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症】
01
这是王濠镜一天内第三次收到王耀的电话,时间是深夜12:30。
“喂……怎么了大哥?”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出于礼貌,压低了声音尽量柔和地回复自家大哥。
“啊……小澳啊,小港最近不太对劲,我好担心啊。”
“嗯?大哥何出此言?”
“他最近都不理我,见到我就跑啊,你说他这是怎么了,学习压力太大?”
不,我想这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一句话都不和我说,我上次堵到他问他怎么了,他动了动嘴还是一个字都不和我说。”
“你说他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啊……想想办法啊小澳。”
我想睡觉大哥。
“啊……小港,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还是被奇怪的人缠上了?还是食堂的饭不好吃?我就知道那个新来的黄头发厨子不靠谱……”
王濠镜用力握了握手机,翻了个身,压下了直接挂断电话的冲动。
02
王耀最近有个烦恼,他最喜欢的那个弟弟王嘉龙不理他了,没错,不理不睬,一句话也不说。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王耀绞尽脑汁回忆,终于有了些头绪——
好像是从那次周末放假小港回家后开始的?
那天小澳因为学生会的原因,留校赶工,只有小港回来了。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们两个还是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还记得那天晚上,他还特意给小港包了他最喜欢的肉包子,托着腮,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少年迫不及待地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咬了一口。
“啊……好烫。”
“慢点小港,好吃吗?”
“大佬做的包子,怎么可能不好吃。”
“大佬你不吃?”小港捧着被咬了一口的包子,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啊……当然吃啦。”那时的他说不上哪根筋不对劲了,撑起身子探过去,一手抓住了小港的手腕,就这样将他的手拉向自己,在那个缺了一口的包子上咬了下去,末了还舔了口小港的手指。
那时小港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脸泛上了一点浅红。“果然,我的手艺没有退步。”直到他出声呼唤,小港才低着头一言不发吃完了晚饭。
对,就是在那之后,小港才不理他的,小港一定是生气自己吃了他的包子。
知晓了这一点的王耀立刻给王濠镜发了条短信,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事情的原委。
正在上语文课的王濠镜打开手机看完了短信,然后默默删除,默默关机,默默继续听台上老师讲课。
王耀最近又多了一个烦恼,他第二喜欢的弟弟好像也不理他了。
03
忽视了背后同学说的话,王嘉龙一下晚自习便匆匆跑到了宿舍,站在洗手台前洗了把脸冷静冷静,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帘被水打湿垂在额前,因为刚运动完自己还在不住地喘息。
平复了下呼吸,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张开嘴——
“……”
不行,还是不行,怎么样都发不出声音。
镜子外的人暗暗攥紧了拳头。
自从那天回家和大佬吃过饭后,第二天开始便说不出话了。
怎么都……说不出话。
大佬,大佬……
脑中突然浮现出那天餐桌上的情景,大佬一反常态,突然凑近自己不说,还咬了口自己吃过的包子。
自己,吃过的,包子。
自己,吃过的。
大佬后来似乎还舔了口他的手指,手指上温暖而柔软的感觉似乎还有所保留。
王嘉龙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咽了口唾沫。
镜子里的人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