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论如何挽救一只”不想活下去了“的二哥 （无cp 小短剧）

【壹】
那天本来没有什么异常。
刘家铺张灯结彩，喜乐盈门。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来参加婚礼，满面春风地离开。
杨戬也没有例外。
就是在沉香和小玉热闹的婚礼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好。
宾客渐散，嚷嚷着闹洞房不肯走的一帮人吓坏了小玉，被护短的杨戬一个厉害眼刀就怏怏逼退了回去。
然后这厮变脸快得沉香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见众人一道烟散了唯他转过脸来对着一双璧人笑得还是春风化冻：“沉香，和小玉尽早休息去吧，这里有我跟你娘收拾，不用在意。”
沉香和小玉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笑出声，谢过的谢过。
杨戬也笑。
只是看着他们进屋，杨戬神色渐渐转淡，两眼无神，捉着扇子的手陡然滑了下去，人半跪在地上。哮天犬一惊：“主人！”
他这一声落下，杨戬果然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人已散得尽了，三圣母和刘彦昌刚刚送客出门，只剩一地荒唐的白月光。
哮天犬半抱着主人，焦急开口，杨戬费力地抬手打断他：“什么也别说，送我回真君神殿。”
手抬到一半，也就跌了下去。人事不知。
【贰】
……
哮天犬按吩咐把杨戬带回神殿，没惊动三圣母一家。
躺在神殿冰冷的大床上，梅山兄弟把人围了一圈。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二爷这是怎么了？”“哮天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爷不是去参加沉香的婚礼了吗？出什么事了！快说！快说！”
哮天犬被推得歪来倒去，拿手胡乱挡着：“你们别推！吵着主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主人好好的，突然就倒下去了。”
“胡说！”老四盯着他，“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倒下去！”
“对啊！怎么会昏厥！”
大家齐齐盯着他，好像他撒谎。
“你们这么看我也没用啊！我确实不知啊！”哮天犬又看了一眼昏迷的杨戬，急道，“主人，你醒来看我一眼！你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了，别不理我啊！”
大家听了又一齐盯着杨戬，盼他醒过来。
他还没醒，医官先到了。
【叁】
打从沉香闹上天庭，医官常来常往，早跟梅山兄弟混熟了。
切了杨戬的脉好一阵，把手腕放下，连连摇头：“唉，诸位请节哀。”
众人大惊。
“这话是何意？”老大一听只当叫他们准备最坏的打算。顿时心酸二爷数千年来自是铁打的汉子，从没病过，没想这一病竟是医不得了吗？！
“汪！”哮天犬当时扑到杨戬身上，凄厉嚎了一声。
梅山老六抓着医官不放手：“把话说清楚，二爷是什么病？还有没有得救！”
“哎、哎，诸位别慌，别冲动，我只是许久未见开个玩笑。玩笑而已。依脉象看，真君大人他是操劳过甚，心火旺盛，加上忧郁时久，忽然轻松卸了心防，所以昏厥。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梅山兄弟＆哮天犬：“……”
神殿沉寂了片刻。
然后爆发。
不说了，当时一顿好揍。嘶……九重天外都听见了。
【肆】
……
