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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两世情缘之云胡不喜(又名缘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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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流走,转眼已是夏末时节。慈济医院的董事会里多了刘沁这么个小人,郁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戒备。就如她自己说的,刘沁这个人太可怕,尤其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虽然表面上医院仍保持着风平浪静,然而她深知,这平静的背后暗藏的汹涌。她苦于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将刘沁踢出董事局。好在自从上次夜来香事件后这人在医院里便销声匿迹了。这也正是郁芳觉得可怕的地方,她不知道这颗炸弹什么时候引爆,她唯有利用繁忙的工作将这份担忧与恐惧慢慢冲散。只是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又有些怀疑当初不告诉尚志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这夜九点,随着慈济医院顶层手术室的灯刚刚熄灭,郁芳终于做完今天的最后一个手术,吁出一口气摘下口罩,手套,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办公室,卸下武装无力的窝在了沙发里,一阵一阵的酸胀感自腰间蔓延,很快席卷了全身。郁芳无奈,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腰部。不知为自从尚志走后,生物钟出现了严重的紊乱。一向自律严谨的她几乎每天都是睡到近中午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倦意赶来医院上班。幸好每次手术下来都没有出什么差错。她实在不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也许真的是太累了。低头摩挲着手里的钻戒,嘴角勾起一弯清浅的弧度。随着脑海里那张越来越清晰的清俊脸庞,心中涩涩然。和他初遇的那晚开始,两人就没有分开过,哪怕是经历了那么多的劫难,就如影子一般,紧紧跟随着对方。她觉得他的怀抱是是她最安全的港湾。可是这一切的美好却被那张蓝色信封骤然打断。
从分开的那一刻起,两人便断了联系。从那以后,郁芳的日常似乎变了,上街的时候,她恨不得买下整个上海的报纸只为了能在上面搜寻到哪怕一丁点儿关于他的消息。有时会呆呆的望着窗外,放空很久,心早已飞到了华中。脑海不断闪现1932年上海事变,,尚家灭门,那个血肉横飞的战场,那个满目疮痍的宅院。她无法接受战争,更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突然,“砰,砰”两声枪响打断了这夜的繁华,也拉回了郁芳远飘的思绪。乌拉乌拉的警报声响彻整条街道。紧接着,汽车的引擎声与摩托的突突声由远及近,最后发出吱的一阵刺耳的声响停了下来。郁芳蓦然惊醒,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场面了,想必父亲死的那晚也是这般的“壮观”吧。”赶忙快步走到落地窗旁,从窗帘的缝隙望下去。只见车上跳下来的黄绿色军服的日本宪兵,立即分散警戒,在各个交通要道设置关卡,对过往的车辆严加盘查。另有一列士兵已经开始鱼贯进入各个场所进行严密搜查就连百乐门这般醉生梦死的声色场所也不例外。。看着窗外的忙乱,郁芳愣了愣想起了与尚志初遇的那晚,轻蔑一笑,不知道这一个会不会有尚志那么幸运。悠然转身,哪知刚迈出一步,身后陡然伸出一只大掌捂住了她口鼻,另一只胳膊已环住她腰枝,将她抵在了窗帘后的墙上。这突如其来的偷袭让郁芳慌乱不已,出于本能,双手覆在了那双大掌之上,想要挣脱,低沉而又微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郁芳,快,救我!”话音刚落,郁芳便感觉到钳制住自己的那双手离开了自己,仿佛有重物坠落在地发出的声响,地板也跟着抖动了一下。
郁芳一惊,蓦然觉得这声音耳熟。疑惑的转过身,小心翼翼的看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微黄的灯光印出沈慕白略显苍白的脸庞。郁芳心下一惊,待看清他胸前那一片怵目惊心的红时,心中顿时明了:“原来他就是今晚小日本封锁了全城也要缉拿的对象。
等到手术结束,天色已微微泛着白。作完了伤口缝合,郁芳轻吁了口气,有些疲惫的靠在了墙上。看着还在昏睡中的沈慕白,脑中闪现的是与尚志初遇的画面,与今日救慕白的场景何其相似。心,没来由的一阵落寞与惆怅。
清晨八点,医院会客室,屋外日本士兵森严戒备,屋内气氛剑拔弩张。中森的视线从郁芳踏进这扇门起就未从她身上移开过。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使是白得有些单调的医生袍在她身上都能穿出别样的风情。小幅的收腰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高高挽起的秀发带着斜拉的刘海,微微扬起的下颌凸现出她与生俱来的冷傲气质。整整两年了,中森不禁再次被郁芳非凡的气场震撼到。想起了尚志,在深深的妒忌之余也不得不由衷感叹这对才子人佳人。
现场的气氛僵滞了很久,中森率先开口打破了这僵局:“郁芳小姐,怎么这几日都没有见到郁华的总经理沈慕白,我记得他之前不是常随你左右,形影不离的。那模样倒也甚是般配。”
“中森少佐大概是贵人多忘事吧,”郁芳也毫不示弱,微微仰头,美丽的双眸直视着中森,眸子里闪烁着不变的嘲讽:“郁华的资产早在一个月前全数捐给了慈善机构,抵作抗战物资了,还哪来的总经理?中森先生这么说,万一我先生误会起来,我可要拿你是问。”
中森自知理亏,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言语反击。这时一个日本宪兵的进入才打破了这尴尬。也替中森解了围。
“报告长官!”那日本士兵对着中森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搜查完毕,这里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出入。”
“确定全都搜遍了?”中森略微挑了挑眉。
“是,我们全都搜遍了,并没有发现刺客。”士兵又提高了嗓门重复了一遍。
没有搜到想要的结果,中森并没有觉得很狼狈,心里反而莫名的轻松。不禁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作为帝国的军人这种心态的确很危险。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每次面对这个仪态优雅的女子时,都不由自主乱了方寸。
轻咳了两声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看向郁芳时眼里飘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亦如两年前初次对峙那般绕着她走了一圈:“郁芳小姐,今日多有得罪。沈慕白这个人太危险,昨晚还夜袭了将军府。如果郁芳小姐有他的消息还请即刻告知皇军。这段日子我会加派人手保护医院所有人员的安全。”
“难得中森少佐考虑得这么周全。郁芳多谢了。我的安全还不需要日本人来保护。”郁芳眸光微转,始终保持冷笑:“你们这样做不仅没保护到我,反而还干扰了我的工作。”
“我们当然会撤兵,不过是在抓到沈慕白之后,还请郁芳小姐谅解,不要让我为难。”
“既然中森先生执意不肯撤兵,也只有随你了,不过我先生回来,也会就今日之事,追责到底。子谦,送客。”说完对着中森作了个送客的手势。眸子里射出清冷的光芒,冷得让在场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回到车上的中森眼前还飘忽着郁芳那决然的背影,久久没有反应。


88楼2017-07-30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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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贴怎么了前面的文不见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7-08-01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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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沁停下来,看了玉芳一眼……跟刘沁突然顿住话锋,神色复杂的看向玉芳……这里说话的是沈慕白不是那个刘**!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17-08-06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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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94楼2017-08-06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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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济医院院长室,报纸重重拍向桌面的声音,郁芳不得不承认在看到这则新闻时心中燃起的愤怒,然而愤怒过后,心中蔓延过无限担忧。媒体,董事会,她才不会在意他们会如何看待这件“绯闻”她担心的是这个世上她唯一在意的那个人,他会如何看待这件事。
          “院长,”赵子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较回郁芳远飘的思绪:“我想要说的是,如果尚司令不相信你,那么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的爱。”
          郁芳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小赵,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是什么吗?”
