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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回头客(香路/中短篇/现代AU)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大家好,我是回来的食肉菌。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了。是这样的,之前我也发过一个贴,然而似乎涉及到了JC之类的敏感词,然后就被删掉了。
真是气死我了!本来我收到的回复就已经很少了!你还都给我删了!真是岂有此理!哼!
申请恢复之类的无果后,我掐指一算,快要考试了,也好,暂停一会吧,考完继续。
所以现在渡完劫的我再次出现了。
这篇是中短篇,以香吉士X路飞为主,现代架空
有少许血腥暴力 地下搏击等情节 不适的朋友们注意一下嗷
有少许艾路情节
唔,这篇是剧情向的,感情进展会慢一些……我这样说还会有人来吗……QAQ
希望还能遇到之前的朋友们~


1楼2017-06-17 19:34回复
    01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锁骨下有一块淤青。
    其实只是小小的一块,而且那个位置一般会使人产生不好的联想,但看那青紫的颜色,估计一般没有哪位情人下嘴会那么重。
    我把一盘炒饭端到他面前,还不等说出一句“请享用”,那人就先手把盘子夺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顿胡吃海塞,吃相实在算不上是好看。边吃还边不停地唠叨,说着还要点这个点那个,怎么听都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的量。
    唔,不管怎么说,大胃王越多,生意就越好做,于是总是巴不得这样的人多来点的。
    此时已是凌晨三圌点,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店里只我和他二人,伙计早下班回家了,臭老头也还在他自己房里打呼噜。我从小就跟着臭老头,后来他开了家餐馆,我也跟着做,开始做得不好,锅都被他踢翻了好几次,时间长了,也就混出了个大厨的水准。臭老头没一套公寓,看租的店面后面是带两个房间的,他也就凑合着住下了,我也理所当然地跟着住了另一间,反正公寓贵的要死,离餐馆还远,不如就赖在这儿蹭吃蹭住。
    臭老头收伙计向来只管眼缘,一眼看中了的第二天就可以来上班,不顺眼的挤破了头也别想进来。话说回来,臭老头做饭的确是有一手,餐馆开了很多年,虽没有扩建的倾向,但人气只越来越旺,回头客不断。
    今夜餐馆是照例关门的。不过今晚一个伙计老婆生日,那混帐就带着老婆来这儿搓了顿霸王餐。几个认识的围坐一桌,单身的不住地起哄,杯盏交错间,大家都有点喝高了。后来我离席,迷迷糊糊地摸回床上倒头就睡,半夜被尿憋醒,头疼得厉害,其他喝晕了的伙计估计也都被抬回去了,我骂骂咧咧地扶着额头起来小解。解决完问题再晃到厨房,想煮碗醒酒汤。水都没热呢,突然就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夜深人静,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先吓了我一跳,脑中的第一反应便是来挑事的醉鬼流氓。我忙走到外面开了灯,只见一人贴着玻璃门摊在店门口,一只手还不住敲着门,见我过去,那人马上站起来,比划着手势让我放他进去。
    啧,三更半夜摊在别人店门口,还厚圌颜圌无圌耻地求留宿的,不是喝高了就是脑子缺根筋了吧。
    刚打开门想赶人,那人便没骨头似的一股脑软了下来,倒在我身上。还好,没有那种长期风餐露宿之人身上的那种酸腐臭味。
    还没来得及推他,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软哼:“饿……”
    我:“……”
    十五分钟后。
    我点了一支烟,拉开正狼吞虎咽那人对面的椅子,一屁圌股坐下。
    “唔……这个好吃!我还从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哇……那个,你叫什么?可以再来一份烤肉吗?”话语间饭粒乱喷。
    “香吉士。”忍住揍他的冲动,我打量着眼前这人。
    还是个没长开的少年模样,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黑发有些乱,看过来时,那眼瞳极黑,只因店里的灯光而缀出顶部一点光亮。左眼底下一道细疤很是显眼,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这张脸庞上残留着的的少年稚气。
    还有,锁骨下一块淤青。在半夜白惨惨的灯光下,印在那小麦色的肌肤上,感觉像是挨了绝对不轻的一下,淤青周边还能见到被覆盖在薄薄表皮下的肿圌胀的极细的血管。
    “香吉……烤肉呢?”他不死心地继续问。
    “今天的份卖完了。再说你这样半夜上门讨嫌,有得吃就不错,哪来这么多要求。”
    “哦。那炒饭可以再来一份吗?”
    “……”
    “我可不是吃霸王餐,等等我找下……嗯?我的钱包?啊……难道是刚才的时候……”他说着,摸遍全身口袋,楞没找出一个子儿。
    但他仅是呆了一会儿,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吃他的饭,短短几句话时间,他的盘子就见底了。他也丝毫不觉尴尬:“我明天会再来的,把钱补给你,所以再来一盘吧?呐?”
    我看着他,直到一支烟抽完,徐徐把在肺部转悠了一圈的烟气吐出,这才搁下二郎腿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也没什么,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头一天吃完了说要赊账,第二天来付,然后就再没了踪影。
    只不过今夜遇到的这人还算有趣,我也困意未消,懒得在这时候给自己找麻烦。
    再次端着一盘炒饭出来时我直接对他说:“不过看不惯饿肚子的人罢了,反正食材也有剩,与其浪费,还不如送给那些穷鬼们吃。你不用在意,不过看着你也没有一点拘谨的样子。”
    “啊?你说什么啊?要请客吗?香吉你还真是个好人呐。”他歪了歪头,毫不在意我的嘲讽,专心地向下一个盘子发起进攻。
    我又点了一根烟,默默地看着他吃完。
    “啊啊,不能再吃了,不然吃太多又会像上次一样吐血。”迅速干完第二盘,他一抹嘴,仰头一倒闭上眼,有就这么睡过去的架势。
    “喂,我们店里不留你这种小鬼过夜,饱了就滚出去。”我走过去摇他,他衣衫松松垮垮的,一动前胸虚虚扣着的扣子也开了,我视线顺着瞟过去,手一顿。
    就他露出的这部分皮肤,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现大多已愈合,还有几道明显是新的,左肋下有一片极大的淤青,看上去还是被重复击打了数下,都破了皮,一片青黑上渗出几丝鲜红,是因我刚才这么一摇晃,本已结痂的伤口才又有细细的血丝冒出来。
    “嘶——”他轻轻抽气,睁开眼看向我,额角已有细密的汗珠,应该是痛的。但他只轻皱了一下眉头便又松开,望向我的眼神依旧是清澈的:“别吵,让我睡会儿……香吉,你怎么了?”
