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仪。白世镜
【景福西侧】
新秀话语难入耳，确得一话入心，忽生的灵感。取宣纸，裁成四四方方四福，伏案执笔作画，一副：青山绿水，莺莺絮语，林间勃勃生机。提‘几处早莺争暖树’一副：远坡翠草，破土而出，白马飞踏。提‘浅草才能没马蹄’一副：涓涓细流，群鸭戏水，绿柳成荫。提‘春江水暖鸭先知’一副：农人含笑劳作，落日携锄归。未有题字。小婢侍墨，笑言，“奴才不识字，确是瞧明白了，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可都齐全了。”佯装打她，“就数你嘴贫，小心些，待墨迹干了，卷起来。”
理罢妆容，携物与侍往甘露殿。
【甘露殿】
请侍代为通传。
——周雍帝。李昭衢
【甘露殿】
【抬眼已而午时条陈理尽欲小憩，苏澜来禀白氏待传，踱步而出，询她】这个时辰来做甚？
【复】罢了，你先同朕一道去临湖，旁的再议。
【令苏澜备撵】
——芳仪。白世镜
【甘露殿】
因着苏琬小产，顾妃禁足去协理，知他发了好大的火，阖宫皆谨言慎行，唯恐出错，祸及己身。大了胆至此，仍是有些忐忑。声影入目，欠身礼过，原寻思着借画宽慰，如今这番只先道“严寒冬雪已过，二月春暖花开，嫔妾想着家乡之景，作画几幅，原想请陛下品评一二的。”听得后话，乖巧应了声，“是。”
——周雍帝。李昭衢
【临湖东从】
【颔首应其，乘撵来此只让白氏在外侯着复撩袍入内，免其礼数】卿卿可还好？
【执她手合拢起一双，宽言】朕听太医说，你体虚又受了惊吓才伤及子嗣，若朕当日不允你迁宫…
【顿】罢了，眼下你只需养好身子，朕令太医蜀的医女日日来这方，朕得空便来。
——琬才人。苏清卿
【临湖东从】
【这几日心绪渐缓下来，也不再说那些胡言乱语，常是默然，配合着太医喝药养身。唯念及陛下多辗转，若非自己多那一问，必事不至此，才予人喜，又予人忧…既盼他来，又怕他来。见人不禁鼻子一酸，眼前氤氲，忍着不在人前落泪，徒惹伤怀】陛下诸事繁重，勿要为妾挂怀……妾……与他……大抵缘分未到……【语末化一句轻叹，不知是慰人还是慰己】
——周雍帝。李昭衢
【临湖东从】
【端详眉目，声线沉稳】卿卿尚在碧玉，来日方长，朕望卿卿顾己，即是知朕诸事繁重，又何故让朕分心？
【顿】安充仪瑜美人皆是稳妥之人，若有旁需，莫藏着掖着。
【吩咐闲婢好生照看，继而道】你且先休息，朕晚些时候再来。
【出了这方，与白氏】走罢。
【垂香苑】
【同其一路闲散来此，指她袖中物什】给朕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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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开始进入正题

——芳仪。白世镜
【垂香苑】
亦步亦趋，随人同行，二月暖风佛面，令人心旷神怡。顺他所指，拿出物什，一一展于人前，“嫔妾拙作，请您指点一二”
——周雍帝。李昭衢
【垂香苑】
【趋前几步，距其稍近些，指了其中一副，询她】这幅是留给朕的？
【令苏澜呈了笔墨，提笔落下“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置一旁】太平盛世便叫芳仪的一副含笑劳作诠释，士别三日叫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采女。杨荣絮
【垂香苑】
“忧思在我心里平静下去，正如黄昏在寂静的林中。”
她把环素腰上的罗绮系紧，把碧玉样水般的胭脂认真的染上眉心，又用流光般的耳铛装点了她繁华的虚梦。我把亲手誊写的金刚经揣在怀里，像是舞蹈的流水沁入她心房，把尘世中的泥沙洗净。
我要去佛光寺，还是昨天的老去处，但我换了艳丽的色彩，换了光荣焕发分风光。嘴里背诵着孔夫子和他徒弟的话，“有人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