          “当然是嫁给尚司令喽。”这突然的一问,小赵甚是不解…
          “不全是,”郁芳笑着摇头:“我郁芳最大的福气除了能嫁给我最爱的人,还有身边像你这样的好朋友。总是毫无条件的默默支持我支持我。”
          “院长,我……”习惯了郁芳的吩咐的子谦,对郁芳这番真挚的感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腼腆的微低着头,揉搓着双手:“我是你的助理,支持你是我的本职需要,你无需对我客气。”
          急促的电话铃声将子谦从这份尴尬中解救出来,郁芳笑着接起
          “郁芳,我……”当听到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时,赵子谦识趣的退了出去,将门从外面轻轻带上。
          “尚志,我正有件要紧的事要与你说。”郁芳温柔的截断了尚志的话,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这份平静不知听在尚志耳里极不舒坦。一短瞬的沉默后,尚志收敛了语气中的不悦。声音也柔了下来,却也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怎么了,郁芳,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不管那些媒体怎么写,你要记住我只信你。”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郁芳顿觉心中一暖,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忍住一触即发的泪水。
          “好了,尚太太,别哭了,都哭成花脸猫了还怎么参加晚上的周年庆。”兴许是真的心有灵犀,尽管郁芳隐藏的得很好,却还是被尚志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份脆弱,方才的怒气锐减,声音更加轻柔了几分。
          “你嫌弃?”郁芳挑眉,如果他敢回答是,她会毫不犹豫的挂上电话,一个月都不跟他说话。
          “我哪敢啊,我的夫人,我是怕你待会哭红了眼出席医院的周年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从此你家尚先生又多了一个虐妻的罪名。”
          “哼,”郁芳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你欺负我还少吗?”
          “是是是,我错了,我还有事要忙,今晚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嗯”暧昧的话语在温馨的调侃中结束。尚志和郁芳都不会想到,就在此时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慢慢向两人靠近。
          万国大酒店的奢华丝毫不输于百乐门。慈济医院的五周年庆典酒会即将在这里拉开帷幕。作为上海华人医学会的一份子,又是慈济医院最高决策人郁芳不得不出来回见那些社会高层人物,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医学界的元老。
          郁芳素来不喜好场面上的应酬。幸好身边的那个他还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和这一室的锦衣华服看得郁芳有些晕。
          “怎么了,不舒服?”尚志看出了郁芳的疲累,不免心疼。凑到她耳边温柔又不失体贴的说道:“我帮你开个房间,你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郁燕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掩饰着满心的感动,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别忘了我是今天的主角,扔下这满屋子的宾客,独自一人跑去睡大觉成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美的样子,我看是哪个没长眼的家伙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编排司令夫人的不是。”尚志敛住笑,颇为严肃的说道,却也不忘在一旁替郁芳挡下那一杯杯的盛情。
          郁芳被尚志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噗嗤一笑,也不失时机的扔了个甜枣:“是是是,尚司令厉害,尚司令威武。我去一下洗手间。”笑着落下这一句,独自一人去了洗手间。但她没留意到洗手间里与她擦肩而过的女人唇边扬勾起的那抹阴冷的笑,一直目送着郁芳背影隐没在洗手间的门后。
          洗手间内,郁芳拧开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郁芳试着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水花四溅,有那么几滴落在镜面上。这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郁芳抚着额看着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那洗手间的门原本是关着的,却不知何时被人拧开,只留了一丝缝隙。
          “郁芳!”突如其来的声音,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倒在一个陌生的怀抱,郁芳极为不适应,她想要挣脱,意识却渐渐模糊。只看到头顶的灯光慢慢慢慢地缩小成一个小圆点……
          醒来时,鼻尖充斥着浓浓的中药味,郁芳不由皱起了眉,打量着这陌生的房间。
          “你醒了!”突兀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郁芳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向声音的主人,惊异掠过眼底:“你怎么……”
          “我知道以我目前的处境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沈慕白看出她心底的疑惑,唇边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本来和我的朋友约好了昨天离开上海。无意间报纸上刊登的有关你我不实的报道。很是气愤。我气的是那些可恨的媒体为了钱竟然可以黑白颠倒,玷污你的清白。我做不到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你一个人收拾,自己一走了之。所以回来找你,”
          “这是哪里,”郁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努力的回想脑海中残存的片断:“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在万国酒店主持医院五周年庆……”
          “你猜的没错,这里是酒店的客房。我看着你在洗手间晕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这个样子又不能带你回医院,多亏了你的助理,在他的掩护下,我把你带到了这间客房。”沈慕继续解释,端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汤药递到郁芳跟前。
          “这药已经不再那么烫了,快喝了。小赵说你的身子很虚弱,才特地给你熬了这碗汤药。”
          一股浓浓的苦味传来,郁芳嫌弃的捂住口鼻,别开头,弄弄的鼻音里有了撒娇的味道:“不要嘛,你知道从小我就最怕吃药了。”
          “你不喝,你的孩子怎么会有力气出来。”沈慕白淡淡的一句安抚在郁芳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孩子?郁芳冲沈慕白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当看到沈慕白肯定的点头,下意识的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孩子?灿烂的笑容随即在脸上绽放。
          “你是说……我怀孕了???”她激动的坐起身,抓住沈慕白的手
          “是,小赵说已经有四周了。”沈慕白望着兴奋不已的郁芳,心中一片动容。神色复杂的瞟向被郁芳攥住的手。郁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想要将手收回。却被沈慕白单手握住,另一只手已从郁芳的发丝越过扣住她的后脑,下一秒,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落在郁芳额头上,郁芳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只听“啪啪啪”刺耳的掌声在屋内回荡,伴随着一声冷笑:“很好,很精彩。”
          “尚志!”


