在想。如果我们能以光速运动了……我是不是能找到你了呢?”
          对吧?他重复。那么多光年似乎叠加了起来。这时候他的理论也无能为力了。
          “哦,好吧,你说我怎么能成为了物理研究者呢?为什么不是一个医生?最普通的?最拙劣的?我居然不能……不能带你回来吗?”
          “你还记得吗?那个问题?那次谈话?你还记得的话——”
          你还记得的话,就醒过来,站起来,拥抱我啊。
          你还记得的话,就睁开眼,挑起眉,嘲笑我啊。
          我是不是又被一个“哥本哈根式”的你骗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比如认错比如放弃比如跟你走,你就会回来?
          ——可他不敢这样。如果他没有醒来……难道,他不记得了吗?他已经,在某个世界——平行宇宙——忘记他了吗?
          “——好吧,如果你还记得,就不要动。”他自欺欺人地小声说。
          ——他当然不会动了,他知道,不然他怎会冒着被遗忘的风险发此誓言?
          他笑,“对啊,你记得。多好。多好。”
          他抚摸着冰冷光滑的棺木。像他的手,或是他的脸颊。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12-12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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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阳光被枝叶筛作温和的斑点,细碎而柔美地悦动于书页之上。它们恰巧知道他在读些什么吗?或者这只是他这“观测者”刻意营造的巧合?
            只有微风。奇异的天气,冬天也不见得多么冷。他不记得这气候被称作什么。但是,管它呢!
            海森堡一定在等他了,他这么想,今天他们约好了一起谈些什么,当然,散步的意思,他们知道的;然后像平常一样地结束这个下午。
            多美好啊,他想,思维无意识地漫步,金黄的落叶铺满了小径,金黄的阳光撒在他金黄的发上,清脆的碎裂声,似乎落叶本身的价值仅此而已——但他不会忍心踩下去,他也不会;淡蓝的花朵绽放在最后的回温中,淡蓝的天幕下他淡蓝色的眼眸——仅仅只是注视着,注视着,不发一言也没有一个动作,他想,他就已经这么沉沦其中了。
            可是,这么轻松……他们难道没有听到四起的枪声吗?他们难道都没有看到渐进的烽火吗?
            太阳的光芒似乎缓慢地消逝着,但他发现仅一瞬,周遭的一切都昏暗了下去。蓝色的花朵膨胀着,几乎一人高,张开了口,腐朽的气息环绕,蛆虫缠绵其间。
            嘶哑的声音。埋葬了多少个世纪,才能造就他看到的景象?从前温柔如同可爱的苹果花一样,手指缓缓地伸向了他;条条腐烂的肌肉与神经似乎诉说着他的愚昧。血管尽管暴露在外,仍然收缩着,伸张着。他这么想着,视野里就闯进他的心脏,一样的裸露,已经发黑变形,仍然在抽搐一般跳动——
            这不是他的维尔纳·海森堡!
            他不是那么的丑陋。
            是个噩梦吧,他期许着,颤抖着接近他。
            是个噩梦吧,他祈求着,畏缩地注视他。
            那具尸体冲他笑着。眼眶中乌黑而空无一物,唯一的眼球只有视神经连接,颤颤巍巍悬浮空中。他不厌恶这个,他不厌恶残缺的面容裸露的器官惨白的骨骼,即使这些也无法分开他们,而他——不,它——偏偏选择那条道路。
            它手指已是白骨,牢牢攥着那个按钮用力只一按。
            “不——不要!”他几乎惊叫出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世界被切割成原始的0和1。秩序的碎片闪亮在世界尽头,一瞬间忽而有了光,将他眼睑后的黑暗刺穿后肢解。
            他在医院温室里的树下惊醒。手中书籍早已落在了地上,他的头上也已落叶数片。
            他抹一把脸。又做那个梦了,又想那个人了。每个梦里他都一样偏执地不近情理。他也一样。
            梦里的他会知道吗?除了记忆的夹缝他们已经无处重逢。
            起风了,温室里飘起落叶,有点冷。他捡起风衣裹在身上,一个人走过没有灯的昏暗楼道回到病房。
            他一点也没害怕。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12-12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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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手指敏捷地掠过书页,掀动它轻柔地翻过,倾斜的字体在讲义上跃动,如同有生命一般。
              或者说他爱它们,他的爱给予了它们生命。
              不——他知道的。他到底应该爱它还是恨它?那天她带来那噩耗之时,他翻动的那本讲义。
              他再也没有办法把它还给他。
              “玻尔先生?”忽而响起的女声炸裂了室内的寂静,他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微笑着的艾米丽亚站在门口,似乎为着要不要走入而迷惑。
              “啊,艾米丽亚是吗。”他抬起头,“怎么了?”