话说医官正被围踩，老六眼睛一瞥，发现床上的杨戬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只是睁着眼睛不说话。
一摆手叫兄弟们停下来。“嗨，都别揍了，快看，二爷醒了！”
顿时停手，哗啦围了回去。
“二爷！”
“二爷您醒了？”
“二爷你感觉怎么样？”
问了许多，可杨戬只是瞪着眼睛望天，不回话，也不看他们。
众人这才发觉杨戬有些不对劲。
把揍到地上的医官扯起来问：“快看看二爷这又是怎么回事？”
医官看了好一会儿。“怪，”他说，“太怪了。”
“怎么个怪法？”
“这病我治不了，你们另找他人吧。”直截了当。
医官背起医箱就要跑，这边众兄弟已经纷纷举起了拳头：“我们看你是揍还没挨够！”
“别别别！”噔噔噔连退了数步。“这回真不是玩笑！真君大人他这是心病！我确实治不了！”
“心病？”看他说得真诚，复回头看看杨戬神色，杨戬压抑惯了，平静之下也仿佛若有苦楚，众人便信了几分。
“那该怎么办？”老六看看老大，老大又看看老四，老四再看哮天犬，哮天犬……
以此类推，循环往复。
【伍】
正当看来看去。
这事情没瞒住几个时辰，三圣母回来发现二哥不见了，只当他已经返回天庭，虽然觉得不告而别稍微有些奇怪，也没做多想。隔了两个月还是觉得不妥，于是让沉香到天上探望舅舅。
沉香一进真君神殿只觉气氛有些怪异，神殿偏冷，他也没在意。
再往里走，正殿没人，往内室走，看黑压压一片人影，似乎都聚在了杨戬床头。
“……”沉香刚想问这是在干什么这么热闹，梅山老大一回头看见了沉香，忙把他拉过去：“你来得正好！”
人堆里拨开一条路，沉香上前一看，只觉杨戬神色反常。唤了一声：“舅舅。”
杨戬似乎看了他一眼，仍旧没说话。
“沉香，二爷他在刘家村昏迷，醒来就这样了，不吃不喝，对事也不闻不问，医官说是心病。你知不知道当天出了什么事，二爷有何异状？”
“异状倒没有。”沉香在床头坐下，接过脉象探了一阵，也没探出什么不对，嘀咕道，“似乎是着急上火的太多了。”
这么一说他心头也有些堵，放下手腕。转头盯着哮天犬：“舅舅昏迷为什么不叫我？”
一身本领位高权重还把日子过得如此惨淡也是没谁了，他刘沉香服。
“主人不让我叫你们，怕打扰你和小狐狸新婚。”哮天犬讪讪说。
沉香呸了一口，气不顺：“你听他的，你怎么不肯看着他死呢？”
这点来说哮天犬理直气壮：主人不作死的时候我还是万分支持主人的。而主人作死一定是有原因的。总而言之主人都是对的，不听主人的我听谁的……
他还没说，只见沉香脸色忽然起变化，说：“糟！”
大家一齐看他，他却看杨戬，脸色转阴：“我想起来了，那一天他几次不肯申辩，也不给哮天犬和小玉开口的机会，分明就是要自杀。”
【陆】
话一出，大家也都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了。
当时四公主来得及时，把话一说，众人了解了前因后果理解二郎神苦心便皆大欢喜，没做多想。现在回头一看，沉香说得似乎没错：按当时情况宝莲灯、小玉、哮天犬三番两次来救他都没改变心意非要把命了结，直到四公主拦了下来——莫非他当初只是累了，不愿再多做纠缠，所以由着四公主说了，待到沉香一家团圆新天条确立，了无遗憾，终于不愿再违背心意继续活了么？
梅山兄弟跟哮天犬都知道杨戬早千年就有过轻生的念头，这一下信了七八分。
顿时个个心有戚戚。
沉香也心有戚戚：“这算什么，我想不通。他外甥这么可爱，还讨了一个更可爱的外甥媳妇。还有什么不痛快？”
众人：“……”不，最糟心的就是你吧。
沉香不管，继续说：“他这么妹控，还有三界大爱，哮天犬又离不开他，他能抛下这一切只想去死？——一定是忧郁症！你们看着，我去找我娘和玉鼎真人，他们肯定有办法。”
“……”喂，你这么快就有主意，倒是多难过一会儿啊。
沉香行动力见长，说罢腾云就走了。
【柒】
沉香走后不多时，看看天色，该是早朝时候，往日杨戬一刻没耽误过，今天已经迟了许久，灵霄殿派人宣来了。
梅山老大稳住心神，道：“请回，二爷今天不舒服，上不了朝……”
