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
少年愤愤不平的说着，将一粒石子踢了数米远，他的眼睛缠了一圈黑布，像是患有眼疾。
"喂！下来！爷现在不高兴！"
他抬起头冲着头上枝繁叶茂的树枝喊到，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一袭青衣的少年一个跟头翻到了他的面前，少年拍掉了身上的树叶，看了他一眼，扯起他的袖子就要往前走。
"哎哎哎，干嘛呢哑巴，黑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黑瞎子往后退了一步，想把他的手甩开
张起灵顿了顿，回头用平静如镜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不走？"
"上哪去，就在这里坐着"黑瞎子一屁股坐在一边的石块上，拉着张起灵的手让他也坐下，一只梅花鹿从他身边跑过。
"这里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他撇撇嘴"神仙住的地方。"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移到了别处
"有仙露琼浆，锦衣玉食，不好么"
黑瞎子笑了，也不知道黑布下是怎样的眼神，他抬起手，扯下了张起灵的发带，黑发散落
"不如去人间看看，"他拾起一块石头扔向不远处的兔子"看人间才有的"
他翘起二郎腿，托着腮，手肘支在膝盖上
"过节的时候，花灯飘在天上，听他们说，在人间，花灯在河里，千盏万盏，随着水顺流而下，最后进入大海，还有他们口中的银河，星辰和月，我们这里，就只有长明的灯笼"他有一些神往，幻想着人间的情景，虽没有繁华与奢靡，却更自在，他的笑容淡了
"哑巴，我们走得了吗，到人间去，就我和你，玩够了再回来。"
"……"
"哑巴。"
张起灵站起来，一把抓住黑瞎子的衣襟，让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
"走了。"
黑瞎子又变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嘻嘻的走在张起灵身边。
"刚才为什么生气。"
"张启山训我呗，说起来他又在八爷闭关的时候找人家，被八爷家的童子回绝了锁在门外，大概是心情不好吧，抓住我就是一顿臭骂。"他俩快步走着，黑瞎子腰间的铃铛老是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们穿过了树林，风夹杂着海腥味扑面而来，云雾间，千万盏灯火齐明，只看见空中有装饰华美的亭台楼阁在若隐若现，隐约听见器乐的声音，又有歌，像是在宴会，有青鹭在云间穿梭，黑瞎子吸了一口气，冲着那边大喊
"青婉——赤婉——"
两只青鹭应声而下，停在他们面前很温顺的低下了头，半张开了翅膀等待着他们上去，黑瞎子笑着上前，摸了摸一只鹭的头，便一脚跨了上去，搂着鹭的脖子，叫张起灵跟上，青鹭拍打着翅膀起飞，黑瞎子笑着惊呼，风吹乱了张起灵的长发，他半眯着眼睛，抬起手臂想要把风挡住，黑瞎子伸出手，云穿过了他的指缝，很快，青鹭就停在了平滑的花岗岩上，黑瞎子和张起灵下去了，青鹭往后退了几步，化成了两名白衣童子，向二人行礼。
"谢谢啦"黑瞎子摆摆手，童子颔首，又化作青鹭离去
张起灵将自己吹乱的头发理顺，看了一眼自己早已被黑瞎子系在手腕上的青色发带，伸手就想要拿下来
"唉干嘛呢？"黑瞎子护住自己的手腕
"拿来"
"这可不能给你"黑瞎子乐了"全当做幸运物给我嘛"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去，黑瞎子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行，张起灵抬起手，用手指勾住了黑瞎子蒙眼的黑布，瞬间，黑布便散落在黑瞎子的肩上。
那是一双紧闭的双眼，没有骇人的伤痕，也没有被老人们画上的符咒，黑瞎子笑出了声，眼皮颤抖，他睁开了眼睛，暗淡无光。
