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的结局无非是两个,死,无名烈士。
生,无名英雄。他是一个失去名字的人,他叫傅振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陆雨也不知道。
可是与一个人走的太近,难免暴露一点不该暴露的东西。傅振华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他在灰色地界窝藏太久,早已识不清孰黑孰白,他不想认清。
顶头一盏刺眼的灯照下来,照住他整个身体,落下漆黑的影子,他脸上的神色,在这样强烈的光照下,无所遁形。灯绳晃动着,被一个人稳住,这个人是他的得力手下,小k,两个小时前。
没有意料之中的殴打和拷问,他们只是控制了他的行动范围,没收了他的无线电话。
风声究竟是如何走漏的,他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前前后后回顾了许多可能的状况。小k对他还是毕恭毕敬,他的身份还没有做实。
这是个废弃的厂房,四周的水泥墙面斑斑驳驳,露出里面的红色砖块,头顶是钢筋铁骨架起的屋梁,窗户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凛凛的寒风不断的灌进来。
他还不出现。
傅振华大致的打量过各个角落,没找到可以安装摄像头的地方。当然,陆雨比自己想象的要有办法。
也许他想耗尽自己的精力。在意志最脆弱的时候,总是最好问话。
他想知道什么呢。这种情况下,除掉自己,是最保险安全的做法,他清楚的很,陆雨绝对是一个宁可错杀一百的狠角色。他输不起。
傅振华的头开始疼了,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吃两粒治疗脑癌的特效药,陆雨很认真的研究过那种药,说只能够延缓,和止疼。其实某些毒品也有这个功能。
但陆雨本人不沾染任何毒品。也拒绝让他尝试,总有办法的。
傅振华随身携带的药照例被搜身的时候没收了,他根本无法忍受这种蚀骨的疼痛,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因为他明白,无论他有什么请求,都不会被允许。
陆雨赶来的时候,傅振华已经疼得被身边的两个看守的小弟按住手臂,用手铐锁在椅子上,小k已经借故躲出去了,他不怕傅振华被枪毙,可是他不愿意看到自己曾经的偶像,在眼前土崩瓦解。
大家因为陆雨的到来很松了一口气,以傅振华目前的身份,看紧了,怕到时候事有转圜,反无故受累,看松了,又怕坏了大事,遭到陆雨的怪罪,前后踌躇,好在陆雨现身了。
陆雨显得吃惊又愤怒,你们想害死他。
所有人都被驱逐干净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陆雨和傅振华两个人。傅振华吃了药之后病情稍微稳定下来,陆雨用钥匙打开他的手铐,看见他手腕上被磨得鲜血淋漓,点了根烟,自己吸了一口,烧旺了之后,塞在傅振华嘴里。又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满脸的冷汗。擦到嘴巴那里,索性丢了手帕,凑上嘴去,狠狠的吻上了那两瓣紧闭着的,刚刚被疼痛折磨得发白的嘴唇。
吻的傅振华气喘吁吁,毫无招架之力。
你得理解我。陆雨说,不知道你得罪了谁,故意陷害你。
傅振华伸向陆雨腰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用力的搂住他,把身体慢慢放软。
你相信我。傅振华背靠着桌沿,好像刚才的所有狂风暴雨都不存在。他们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用来调情。
你的里里外外,有哪点是我陆雨不清楚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傅振华被汗湿透的黑色衬衫。
别,别在这儿。傅振华慌乱中说。
你想换个地方。嗯?放心,不会有人敢来打扰我们。陆雨吻着傅振华的喉结,那里一动一动,是最好的挑逗。然后往下吻到锁骨。
陆雨,陆雨。傅振华重复的喊着他的名字,毫无意义的喊着,他想抓住点什么,在彻底沦落之前。
可是他的手,碰到了陆雨腰上的枪械。
傅振华不知道举枪对着陆雨的自己有多狼狈。衣衫不整,裸露的肌肤上除了新添的吻痕,还有累累的伤疤。
振华,为什么不再演下去呢,扮你的深情款款,义薄云天啊,我愿意配合。
陆雨,我知道我走不出这里了。我跟你说过,我的病撑不过两个月。本来我想,就这样拖一天算一天,也算对自己,对组织有个交代。别过来。傅振华的手不断的颤抖着,他快握不紧手中的枪了。
陆雨用胸膛堵在枪口上,有种你就开枪,我也说过,我愿意陪你同生共死。
傅振华握枪的手往下滑。陆雨慢慢靠近他,绕道他的身后。
傅振华喃喃自语,别再骗我了,我会当真的。随即拿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懦夫!谁都能听见在烈烈寒风中,陆雨嘶哑的叫喊声,钝痛,无望。
在这刺耳的叫喊声中,手枪只发出一声戛然而止的,撞针轻响。
枪里没有子弹。