    我紧绷着脸,条件反射地松开手,退开两步,重新审视这个看上去稚气且缺根筋的少年。
    他居然是那个地下搏击场的人。


    2楼2017-06-17 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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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要当打圌手,你上场前切忌空腹,但也千万不可吃得太饱,五六分饱就够了,这样既不至于在场上一失血就马上低血糖头晕,又不会被对手一打到胃部就稀里哗啦地吐个干净,多难看。”
      这话我只在小时候听过,明明不是单单对着我说的,我却不知为何将这句话记了下来,直至今日也能一字不差地复述。
      自打我有记忆起,我便是个流浪儿。流浪汉生活不如狗,我几乎没有吃饱过,半夜翻垃圌圾桶都会有野狗窜出来要和我抢食物。也不是没尝试着找份小工,至少解决下吃饭问题,可现在管的严,童工不许招,我捡着地板缝里别人掉下来的钢镚儿,勒紧着裤带活一天是一天,竟然也真的活下来了。
      但捡着别人扔垃圌圾桶里的剩饭吃终究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我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过,一直在努力长大些,能尽快让别人招我去做工,我才能养活自己,挣自己的钱,堂堂正正地活着。
      所以当我看到那份年龄不限的招圌聘启事的时候,直接跳过了不敢置信这一步,先冲进去让人家收了我再说。
      可事实证明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我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一座在此地算是颇有规模的地下搏击场。我在那儿待了两年,从九岁到十一岁。温饱问题的确是解决了,那儿包吃包住,一日三餐,虽说没什么山珍海味,但比起从前的日子毕竟还是要好太多。那儿还有很多与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每天早上我们都会被集合起来带到一个空旷的场地,然后就会有个戴着单片眼镜的男人过来,跟我们讲解人身上哪块地方最脆弱,打哪儿才能更快地让对手倒下。平日里我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找个对手切磋,大部分时候是近龄人,偶尔也会有大许多或小许多的人来到面前,过了几下招,双方都挂了彩,这样的互相殴打总要等到一方倒下了才算结束。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对上了一个看着不过六七岁的小男孩,孩子长得快,差几岁年纪身量却能差上一大截。我高了他许多,再加上平时吃得饱,自然也壮实不少。但他看着之前应该是不怎么吃得饱饭的,瘦得跟竹竿似的,头顶才到我胸口,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了。我以前也没在这儿见过他,是个生面孔。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太经得起打,所以招的不多。我和他面对面站好,刚要开打,却只见他忽的一下就跪下了,膝行至我的面前,一下抱住我的大圌腿,眼泪扑哒扑哒地掉,润湿了我的裤腿。哭了一会儿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哽咽着问我:“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我?”
      那日,我没有下得了手。后来那小孩被带走了,我也再也没有见过他。
      现在回想起来,我遇到那孩子的时候,我也差不多来到那个地下搏击场一年半了。一年半,整整一年半,除非是受重伤,没有一天休息。我们被这儿的老板当作物品,从小就被培养为一流的打圌手,身体素质差或不够狠的就会被淘汰掉,被淘汰的人或许是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又或被告诫了些什么。总之,当我们的生命被当作消耗品被上头无止尽的挥霍的时候,外界的人可能根本不会知道在某个地方还有这么一帮被养着的孩童。这儿的进出限制极严,平日大家住在集体宿舍里,一到就寝时间铁门就牢牢地合上,每天都会清点人数,定点还会有人巡逻,如果想要逃出这个监狱,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那日夜里,伤口疼得我睡不着。我睁着眼,想着白天遇到的小孩,想着他泪流满面的模样,也想着自己的未来。
      我当初来到这里是因为想要好好挣钱,养活自己,不再在垃圌圾堆里讨生活。
      可现在呢?吃穿住的确是不愁了,但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
      定期上头就会派人来对我们进行“教育”,告诉我们在这儿只有力量才能使你站稳脚跟,想要在这儿开出一方天地,就要不断的使自己变强,将来上场时打圌倒更多的对手,自己的身价便能越高,每打一场能获得的报酬也就越丰厚。
      报酬的数字对于我们这帮小屁孩来说是天价一般的存在,我们个个都听直了眼,咽了咽口水,想想将来的大富大贵,再想想过去所受的苦,那样都过来了,只要再熬几年,一切就到头了,就有好日子过了。
      我原本也一直信奉着那样的理想,靠想象虚无缥缈的的富贵未来而度日,想着有钱了我就离开这地方,过不再为人所牵制的日子。直到那孩子的凄惨表情犹如当头一棒,敲碎了我可笑的幻想。
      一个棋子而已,纵使再厉害,也有气数耗尽的那一天。就算我今天是最强的,明天可能立马会出现个更强的把我打圌倒。就算我真的有了一大笔钱,我出去了,又能做什么?
      在这儿的孩子大多找不到父母,除了打架以外没有受过别的教育。这样的我,就算出去了,有钱了,能做什么?
      换一个地方继续打吗?
      我真正想要的生活,真正想要的未来,究竟是怎么样的?想要堂堂正正,首先得作为一个“人”而活着。可我这样的,真的可以算作“人”吗?我还会有未来吗?