"没想到吧"他取下了黑布，重新绕着自己的眼睛缠了一圈"天生的，透过这布还有眼皮一样能看见，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起灵没有答话，他第一次看见那样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
"看得见，为什么遮住"
黑瞎子只是笑，一把揽过张起灵的肩
"想这些干什么，走，今儿给哥吹首曲子"
他踩上一座假山，跃上了红瓦的房顶，对着张起灵吹了一声口哨，张起灵学着他，也站到了屋顶
"继续？"张起灵看了看身后，又看向黑瞎子
"不用，太高被抓住可就完犊子了"黑瞎子盘着腿坐下，路过的小女仙看见他，对他打了一个招呼，黑瞎子冲着她笑了笑，张起灵从袖间取出白玉笛，坐在黑瞎子身边，笛子轻靠在唇边，笛声响起，婉转悠扬，就像他本人一样，察觉不到喜怒哀乐，像有一方平静清澈的池水，又像微风拂面，黑瞎子支着头静静听着，脸上浮现的是淡淡的微笑，风吹动两人的衣襟，扬起了张起灵的长发，屋顶的落叶开始围着他们旋转。
声音戛然而止。
风停了，张起灵收起了玉笛，起身准备离开，黑瞎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张起灵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别急，陪我在这躺一会儿"黑瞎子笑得十分欠揍，张起灵也毫不客气，靠着黑瞎子躺下时也不忘掐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肉，疼得黑瞎子抽气
"你能下手轻点吗"
"不能"
"……"
黑瞎子用手枕着自己的头，远处还有青鹭在飞，房顶下有人走过，铃铛响了一路
"哑巴"
"……"
"哑巴"
黑瞎子偏过头去看张起灵，只见他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一样，他坐起来，凝视着他的脸，笑容淡了下去，变得面无表情，他咽了一口口水，一点一点靠近张起灵，就在彼此的鼻尖将要碰在一起时，他落下了一个吻，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碰到了又快速离开，他不敢让张起灵醒来，说不定自己就身首异处了
少年愤愤不平的说着，将一粒石子踢了数米远，他的眼睛缠了一圈黑布，像是患有眼疾。
"喂！下来！爷现在不高兴！"
他抬起头冲着头上枝繁叶茂的树枝喊到，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一袭青衣的少年一个跟头翻到了他的面前，少年拍掉了身上的树叶，看了他一眼，扯起他的袖子就要往前走。
"哎哎哎，干嘛呢哑巴，黑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黑瞎子往后退了一步，想把他的手甩开
张起灵顿了顿，回头用平静如镜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不走？"
"上哪去，就在这里坐着"黑瞎子一屁股坐在一边的石块上，拉着张起灵的手让他也坐下，一只梅花鹿从他身边跑过。
"这里还真是要什么有什么，"他撇撇嘴"神仙住的地方。"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移到了别处
"有仙露琼浆，锦衣玉食，不好么"
黑瞎子笑了，也不知道黑布下是怎样的眼神，他抬起手，扯下了张起灵的发带，黑发散落
"不如去人间看看，"他拾起一块石头扔向不远处的兔子"看人间才有的"
他翘起二郎腿，托着腮，手肘支在膝盖上
"过节的时候，花灯飘在天上，听他们说，在人间，花灯在河里，千盏万盏，随着水顺流而下，最后进入大海，还有他们口中的银河，星辰和月，我们这里，就只有长明的灯笼"他有一些神往，幻想着人间的情景，虽没有繁华与奢靡，却更自在，他的笑容淡了
"哑巴，我们走得了吗，到人间去，就我和你，玩够了再回来。"
"……"
"哑巴。"
张起灵站起来，一把抓住黑瞎子的衣襟，让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
"走了。"