陆雨从身后牢牢抱住傅振华,脸贴在他的脊背上,痛心的说,我认识的傅振华,绝不是这样一个但求一死的人。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用你的身体,婉转承欢,换了多少秘密?他嘴上不顾一切的羞辱傅振华,可是双手,一点也不肯放松。
鞭子落在身上的感觉不那么真实,大概是一天内,承受了太多的责罚,傅振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麻木。
而陆雨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可是他不发一言,就好像一开始两人相识的时候,他的沉默里满含着谨慎和警惕。
获得一个人的信任是那样艰难的事,尤其是陆雨的信任,如果不是刚好替他挡了一发子弹。
鞭子打在胸前的枪伤上,那里的疤已经淡的看不清了。这次留下一道见血的鞭痕。
傅振华意识游离之际,下巴被狠狠的扣住,对上陆雨那双冷漠得发狠的眼睛。由着他的嘴唇慢慢的靠近自己。
然后就被他肆意的扇了一巴掌,好像对待什么不入流的东西。
傅振华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但是陆雨谑笑的声音,不断的灌进耳朵。
他还是很顾念旧情。
在适当的时候,喂药给傅振华。当然,每天的惩戒必不可少。
接着几天,陆雨都没有过来,本来就例行公事看守傅振华的人素来跟他无恩无怨,也懒得下狠手。
傅振华头疼欲裂,一杯清水和几粒药丸送到了嘴边。
啪,杯子摔在地上,药丸被陆雨踩在脚下碾碎。
傅振华匍匐在陆雨脚下,想去捡拾混杂着尘土的碎粒。
被陆雨从地上拖起来,手掌划过玻璃碎片。
但他的身子很快委顿下去,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支撑住。
疼痛像毒瘾一样袭来。
陆雨给他注射了一管针剂,针管扎进薄薄的皮肉,无色的液体一点一点推进,汇入血液。那是陆雨从来不忍心他碰触的东西,现在亲手带给他。
针头拔出后,渗出殷红的一滴血珠。
他用头去撞击一切可以接触到的东西,撞在陆雨身上。
陆雨将剩下的药丸,咬在唇齿间,逼着傅振华主动的吻上来,唇齿交缠,如生如死。
在陆雨不屑又享受的目光中,傅振华露出久违的笑,他想过千百次,被拆穿身份后怎么对付陆雨,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他是同谋。
陆雨意识到这次亲吻,未免太过漫长。傅振华的自矜,倨傲,和奋不顾身,是他最喜欢也最痛恨的东西,他想这次总算给他一个教训,过阵子,自己交接完手头上的事务,带他移居国外,彻底毁了他的一切身份。让他别无选择。
可是,这次亲吻漫长的好像一个告别。等他回过神来,看到傅振华手腕无力的垂挂着,地上凝聚着一滩血。鲜艳,热烈。就像傅振华不曾死去的心。
生,无名英雄。他是一个失去名字的人,他叫傅振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陆雨也不知道。
可是与一个人走的太近,难免暴露一点不该暴露的东西。傅振华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他在灰色地界窝藏太久,早已识不清孰黑孰白,他不想认清。
顶头一盏刺眼的灯照下来,照住他整个身体,落下漆黑的影子,他脸上的神色,在这样强烈的光照下,无所遁形。灯绳晃动着,被一个人稳住,这个人是他的得力手下,小k,两个小时前。
没有意料之中的殴打和拷问,他们只是控制了他的行动范围,没收了他的无线电话。
风声究竟是如何走漏的,他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前前后后回顾了许多可能的状况。小k对他还是毕恭毕敬,他的身份还没有做实。
这是个废弃的厂房,四周的水泥墙面斑斑驳驳,露出里面的红色砖块,头顶是钢筋铁骨架起的屋梁,窗户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玻璃,凛凛的寒风不断的灌进来。
他还不出现。
傅振华大致的打量过各个角落,没找到可以安装摄像头的地方。当然,陆雨比自己想象的要有办法。
也许他想耗尽自己的精力。在意志最脆弱的时候,总是最好问话。
他想知道什么呢。这种情况下,除掉自己,是最保险安全的做法,他清楚的很,陆雨绝对是一个宁可错杀一百的狠角色。他输不起。
傅振华的头开始疼了,每天这个时候他都要吃两粒治疗脑癌的特效药,陆雨很认真的研究过那种药,说只能够延缓,和止疼。其实某些毒品也有这个功能。
但陆雨本人不沾染任何毒品。也拒绝让他尝试,总有办法的。
傅振华随身携带的药照例被搜身的时候没收了,他根本无法忍受这种蚀骨的疼痛,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因为他明白,无论他有什么请求,都不会被允许。
陆雨赶来的时候,傅振华已经疼得被身边的两个看守的小弟按住手臂,用手铐锁在椅子上,小k已经借故躲出去了,他不怕傅振华被枪毙,可是他不愿意看到自己曾经的偶像,在眼前土崩瓦解。
大家因为陆雨的到来很松了一口气,以傅振华目前的身份,看紧了,怕到时候事有转圜,反无故受累,看松了,又怕坏了大事,遭到陆雨的怪罪,前后踌躇,好在陆雨现身了。
陆雨显得吃惊又愤怒,你们想害死他。