          96楼2017-08-28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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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被这熟悉的声音惊醒。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正是一脸无措的赵子谦和怒气勃勃的的尚志,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郁芳,在等待她的解释。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发出咔嚓地声响。郁芳的心猛地一抽,想要解释,只是那明显不信任的眼神,在她眼里看来是那么刺眼,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地在她心口上划了一道。她收敛了心绪,傲娇的昂起头,丝毫不惧的迎上尚志的目光。
            屋内的气压低得让人快要透不过气来。
            沈慕白看着僵滞的这对小夫妻,内心的担忧更胜于内疚,忙急着解释:“尚司令,你冷静,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郁芳她……”
            此时的尚志犹如被激怒的狮子,此刻沈慕白的解释在他看来仿佛是一种讽刺,更是一种炫耀。这无疑刺痛了他每一根神经。
            久久未得到郁芳的回答,尤其是那眼里的坚毅与傲然犹如点火一般燃烧着自己心中愤怒的火焰。他也不知为何如此愤怒,起初,他并没有被舆论冲昏了头脑,他一直是相信她的,不管舆论对这“绯闻”渲染的如何厉害,他都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妻子。方才从赵子谦那里听到郁芳晕倒的消息,吓都快吓死了,还没听小赵把话说完,便急燎燎的直奔客房,却是看到了刚才“不堪”的一幕,那一刻他才恍然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想像中的那样义无反顾,他选择相信她,只是害怕,害怕这一切的传闻都会成为事实。呵呵,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一个人,以为打动了她,得到了她的真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难怪她会不顾一切也要护得沈慕白的周全。刚刚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们究竟要欺瞒自己到何时。他恨,恨郁芳无情的背叛了他,却还那么该死的坦然。尚志暗笑自己太天真,自己的一片痴心竟落得如此田地。好。很好,郁芳你想和他双宿双栖,哼,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不是在上帝面前发过誓吗,这辈子人也好,鬼也罢你都是我尚志的。
            尚志最后瞥了郁芳一眼,眼里的温情不再,那眸子里射出来的光冷得让屋内的另两个男人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嘲讽的开口:“很抱歉,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兴致,继续。”随着门在他身后重重的摔上,郁芳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的往后倒去。
            “郁芳,对不起,我……”幸好沈慕白手快的扶住,眼看着两人的误会更深,心中的不安与内疚更甚。
            “郁芳,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冲进来,我拦也拦不住……”小赵也抱歉的解释。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累了。”郁芳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挺直了背,不着痕迹的挣脱了沈慕白。
            “他会不会……”离开时,沈慕白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
            “放心吧,刚刚那样,如果他不误会,我反倒会生气。他只是一时之气,我们夫妻不会有事的。反倒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的,原本是想你和他好好谈一次的,想不到却被我弄得一团糟。连这点小事我都做不好。唉……”
            门在她身后一点一点合上,她单薄的背影在沈慕白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郁芳终于支撑不住自已,颓然的跌坐在床上,望着这空空的房间,眼眸中已积满了雾气,睫毛轻轻一碰,那雾气顿化泪水不受控制的跌出眼眶,大滴大滴的至脸庞滑落在地上。心犹如抽搐般疼痛。像个孩子般无助的抱着自己靠向床头,轻轻的啜泣,和着呢喃不清的话语:“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相信我,难道生死相依的爱情真的就抵不过舆论篇篇?”
            也不知过了多久,郁芳停止哭泣,抬起头,脑海里又想起刚刚对沈慕白说的话,忽然笑了:“对,他一定是在气头上才会那样,他还是爱我的,还有……”郁芳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们的孩子,他知道了一定会
            很高兴。我现在就回去告诉他这个消息。郁芳笃定的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匆忙的起身,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匆匆离去。
            依然是灯红酒绿的百乐门,最豪华的包间里迎来了一位稀客――尚志。此刻他正被三三丙丙的美女包围着,歪歪斜斜的窝在沙发里满身的酒气与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揉合在一起。尽管已喝得醉眼迷离,却还是将茶几上的红酒一杯一杯的往肚里送。他虽常年漫谈官场,又出身将门,年少时也是带了几分纨绔子弟的骄纵习气,却是最不屑于流连于风月场所里醉生梦死。让人很是不解。以至于,早年与他相熟的世家子弟都纷纷揣测这尚家公子是否有断袖之嫌,不然怎么会不喜欢谈风月。直到他与郁芳的结婚的消息传来,谣言才不攻自破。今晚他是第一次来,为什么会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十多杯红酒下肚,尚志早已喝得晕晕乎乎,不知今夕何夕。加上胸腔积压的怒火,整个人像烂泥般倒了下去。
            “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过,那原本还围在他身边的三个女人立马起身冲着来人微微颔首,而后离开了包间。
            福山雅子,这个妖娆魅惑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步一步来到迷迷糊糊的尚志身边,紧挨着他坐下,拼命的将自己整个身子塞入尚志怀里,纤长的手譬绕过]他脖颈,戳了戳他的脑门,似乎毫无反应,又试着叫道:“尚司令?”