      我在不到十一岁的时候过早地就考虑了人生理想的问题。那一夜后,我偷偷藏了一把小刀,借着靠墙的床位优势,每天晚上都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挖着身边这堵墙。砖墙这种墙,只要撬下了第一块砖,剩下的就会变得容易起来。平时我用叠好的被子掩着,晚上弄出的动静也尽量小,挖出来的砖都尽量整块拿出,每晚的挖墙工作完工时再轻轻契回原位。我将小心谨慎做到了极致,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竟然没有被发现。
      半年以后,我摸清了门卫们交班的时间,巡逻者交错时产生的漏洞我也早已烂熟于心。我躲过监控摄像头能照到的区域,在某个深夜扒出早就挖好的砖头,通出一个洞爬出去,贴着墙根溜到一处矮墙边,翻了出去。
      自我出逃成功,脚尖亲吻到外面土地的那一刻起,我便觉得自圌由就是我人生意义。那夜我在街上狂奔,疯了一样笑着跳着,直到筋疲力尽了,倒在路边草丛里,一翻身就睡着了。
      看啊,外面的天空,自圌由的天空,多宽阔。
      从那以后天高海阔,我再不用把自己的命悬在拳头上,也不再处处受人管教,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书写我自己的生命。
      然而我脱离外界太久,年纪也依旧不够,字都不怎么识,空有一身打架的功夫,又不愿再去给别人当小弟,不到半个月,我就又回复到了流浪的日子。不过这次我心平气和多了,想着以后总有机会的,做什么也比丢了命来得好。
      至于我遇到哲夫,又和他一起打拼出一家餐馆的事,那是后话了。
      时间回到当下。
      我无法将眼前的少年和那儿的人对上号,那个地下搏击场里只有一帮亡命徒,全然不似他这番带着些没心没肺的天真。而且那儿养着的人平时也不可能会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独自出来,他是怎么回事?
      但那样的伤,我曾经因为这样的伤口而疼得彻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又怎么会认错?
      少年盯了我一会儿,我也盯着他,脸上全是无法掩饰的将厌恶与震惊融合在一起的情绪,应该也还有些许我自己都没发现的畏缩。他眼中疑惑渐消,脸上笑容却是不减。只见他缓缓站起来,说了一句:“这样啊,那算了,我就不打扰了。”没再回头看我,便出了门。
      最后留给我的是一个少年背影,身形劲瘦而不单薄,走路姿势有些吊儿郎当的,黑色碎发落在后颈,盖住了一小块皮肤。
      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想起来对这么一个堂而皇之吃了霸王餐的人,如此独特的一个少年,我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


      3楼2017-06-17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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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第二天,说过要来付账的人没来,不过我也说过不用给钱,只是心里一直隐隐期待着什么,时不时就会走神,眼前浮现出的总是那双极黑的眼,好似将夜里凝聚着的黑全都吸了去,而那一点光亮又如皓月明星,明明开始只是轻轻一撇,却暗自点燃了我心中某片荒原。
        直到了结业的点了,店里还是没出现某个人的身影。
        胸口堵着些什么似的,莫名其妙的心烦,还不幸被臭老头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他训了几句,我翻个白眼,又挨一记飞腿。
        店里的伙计陆陆续续下班了,臭老头也嘟嘟囔囔着回房去了。我一个人在吧台后整理着东西,忽又闻一阵敲门声。
        心没由来又丢脸地一阵狂跳,我狠狠按住胸口,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让自己的脑子清醒点,调整好表情,这才抬起头。
        走近门一看,门口的人影比昨夜那人高大许多,不是他。
        难以名状的失望情绪又一股脑涌上来,烦躁更甚。我本就为自己情绪不明原因的晴雨不定而郁闷,此时更是化郁闷为愤怒,以一个可以说凶狠的姿势打开门,丢下一句:“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已经打烊了。”说罢就想锁门走人。
        不料门口的男人一只手臂撑住玻璃门,脸就凑近了来:“唉别别,这不还没锁呢。”他也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丝毫不顾我阴沉的脸色,边跨进门边说:“路飞那小子让我来这儿打包份炒饭回去,还说有烤肉的话就多带点。啧,他还说你是个好人,半夜也请他吃饭,怎么今天还没到半夜呢,见人就板着张脸?”
        听到某人的名字,我的心头火突然灭了,本来乱成一团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起现下的状况。我定定站在那,过了会儿呼出一口气,摸了摸鼻子,点了根烟,对他说:“坐吧。”接着认命般地走进厨房。
        原来,他叫路飞。
        十五分钟后,我将装得满满的打包盒拎到他面前。他自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着,手臂上的纹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质。我也在他旁边坐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状似无意地问起:“他是那个搏击场的人吗?”
