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武蔚
宝林。武蔚
陶然亭,青雀踏枝来,檀香扇动遮莲容。一曲风荷鹭鸶藏。
宝林。南执画
一拢水袖,挥不尽这锦绣绵绵。清茶半盏,伊人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步一回首,座座琉璃宫楼。已然忘却粉缎银钗豆蔻娇艳。哪堪只字言。
我团扇抚池戏水,抬眼间芙蕖满面。铃铃笑声似莺啭。
俄而,红袖耳语,道陶然有一人坐落其中。挑眉莞尔,端的大家闺秀模样,至陶然。
“酷暑炎炎,唯有陶然好去处。宝林南氏。”点头以示。
宝林。武蔚
清眸落百顷风潭,但觉花相似,情短丝长。风乍起,吹皱一池寒玉,裙袂飞扬。玉手合扇轻压。
“宝林武氏。”颔首笑吟吟,给她让了座“君子陶陶。看来你也是个雅人呢,以后少不得要往你这多沾沾书卷气。”
宝林。南执画
回手拢发轻抚钗,清风掠过,四周纱帘轻。一池的芙蕖抖攒,锦鲤游荷满池园。
我递眼看他,不曾思量,顺着拂袖落座。“武氏这话令我慌,南氏算不得雅人。不过待字闺中时,翻过书卷几页罢了。”
蔻丹艳丽,遂撒食于池中,鱼儿纷纷上前,我指着那争先恐后的一群鱼儿,连连笑出声来。“我道,万物皆逃不过俗字。武氏以为何?”
复添言。“且,后来居上者,亦更胜前人。后者荣宠,前者败荣。”
宝林。武蔚
“哦?可能咱们从小见识的不大一样,我倒觉得大俗即大雅。”垂眸但见膝上扇横,暗色一点点随绣线渗入缎面,恰如月出中宵。
闻后语春山微颦,一哂:“太史公云陛下用群臣,若积薪耳,后来居上。看来你也有一肚子怨气呢。”声绵,“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试亦不知,楶棁之材难荷栋梁之任。”
宝林。南执画
止手携来扇打风,伊人棣棣。闲来半日,不料陶然偶遇,此人非善。“照武氏之言,九五古来于大雅,大俗则论街边乞讨者,不知食饱为何然。如此,九五如乞?武氏言出即为大罪,胆量令南氏钦佩。”
眼眸含笑,尾梢上挑,万古风情不过如此。“怨从心中来,南氏无心亦无怨。倒是武氏,这虎莫成狐,狐假虎威了才是。南氏还听老人说,那狐狸可有一股子骚味儿了,难闻。”
垂首复吟吟。“武氏才情当真好,只是南氏只懂女子无才便是德,自然可不担其大梁。”
宝林。武蔚
“天子,顾名思义,天之子也,岂可同凡夫一般论俗雅?南氏你孟浪了。何况你既说钦佩,即是认同了。”不以为意地嗤笑,诛心之语不敢苟同,“你前头那些长篇大论,也不晓得是你读了几本书的学问。”
“依武氏看,您是德才兼备”隐隐两袖天香 学人一句:“可担此大梁。”
宝林。南执画
芙蕖娇嫩随风而舞,听其言不恼。只悠悠打扇一二,出言珠玑。“武氏这舌头灵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我字字言九五为大雅,是你心里头作祟。”
半掩面远山轻挑,嗤嗤。“江山根基为天下黎民。万民拥戴则江山连绵。九五若不同凡夫共雅俗,何来江山?况且你武氏未曾入宫前亦是凡者,如今已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了?南氏比不得您这巧舌如簧的本事,武氏谦虚了。”
起身回袖抱笑示其,阵阵清风暗香浮动。抚鬓侧首哂笑。“九五看得上就是,可惜了你这只狐狸。武氏你当真是散漫惯了阿,无宠无权就乐得了一身自在。”
临别时复掷食于池中,眉眼温和。似是自言自语道。“这鱼儿临到死都爱翻腾两下才肯翻肚白。垂死挣扎又有何用?”言罢,人离。
燕子低飞,鱼儿浮面,又是一场风雨来袭。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