            “嗯?”尚志抬起迷蒙的醉眼,恍恍惚惚的应道。
            雅子满意的勾起嘴角,身子又往尚志怀里挤了挤,贴得更拢,将唇暧昧的贴着尚志的耳朵,微微张合:“你说,是我美,还是郁院长美?”
            “郁芳,又是郁芳!”尚志不耐烦的蹙起了眉,略有些不爽的应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
            尚志在女人的一声格格娇笑中惊愕回头:“尚司令,你家夫人与沈慕白之间的风流韵事,传出来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必为了一个早已不爱你的女人伤了心神。倒不如逍遥行乐更加自在。”
            “我再次警告你,别提她,我尚志怎会为了她一个不爱我的女人伤心。哈哈哈哈哈。我开心,我就是要做给她瞧瞧,我尚志今天是有多快乐。”说罢轻佻的抬起雅子的下颌。尚志的表现让福山雅子极为满意,不得不暗夸刘沁的聪明。唇角的弧线也慢慢大了起来。
            尚志也是见惯风月的,虽然他自己不曾触碰。不得不说福山雅子的美貌与气质与郁芳各有千秋。郁芳的美清丽脱俗,明艳中透着清新,娇柔之下又平添妩媚,而混迹于风月的雅子却又比她多了几分妖娆,几分风尘。罢罢罢,佳人在前,我还想她做甚?尚志用力的甩了甩头暗暗的啐了自己。低了头,慢慢的向那性感的红唇吻了去……


            97楼2017-08-28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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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这样虐真的好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98楼2017-08-28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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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99楼2017-09-05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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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山雅子嘴角略微勾起,眼瞧着眼前的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有些飘飘然,两人的鼻尖几乎挨到一起时,她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迷迷然中听到尚志骂了句“该死”。她还来不及睁开眼睛,直觉得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道弹开,整个人便随着惯性撞到了茶几上,在地上狼狈的打了几个滚后,脑袋也顺势磕在了茶几的一角。“啊”的一声痛呼,整张俏脸也因着疼痛而扭曲的几乎变了形。等她意识完全清醒时,却发现偌大的包间里只剩她一人,尚志却已不知去向。无瑕顾及身上的伤痛,福山雅子紧紧的盯着敞开的门,愤愤地咬唇。紧握成拳的手,长长的红色指甲嵌进掌心,渗出少许的血丝。眼里是不甘的怒意。
                  这个夜晚,繁星如钻,皎洁的月光像水银般的流泻在幽静的宅院。洒下无数清辉。月光下的宅子在今晚静默的有些吓人,预示着今晚的不安分。
                  郁芳屹立在窗边,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大门口,长长的睫毛也掩不住她眼底的希冀。幸福在那张娇俏的脸上悄然绽放。这样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墙上的挂钟敲过两点,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她笑得有些无奈,低下头,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肚子,满眼的宠溺与温柔,喃喃自语:“宝宝又要睡了吗,好,我们就睡在这里等爸爸回来。”于是转身窝到沙发里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黑色轿车一路狂奔,直开到无人问津的小树林才缓缓停了下来。车内死寂一片。尚志烦躁的揪扯着颈间的领带,原本是想借着百乐门来宣泄自己满腔的怒气,更是想要报复郁芳对自己的背叛”。然面他不得不承认方才温香软玉满怀,脑子里不断闪现郁芳的倩影。更加觉得怀中的女子寡然无味,恍然发觉原来他纵然眼前娇玫万朵,他心里却除了郁芳却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喃喃说道:“郁芳,你羸了。“一记重捶落在副驾上,异样的触感让他皱起了眉,瞥过头往旁看了去,副驾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牛皮信封。他疑惑的拿起,信手惦了惦,还有些分量,继而拆开。本是好奇心使然,想看看这信封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目光在看到那沓刺眼的照片时瞬间凝结。呼吸瞬间稀薄。照片悉悉窣窣的由座驾散落到地上,那尖锐的声音犹如一把尖刀般直直的刺入他心脏。锥心刺骨般的痛蔓延在身体里每一个角落。加上红酒的后劲上来,尚志头痛欲裂。眼前的那些画面他已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假。他只知道当看到沈慕白如此紧张的将晕厥在地的郁芳横抱在怀里时,愤怒占满整个思绪。
                  “我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大笨蛋。原来她嫁给我,并不是心甘情愿。她只是为了一个承诺。我早就该明白的。”已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尚志已顾不得追究这沓照片的来源。微凉的空气中只听闻拳头关节发出的咔嚓声伴随着一声冷笑:“你们想鸳梦重温?哼,我偏不给你们这个机会。”沈慕白与郁芳“暧昧”的画面在脑中不断涌现,已被报复心理塞满的尚志,嘴角扬起的笑意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萧条。
                  车子一路冲刺到了家门口,停了下来。尚志抬眼往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望去。紧绷的心弦有所松动,。怒气略减,眼里的坚毅又不自觉柔了几分。只是那欣慰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在他脸上绽放,尚志正欲开门下车,只是淡淡的一瞥,正好瞥见右边的侧门掠过一道黑影,路灯微黄的光晕打在那人的侧脸上,尚志脸上一僵,随即“明了”。重重的砸向方向盘,暗暗嘲讽:“郁芳啊郁芳,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跟姓沈的在一起了么?”