却没说完，床帏自里挑起来，杨戬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起来了，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整理衣装，谁也不看：“去禀玉帝，杨戬稍后就到。”

【捌】
灵霄宝殿。
司法天神今天反常没穿银甲。黑色衣服红色里子，一走路黑崖撞断一抹红浪。
那衣摆翻出来的红绡好似岩上碧血，墨中朱砂，扎眼得紧。目光实在没法从上面移开。
众仙官盯他一路，纷纷称奇。
这杨戬今天气场不一样了啊。
你看他往日做出来的谄媚恭敬也无，平素里生来的心高气傲也无，脸上干干净净地，好像早晨洗脸的时候把情绪跟着擦除了。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杨戬往御下一站，腰杆挺直，站得是四方不动，八面威风。稳稳当当。仰头目不斜视，只盯着御案后的人，把两侧站立的同僚都给忽略。
一拱手。“杨戬来迟。”
吐字嫌轻，动作安静。
【玖】
今天一大早就听说真君神殿闹得凶，玉帝也知道出了事，便没怪他未着朝铠。俯身问：“杨戬，听说你身体抱恙，诊过了没？”
杨戬点头。
玉帝接着问：“可知病因？”
杨戬摇头。
“嗯？”玉帝心中一阵迷茫，觉他已有反常，待再试探，“可有疗方？”
杨戬这厮又摇头。
数次不答，此时周遭已经起了议论纷纷声。
玉帝忍了，给他台阶下：“不知病因，又无疗方，你待如何打算？！”
杨戬正欲再摇头，被玉帝看穿：“再不能言，治你藐视天威之罪！”
杨戬：“听天由命，实在不知。”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心思，非要坐实了一问三不知。
玉帝扶额：“那自己性命尚不知着落在何处，为何还能安心上朝来啊？”
杨戬：“大患有身，累及不避。”
众：（默默揣度）“……司法天神好高的境界啊。”也不知道是真心称赞还是无力吐槽。
玉帝：“……”假的！他什么时候听天由命过？这你们也信？！
【拾】
此时殿外值官来报：“司法天神麾下梅山兄弟求见。”
玉帝一听正好：“带他们进来。”
梅山众拜过玉帝，老大看看杨戬，杨戬没有反应。就向御前禀道：“吾家二爷抱病在身，出言无状，恐惊扰朝堂，请陛下勿怪。”
玉帝：“罢了，速速带他回去吧。”
梅山老大便扶住杨戬手臂，道：“二爷，咱们回去吧。”
未料杨戬周身不动，立在原地，忽然间圆睁了凤目：“杨戬还有一事！”
玉帝突然一哆嗦。
想起来他上次眼睛瞪这么圆还是擒回大圣、接着要把赏给他的金花锦缎什么的都扔臭水沟里的时候。
……他不会是一病又想起找茬要算旧账了吧。
【拾壹】
杨戬其实没想起这茬来。
一来他这个司法天神总是要干下去的，天条虽改，也只有攥在他手里他才放心。二来难得天界安定，凡间不受其扰，他也不愿多生是非。只是玉帝和王母虽表示已有悔意，杨戬却不太信任他们。
现在王母下凡历劫，天上地下时间不同，天上只要两三个月一晃，算算也就快归来了，杨戬有心试探，及早打消疑虑。便请旨去凡间寻王母，看看情形，来日方便计较司法天神权力。当下禀了，学那孙猴子不得旨不肯退殿。
【拾贰】
一番百炼钢兼绕指柔。
待从灵霄殿出来，梅山老六搀着二爷，手上不知不觉渐渐吃力，挪不动步。一看杨戬已经挂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方才的力气，脸色苍如白雪了。
“二爷？”老六唤了一声，杨戬也只是缓缓抬眸看他一眼，很快地垂了眼睫闭目养神去了。
老六这一眼却看得清楚，杨戬移目过来时像是用了全身力气，收回眼神无端迅速，分明是又昏厥了。这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竟是想好好看他一眼都成问题。
急道：“大哥，二爷他这样了还揽差事，不是办法啊！”
老大：“不知二爷心病在哪里，问他又不肯答，这可如何是好？”
“能说出来还叫心病？”老四道，“我看不如一样样试探，总有撞对的时候。”