黑瞎子又变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嘻嘻的走在张起灵身边。
"刚才为什么生气。"
"张启山训我呗，说起来他又在八爷闭关的时候找人家，被八爷家的童子回绝了锁在门外，大概是心情不好吧，抓住我就是一顿臭骂。"他俩快步走着，黑瞎子腰间的铃铛老是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们穿过了树林，风夹杂着海腥味扑面而来，云雾间，千万盏灯火齐明，只看见空中有装饰华美的亭台楼阁在若隐若现，隐约听见器乐的声音，又有歌，像是在宴会，有青鹭在云间穿梭，黑瞎子吸了一口气，冲着那边大喊
"青婉——赤婉——"
两只青鹭应声而下，停在他们面前很温顺的低下了头，半张开了翅膀等待着他们上去，黑瞎子笑着上前，摸了摸一只鹭的头，便一脚跨了上去，搂着鹭的脖子，叫张起灵跟上，青鹭拍打着翅膀起飞，黑瞎子笑着惊呼，风吹乱了张起灵的长发，他半眯着眼睛，抬起手臂想要把风挡住，黑瞎子伸出手，云穿过了他的指缝，很快，青鹭就停在了平滑的花岗岩上，黑瞎子和张起灵下去了，青鹭往后退了几步，化成了两名白衣童子，向二人行礼。
"谢谢啦"黑瞎子摆摆手，童子颔首，又化作青鹭离去
张起灵将自己吹乱的头发理顺，看了一眼自己早已被黑瞎子系在手腕上的青色发带，伸手就想要拿下来
"唉干嘛呢？"黑瞎子护住自己的手腕
"拿来"
"这可不能给你"黑瞎子乐了"全当做幸运物给我嘛"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去，黑瞎子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行，张起灵抬起手，用手指勾住了黑瞎子蒙眼的黑布，瞬间，黑布便散落在黑瞎子的肩上。
那是一双紧闭的双眼，没有骇人的伤痕，也没有被老人们画上的符咒，黑瞎子笑出了声，眼皮颤抖，他睁开了眼睛，暗淡无光。
"没想到吧"他取下了黑布，重新绕着自己的眼睛缠了一圈"天生的，透过这布还有眼皮一样能看见，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起灵没有答话，他第一次看见那样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
"看得见，为什么遮住"
黑瞎子只是笑，一把揽过张起灵的肩
"想这些干什么，走，今儿给哥吹首曲子"
他踩上一座假山，跃上了红瓦的房顶，对着张起灵吹了一声口哨，张起灵学着他，也站到了屋顶
"继续？"张起灵看了看身后，又看向黑瞎子
"不用，太高被抓住可就完犊子了"黑瞎子盘着腿坐下，路过的小女仙看见他，对他打了一个招呼，黑瞎子冲着她笑了笑，张起灵从袖间取出白玉笛，坐在黑瞎子身边，笛子轻靠在唇边，笛声响起，婉转悠扬，就像他本人一样，察觉不到喜怒哀乐，像有一方平静清澈的池水，又像微风拂面，黑瞎子支着头静静听着，脸上浮现的是淡淡的微笑，风吹动两人的衣襟，扬起了张起灵的长发，屋顶的落叶开始围着他们旋转。
声音戛然而止。
风停了，张起灵收起了玉笛，起身准备离开，黑瞎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张起灵有些迷惑的看着他
"别急，陪我在这躺一会儿"黑瞎子笑得十分欠揍，张起灵也毫不客气，靠着黑瞎子躺下时也不忘掐了一下他胳膊上的肉，疼得黑瞎子抽气
"你能下手轻点吗"
"不能"
"……"
黑瞎子用手枕着自己的头，远处还有青鹭在飞，房顶下有人走过，铃铛响了一路
"哑巴"
"……"
"哑巴"
黑瞎子偏过头去看张起灵，只见他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一样，他坐起来，凝视着他的脸，笑容淡了下去，变得面无表情，他咽了一口口水，一点一点靠近张起灵，就在彼此的鼻尖将要碰在一起时，他落下了一个吻，就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碰到了又快速离开，他不敢让张起灵醒来，说不定自己就身首异处了
山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