                  眼眸中的柔光瞬间被狂风暴雨般的仇恨所湮没,大力的甩上车门,带着尚未消散的醉意与抑制不住的恨意打开屋门。
                  尚志一进门,便见郁芳安然的窝在沙发里已然睡着,衣衫略有不整。隐隐露出精致的锁骨。凌乱的发丝缠绕在雪白如玉的脖子上,妩媚动人。红润的樱唇微微张合。仿佛一只可口的冰淇淋等待自己采撷。尚志心中一动。嗓子竟有些干干的。他慢慢的俯下身去,吻上那性感的红唇。那一刻,什么怨啊恨的已不知被他扔到了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柔柔软软的触感,让他轻轻的吮吸起来。
                  呼吸突然的不顺畅让郁芳皱起了眉,恍惚中晃动着脑袋,想要躲开那个让自己快要窒息的东西。谁知不管自己怎么躲避挣扎,那个作怪的东西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变本加厉的在自己嘴里肆意扫荡,一股刺痛,郁芳猛然睁开眼,只见那张紧贴着自己的脸正在移动,他的手也迫不及待的滑入她睡裙下摆。
                  孩子,我们的孩子,郁芳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尚志,不,不要……”她慌乱的开口,拚尽全力将尚志推开,双手护着肚子:“我们现在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尚志唇齿间溢出。眼中熊熊浴火在郁芳的一番抗拒挣扎中恹恹熄灭,怒气再度燃烧了理智,突然冲上去手紧紧的掐住郁芳的脖颈,速度快得让郁芳来不及反应,脸色霎时变白:“为什么郁芳,我那么爱你,把你奉若珍宝的捧在手心里,你却还是要背叛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想要和姓沈的旧梦重温吗?别忘了我才是你老公。”说完将郁芳狠狠的往后一推,欺身压了上去。
                  郁芳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切都来得太快。她本是满心欢喜的,尽管在酒店里刚经历了那不快的一幕,她也只当尚志是一时之气。当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起,心里说不出的欢悦。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他了,她有了他的孩子。始料未及的是,事情的发展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糟糕。他还是不相信自己。郁芳只觉得心痛得像被人用刀不停地在绞。在尚志压上来的那一刻,她闭了眼,一颗颗的泪从眼角滑了出来。仿佛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了句:“尚志,你好残忍。”此时的尚志已被酒精与满腔的怒气迷乱了心智,根本就没听清楚郁芳在说什么,更无瑕考虑她话中的深意,与她眼中的绝望。“哧”残酷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没了往日的温柔与甜蜜,只有蛮横而霸道的进入,郁芳已无力再挣扎,只是木木的随着尚志上下起伏。只觉得那仿佛像是将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生生剥离,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身体一阵一阵的颤栗,紧紧咬在一起的牙齿禁不住咯咯作响。她的头无力的偏向一旁,凌乱的头发帖服在冰冷惨白的面孔上,身体渐渐的变轻了,眼前一黑,只有温热的血液从她身体里流了出去。茫茫然间有一个小孩子,挥着胖嘟嘟的小手,慢慢的远去。鲜红粘稠的液体从郁芳的睡裙下缓缓的流了出来,很快在她身后凝聚成了一大片,发出让人心颤的血腥味。尚志这才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看到已经晕厥的郁芳,心猛地一抽,往身下一看,鲜艳的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流,尚志脑袋轰的一声,刚刚还郁积的酒意与怒气早已吓得没了踪影。他已紧张的无法思考。惶惶间,脱了自己的外套,裹在郁芳身上,将她一并抱起,往门外走去。
                  毫无生气的白色。伴随着死一般的寂静。尚志伫立于窗边,偶尔抬头看向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他已经保持这种姿势好久,好久。方才抱着郁芳的时候;她那么轻,那么弱。还有那刺目的红,相信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为后悔,更为恐慌。心中早已堆积了一万句对不起,只等着郁芳安然的从手术室出来向她忏悔,对也好,错也罢,只要她能活着出来,他都不再计较。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尚志快步上前,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一个人影从手术室冲了出来,冷不防一记重捶砸在了尚志的鼻梁上,尚志来不及躲避,一个趔趄连着往后退了几步。还没有站稳,又一记重捶向自己砸了下来。却被尚志伸手挡住。
                  “魂淡,你到底对郁芳做了什么?”一声怒喝,赵子谦上前狠狠的揪住尚志的衣领,歇里底里的吼道:“你知不知道,郁芳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100楼2017-09-08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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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虐了等下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1楼2017-09-13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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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白色病房里,尚志伫立于郁芳的床边,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床上的郁芳。那双空洞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心疼,紧张,懊悔各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一起涌了上来。方才在看到郁芳身下的血迹时,是从未有过的惊慌与恐惧。堆积在胸口的愤怒早已烟消云散。脑子里不断呈现的便是不久之前的情形。
                      孩子这个本该令人振奋的话题,此刻却成了尚志心中挥之不去的罪恶感。他心中纵然有千万句的对不起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回了回神,再次看向郁芳,跨出去的脚步忽然沉重异常,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步之遥,走的却是那么不自然。
                      他伸向她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颤抖着,颤抖着,想要抚上她苍白憔悴的脸颊,却被她瑟缩着躲了开去。这个自已曾经信誓旦旦想要给她一辈子快乐的女人,如今被自己伤得这般田地。尚志此刻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一记耳光。
                      往日无话不说的恩爱小夫妻在此时,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尚志心中一痛。望着眼神依然空洞的郁芳,小心翼翼的开口:“郁芳,对不起,我……”
                      “你出去。”郁芳幽幽的开口,打断了尚志的话。那眼底尽是伤到极处的茫然,这三个字仿佛已经夺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背转了身子:“我累了,我想休息。”
                      “好,你休息,我明天再来陪你。”尚志无措的起身。
                      “不劳尚司令费心了,你就是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你。”从未有过的冷淡疏离,那冰冷的拒绝比打他,骂他还难受。