【拾叁】
沉香来到玉泉山，金霞洞外禀明自己是来寻杨戬师傅玉鼎真人。
玉鼎闭关时间一久，洞外事情全然不知。也不知道杨戬要改天条现在布局到哪步了，现在有人指名来找他杨戬的师傅意欲何为。
“你是哪家弟子？”
沉香透过结界化进洞来，玉鼎打量他，总觉得他一身功法似曾相识。
“只是蒙高人指点，教了几招，并未拜师。”
“别想瞒过我，小子，”玉鼎突然笑了，沉香不知怎的觉得他看起来似乎高兴了很多，“别的我也许看不出，你这功夫不正是那孙悟空教的吗？”
沉香挠挠头：“哎呀，真是瞒不过您。”
玉鼎没想到多年过去，孙悟空还真有了徒弟，看沉香模样顺眼，边点头边摇着扇子自言自语道，是我徒孙，算来也不是外人。
颇有些欣慰。
想到孙悟空取经归来号称斗战胜佛，却不知现在何处，近来可还规矩？又问：“你是如何拜得他为师？”
“我师傅成佛后长居在峨眉山，我为了打败天庭救出我娘，跟他学的本事。”
“你娘是？”
“华山三圣母，杨婵。”沉香一笑，“我舅舅就是您徒弟杨戬啊。”
“……”
【拾肆】
乍一得知是沉香玉鼎还是挺高兴的：“看来我徒儿的心愿已经达成了。想不到杨婵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本领更不低。很好，很好。”
说罢一笑。
想当初最怕同门相阋，徒弟两人不合早有缘由，却不知几年过去杨戬是如何说动了孙悟空收他外甥当徒弟的。心中一喜，难道两人关系已经修复？
这边沉香想起从前凶险，心中感慨，玉鼎既问，便无隐瞒，把当日杨戬如何布局助孙悟空收他为徒，又用宝莲灯抓了孙悟空关进刑室穿了琵琶骨一顿毒打折磨好逼得孙悟空跟众人一齐反上天庭……等等等等说了，再看玉鼎——
“诶，真人！玉鼎真人！”沉香扶住玉鼎，“你怎么仿佛要吐血？！”
玉鼎：“……真要气煞我了。”
【拾伍】
先前听哪吒说过孙悟空和杨戬师承一脉，沉香还以为那是什么修炼功法的泛指。这才明白原来两人竟是同宗同门！师傅便是那玉鼎一人！
完了，看样子玉鼎真人恐怕是生舅舅气了，沉香心说，惹祸了，不该说的为什么要多说，这下怎么办好。
玉鼎还没缓过来。沉香向来主意多，又懂如何哄长辈，眼珠转了转，当时想出了对策弥补：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玉鼎心疼师傅怪舅舅下手狠也是常情，反过来舅舅的苦处他若知道了，两下一平衡，再不高兴估计也不会兴师问罪了。”
想到这儿，沉香当即说明了来意：“沉香来此是求真人一事。”
玉鼎没好气：“什么事？”
“请您去司法天神殿见我舅舅一面。”
“他厉害得紧，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要我去干什么！”
“您要是不去，”沉香陡然换了副语气，低声道，“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玉鼎：“……他又作什么妖了？”
【拾陆】
沉香的急智一上来，真是谁也唬得住。
只听他道“舅舅先前为了逼我成才，去改那天条、劈开华山，硬是在司法天神的位置上苦熬，没人知道他的苦心，全都在怪他，骂他，嫦娥也瞧不起他！
他费尽心机，杀了救，抓了放，一边对天庭阳奉阴违一边豁出性命、声誉，暗中帮我们，几次险些送命。
……
最后落得众叛亲离，更一心求死。
我当时不知道，只当他作恶多端……拿了开天神斧就、就……”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一是需要看玉鼎反应，一是回想起杨戬那天冲他微笑恭喜他拿起神斧的样子，真正哽咽了。
玉鼎果然追问。“就怎样了？”他瞪大着眼睛，“难道你你你你真的劈下去了？！”
成了！见他着急，沉香知道办法没错，一把捂住脸，玉鼎只当这孩子是哽咽哭泣，不知道他在偷笑，只听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接着说：“没错，我、我朝他劈下去了。”