哼诵着流光滟影般的绝世言说，慢慢的就和佛光寺渐行渐远。闯入了一片美景，堪称五光十色不及它的美。
正哼着四书五经里面的内容，一眼一眼看着院里的花，心里流转着一个个花名。突然看见前面是九重之主和我昨天在寺里看见的人。有人悄悄告诉我，那是谁。
“采女杨氏见过陛下，见过白芳仪。”
——安充仪。苏珥簪
【垂香苑】
稚子正学步，也随着他四下走走，摘了个不知名儿的花儿握在手里，眼贼溜的瞧见了亭子里的二人，硬拉着往里头去。
撒开手扑他父皇，连带着扑了那满桌的纸，留香清风，竟四下吹散几张，先给人行了礼，面上稍显无措“琛儿…可是无礼了，还不快些下来。”
——芳仪。白世镜
【垂香苑】
随侍在旁，闻言微颔首，轻言软语“妾不过画所见，太平盛世后是您的夙夜不懈，妾无能不能为您分忧，只能作个画让您瞧瞧二月暖春之景，舒舒心便好”见人题字，浅笑言“您肯赏脸题字，是妾的荣幸”
——周雍帝。李昭衢
【垂香苑】
【言辞入耳，眉宇添笑】“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芳仪可愿做朕的后者？
【方见小儿，屈身怀抱】琛儿又重了些，可念着父皇？
【免来人礼数，与苏氏】朕亦是琛儿的父皇，若这般教导，来日却是同朕生疏了，稚子童真，这些品性该是保留。
【将小儿交与苏氏，指了旁侧请安之人】哪家的？怀里揣着甚？
——安充仪。苏珥簪
垂香苑
“父皇父皇…”幼子跟他亲近，自然乐见其成“琛儿每每见了父皇，话也说的顺了些。”
起身闻言，颔首称是“教子唯真，却是妾疏忽了，谢您提醒。”接过稚子，瞧白氏话音一顿“只可惜了白妹妹的画，如此雅作，姐姐代琛儿与你陪个不是。”
又见一人，她自称采女，妆容浓艳，颇有几分颜色，一向不喜女子如此，掩了琛儿转向。
——采女。杨荣絮
“杨柳一枝斜春燕，谏议三句散讳言。配弦挑灯拜佛光，劝叫北鸟归长安。妾见过陛下，充仪，芳仪小主。”
继续跪在石板地上，裙摆逶迤着地上的落花。她把头抬起，清秀的宫裙上映衬的青春的色泽。那鲜艳的色泽还没有被宫门里的灰蒙掩盖。还确实是淡如水儿的彩，只是多了灵动的生气——还没被浸染的春天。
“妾的名姓家门就藏在那两句话里。”
觉得不妥，怕显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令九庙之内的贵人们厌倦。于是沉了腰，补了一句。
“妾卖弄了，还望陛下见谅。妾怀里揣的是亲手抄的《金刚经》。”
——安充仪。苏珥簪
垂香苑
几分不虞，当君王前未曾直表，暗里敲打“圣人问你名姓，直言便是，杨柳燕言皆是姓，你去叫陛下来猜？——的确卖弄。”
抱着幼子轻摇，似不在意，悠悠开口“采女姿容秀丽，眼神却不大好，你方才请众人安，唯独皇子视若无睹？”
——采女。杨荣絮
垂香苑
“妾刚未言大皇子安好，是不对——”，顿了音儿，话转了调儿，“妾刚才顾着介绍《金刚经》的事儿。”
把头转向充仪，连衣摆一块儿扫了落花，旖旎了春景风光。“佛祖是喜欢大皇子这般生机勃勃的，但是大皇子还年幼，如若此时就让他接除信仰这般，怕是影响大皇子以后——”
“学习理事，也成了信佛的样子。他还未知道何为信仰，便识了《金刚经》，怕不好。”
又做了请安的样子，“妾杨氏请了大皇子安好。”行礼。
“再说妾的名姓，这入了宫的谏言之士就妾一家，这谏言之人日日替陛下辨析政事，充仪这么说陛下不识得，还是说陛下贵人多忘事？”
垂腰把声音放低，“陛下妾杨谏言女儿。”
——芳仪。白世镜
【垂香苑】偶有清风拂过额前碎发，伸手挽于耳后，低眉婉转应，“愿为陛下红袖添香。”话语间，稚子身影撞入，宣纸落地，只道，“小皇子慢些。”轻扶他一把，送至帝前，与苏氏礼了礼，又免杨氏礼，有侍拾了画纸起，置于旁，耳听杨氏言，复思昨日言行，令眼看，浅笑应苏氏，“嫔主哪里的话，不甚要紧，若是陛下喜欢，妾再画几幅就是了。”话罢，退至一旁
——采女。杨荣絮
垂香苑
“妾未把请大皇子安和告诉陛下妾怀里之物一块言说，就怕当了个引大皇子信佛教的名堂。”