                      “郁芳……”
                      “尚司令,你再不走我可要叫医生了。”
                      事已至此,他知道多说无用,只好柔柔的应了声:“好,你好好休息。”门关上的瞬间,郁芳心中一酸,只觉眼中的湿意快要决堤了,什么不离不弃的爱情,从来都是骗人的,她已被他骗了,被骗得惨不忍睹,体无完肤。她是再也不要相信这东西了。
                      也许我们终究缘浅,这样了断也好,你我从此萧郎是路人。蓦地,她清清的笑了出来,止不住的笑了出来。直到温温热热的东西一颗颗从眼睛滑了出来,还是不肯停歇。
                      时间在蜚短流长中悄然即逝。郁芳康复出院后便直接在医院里住了下来。尽管尚志心中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每日处理完繁忙的公务后,便急急的往医院赶,成了他雷打不动的习惯,尽管她依然不理不睬,他却甘之如饴。
                      时至1937年八月中,此时的上海早已是风雨飘摇。日本人不断的在租界寻衅滋事,终是惹怒了国民。各路精锐已奉命汇集上海蓄势代发。而作为华东军区的最高指挥官尚志也责无旁贷的布署好了一切。
                      这日晚风微凉,吹起这一地窗帘,哗拉哗拉的。噔噔噔,厚重的皮靴声回荡在医院的走廊里一直到院长办公室门口才慢慢止了下来。
                      沉默了一小会儿,尚志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深吸了口气,眼里依然是那么局促不安。还带着一丝不舍,终是挂着惨淡的笑容开了口:“郁芳,我知道你是不想再到我了。我发誓,今天是最后一次见你,从此以后便不会再烦你。明日我将要上前线。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羁畔。我过去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让你失望了,对不起,还有我们的孩子。不管你愿不愿意,来世,你还是我尚志的妻子。”说完欲转身离去。
                      “等等!”门豁然开了,依然清冷的嗓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尚志回头,一阵惊喜掠过眉梢。只是这欢愉还未来得及在脸上绽放,一张白纸越过那张办公桌递到了他跟前。
                      “签字吧!”郁芳闭了闭眼,下了平生最艰难的决定,将头轻轻转向一边。
                      “休书?”尚志不置信的目光由那张纸流转到郁芳的背影上:“你想和我离婚?不,告诉我郁芳,告诉我这并不是真的。”他抓住郁芳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
                      “是,我要和你离婚。”郁芳抬眼,眼里是不容置喙的坚毅。
                      “不,我绝不答应,”尚志摇头将郁芳拼命挤入怀里:“郁芳,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
                      “孩子不是你的。”尚志还未说完,便被郁芳打断。
                      “什么?”尚志惊讶的抬头,拥住她的力道不禁有些松动。
                      郁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背转了身子:“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孩子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你也无需为了别人的孩子而伤心自责。所以还是趁早签了这份休书吧。”
                      “不,我不相信。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你不敢看着我说。”尚志又一次扳过郁芳的肩,声嘶力竭的吼道:“告诉我你刚刚说的都是气话,是骗我的。”
                      “接受现实吧,尚志。”郁芳被他抓得吃痛的咬了咬唇。敛了心神,慢慢抬起眼睑,静静而又决然的看着他,仍是又低而微的语气:“要真是你的孩子,我岂会不告诉你?”
                      “可是小赵他……”
                      “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哗拉”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过,办公桌上的东西被尚志悉数掀到了地上,只剩了那封休书还安然的躺在桌上。瞧在尚志眼里是那么刺眼。
                      “哈哈哈哈好!”他仰天狂笑,半晌也只是静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她,只是太过于平静了,静的让人心里发毛。消散了一夜的愤怒又充满胸腔。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不敢也不愿去想。他对她终是愧疚的。当郁芳云淡风轻的说出那个自己最不想知道的结果时,就好比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被什么利器残忍的剥了开来,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再一次迷失了他的判别能力。他忽然捏住了郁芳的下巴,力道之猛,似乎想要把她生生捏碎了般:“休了你?好,我就如你所愿。”冷冷的将她放开,刷刷几笔在那封休书上利落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决然不带一丝留恋的甩门而去,尚志一走,郁芳便连站着的力气也没了,软软的靠在了门上,缓缓地蹲下身子。睫毛轻轻一颤,眼里蓄积的湿意便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尚志没想到的是,自己走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战斗打响的当夜,中森与刘沁带领着日本宪兵队直冲入院长办公室。
                      门被推开的时候,郁芳还悠闲的翻着手里的报纸,显然并没将这一屋子的不速之客放在眼里。那神色淡漠得仿佛这里即将上演的腥风血雨,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看客罢了。中森不禁为眼前这个女人担忧。
                      外面隆隆的枪炮声不绝于耳,里面的气氛沉寂的有些吓人。
                      刘沁轻蔑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此番地步了我就不信你还真的坐得住,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心中如是想,却堆着一脸的笑上前:“师妹,好久不见!”
                      郁芳这才抬眼扫向这一屋子拿枪的人,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方才刘沁领着这帮人冲进来的时候,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所以只有借着看报来掩饰心中的恐慌,当然更重要的是心中始终都放不下的那人。
                      唉,这辈子恐怕都放不下了。
                      郁芳强自压下心中的冷意,转眼去看刘沁,淡淡的笑了下:“我郁家乃世代忠良,几时认了你这么个不忠不义的东西作师兄?还有,刘理事,今日并不是开理事会的日子,你领着这帮非理事会成员闯入我办公室是几个意思?”
                      刘沁的眼神变了变,嘴角依然挂着笑:“郁芳……”
                      “叫院长!”
                      “……”刘沁被郁芳噎得一愣,心中略有不爽,想着此番来的目的,也只有暂时压下那怒气:“郁院长,今日来,受皇军所托刘某有个不情之请。”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郁芳冷冷一笑:“我不过是区区一女子,怎劳得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看了看墙上的的的挂钟,继续说道:“我现在还有五分钟,有什么便说,说完了,我还得赶一个手术呢,这人命关天的你们可担待的起?”