玉鼎顿时一个踉跄。
沉香立马要去扶他，被玉鼎一把止住：“莫管我，你继续说！继续说！杨戬他如今、如今……”
沉香抽了抽鼻子，继续道。“怎奈他不肯说实话，被我一斧子劈成重伤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法力皆失。我娘见他和哮天犬流落在外甚是可怜，便把他接回家安置在小屋将养……没想到，”沉香顿了顿，深吸口气，“没想到下人克扣份银，待他竟猪狗不如！折磨了他近三年！我们都当他罪有应得平日少去看他，即使知道他们待他不好也从没追究过……我该常去看看他的，我那时候为什么不去看看他！”说罢一拳擂上岩壁。
（OS：沉香别装了你一定看过人生长恨水长东……）
总而言之，一番话添油加醋外加自黑三亩地愣是说得杨戬如今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端的是凄惨无比。
玉鼎一听果然气也不生了，心揪成一团。
【拾柒】
沉香看着差不多了，准备收官。一擦眼泪：“真人……，您是我舅舅的师傅，他把您当亲人看，眼下他就快魂飞魄散，只想再看您一眼。”
玉鼎伤心良久，撑起身来僵硬点头：“我是得去看他一眼，我当然得去……”
沉香：“我带您……”
玉鼎打断他。“但是去之前，”他说，手指颤抖着抬起来，“我先要好好收拾你这混账给我徒儿报仇！”
“……”沉香：完了，效果似乎好过头了。
TBC.

【拾捌】
玉鼎听说他徒儿如今落得生不如死，心中大恸。
一气之下要收拾沉香。
沉香没想刚信口胡诌为舅舅解了围，又把自己陷入了麻烦当中。玉鼎要跟他拼命，他不能还手只好在洞中躲闪，边逃边喊:“哎，真人，……不是，你听我解释！”
砰！一剑劈来。
沉香躲得紧，一半衣摆都没了。剑劈在石头上，就差他脚边两寸。转势提起来，又要向他砍。
沉香几个腾挪已经退到了洞口，玉鼎的剑锋就要往下落，他这时候要走也是来得及的，然而忽然硬气起来死死钉在门口偏不走了。玉鼎待要打他，只见他站定了不动，手一抬：“等下！”
玉鼎沉着脸堪堪把剑收住。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只见沉香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纸卷轴，站直了身体，面色严肃道：“你不能打我！”
玉鼎气极：“我怎么就不能打你？！”
沉香敛目退后刷地将纸一抖，卷轴摊开，只见上书八个大字，赫然在目：
一如既往，忍辱负重。
玉鼎愣了。
沉香把手抬高，让那卷面上的字一览无遗。
“这是我在舅舅的寝殿无意中发现的。”沉香说，“我开始很好奇，这不像他的笔迹，他为什么要把它放在神殿里？后来我问他……他便笑了。”
沉香说罢闭上眼睛，把卷轴收起来紧紧攥在手里：“我舅说了，这八个字是他恩师所赠，深感教诲。过去每当实在难熬的时候，他就把这八个字拿出来看看，有多大的苦，也都能吞声继续撑下去了。”
“……”
玉鼎看着沉香，再看看那卷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香陡然睁开眼睛：“这八个字是你给他的，他一直记在心里。吃这些苦，走到今天这步，也是你教的！你待要打我，怎么不先打自己？！”

蜀中逃难记咋不在这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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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 窝来追文了

感觉二哥和师父都很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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