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军爷,我遇见过一个道姑。
那天我如平常一般巡视营地,战乱不断,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昔日繁华的洛阳城,如今满眼疮夷萧索。
我本只是想去赵老板的茶馆帮帮忙,拿几壶酒为前线弟兄壮行。
我第一次看到那个道姑。
安安静静的坐在长板凳上,与乱世萧条之色,或是身旁坐着的狼牙军,皆是格格不入。
雪白的道袍垂得服帖,高耸的道冠也束的规整,乍一看,还像坐在纯阳满天飞雪之中悟道修仙。
可这里是洛阳,战乱不断的洛阳。
“道长,不在纯阳安心修道,如此危险之地,处处杀机,怕是不适合道长啊。”
“嗯?”
“道长?”
“啊......贫道是为纯阳支援朝廷而至。这位...将军,将军可否告知,天策营地何在?”
眼前的道姑拱手相望,眉目之间,隐约带着坚定。
早听说此次前线纯阳会支援一名道长......送死。没想到,
是这个道姑。
我指了方向,道姑便提气向空中踏八卦阵法而去,衣带飘飘,恍然若仙。
家国不在,论他纯阳或是我天策府,又怎么躲得过。
这便是第一次会面,我本来以为,再不可能相见的。
而命运多艰,路途难测,竟在沙场之上,再次见到了那个道姑。
去前线探虚实的人已前往了十日,我们都以为,全死了,其实也差不多。
满目萧索之中,只有那一个人,坐忘护身,长剑杀敌。
雪白的道袍垂得服帖,高耸的道冠也束的规整,乍一看,还像坐在纯阳满天飞雪之中悟道修仙。
不过道袍上,尽是鲜血。
有敌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贼子!来战!”
道姑安静清冷的声音幽幽而至,其中尽是杀戮之意。
我看到了贼子火箭上弓,弓弦张成满月。我们躲在盾牌之后,听着漫天火箭射到盾牌上铮铮之声。
此战未胜,也来不及了。
大军撤走之时,火箭仍然未停,我不知道道姑怎么样了,或许是
尸骨无存吧。
多年以后,我记起军营践行的那个晚上,道姑也喝了些许酒。
雪白的道袍垂得服帖,高耸的道冠也束的规整,乍一看,还像坐在纯阳满天飞雪之中悟道修仙。
或许有些醉,我走到她身边想将其扶起时,道姑的眼睑垂下,长且柔软的睫毛搭在脸上,微微动了动嘴唇,并没发出太大的声音,而我却听得分明——
师兄,我来找你了。
师兄,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