“若是这样倒引得充仪不快，倒是妾的过错，妾给您赔罪。我朝道教为先，如若这样看，莫非充仪打算让妾跟大皇子说。那妾不敢当，怕担了传教的罪名。妾连每天上香都小心翼翼，生怕人言可畏，如此现在——”
声音越来越沉，像是扯了哀愁，却一字一句的傲骨。
——安充仪。苏珥簪
垂香苑
佛语妄言满口，只听的耳目嗡嗡，却道谏议大夫的女儿，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怀里琛儿哇的一声哭了，只轻哄着，看向帝君，不再言语。
——采女。杨荣絮
垂香苑
“妾惟愿陛下安好，连每天求得都是您身体安康。但今日看来，就算求您圣体康健，都被人蔑言。”
目光里写满了无辜，“若是一心为了您和皇子都要被强加一句荒唐，妾大约要学了孟姜女哭长城。”
“可是陛下不是秦暴君，是盛世皇帝——您听，连小儿都在道无辜。他竟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纷乱扯了去。妾也替他言冤——”

——周雍帝。李昭衢
【垂香苑】
【应曰】无碍，画没了再作便是。
【杨氏一番话语道来，略眯神色扫其面】三寸鸟，七寸嘴。杨臣之女，当之无愧。
【让苏澜呈了那物过来，也不看只掂了一二】金刚经？杨臣之女可是信佛？难怪了那佛祖不渡你，你这般美艳，怕是佛祖也动心，嗯？
【唇稍一挑】朕让佛祖渡你。
【朗声】苏澜，给朕拿剪子来，朕说一句你剪五寸，若是杨臣之女青丝不够，便剃。
【将那一叠重重搁在案上，冷声】一则朕还未册封，便称妾，佛祖允你朕不允。二则，朕不信佛，佛祖也奈何不了朕。再则，朕的皇子岂是你等可议？佛祖无子无嗣数他无能。三则，前朝之事岂是你一言辩之？齐东野人之语佛祖如何渡你？
【青丝未剩几许，令苏澜】给朕剃了
——采女。杨荣絮
垂香苑
青丝尽断，竟不让青丝绕指。
“陛下不允？那杨氏问您，杨氏每天在佛光寺祈求天下苍生平安这就是您所说的不渡杨氏？杨氏每天求的您圣体康健，也都是佛祖不渡杨氏？”
“是您不信佛，可是您的子民信佛，您就丝毫不体恤民情，杨氏敢问您这都是您说的佛祖不渡杨氏？”
“杨氏把青丝断了换来杨氏求的天下苍生，和您的安康，杨氏也都不愧——”
嘶哑了垂香苑的花草，脸上没有半点泪痕，都是傲——生死无畏的傲
——安充仪。苏珥簪
垂香苑
鲜少见他如此，尚且当着幼子的面，看来是怒极了。那剃发之语只作解气，想不到大家闺秀教的如此，那杨大夫估计…
杨氏狼狈，可依旧喋喋不休，直闹的脑仁疼，往后退了几步，远离那疯女子。
——芳仪。白世镜
【垂香苑】
旁听言，杨氏愈发胡言，犹记前日佛堂偶遇，已然出言提点警醒，奈何人置若罔闻，应了那话，合该剪了青丝作姑子。帝字字珠玑，竟旁生敬服之心。使个眼色给旁侍奉茶，因着人离帝些，奉盏于君前，手触杯盏，“还是温的，您喝口茶，为个疯魔的采女动气伤身，可不值当。”又见稚子啼声哭泣，眸对苏氏，亦是温言，“安嫔主，小皇子似是受了惊讶，约莫见不得这样的场景。”心系小皇子，故而多言了几句。未有片刻，昭仪至，素未谋面，只闻因着家室，一跃至上位，心底有些个不屑，面上仍是温婉从容。
——周雍帝。李昭衢
【垂香苑】
【令充仪捂了琛儿眼耳，趋前几步掐其下颚，挑了唇稍】朕说了，朕不信佛，朕的子民也不信佛，佛祖渡不了你成佛，朕却是能渡你成仙。
【几分讥】杨臣教女无方，诛九族。
【正身，接过苏澜递的锦帛拭净了手，啧声】即是要渡你，朕不忍看你及笄之年受此番折磨，留得你在宫里待桃李年华，朕在渡你。
【复】朕尚记的垂香桃花开的正好，朕怕这几年你孤寂，匀一棵同你作伴。
【令苏澜】吩咐掖挺，杨氏以下犯上诋毁先帝，割了舌头去了双足，同那桃树一并养活。
【慢条斯理呷口茶，再道】待那时，朕唤你声桃仙。
【顿】给朕捂住嘴，押下去。
——采女。杨荣絮
垂香苑
“这就是您要的盛世华庭——”
拖了长音儿
“我佛慈悲渡众生，自然杨氏慈悲为怀，渡您一个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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