        他回答:“路飞吗?是啊,我和他都是。我是他哥哥,叫艾斯。”
        我心下一惊:他就是艾斯,那个“火拳”。
        那是距离我逃出搏击场大概两个月前的事情,来了一个新人,但好像不是从外面的流浪儿里拐来的,而是上头花了大力气请来的。
        那样的人和我们这些小卒不一样,估计是真正的“王牌”一样的存在。平时也不知在受些什么秘密训练,完全见不到踪影,我们也自然不会有和他交手的机会。只是越是神秘的人就越能挑起人的八卦心,那人来了没多久,就有一个“火拳”艾斯的名号暗暗在训练场流传。不仅如此,还有什么一击必胜啦,夸张的肌肉啦,双眼如鹰隼般凌厉啦,越到后来越是吹得离谱,连恋童癖之类的都出来了,不过平日生活枯燥,艾斯的出现为我们增加了一大笔做消遣用的谈资笑料。我没面对面和他说过话,只在食堂见过几次,他看起来比我们都年长的多,估摸着有十六七岁了,背脊宽阔,身材虽精壮,但也没到大力水手那样夸张的地步。他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与周围的人谈笑,看着也不是很难相处。不过当时我一心一意想要出逃,无心与他有交集,没想到七年后,在我的餐馆能再次见到他。
        不过当初,他的八卦满天乱飞的时候,我也没听说他还有个弟弟。
        我没提我也在那个搏击场待过的事,他也没问我怎么知道的那儿。接下来我们随便聊了几句,他俨然是个炫弟狂魔,我只不过问了一句路飞今天怎么没来,他就自己抖了一大堆料出来,把“我家弟弟今晚又去找他那个绿藻头朋友玩啦真拿他没办法身为好哥哥的我只好亲自来为他带夜宵回去我真是天下第一弟奴”这个长长的标签牢牢地糊在自己脸上,话语间周身还冒出了一串诡异的粉色泡泡,与他整个人的画风极其不相符。
        我默了,憋了半天,只好回一句:“他也不小了吧,以后让他自己来也可以。”
        话落又觉得怎么都不是滋味,我把这看似邀请的话语归于想要教训某个理所当然吃霸王餐的家伙的愤怒。
        不料艾斯回答:“是啊,你别看他长那样,都有20了呢。”
        我:“……”
        艾斯看了看打包盒里的东西,问:“嗯?还是没有烤肉吗?”
        我面无表情:“……这么晚了一般都不会有,想要的话以后让他自己早点来吧。”
        艾斯走的时候,我整个人还被笼罩在震惊里。
        我当年离开搏击场是十一岁,现今距那时已过了七年。我自认老成,看人年龄的眼光一般也挺准,这么多年从未失过手,不料栽在了这么一个小子身上。
        难道是笨蛋都会显得年轻吗?


        4楼2017-06-17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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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那次以后,路飞便常常来餐馆蹭饭。出现的时间不定,但大多是在傍晚餐馆快结业的时候,且每次必消灭完当天的剩余食材。偶尔艾斯也会和他一起,不过我宁可他不来,少点麻烦。那两兄弟间抢食物的场面简直是一场战争。路飞还问过我这儿的生意看着这么好,回头客是不是很多,我回答说是啊,还多了两个经常赊账不付钱的。路飞听完一笑,照样是笑得露出两排白牙。
          一次在他们混战的间隙,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们是兄弟,长得不怎么像啊?”
          路飞一边大嚼着肉一边回我:“唔,是义兄弟。”
          “啊,原来如此。”
          话题又回到了最近的漫画和科学家又搞出了什么秘密武器上。这小子对女人完全没有二十岁男人应有的自觉,对着这么一块木头,我也不忍将lady们拿出来当作谈论对象来糟蹋。
          八卦也不是我的爱好,我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人,想着究竟是为什么才会让这样缺根筋的人去那样的搏击场卖命。


          5楼2017-06-17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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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餐馆每天清晨都会去市场买进新鲜的食材。这活一般是伙计去干,偶尔我也自己去。
            这天我开着车采购完回来,时间还早,天上少云,会是个好天气。
            回到店里随便收拾一下,吩咐下伙计该做的事,我便向臭老头请了一天的假。老头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只是看向我的眼神诡异。
            说来奇怪,我打小流浪,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算是经历了许多常人经历不到的事情。只是兜兜转转,我一直待在这个城市里,也没想离开过。孩童时期的那些幻想,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渐渐消了下去。
            再次站在这个位于偏郊区的地方,远远望着那铁门,它比起在童年记忆或午夜梦回中圌出现的那扇门矮了不少,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不过这扇门在当年那个想逃出去的小屁孩心里遗留下的噩梦陪伴了他七年,每每从噩梦中挣扎着醒来时,我望着我房间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冷汗还是会不停地往外渗。
            我又一次踏足了这个曾发誓再也不回来的地方。
            我站在那儿良久,心中是无限纠结。来这儿不过一念之差,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太好了让人想要出去走走,可能是因为连续工作了很多天想要放松一下。
            也可能是因为昨晚路飞过来时,说过明早还要上场所以今晚要好好吃一顿之类的话。
            飘飘忽忽的离开餐馆,再开车来到这里,一路上我手心不停冒着汗,握方向盘的时候都差点手滑。我给自己找了一万个理由不来这里,一靠近,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黑暗便仿佛爬满了我全身,在我心头盘踞起乌云。虽然当年的管事如今一定认不出我了,但我曾在这儿留下的阴影足以使我永远对这块地避而远之。
            但路飞就在里面。
            好想看看他在这儿究竟是怎么活。
            闹心了一路,纠结了半天也没纠结出个结果,最终还是到了。
            一眼,就一眼。看一眼我马上出去。
            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观看一场比赛的费用为500贝利,请往这边走,由于安全需要,我们需要为您进行搜身。”贼眉鼠目的售票人在门口为我引路。这种地下搏击场只要是不涉及普通市民的命案,警圌察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我知道这儿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场子。
            顺利进场后我就在后排座位坐了下来。我买的是最外一圈的票,因为最便宜。距离中央搏击台最近的座位票价值上万,而我只不过来这儿瞧一眼就走,没那种昂贵的兴趣。
            等了一刻钟,入场观众越来越多。上到西装白领下到流氓混混,来这儿的什么人都有,他们脱去在人前展示的那张“皮”,只投入进内心的欲圌望之中,等待着血腥暴力的洗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荷尔蒙与汗臭混合在一起的怪味,人群窃窃私语,兴奋藏都藏不住。
            突然灯光大作,台上出现了几个人。主持人拉着刻意提高的古怪腔调念着开场白,旁边有穿着性圌感的女郎举着牌子,朝台下不断抛着媚眼。气氛瞬间被炒热,搏击台旁多了好几只从观众席尽力伸出来的挥动的手,里外圈的观众闹哄哄的沸腾成一片,舞台灯晃得人眼睛疼。
            开头几场打得平淡,我看出来这些上场的不过是练了一年的水准,表面功夫可以,却不禁打,遇见高手时那些花哨的招式根本用不着,人就被解决了。每一场都有人下圌注,不论输赢都不停有人激动地大声对旁人咆哮,野兽一般失去理智的放纵着自己的欲圌望。我厌恶地皱起眉头低下了头,不愿看也不愿听。
            等到前面这些过场的走得差不多了,主持人再次上台,宣布今天的主角即将来临。
            台下的人的分贝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空气浑浊得很,口哨声不断。主持人扯开他那涂了一层浓厚口红的唇角:“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明星——海贼王!”
