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凌霄缘】
[一]
春日明媚,时日就如洛水般流淌而去,距大长公主寿辰恍然已过去一月有余。这一月中倒无大事,只是近日来长安倒是又颇为热闹了。
全因一年一度的春猎将不日在皇家围场举行,此次凡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随行,昭和帝更是允皆可带家属前往。
长安的名门闺秀们在御马之术上那是丝毫不逊于男儿的。是以每年的春猎都十分精彩。且今年更不同于往常。官员们个个精明,联系到前些日子帝君大张旗鼓的为大皇子兴建府邸,便知昭和帝这是要借机为皇子们选妃,早早的便让自家的闺女儿准备着,虽说帝君极可能已经定下人选但在帝君面前努力露个脸留下个好印象也是好的。
是日清晨,长安城如往日一般繁华热闹。主街朱雀街旁,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青翠欲滴的青草之上,点缀于娇嫩的春花之上,摇摇欲坠的甚是惹人怜爱。而宽阔平整的街道上扬着南来北往的不同口音叫卖的小贩,让人听了忍俊不禁,别有一番情趣。繁华的街市两旁林立的店铺密集,来往的行人不同身份,门口的伙计笑容灿烂。不由让人体会到大汉都城的繁华,这番景象更是给清早的长安添了几分生机。
因自祖帝建国以来便定都于此,且也曾是前朝都城,整座城布局工整,街道笔直平正,经纬分明。八条主要大街长度不一,各宽约十三丈,并皆以水沟间隔成并行的三途,中间为皇帝御道,两侧为官吏和平民行走的道路。在纵横道路构成的方形、长方形界域内,分布着宫殿、东市和西市以及闾里建筑。皇宫位于城北中央,东市、西市工商业区在城的西北角,东北角是一般居民区。城四面各有三门,布防森严有序。护城河环绕长安城,流向远方。
而城东部历来是公侯之家,仕宦大族居处,平民百姓等闲不会到这边走动。
大汉宗室阶级分明,仅册封嫡出子女。嫡长子降等袭爵,余下嫡子并比嫡子再降等袭爵。无嫡子情况下,庶长子降两等袭爵,庶子庶女无故不得进封。爵位世袭,除亲王郡王外,便是国公、侯爷等。
当朝有六位王爷:荣、衡两王系祖帝弟之一脉,现两王乃是昭和帝堂兄弟,与帝关系甚笃,并无异心,且其二人具能力故颇得帝之重用。荣王妃乃清河时氏,育一子一女:世子璟年十六,明锦郡主姜锦年十四。衡王妃乃琅琊王氏,育世子琛,年十六。祁王为先帝幼子,现二十有五,正妃乃幽州周氏之女,两人感情极好奈何周氏命中却似子嗣艰难,成亲十年终有孕却难产而亡诞下一女,现已九岁,为明钰郡主姜钰。楚王姜珂为昭和帝胞弟嫡子,先楚王英年早逝,因着怜惜昭和帝对这个尚未弱冠的侄子很是疼爱。而开国时祖帝册封有大功之将,遂有了这仅有的两位异姓王爷,安西王苏氏,镇南王刘氏,常年驻于封地保一方平安。
三位国公,皆为开国元勋之后,爵位世袭。卫国公沈承教,世子乃嫡长子沈子非。宁国公宋德曜,世子乃嫡长孙宋瑀,其父死于平乱。镇国公杨修邈,即杨后长兄。
三位侯爷:安乡侯谢焘,丞相谢擎之父。宁国侯王劭任太师,世子乃嫡长孙王徽。建安侯宋郅,任尚书左仆射,尚溧阳长公主,世子宋顼。
四位郡王:除慎郡王是因战功得封爵位外,皆为宗室子弟。平郡王乃先衡王嫡次子,正妻薛湄。宁郡王乃先荣王嫡幺子,弱冠之年,尚无王妃。僖郡王乃荣王嫡弟遗腹子,即荣王嫡侄。慎郡王沈镜悬,曾出征小宛,其父战死,二弟失踪。昭和帝怜惜其与其幼妹,封为郡王,其妹为德绾县主。
荣昌大长公主,姜氏宗族中现辈分最高之人。先帝子嗣并不多,统共三位皇子除元后所出昭和帝和先楚王外仅有婕妤所出的祁王这三位皇子,而公主亦仅两位,贵妃所出溧阳长公主与贤妃所出平阳长公主。
是以宗室中小辈并不多,而郡主又少,偏昭和帝是个宠爱闺女的。是以昭和帝对自己三位公主和两个侄女很是宠爱,连带着两位长公主家的昭和帝亦是疼爱的。
而当朝二品以上大员,大多出自世家。如今最为鼎盛的当属王谢沈宋四家。历朝历代,各世家皆有人才入世,近几百年来更是冠冕不绝,簪缨不替。百年前,北狄南侵,各世家举族迁移。等到碧野四清天下归一时,各世家族人已经分散到大江南北。几百年的时间,可谓沧海桑田。但是随着历史尘埃而弥散的只是先祖曾居住的宅院而已,家族底色却未失。
而在距长安城并不远的武夷山之上坐落着大汉国寺---大昭寺。前朝就曾是皇家寺院,后来毁于战火,祖皇帝时重建,主殿的瓦是当年御赐,熹光洒下,耀眼夺目。
皇宫此时热闹非常,众多太监婢女井然有序的收拾着各家贵人的物什。此次随行的妃嫔是杨后与薛淑妃和望贤妃。帝本也有意携育有三皇子沛的沈昭仪,奈何沈氏染了风寒只能作罢。皇子公主除五皇子浠因年幼体弱并不前去外皆同往。
[长秋宫]
殿前的数株牡丹已经开始抽出新芽与稚嫩的花骨朵儿,犹如娇羞的美人。四处雍容华贵的装饰,彰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