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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秋天,徐生找唐棠喝酒,北京城犄角旮旯的巷子里同他说自个儿离婚了。
唐棠有点儿惊讶,他记得从前徐生说起自己不再是孤家寡人时他也很惊讶。
徐家哥哥是个艺人,早几年同自个儿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熬过了苦日子,那会儿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如日中天。
这一行出头不容易,徐生那会儿正是紧要关头却突然说自个儿成了已婚人士让唐棠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一句你才多大啊。
那会儿徐生和他碰个杯说了句二十八也不小了。
二十八也不小了,搁别的地确实是该成家的年纪了。
徐生长了张不会变样的脸,任谁看了都能说句长的真小,说的多了人人都以为他是孩子,直到这个孩子有一天说起自己已经有了妻子时唐棠才幡然醒悟徐生已经快而立了,人生路走了快一半,也是时候成家了。
于是那一天他们两个也在这条巷子里醉过一回,四九胡同的烟火气里,徐生说他娶了陈初见,唐棠大笑说了句我就知道你小子早晚得下手。
圈里人都知道徐生有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助理叫陈初见,唐棠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陈初见时正好和徐生搭一部戏,当时有句特肉麻的台词来形容女主叫天上的凤凰。
他第一眼看见余生家的那位助理就想起了这句话,陈初见像是天上的凤凰。后来这话传到了徐生耳朵里,凤凰这个词就成了徐生闹人家姑娘的称呼。
陈初见软乎乎的好欺负,听一次红一次脸,徐生叫的更来劲。
只是他从来没跟人说过,陈初见确实很像天上的凤凰。
徐生家的这只凤凰最初遇见徐生那会儿还是实习生,不知道怎么就撞到了徐生手下,人类从毛还褪完的时候起就是视觉动物,那年公司给他配助理,徐生从一堆简历里一眼就看着了她。那会儿他的经纪人白落衡倒是说过长的太漂亮做助理是非多,可徐生最后还是在那张纸上盖了个红戳。
徐生从没有跟白落衡说自己看那只小凤凰很眼熟,好像他记忆里曾也有这样一个人,长着这样一张脸,一颦一笑都很像。
再后来这事让唐棠知道了,那会儿是浙江最热的时候,两人躲在树荫底下候场,唐棠送了他四个字:色迷心窍。
徐生看一眼保姆车边低头刷手机的陈初见觉得唐棠这话也不算错,陈初见确实有让人色迷心窍的资本。
徐生那会儿二十四岁,这个圈子里的个个少年老成,徐生也一样,可是到底才二十四岁,再老成骨子还跟少年沾点儿边。
徐生那点少年心性几乎全花在了逗陈初见上,白落衡不止一次看见自家艺人候场时靠在保姆车旁边,把自个儿的帽子往人家姑娘头上套,陈初见偏偏脑袋躲一躲,徐生动动手腕追上去。
一个躲一个追之间,姑娘气的脸红,徐生笑得漂亮。
白落衡没见过这样的徐生,她旁边的唐棠也没见过,可那会儿横店烈日当空,他看见徐生拿一瓶冰水往人姑娘脖子上按,姑娘捂着脖子跳开,徐生嘴角笑意深深时就知道这俩有戏,后来,这出戏也确实来了。
这世上莫名的情愫最动人,哪怕徐生这样知道分寸的人遇着了也忍不住放纵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