            噗,这是什么中二的称呼,我瞬间绷不住,有点想笑。
            观众席却已经喊了起来:“海贼王——海贼王——海贼王——”声势浩大,我看到身边的人脸上的肥肉因为喊叫而变形。
            台上出现了两个人,我先看到的是一个彪形大汉,那大光头反射的舞台光亮瞎了我的眼。光头的皮肤油得发亮,整个人就像是用夸张的肌肉堆起来的,称上去一定非常重量级。路飞一开始完全被挡在后面,可能是为了追求舞台效果,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从那大光头背后走出来,戴着浅蓝色的护腕,压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两者的体型差距非常大,站在那大汉身边的路飞简直就是一个小不点儿。观众席中圌出现了嘘声,下圌注的已经开始了,本来我根据之前的声浪,以为押路飞的会多些,没想到那大汉也吸引了不少人气。
            主持人重重一敲锣,开始了。
            路飞先发制人,对着那大汉的左脸就是一拳。在这儿没有什么特定的规矩,最硬的道理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把对手打圌倒。大汉身子一偏,似是摇动了一下,但紧接着右手出拳,路飞迅速低头,堪堪躲过,同时一记撩阴腿就向大汉袭去。大汉表现出了与身形不符的极灵活的反应,轻轻往后一跳,又躲过了。与以往的固有经验不同,“体型彪悍的人速度必定慢”这一定律被打破了,而那大块肌肉也能看出是非常有力的,不像一些明星为了视觉效果而临时加练出来的草包肌肉。路飞见没打着便暂退到搏击台一角,大汉亦往后退,两人呈默默对峙的状态,只等其中一个人先动,打破加一根稻草即可破坏的平衡。
            这一次,大汉先动了。他没有直线上前,而是狡猾地曲线前进,不让对方看透他到底会从那个方向出拳。路飞没有任凭自己被他逼到死角,而是小跑着绕着搏击台转,大汉也一直面对着他,提防他从背后偷袭。两人僵持许久,位于台子中间的大汉突然发力向前冲,速度惊人地快,这次路飞虽仍反应迅速地闪开,但还是有所不及,侧腹被狠狠地擦了一下,但他居然不退反进,身子就势一移,一只手抓圌住大汉肩膀,接着借力飞快跨到了大汉身后,大汉刚出了一记十成力的拳,还没来得及收回,此时又一边肩膀被牵制,一时竟跟不上路飞的速度,背后露出了破绽!
            路飞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汉尚未反应过来的这短短一秒内,路飞竟然已经往外跑出两步,紧接着反手就是一个空翻,手一撑,在大汉转过头来之前就骑上了他的肩膀,小圌腿狠狠环住脆弱的脖颈!只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局势大变。那大汉速度的确是快,可路飞比他更快!看到这一幕时观众们恨不得把喉咙叫破,我也不禁为现场火热的气氛所感染,全神贯注地盯着搏击台,拳头松了再握紧,手心全是汗。
            路飞抓紧时间,一边加紧圌小圌腿的桎梏,一边用拳头狠击大汉的太阳穴,出拳极快且准,是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地步。这几下不是闹着玩,大汉明显受了极大的冲击,可能脑震荡都出来了,他疯狂晃动着身子,想要把路飞甩下去,奈何脖子上的腿缠得死紧,完全撼动不了。见这样下去自己会吃大亏,他便利用体型优势直直向前倒,与其在此被击败不如放手一搏,宁可鱼死网破!
            路飞这下果然坐不住了,松开双圌腿故技重施想要向后退,然后再次找机会出击。然而这次幸圌运女神没有站在他这边,大汉吃过亏,早有准备,反手一抓竟然抓圌住了下坠过程中的路飞的脚踝,他手臂肌肉瞬间暴涨,将路飞像个破酒瓶一样往地上狠狠一抡,搏击台发出一声巨响。路飞正面着地,饶是用双手撑了一下,仍是没抗住摔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起来的时候顿了一顿,咔出一口血。
            大汉想是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复过来,没多余的动作,只一脚狠踩在路飞背上,不让他站起来。只见路飞试了几次,一直没成功,趴在地上不断地咳嗽,嘴里不断有血沫混合着唾液涌圌出。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不知谁带的头,台下观众开始不断呼喊着这三个字,起初声音不大,到后来,众人的声浪几乎要淹没了整个场子。
            这样的场景让我眼眶一热,无名的情感大量地涌上来。我看着台上不断试图起来的那个人,嘴唇激动地不断发颤,心却不断往下沉。谁都知道这样的状况是大势已去,路飞若站不起来,绝不可能打圌倒那个大汉。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我也终于按捺不住,加入了人群嘶吼的队伍。开始声音还有些哆嗦,但很快便融入了火一般的大流。我跟着他们一起对着台上那个倒着的人咆哮,让他起来,不要放弃。
            还没有失败,快站起来。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要放弃!
