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夜深忽梦少年事,爱君甚甚忆往日。
乾隆五十年,荣亲王府。
夜深人静,灯影朦胧,月光明净如霜,撒落到床前。
小燕子迷糊地醒了过来,抬了抬头,眼前就是永琪沉稳如玉的脸庞,还是如同初见那年一样眉目清朗,一片和气。
她不禁往他结实的臂弯里拱了拱身子,又伸出手,抚摸着他脸上的轮廓。她与永琪已经成亲了二十余年,共育有三子一女。除了安儿还小之外,其他三个孩子,都也已经各自成家了。她心下感叹:岁月如梭啊,如白驹过隙,如青烟袅袅。往事又沉重又轻盈,一年仿佛就像是一天。蓦然回首,她与他,一路上,真是共同经历了好多风雨,才终于成了彼此身旁不离不弃的枕边人。
她倒是也看过他为了公事发火的样子。不愧是皇阿玛最器重的儿子,虽然没有胡子可吹,那眼睛一瞪,也是要让人腿打哆嗦的。可是,一轮到自己面前,孩子面前,他简直就成了一只温顺的大猫,总是那么体贴,那么诙谐。
她虽然老说,他爱拿自己开玩笑。可是,事实上,她怎会不知,他总把艰辛深藏于心,却把惬意自在留给她。
他好温柔,也好固执。她不知如何表达对他的爱。她只知道,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好让她欢喜。这些年,他每每公事闲暇之余,总会带着自己出京游玩一番。她想告诉他的是:这世间的山山水水,因为有他的陪伴,才更显得瑰丽无边。
然而,在更多的日子里,即使是待在王府里,她也是自由的。
她不知何时便明白了:原来,这世间最大的自由,是有心爱之人在侧。哪怕是囿于方圆之内,也觉得心中自有广阔天地。
小燕子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又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满意地发现——最近,在自己的监督下,他用膳老实了不少,不像前阵子那般清瘦了。
永琪依然是睡意沉着,小燕子再侧了些身子,在他的脸颊上落下点点轻吻。她起了调皮的心思,把小手伸进了他的寝衣里,在他的腰部细细地抚着——她知道他的腰部向来敏感。
永琪果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小燕子则半趴到他身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又使了些坏心眼,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有时候,她睡懒觉,他便会这样捉弄她,好让她不再装睡。有时候,他还会更"坏"一些,用更加特别的方式把她彻底唤醒。
永琪这才醒了大半,看到小燕子笑得得意。他半眯着眼,伸手抱稳了她,问道:“格格大人,可是想喝水?”永琪一向宠她宠得厉害。有时候她睡觉睡口渴了,迷迷糊糊在那里翻来覆去,他即使睡着了也能感到她的动静,便会下床去给她倒水来喝。
“永琪,我梦到我们成亲之前的事了,你还记不记得?”小燕子柔柔地抚着永琪的心口,轻声询问。
“当然记得,我们之间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是这世上唯有其一的还珠格格,也是照亮他生命的璀璨明珠。关于她与他的一切,他都是记忆犹新。
“以后成了老头子,也不能忘记啊。”
“不会忘记,到了九十九岁也不会忘记。” 提前获封 “老头子”的永琪闷声发笑,把他纯美如初的爱妻拥进臂弯里,让她枕靠在自己心口。
“到了下辈子也不能忘记。”他是她的永琪,是她今生的归宿,也是她每一生,每一世都想要执手相伴的人。
“岂止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忘记,”永琪心中暖热无限:他的小燕子啊,与他有生生世世约定的小燕子啊,“都梦到了些什么,讲给我听听。”
“梦到了…………” 那是从前从前的从前, 回到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