所有人都被驱逐干净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陆雨和傅振华两个人。傅振华吃了药之后病情稍微稳定下来,陆雨用钥匙打开他的手铐,看见他手腕上被磨得鲜血淋漓,点了根烟,自己吸了一口,烧旺了之后,塞在傅振华嘴里。又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满脸的冷汗。擦到嘴巴那里,索性丢了手帕,凑上嘴去,狠狠的吻上了那两瓣紧闭着的,刚刚被疼痛折磨得发白的嘴唇。
吻的傅振华气喘吁吁,毫无招架之力。
你得理解我。陆雨说,不知道你得罪了谁,故意陷害你。
傅振华伸向陆雨腰上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用力的搂住他,把身体慢慢放软。
你相信我。傅振华背靠着桌沿,好像刚才的所有狂风暴雨都不存在。他们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用来调情。
你的里里外外,有哪点是我陆雨不清楚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傅振华被汗湿透的黑色衬衫。
别,别在这儿。傅振华慌乱中说。
你想换个地方。嗯?放心,不会有人敢来打扰我们。陆雨吻着傅振华的喉结,那里一动一动,是最好的挑逗。然后往下吻到锁骨。
陆雨,陆雨。傅振华重复的喊着他的名字,毫无意义的喊着,他想抓住点什么,在彻底沦落之前。
可是他的手,碰到了陆雨腰上的枪械。
傅振华不知道举枪对着陆雨的自己有多狼狈。衣衫不整,裸露的肌肤上除了新添的吻痕,还有累累的伤疤。
振华,为什么不再演下去呢,扮你的深情款款,义薄云天啊,我愿意配合。
陆雨,我知道我走不出这里了。我跟你说过,我的病撑不过两个月。本来我想,就这样拖一天算一天,也算对自己,对组织有个交代。别过来。傅振华的手不断的颤抖着,他快握不紧手中的枪了。
陆雨用胸膛堵在枪口上,有种你就开枪,我也说过,我愿意陪你同生共死。
傅振华握枪的手往下滑。陆雨慢慢靠近他,绕道他的身后。
傅振华喃喃自语,别再骗我了,我会当真的。随即拿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懦夫!谁都能听见在烈烈寒风中,陆雨嘶哑的叫喊声,钝痛,无望。
在这刺耳的叫喊声中,手枪只发出一声戛然而止的,撞针轻响。
枪里没有子弹。
陆雨从身后牢牢抱住傅振华,脸贴在他的脊背上,痛心的说,我认识的傅振华,绝不是这样一个但求一死的人。从始至终,你都在骗我。用你的身体,婉转承欢,换了多少秘密?他嘴上不顾一切的羞辱傅振华,可是双手,一点也不肯放松。
鞭子落在身上的感觉不那么真实,大概是一天内,承受了太多的责罚,傅振华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麻木。
而陆雨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体,可是他不发一言,就好像一开始两人相识的时候,他的沉默里满含着谨慎和警惕。
获得一个人的信任是那样艰难的事,尤其是陆雨的信任,如果不是刚好替他挡了一发子弹。
鞭子打在胸前的枪伤上,那里的疤已经淡的看不清了。这次留下一道见血的鞭痕。
傅振华意识游离之际,下巴被狠狠的扣住,对上陆雨那双冷漠得发狠的眼睛。由着他的嘴唇慢慢的靠近自己。
然后就被他肆意的扇了一巴掌,好像对待什么不入流的东西。
傅振华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但是陆雨谑笑的声音,不断的灌进耳朵。
他还是很顾念旧情。
在适当的时候,喂药给傅振华。当然,每天的惩戒必不可少。
接着几天,陆雨都没有过来,本来就例行公事看守傅振华的人素来跟他无恩无怨,也懒得下狠手。
傅振华头疼欲裂,一杯清水和几粒药丸送到了嘴边。
啪,杯子摔在地上,药丸被陆雨踩在脚下碾碎。
傅振华匍匐在陆雨脚下,想去捡拾混杂着尘土的碎粒。
被陆雨从地上拖起来,手掌划过玻璃碎片。
但他的身子很快委顿下去,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支撑住。
疼痛像毒瘾一样袭来。
陆雨给他注射了一管针剂,针管扎进薄薄的皮肉,无色的液体一点一点推进,汇入血液。那是陆雨从来不忍心他碰触的东西,现在亲手带给他。
针头拔出后,渗出殷红的一滴血珠。
他用头去撞击一切可以接触到的东西,撞在陆雨身上。
陆雨将剩下的药丸,咬在唇齿间,逼着傅振华主动的吻上来,唇齿交缠,如生如死。
在陆雨不屑又享受的目光中,傅振华露出久违的笑,他想过千百次,被拆穿身份后怎么对付陆雨,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他是同谋。
陆雨意识到这次亲吻,未免太过漫长。傅振华的自矜,倨傲,和奋不顾身,是他最喜欢也最痛恨的东西,他想这次总算给他一个教训,过阵子,自己交接完手头上的事务,带他移居国外,彻底毁了他的一切身份。让他别无选择。
可是,这次亲吻漫长的好像一个告别。等他回过神来,看到傅振华手腕无力的垂挂着,地上凝聚着一滩血。鲜艳,热烈。就像傅振华不曾死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