            大概奇迹还是存在的。在看到路飞微微弓起背,手掌和脚尖着地,一点一点将自己和地面撑开距离的时候,我这么想。
            大汉眼看着自己的脚居然快撑不住了,不敢置信地加重了力度。然而脚下的人坚定不移地持续着爬起的动作,大汉有些心慌了,一时间糊涂,竟双脚一并,企图跳到路飞背上,利用体重重新把他压下去。这一下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路飞用力往旁边一滚,脚踝却不可控制地又出现在了大汉的可及范围内。大汉下盘不稳,膝盖一软即将摔倒在地时,瞥见身边一截小圌腿,原本想撑地的双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伸出,想抓圌住那小圌腿,再一次压住路飞。但这次,那截小圌腿竟飞快地收了回去,刚刚暴露出的弱点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只见路飞立马收回腿,一骨碌爬起来,抬脚便踢向大汉脖颈,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刚才那下居然是假动作!路飞预料到吃过甜头的大汉会忍不住让机会流失而来抓他的脚,他便故意露出破绽,让大汉伸手过去,彻底破坏身体平衡而倒地。
            脚背重重落在大汉脖子旁,我仿佛听见颈部脱臼时的脆响。大汉呻圌吟一声,抬手捂住脖子,不动了。
            胜负已分。


            6楼2017-06-17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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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台下静寂两秒,然后是对台上那个穿着红衣的身影铺天盖地的欢呼。
              主持人扭着腰上台,握住路飞的一只手高高举起。
              赢了!
              周遭的沸腾程度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海贼王”的合呼声再次高高响起,路飞对着这一切,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眯起眼一笑。
              笑得还是没心没肺的那种类型,要不是一口白牙上也染了血,染成了张十成十的血盆大口,他这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可能把命都搭进去的搏击。
              而经过这一场,我也看出了路飞在这儿所能产生的影响力。就算他背对着观众走下了台后呼声依然不停,坐在我身边的家伙甚至完全不顾旁人,激动地当即就脱下裤子撸了一发,可惜是个***。
              路飞离开时仍旧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身形还是个未完全长开的少年模样,走路时有些晃,时不时顿一下,大概是伤的缘故,不过他穿了红衣,也看不清血迹。
              我看了眼身边还在喘息呻圌吟的男子,想着有些人就是口味独特,好好待在床上不要,一定要看些血腥暴力的东西才过瘾。我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地起身。
              本来看完路飞那场我就打算离开的,那个地方的汗臭味能活活把人熏死,我实在是不愿多呆。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还不断咀嚼着对于这场搏斗的片段。路飞的确厉害,拥有那样的实力,也难怪他能一直待在那里。既然他是艾斯的弟弟,应该也拥有着许多“特圌权”,不像曾经的我一样,不过一个无名小卒,自己不逃就会在那里一直被耗到死。而他那样能无形中带动气氛的爆发力极强的人,上头的老板估计也不会放他走,说什么也要留住这棵摇钱树。
              想着想着,意识又不自觉地跑远,擅自勾画起了路飞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摊在餐馆门口,饿死鬼似的求投食。我像对待以前那些流浪汉们一样,给了他一碗炒饭。他自来熟的吃了顿霸王餐,之后还理直气壮的让哥哥继续来我这里带夜宵回去。
              后来渐渐熟悉,这人神经大条的难以想象,被人卖了可能还会帮着别人数钱。我向来属于还算冷静自持的类型,路飞总能轻易就碰到我的咆哮+飞腿开关。不过似乎没用,再揍上一百顿也不用指望他能长点心。
              就是这么一个人,脱线的要死,却能在面对体型比他大得多的对手时丝毫不乱,能迅速变换招式,出手快、准且狠,眼睛亮得可怕,转身的时候好像能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光。一般的打圌手在看到局势完全偏向对方的时候就会选择放弃了,这样能避免受更多伤。而他最后即使是浑身浴血,也没有让自己倒下,而是站起来,一次不行就再一次,只要还有一丝体力,他就不会在与自己的战斗中失败。
              相比起我自己,他就像少年漫画的主角,一股子燃爆了的热血劲。我忽觉自己以前的日子仿佛都过得平淡,小时候的流浪也好,在搏击场行尸走肉般的度过的两年也好,被哲夫捡到后与他一起努力打拼出一间餐馆时的艰辛也好,没有了那种真实的血肉碰撞的刺圌激、生死攸关时的逼圌迫,就没了无时无刻不逼自己向前的那股力,少了一点去为某种东西而拼命的决心,缺了点选择某条道路时宁可孤勇向前的勇气。我凡事总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把未来限定得太死。这样对生存固然有用,可同时也失去了欣赏当自己的生命如礼炮般发射时,猛然绽放出来的绚烂得足以点燃夜空的那片情景的权利。
              路飞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清楚这一点。
              但他总是有着股神奇的吸引力,靠近他的人都会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他就像一块巨大的磁场,他身边的人就像是磁针,原本各有各的方向,一见到他,磁针上标着红色的箭头就会忍不住指向他这边。
              我想我其实和搏击场里的那帮观众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
              一天又一天,普通的日子如细水流长,看似平缓,回想起来几个月也不过弹指之间。我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在早上去采购食材的时候多买一点,为那个大胃王留下夜宵的份儿;还研究了新的菜谱,想着烤肉还能有什么新做法,使表面焦脆的同时内里的肉质更嫩,并在端上盘子的时候暗自期待他今天说的那一句“真好吃”添了多少开心的成分。
              习惯是可怕的,当事人往往还不自知。臭老头某天问我是不是恋爱了,说是看我整天魂不守舍的眼睛总往门口瞟,还说了一堆爱就要放手去追之类的酸屁话。我不知所云,说臭老头自己中年发福讨不到媳妇,是不是意圌淫小说撸多了产生的幻觉,说完照样得飞腿一记。直到我夜里哼着小调洗某人吃完走人后留下的盘子的时候我才突然浑身打了个寒颤,对一直自认为笔直得像小学生第一次认真地用尺子画出的直线那样的性向产生了动摇,手一抖,盘子摔了。
              不会吧?