                      “以前与你同在日本求学时,就知你固执,想不到那么多年过去,你这执拗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改。尚夫人偶尔也该试着接受新的更好的事物才是,否则就会错过很多精彩。”
                      郁芳亦是微微一笑:“刘理事说得很对,只可惜我对旁人强加而来的东西向来是没有好感的,既不能让人心悦诚服的接受,反倒需要借用外力,我看不出有何精彩可言?”
                      刘沁面色又是一变,只是紧紧的盯着她看,半晌,又再笑道,语意深长:“这外面的枪啊炮的可真真是无情的紧,希望尚司令不若夫人一般固执,不然我会很为难的。”
                      郁芳心中一紧,一股寒意从心底猛的蹿了上来,直压在胸口。他们果然是想利用自己来牵制尚志,又不由得欣慰,幸好昨晚早有准备,脑中不断涌现昨晚的情景,心底一片凄楚。想着自己断然是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她对着刘沁轻轻笑起,慢悠悠的将手伸进怀里。
                      “你……你要干什么?”刘沁见她突然的动作,心中一懔,往后退了一步,屋内的几名宪兵已齐齐举枪对准了她。见她掏出一张白纸,才深呼出一口气。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郁芳冷冷的将他所有的动作收入眼底,轻蔑一笑,随手一扬,那纸便悠然的落在了刘沁的脚下:“昨晚我已与尚志仳离,也就是说从昨晚我们已经不再是夫妻,他的任何事,任何行动都与我无关。”
                      “就凭这张白纸,你以为我会相信?”刘沁疑惑的将那封休书拾起,不置信的目光由休书流转到郁芳身上,眼光微微转冷,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道:“我劝夫人还是识时务的好,正因为将军看中了尚司令的统军之才,真心诚意的派我来与夫人沟通。”
                      郁芳又是一笑:“信也好,不信也好,这白纸黑字的可是写的真真的,上面还盖有我与他的手印。莫说我和他已经离了。即便是真的还在一起,你们也是讨不了半分好去。你看,我还能忍受与你们同室而坐,换作是他,只怕中森少佐还有你早就血溅三尺了。”
                      “哈哈哈!如此也好。如此也好”短暂的沉默后,刘沁忽然仰天大笑。半晌,笑声止住的同时,从怀里亦掏出一张白纸,递到郁芳跟前:“这份合同院长如无疑问就尽快签了吧,皇军给你的待遇可是买得下十几家这样的医院都不止。”
                      郁芳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笑了笑,将那张纸一点一点撕成碎片,缓缓站了起身,狠狠的砸了刘沁一头一脸,收住笑,眉宇间的凌厉慢慢凸现,眼眸中带着不可抗的威严:“你真以为制住了我就能牵制住尚志,别忘了你也是中国人,你把所有的国人都看得跟你一样没骨气,你也太小看我了,你小看了每一个国人。”
                      刘沁任由那些碎片飘得自己满脸满身,盯着她的目光渐渐转冷。
                      而郁芳却是笑着的,唇边弯出的弧度优雅又轻蔑。她的眸光当中蕴着决绝与坦然的光影。一字一句的开口:“我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决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她的话音落,右手已飞快的抬起防身用的小手枪,对准自己的头,她的动作太快,近在咫尺的日本宪兵们猝不及防。就连一直牢牢注意着她的中森也阻止不及,只听闻“砰”的一声枪响。结束了,什么都结束了……
                      战场上的撕杀残酷而惨烈,看着前方一排排倒下的战士,尚志心中一阵悲凉。不期然的想到了那个深埋在心底挥之不散的倩影。淡惨的笑意浮上嘴角:“尚志啊尚志,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想着她。”他用力的甩了甩头,想将那烦乱的思绪一并甩开。也包括对郁芳的思念。收敛了心神。只是微笑着看了一眼天边,那天幕被血与火的红和滚滚的浓烟层层遮蔽,寻不到半分蓝意。继而微笑的看着山下正包抄着向自己涌来的一大批日本兵,和兄弟们手牵着手,轰的一声巨响,一阵疼痛过后,尚志满足的闭上了眼……


                      103楼2017-09-15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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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嗎?還沒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17-09-22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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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完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7-09-2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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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役持续了整整三个月,虽我军顽强抵抗,然终因敌我兵力悬殊,以我军溃败而告终。而淞沪会战的失利也同时宣告着上海这座东方不夜城彻底沦陷。从此小日本更加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血雨腥风……
                            三日后,战区医院里。尚志醒来,仍是那片刺目的白。他空洞着双眼望着天花板。隐约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自己身边。恍惚间,听着有人说话,
                            “小赵医生,他怎么样了?”
                            “这小子命硬的很,那么多处伤都没伤到要害上,看来是死不了了。”
                            这两把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尚志略略皱了皱眉,转过了视线,那一刻,眼神才有了聚焦。
                            “是你们?”尚志惊愕着想要起身,无奈脑袋嗡嗡的,如轰炸般难受得紧:“为什么要救我?”
