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渤死了(渤哥我我我没别的意思,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名震江湖的大画家黄渤死了,今日清晨,邻居孙红雷发现黄渤惨死家中,一时间舆论四起,国家为此迅速成立了特别刑事调查组,投入最好的警力介入案情,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给社会公众以交代。黄磊,便是这次案件的组长。
黄磊,警界闻名遐迩的老狐狸、神算子,但凡经他手的案子,万无一失。他常说,真相永远不会因为嫌疑人的巧言令色消失的毫无踪迹。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近几年刚刚回国,尽管当时各大报纸均将其渲染成不为名利、只为国家的英勇之辈,但黄狐狸知道完全不是这样,他也就是为了好玩,就图的国内该领域百废待兴能让他玩个痛快,当然了,在外边还是要深明大义的胡扯一通的,谁让他是精英呢。
不到二十四小时,嫌疑人已然锁定——国内著名舞者罗志祥,黄磊看着那人呆萌天真的样子,嘴角一勾,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被捕时装得跟小绵羊似的,但在他盘问下根本撑不过八个小时就得撕下伪装、缴械投降。
“你杀了黄渤?”黄磊直切主题。
“没,没有。”罗志祥双手搅在一起,似乎在艰难的思考些什么,半晌,他郑重地抬起头,直视黄磊的眼睛。
“没有?不会吧。黄渤的死亡时间是昨晚22:00——03:00之间,死因是水果刀直刺心脏。”黄磊把照片一一摆到罗志祥的面前,黄渤的死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呈现在桌案上,一刀毙命,死相狰狞,黄渤死在自己的画室,死前似乎还在作画。黄磊微微一顿,犀利的眼神直直的看进罗志祥眼底,企图将其看个通透,“你说不是你,可是,水果刀上只有你的指纹,而且……黄渤最后遗作上的人也是你。”
黄磊亲眼见过那张已经被拍卖疯了的遗作,不得不说,黄渤是个天才,彻头彻尾的天才。他的画用色很大胆,甚至于接近荒诞,但只消得看一眼,你就得承认他是大师,尤其是他最后一幅画,堪称是巅峰。画上是一个活力四射的男子,不不,不能用活力四射来形容,那个人比这个词带给人更强的冲击感和美感,他穿一件吊带,微微昂头,望着画者的眼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美得那么强烈,比春日最艳丽的花还要明媚三分,黄磊感受到一股非比寻常的生命力,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青春时代。
“我,他是画的我。”嫌疑人很紧张,又似乎很平静,黄磊紧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像猎人正在玩弄自己早已含入口中的猎物。
“但,我没有杀他,我真的,真的没有。”
那张看向自己的脸满是无辜,他解释不清为什么凶器上只有他的指纹,他只能一遍遍声明着自己的无辜,黄磊发现,他和自己接触过的嫌疑犯都不相同,他不急躁,也不急于声辩,他不羞怯,似乎,也没有那么悲伤。他只是简单的回答着黄磊的逼问,简单的,解释不清的。
“你们什么关系?”黄磊换了个攻破方向。
“他,我爱过他,他也爱我。”罗志祥略一思索后有些磕巴的回答。
黄磊注意到,嫌疑人在回答问题没有用“我们”,没有说“我们相爱过”,他用了“他”,“我”,而且,是“爱过”和“爱”,这是过去式和现在式的混杂。
“你现在不爱他了?那你昨晚还去了他家?”
“他说要画完他的画,他作画时很疯狂、很执着、很……不可理喻,可能艺术家都这样吧,不过我们确实是结束了,我们的关系现在只有一幅画而已。”罗志祥坦诚相待。
“你现在不爱他了?”黄磊又问了一遍,他发现罗志祥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是,是吧。我不爱了。”罗志祥手又搅在了一起,他微咬下唇。
“你说谎。”黄磊话说得不紧不慢,却掷地有声,“我们在你家搜出了大量的情书,它们被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塞在床底下,换句话说,它们被珍藏得很好,若你不爱他,又怎么会将他的表白信视若珍宝般存放着。”
“我……”罗志祥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黄色的灯光下投下浅浅的剪影,他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迟迟不再说话。
“我替你回答吧,因为黄渤要结婚了,他要娶张艺兴了,他抛弃了你,所以你因爱生恨,就杀了他。”黄磊将一张黄渤亲吻张艺兴脸蛋的照片放于桌面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之人。
罗志祥涨红了脸,他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他,但,但我们确实是因为这个分手的。”
黄磊示意他说下去。
“我前天看到了他和张艺兴暗通曲款的报道,你也知道,他是大艺术家,一点点绯闻就会上娱乐头条,然后,然后我就去找他,让他说清楚。当时张艺兴也在,他们在他的家里,在他的家里正吻得难舍难分,我,张艺兴就嚣张的和我说了他们正准备结婚的消息,我看向渤哥,他没有任何表示,我当时,当时就失去了理智,我打了他,就走了。”
“后来,渤哥打电话给我,他想找我谈谈,其实就是为了把他的画画完,他关心的只有他的画而已,我想着可以顺便去拿回我放在他家的东西,就同意了,我昨晚20:00到的他家,我们后来又大吵了一架,他,他竟然说他爱我,希望我做他的秘密情人,他说娶张艺兴只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张艺兴家可以给他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他的事业,但他心里爱的是我。”
“哈哈,爱的是我,多么荒唐可笑。”
罗志祥越说脸蛋越红,说到最后脖子上竟然爆出了几根青筋,他似乎是在嘲讽对方,又似乎是在为自己不值,眼神中充满戏谑和无奈。
“然后你就冲动的杀了他?”
“不!我没有,我打翻了他的果篮,我不知道指纹是不是那时沾上的,我打翻果篮后就走了,离开了他的家,我在22:00左右就离开了他的家。”
黄磊看着罗志祥越来越激动的神情若有所思,没错,监控显示他确实是22:10分就离开了小区,但之后再没人进过黄渤所住的别墅,只有他,动机和时间都符合,还有凶器上的指纹作为物证,只是……
黄磊看着罗志祥澄澈的双眼,那里边平静而坦然,只是,黄磊拿不准了。
犯罪心理学专家拿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