              眼前浮现出的是那日,他在台子上一次一次被打圌倒,又一次一次站起来,浑身浴血却反而愈战愈勇,眼睛亮得可怕。
              有什么在一瞬间被打通了。
              Lady们,听见了吗,那是直男的世界开始破碎的声音。
              “切,可恶。”
              吮圌了吮被飞溅的盘子碎片割出来的伤口,看着殷圌红的血液,突然想起他来了那么多次,几乎没有一次是不带伤的。而他自己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摇他手劲大了些让他漏了个音,其余没见他叫过痛。
              想到那个搏击场的变圌态训练场,他在那儿也应该呆了很多年,想来应该是,早习惯了吧。


              7楼2017-06-17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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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一天,一个伙计鬼鬼祟祟地靠近我,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亮。
                “喂喂,你知不知道,那个偶尔陪着一个小鬼来的那个纹身男是谁?”
                偶尔也会有留得晚的伙计见过路飞与艾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在酝酿些什么,我问:“艾斯?”
                “艾斯!他是那个艾斯啊!波特卡斯·D·艾斯,真名哥尔·D·艾斯,罗杰的儿子!”伙计摩拳擦掌,露出一副“全天下只有我知道”的表情。
                我微微一震,哥尔·D·罗杰,世界上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他是一代枭雄,黑道白道通吃。他的党羽遍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总爱在关键时刻干出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又偏偏擦着边缘线而过,让人抓不住他的把柄。各国政圌府为他头疼不已,却也拿他没辙。他是个自圌由独立的游侠,在当今社会的条条律令中随意地穿梭,就像一个暗中的王者,虽捉摸不透,但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足以蛊惑人心的魅力,让人想追随他,就像古时海盗船上的船员们追随着船长一样,一腔热血地闯荡于这世界上。
                但行踪神不知鬼不觉、让想抓圌住他的人咬牙切齿的罗杰,却在最后选择了自首。他投了降,承认了以往的种种罪行。他被捕一周后,各大报纸就刊出了他被枪决的消息,配上一张摄于监狱中的黑白照片,言辞中有掩藏不住的惋惜之意。一代传奇就此陨落,世界为之哗然。
                谁也不知道为何神出鬼没的哥尔·D·罗杰会突然自首,但他最后阶下囚的模样并没怎么撼动他可以说是光辉的形象。他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自圌由的象征,一个被埋在心底的偶像,一个可以从青春期的小孩口中听到的“想要成为的人”。
                关于他的故事无数,我也有听闻他有过一个私生子,但是……艾斯?
                这一下子超出了我的想象,我问伙计:“你怎么知道?”
                伙计把脸凑向我,偷偷说道:“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我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我那朋友口味比较重,有时候会去看一两场搏击赛什么的,他是听那里的人说的,说艾斯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哥尔·D·罗杰的私生子!我听了我朋友的描述,那天又看见你管偶尔晚上来的那个人叫艾斯,这不就对上了嘛。我一开始还不信,后来又见了几次,这才确定了。对了,艾斯也是那个搏击场的人,听说挺厉害的呀,那儿的人都不好惹,你可要小心点。”
                最后一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完便一脸期待地望着我,好像希望我能爆出什么劲爆的料。
                “呃……”我整个人仍处于震惊之中:“平时感觉他也挺正常的……啊也不是说罗杰的儿子就会不正常……嘶,这信息量有点大,让我消化一会儿。”
                伙计等了半天,又问了我几句,但我平时的注意力都不放在艾斯身上,对他所知甚少。伙计见从我这掏不出些什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走了。望着他的背影,我毫不怀疑他会马上把他所谓的“不要和别人说”的秘密和别人分享。
                我其实也崇拜过罗杰,在流浪吃苦、街头打拼的时候,我也想成为这么一个强大且自圌由随性的人,好像天底下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但其实这两年随着生活的安定,我也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传奇,那种闯荡的念头也渐渐淡了下去,变成了中二时期的一个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我成熟了,但总隐隐觉得失去了些什么。
                现在罗杰的儿子凭空出现,还是那个经常来蹭霸王餐的家伙的义兄。
                我的生活突然与曾经的偶像产生了交集,如暴风雨前阴翳天空中轰然鸣响的惊雷,划破了我长久以来生活的平静,我预感到在云层中一刻不停酝酿着的暴风雨,心中异动,有点急切地等待着雨瀑疯狂砸下的爽快。
                一阵敲门声打断思绪,我抬起头望向门外,路飞来了。


                8楼2017-06-17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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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搬完了,我继续去写了。
                  啊……疯狂地舔路宝沾了血的笑容呵呵呵……


                  9楼2017-06-17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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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回复,暴风哭泣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6-17 21:37
                    收起回复
                      加油写的好棒!!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6-18 00:32
                      收起回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就差开帖问怎么文不见了!!!!!!!!!T T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6-18 02:56
                        收起回复
                          啊。你回来了。我以为你刪贴坑了。太太太感动了。欢迎回来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6-18 15:14
                          收起回复
                            欢迎回来加油继续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6-18 16:56
                            收起回复
                              08
                              现在他来已经不用敲门了,直接进来找个位置坐下,敲碗等饭就行。
                              “艾斯是哥尔·D·罗杰的儿子”这件事带来的冲击的余威还未消散,眼前就又来了个让我心烦意乱的主儿。
                              出于某种对过去的逃避心理,我一直没向他提起过地下搏击场的事情。但看着路飞无事状地坐在那,我的思路竟逐渐清晰了起来,一些疑虑也渐渐在心中升起。
                              既然艾斯有这么大的一个身份在,为何他来时几年前消息不圌泄露,偏偏现在就泄露了?既然连店里的伙计都知道了,那消息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毕竟那个搏击场里每个人的身世都被查了个底朝天,被招来的小孩子要么是孤儿要么是被遗弃的,总之就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人费尽心思去追查的那种。艾斯是罗杰的儿子这件事一定瞒不住搏击场的人,所以我在的那时候完全不知情就是上头有意控制消息流动的缘故。而现在艾斯的身份被泄露,罗杰是何等人物,就算只是他的遗孤也必能掀起轩然大圌波,可能会引起搏击场被媒体曝光。这对一个地下搏击场绝不是一件好事。
                              那么,是谁有这个能耐,能挖出这个被埋藏了多年的秘密,并在暗地里偷偷传播呢?这样做杀人于无形且能不暴露自己,那人必定是个高手。
                              路飞对这些风云暗涌明显毫不关心(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懂),照样心无旁骛地吃他的。我端了一盘食物过去,在他对面拉椅子坐下,点上烟:“你……在那个搏击场当打圌手?”