                            “你以为我想吗?”沈慕白与赵子谦对视一眼,挑眉看向他:“要不是看在你还有一片爱国热忱,杀起小鬼子来一点也不含糊,若不是因为郁芳,我真想把你扔黄浦江里喂鱼。”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尚志苍白的声音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敢欺骗我,背叛我的人她是第一个。”郁芳的“背叛”仿佛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可悲的是自己却依然时时想着她,尤其是自己倒下以为再也不会醒来的那一瞬。他恼恨这样的自已,忽而又将目光转向慕白,那样直直的看着:“还有你,你以为你救了我,我便会感激你,便会放你一马,最好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等我好了还是会杀了你。”
                            “欺骗,背叛?”沈慕白淡然一笑:“尚司令这醋吃的可真让人不明不白。可怜郁芳在你如此伤害她之时,临死前却还依然记挂着斩断了你所有的后顾之忧,让你义无反顾的上战场打小日本。”
                            “你……你说郁芳死了???”忽闻郁芳噩耗,尚志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站起身拉住慕白的领口,声音抖得更厉害:“不,不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这不可能。”
                            “郁芳死了,在你走的第二天,刘沁就带着宪兵队冲进了她的办公室……”久未作声的赵子谦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尚志,淡然的笑了笑,从白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草编的戒指,递到尚志手里:“这枚戒指是我在替她收尸时,从她左手无名指上取下来的,想来这枚草戒指对她有着最珍贵的记忆。”
                            尚志颤抖着双手接过,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眼中有积满了雾气。她的盈盈笑语犹在耳边回响。
                            “郁芳,我现在给不了你钻戒,等到结婚那天我再补上。”
                            “不,我就喜欢这个,在我眼里它就是最好。”这一切就如发生在昨日。鼻子一酸,那眼眶中的湿意已不受控制的跌出眼眶,渐渐模糊了视线。
                            “都是因为你,郁芳是为你而死的。”赵子谦看着一脸悲痛的尚志,眼中万分恨意:“是你,是你杀了郁芳。你这个魂淡根本不值得郁芳来爱。”
                            “那……那天你从我家侧门出来是怎么回事?”尚志回神,问出这个在自己心中纠结了许久的问题。
                            “看来,还是我害了郁芳,那晚我只是不放心,才去看了这一眼,可没想到却害死了她的孩子……”沈慕白心中一阵酸涩:“那晚在宴会上晕倒后才知是怀了你的孩子,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告诉你了,可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尚志语带哽咽。
                            “哼,就知你不信。”沈慕白又是一声冷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部旧的留声机,打开留声机。最先出来的沈慕白的声音:“郁芳,这是何苦,为何不告诉尚志孩子的真相,他是你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
                            “连信任都没有的夫妻,让他知道了又如何?我又何必拿孩子来捆住他,利用他对孩子的愧疚来博取他的好,这样的感情又有何意义?”
                            “可是这样岂不太苦了你自己?你骗得了尚志,又岂能唬得住我。我知道最近医院被刘沁那人渣搅得有些不太平……”
                            “唉,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说出来。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会离开吗,就当我自私好了,我可不想因为他而成为万人唾弃的罪人。
                            尚志痛苦的摇着脑袋,心中一片悲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从床上跌跪到地上。眼神漠然,慕白与赵子谦转身离开,门刚一关上,男子撕心裂肺的哀号从病房里传了出来。那满耳凄楚的哀号声回荡于整个长廊。响彻四周。
                            一个月后。又一则爆炸性新闻在上海引起了轩然大波。更是震惊了日军高层。在日本人面前风光无限的刘沁竟然在大白天,在中森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当日本宪兵找到他时,已是一具面目全非,断手断脚的残尸。凶手是谁不得而知。而负责调查此案的中森,对此案的处理也只是草草作了了结,并没有继续追查下去。
                            一次次的杀掠已让这颗东方明珠失去了她耀眼的光泽。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尚志脸上挂着笑,蹲在一座崭新的墓地旁许久,许久。任冷风吹拂在脸上凉得刺骨,冷得透心。粗粝的手指勾勒着墓碑上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那深印在心底的美到令人窒息的脸,又浮了上来。
                            “郁芳,你好残忍,怎么就舍得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世上孤零零的。哼,我告诉你哦,想都不要想。尚志皱着眉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白纸,颇为嫌弃的拿在手里抖了抖:“这封休书不是我写的,不算,不算。”又 摸出一盒火柴,颤微微的将那休书点燃。看着那封休书在自己眼前慢慢化为灰烬,尚志满意的咧了咧嘴:“我差点上了你的当。你答应我的,生死与共,不离不弃。所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尚志的妻子。”
                            “哼,霸道!才不要”尚志都能想像到郁芳傲娇的摇着小脑袋撒着娇拒绝的样子。不禁弯嘴笑了起来,笑着依偎在了墓碑上,喃喃道:“没有了尚太太的唠叨,尚先生真的很不习惯。你等我,我这就来陪你。”说着,握着枪的右手已慢慢抬起,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笑着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响,手一松,枪便从指间滑落了下来,滚到了郁芳墓碑前的草丛里,随之悠然飘落的还有一张照片。月光洒落地面折射出无数光斑穿透尚志的身体。一如那晚,一缕白光掠过,便没了踪迹。
                            ——————————时空分割线————
                            天阶夜色凉如水。
                            还是那个病房,白茫茫的,一尘不染。尚智扑闪着睫毛,眼睁开。眼神虚无的扫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有些沉。隐约听到有人在低低的哭泣。这声音是……尚智轻蹙起眉,强烈的好奇心使然,目光寻着声源看去。一个短发及肩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自己,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棂洒进来,给她曼妙的身影蒙上一层薄薄的光晕。因哭泣而微微抽动的肩膀,那般的楚楚动人,甚是惹人怜惜。是了,这样叫他熟悉的背影,除了她还会是谁。尚智不禁狠掐了自己一把,那隐隐的刺痛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心底涌出莫名的兴奋。缓缓的坐起身子,嘴微张,颤抖伸出手,声音喑哑着叫出了那个烙印在心底很久的名字:“玉芳,是你吗?”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已,这熟悉声音,熟悉到仿佛已经烙在她灵魂深处。玉芳止住了哭泣,微微一怔,手里的照片飘落在脚下。她抬起泪眼,慢慢转过身去……
                            这一望,一瞬间,世界仿佛就在他和她之间停止了。尚智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是她,真的是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溢满整个胸腔。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胸而出……
                            一点一点靠近,靠近,再靠近。终于他颤抖的手抚上她泪眼婆娑的脸,一把把她抱入了自己怀里:“玉芳,我好想你,真的真的好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玉芳在他怀里不住点头,不停的磨蹭。眼里的泪落得愈发凶了:“我也好想好想你,尚智。”
                            这久违的拥抱,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莫名的情愫在两人心底蔓延开来……


                            106楼2017-09-27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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