              “玻尔先生,有人要来探视您。”
              他的心脏迅疾地鼓动起来;探视?他吗?谁呢?
              他忽然意识到,他离开之后,自己已经被封闭的太久,如同被关进箱子的猫一样,自己的命数轻逸地逃离。
              那个人是观测者。
              等等——观测者?是……去世的……
              “尼尔斯·玻尔?!”艾米丽亚悄悄退出,来人已走进了病房,却在看到他床头的病历卡时惊呼出声——他原是习惯于这么喊的。
              “怎么……啊!沃尔夫?您怎么在这里?”正是沃尔夫冈·泡利,他的挚友与同事,正站在病房门口,圆脸上透出兴奋与惊疑。
              “不是‘您’,是‘你’!”狠狠地纠正对方的过失,泡利不客气地走到床边坐下,“那么,现在,‘尼尔斯·玻尔’先生,能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浑身是伤,没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联系也没有请假,甚至连病历卡上都……”
              “不,沃尔夫,不要这么说。”他温和地打断,“你看,玛格丽特让我去参加维尔纳的葬礼……我在路上出了车祸。”
              ——这当儿他们正沿着医院暖房的小径走着,听着他陈述不辞而别的经过。
              “我在这里住下……没有一刻不想着维尔纳,没有一刻不想着你们……可是,维尔纳已经……”
              “再也没有办法一起散步了。我也没有办法听到他的理论。我……甚至没有跟他道一句歉……可是我原谅他,错的是我……我希望,我希望尼尔斯·玻尔原谅了维尔纳·海森堡……”
              “你看看,沃尔夫,我是不是很失败?”
              那张惯于微笑的脸上,露出了强烈的痛苦,将他的活泼的,愉快的神色无情地扭曲了。
              泡利停下脚步。刚刚一直都没有开口,现在他脸涨得通红,几乎是恶狠狠地逼问。
              “你认真吗?你是尼尔斯·玻尔?”
              “什么?”他顿住,如同第一次见过这个人,抑或他从来没懂得过英语——
              “当然认真,千真万确,如同我的存在一样确切。”
              “好了,停下来!你不能这样。”尖刻的语句几乎到了嘴边,泡利压抑着,天生的火爆仍然使他喊了出来。
              “停下吧,你不能假装是他!他已经不在,你亲手给他下葬!正视现实吧!你是维尔纳·海森堡!你是德国的海森堡!”
              “我是……海森堡。”熟悉的名字再一次被提起,他——维尔纳·海森堡——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几乎是一刹那,真相之门轰然而开,脑中所有的疑虑和隐瞒尽数飞出,如同盒子没有来得及关闭——
              他大口喘息着,几乎跌坐在地。
              “是啊,沃尔夫。谢谢你。”
              他自此一言不发,视线茫然地扫向天空,蔚蓝色如同他的双眼,又似乎他的目光正在那上面——电离层——激荡。
              痛苦的呼叫如同要倒空所有负面情绪,穿过云层回荡在天地之间,如图安宁的鱼缸之中不平的风浪。
              他几乎立刻恨起面前这个人了,如同他感谢他那么深。
              “我要出院。”良久他只这么说。风一样地,他冲过医院大门。
              他离开了水,再也回不去了。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6-12-12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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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12-12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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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得罗弗维吉娜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12-12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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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捂脸)民主酱文触啊!打滚打滚打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12-12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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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看到玻海文好开心,话说我好像挖坟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7-19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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