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睁开眼睛后,王嘉尔瞬间清醒。
昨天从现场回来,简单吃了晚饭,就开始研究手头的资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局长上班路过的时候,还夸他上班早,王嘉尔只能尴尬地笑笑。
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件外套,不知道是谁的,举着问了一圈都说不是自己的。王嘉尔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最后一个走的,怕你第一天太累了就没叫你,那时候没看你披什么衣服。”
“那你知道昨天晚上除了我,还有谁在这?”
“估计只有段宜恩了,他很少回家。”
于是王嘉尔就拿着外套出现在了法医室外面。
他现在算是懂了什么叫烫手的山芋。
虽然这个比喻不算太恰当。
敲了两下门没人应,王嘉尔就直接进去了。
门没锁,但是段宜恩不在,桌子上的纸张也散落着。王嘉尔拿起一张看了看,是新出来的化验单。
“已经基本证实了凶器就是昨天带回来那把刀了。”
段宜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穿了件oversize的卫衣。看来外套确实是他的没错了。
“我刚才去痕检科,那边说昨天在电闸的地方发现了血迹,但是指纹不好提取。”
电闸?
“我们昨天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啊。”
“电闸被鞋柜挡住了。”
“那你的意思是……”王嘉尔暂时让自己屏蔽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熟人作案?”
“嗯。”
“还有别的想法吗?”
“作为法医我现在能提供给你的就这么多。”
王嘉尔点点头,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那杵着,过了一会儿等段宜恩都换上白大褂了才想起来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
“这个谢了,那我先走了。”
“嘎嘎……”
突然像有一种电流从胸口扩散到全身。
王嘉尔的脚步停了下来,但依旧保持着面向门口的姿势。
“结案了之后,聊聊吧。”
“哥我找你半天了我跟你说……哥你咋了?”
金有谦的声音由远及近,算是把他的魂招了回来,“没事。新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前两天抓的那个人可以基本排除杀人嫌疑了。”
“啊为什么?”
“一般要拆迁的居民区,供水供电都会很不稳定。作案时间在晚上,我记得你跟我说那天正好阴天没有月亮,如果这个时候停电了,没有灯肯定是伸手不见五指。在电闸上发现血迹说明当天停过电,而且作案人一定很熟悉现场,不然不可能找到被鞋柜遮住的电闸。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有血迹说明作案人是在杀人后去弄的电闸,那么这是因为什么呢……常出入被害者租住地的有哪些人?”
“据她对面刚搬走的邻居描述,被害人就是普通大学生,生活很简单,敲过她家门的只有女房东和他男朋友。”
“行,这事交给你了,带过来审吧,重点是她男朋友,多吓唬吓唬。我先回家换套衣服。”
“好。”
坐一号线倒六号线,出了地铁站,王嘉尔直奔曾经常去的那家早点铺。
已经快十一点了,早点铺正准备关门,幸好老板娘认出他来了,热情地请他坐下然后现包了一碗馄饨给他。
“馄饨还是您包得好吃。”
“哎呦这话说的就爱听!你可好长时间没来了,我问了之前总和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他也不说。”
王嘉尔愣了一下然后笑笑,“出国待了三年,前天刚回来。”
“啊出国好啊出国好……对了,你和那个小伙子还住一起吗?”
“嗯……”
“我看打你走了之后他就来得少了,好不容易来一次就点一碗馄饨,等着的时候就坐那愣神,没魂了一样的,我也不好意思问。你回去问问他,年轻人啊,很多事情不要总是憋着,这样对身体不好……”
王嘉尔就这样听着大妈的碎碎念,抿着唇不说话。
他好像从这些描述中读出一种淡淡的孤单萧索的意味。
也许是因为他心底存留的一丝丝期待,或是那份丝毫不减的感情,他想起了段宜恩早晨说的话。
隐约中有一种感觉,一种没有缘由的直觉,告诉他应该去听听段宜恩怎么说。
“我知道了,我回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