                              路飞头也不抬:“唔。”
                              “为什么?”
                              “赚圌钱。”
                              “……赚圌钱?”
                              “嗯。”
                              “你很缺钱吗?”
                              “没有啊。”
                              “……”
                              对话无法进行。我默了一会儿,吸了口烟,还是开口:“上次跟你比赛,输了的那个光头,他会怎么样?”
                              路飞抬起头,眼睛晶亮:“输了的话,就算没在台上被打死,下台后如果再没什么斗志了的话,也会被杀掉吧。”
                              “……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么?”
                              路飞看着我歪了歪头,有点困惑:“香吉士?”
                              我浑身僵直,眼前突然闪过了许多画面,那噩梦般的两年里每天都能见到的高高的围墙,抱着我大圌腿哭着叫我不要打他的小男孩,身上从未消失过的伤,挖墙太用力时手上出的血。路飞站在台上出拳的样子,大汉倒下时的样子。艾斯的样子。罗杰的样子。
                              还想像着失败者被拖出去解决掉,随便就把尸体烧掉的场面。
                              那是我一直深埋在心底的东西,我一直试图忘掉那两年,可也经常在午夜梦回时被惊醒。
                              此时就因路飞一句话,那些黑暗的过去马上就要喷涌而出,思绪已经乱了。愤怒是最先出现的,不是针对路飞,而像是在争对着过去的整个世界。
                              我夹着烟的手指有些颤抖,说:“那里是一个充满他圌妈圌的人圌渣的地方,所有人都一样。”
                              不想我话音刚落,原本坐在对面吃饭的人已经一拳揍了过来。
                              拳头砸在脸上,很疼,这小子下手不轻。
                              “不许你这么说艾斯。骂他的人就算是你,我也会打你。”路飞用威胁的语气丢下一句,居然坐回座位上继续吃。
                              理智依旧在逐渐退却。脸痛得都要发麻了,我用舌头顶了顶左边口腔内圌壁擦到牙齿的部位,说:“难道不是吗?他们从各种地方骗来流浪的孤儿,跟他们说是有了能够活下去的工作机会,然后让他们自相残杀,呵呵,”我发现我讲起话来有点可恶的大舌头,但还是继续说,“这算是啥?挑一个对手互殴,被打圌倒站不起来就不许吃饭,业余活动几乎为零,每天睡前人数清点,哇哦,这是在Cos play哪个虐圌待囚犯的监狱呢?挺像的啊?哦我忘了,你和艾斯算是‘黄金会员’了吧,当然不用和我们这些小杂碎一起粘成一片糊糊的垫底的肉。”我越说越激动,无法控制。
                              “你们就是声名显赫的‘上层’,老板可宝贝着呢,战无不胜的‘海贼王’是么?厉害啊!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人,才会有人需要去当你们的衬托,才会有无数个小孩子因为不够格,因为被打败了站不起来,因为不能造成足够的戏剧效果就被抛弃,最后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怎么样啊,当这样一个‘掠夺者’是不是很开心?蒙奇·D·路飞?”
                              说到最后一句时我的脸已经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他还是看着我,表情严肃,眼底却还是很清澈。在这样的双眼前,我冷静了一些。
                              然后我看见他笑了。
                              他一下子靠在椅背上,愈笑愈烈,最后边拍着大圌腿边擦眼泪。
                              “什么呀,你是为了这件事啊,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啊哈哈,你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看他这副样子我倒反而消了一些气,略微冷静下来后反问:“为什么不?”
                              他说:“所有会来这里的人,都是流浪到快要死的人吧?这里给了他们一份工作,不对吗?”
                              “这他圌妈算是工作?”
                              “是,”他回答,“干了活就能有饭吃,工作。”
                              我说:“不是所有的工作都会让你付出生命的。”
                              “你来到这里,是你的选择。”他慢慢收了笑意,正色说,“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路飞耸了耸肩,又说:“死掉的人,是他们自己不愿意变强的缘故。是他们自己放弃的自己啊,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是愿意坚持的人,我们就不会让他死。”他想了想,扭过头看着远方说,“不要放弃,香吉士。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死的。”
                              “……是弱肉强食。”我没忍住。
                              “啊,反正艾斯以前是这么对我说的。”某人立马甩锅。
                              沉默了很久,我说:“漂亮的演讲。可是你们无权在别人的一个选择之后就擅自为别人安排好一切。”
                              “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套,你真无聊。”
                              “你才是无法沟通,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解释。”
                              “我饿了,还有吃的吗?”
                              “那你呢?”我没理他之前的问句,“要是有一刻你知道你就快要死了,你会想什么?”
                              “那只能表示我还不够强吧。”他比了比拳头,“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就算是为他死了也没关系。不过,我很强的,没那么容易死。”
                              我想了一想,说:“我不认同你。”
                              “你会的,香吉士。”他凑近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会的。”
                              “你是疯子。”我说。
                              “不,”他笑得眯起了眼睛,“我是海贼王。”
                              TBC
                              这章算是重大……突破???
                              后面几天楼主有事 停更三四天的样子 回来继续
                              继续打滚求回复~


                              15楼2017-06-18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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