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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好衣服偷偷摸摸地溜到门口穿好了鞋,趁着她在晾衣服,准备来个先斩后奏,“妈,我出去一下。”
我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就已经反手关上了门利索地跑到了楼底。
肖彦溪一言不发地跟在我后边,不过我不用回头都知道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因为我是去见我姐,他的脸上不是难以言说的兴奋还会是什么呢?
被人日日夜夜这么惦记着,思念着,守候着。
头一次,我似乎,有些嫉妒。
嫉妒这个东西一旦发了芽,就像海水里的赤潮一样,发了疯地滋长,等到惊慌失色地阻止,局面早已不可控制。
。
就这么恍恍惚惚地,很快我就到了和我姐约定的地点,只是春节就快到了,街头处处都是人,我长的矮,又是近视,瞧了半天愣是没看见我姐。
我转过身正想告诉肖彦溪我们不如分开找会更快些,但是我却突然动不了口了。
肖彦溪站在一颗挂了橙色彩灯的银杏树下,眼睛紧紧追随前方,侧脸白净的皮肤映着柔和的光,慢慢地,眼尾上挑,眉尖儿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他转过头,漂亮的眼中像湖面倒映了整片溢彩的星河,放轻了嗓音开口,“你看,我找到她了。”
带着窃喜的声色,比起素瓷茶盏中片片茶叶经热水烫过舒展还要轻柔,却挠过了我的心头,一阵一阵地疼。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倪荞正盘腿坐在一把长椅上,手肘抵着膝盖骨,嘟着嘴看手机,忽而,笑容灿灿。
肖彦溪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就如猎人生怕吓跑了即将到手的野兔一般。
只是野兔于猎人来说生命何其卑微,而倪荞一个动作对肖彦溪来说又何其珍贵。
我在嘲笑自己,怎么能够用这个来比喻呢,二者分明有着云泥之别。
我才回了神,原本在我身旁的肖彦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倪荞身边,像只忠诚的二哈一样蹲在她面前,细细地打量着她那张不知道日思夜想了多久的脸。
以及,轻飘飘地拥抱了那个不知道日思夜想了多久的人。
果然是冬天,我的心脏跟被浇了水似的,在零度下慢慢凝固。
倪荞发现了我,走过来拍拍我呆愣的脑袋,然后戏谑地笑,像刚开出的玫瑰,妖艳又诱人。
“许森乐,你裹得跟个粽子一样,真的有这么冷吗?”
好巧啊,下楼的时候肖彦溪也在我身后嘀咕了一句差不多的话。
原本是无意间听到的话,现在看来应该是老天都在努力证明他们的默契。
我越来越提不起兴致,只是干巴巴地笑,笨笨地小声反驳。
没出息!我在心里默默地骂自己。
倪荞也没有问我找她出来是为什么,只是拿着手机埋头刷微博,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里的事。
一旁的肖彦溪都看不下去了,开始各种没完没了地唠叨,活脱脱的老妈子样。
“你跟她说让她多吃点,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琢磨了一下我姐开始变圆的小脸蛋,说了不被打死才怪。
但是没办法啊,肖彦溪就在旁边瞪啊瞪,催啊催。
“你快说呀,让她一定记得多吃饭。”
“姐,你瘦了,多吃点饭。”
倪荞:“……”
“告诉她多穿点衣服,天气越来越冷了。”
“姐,你多穿点衣服,天气越来越冷了。”
“要好好照顾自己,冬季感冒了很难受的。”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感冒。”
“还要……”
“你有完没完了!”
我中气比较足,特别是一激动音量就更高了,倪荞被我吓得手机都差点飞出去了,满脸疑惑地看着我,呆萌地歪了一下头,指着自己,“你在说我吗?”
“没有,我在说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