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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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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宜婕妤第二日去甘露殿奉茶,与圣人交谈中貌似无意提及此事,帝感怀。
@李定拙


1楼2017-07-08 14:47回复
    侍茶成了一门肃正的修行,在我与甘露殿的融合里。
    往常对茶的评释带着无法规避的女儿情谊,婉约和清心的特征被放大,苦的本质则成了无关紧要的携带;但君王有着他本身的气度,仿佛诫与警的意味才是重点:连饮茶这等消遣性的活动,在甘露殿里,也被赋予了劝勉的特殊含义——忆苦,而后思甜。
    我有一些乏,在高度的紧张下,同君王的面面相觑令我要对茶的玩赏改为笃志追求,这有悖于我茶道的随性,原本连莳花的功夫也能同此干联,但现在,只能专心一意地听水沸过第几响了。也许君王不在甘露殿里端坐,哪怕是来昭元东的偶一歇脚呢,我也能请他品一品我的花茶,不必饮这些未必有所裨益的苦与涩。
    ——这些又是我不当的肖想了。当身边人手中的书翻页时,我始才回过神来:
    “您尝尝,”一顿,还是很实诚地相告:“也许会很苦。”@李定拙


    2楼2017-07-08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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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水太烫了,”伸手将他的碗接回,并没有下最终的定论。我从不是煮茶的行家,尤其在甘露殿:圣人必已收藏起压倒元白的煎茶博士,他配享所有的首屈一指,在这李唐的江山里。
      但他同时也是细致入微的人。我的分神因此而无所遁形,既然已被帝王的眼捕捉,只好坦率地认了错:“在想您是不是爱饮苦一些的茶——已有了答案了。”
      哪里真就有人爱吃苦呢?都是风沙打磨成的玉髓,或是涅槃的凤凰,借这几簇不足道的、却如明鉴也似的茶叶,怀古惜今而已。我将这样深的寓意拿去赋予饮茶的动作,然后再看这一碗清茗,便很释怀地,也饮了一口:果然是很苦的。
      于是搁下。又很突兀地,想起那个在闺阁里抄经的女子,她手底的茶是很冽的滋味,带着唐宫独赏的孤独。私自挣扎了一息,没有说话;想替她秉明她所不能直抒的心迹,却又不明白,我缘什么去作这个——寒的模样已淡了许多,我在御驾前,也许业已像一棵将新生的槐。先度过这个冬罢。
      但我显然品味出我的变化来了:一个善妒的女人,又在对安氏的恻隐之心中辗转反侧。
      “又将近冬了,还是采些梅来煮茶罢,大约会是香醇可口的,”迂回着,试探着,最后懒了,干脆薄薄地笑起来:“您爱不爱呀。”
      在这个等待里,没有与他说安氏的故事。@李定拙


      4楼2017-07-09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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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利一首歌吧
        勿忘你-林宥嘉:http://www.xiami.com/song/1792541365


        5楼2017-07-09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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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朗一笑】
          近来顺风顺水过惯了,有些日子没吃过苦了。【话峰一转】也鲜少有人似你这般,以苦事人,但凡为人,总不爱吃苦。
          【我也不过为俗人,半生谨小慎微,半生颠沛流离,待得功成名就时,也想贪图一下富贵和甘甜。】
          说来你入宫也有一年有余,诞育一双龙凤,怎么对朕时,还是这般局促?说起冬日,就想起去岁消寒,你的长势可不如你的槐。你冬日里讨要朕的灯笼去装点它,你呢?朕也希望你如它般,扎根明宫,亭亭如盖。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7-10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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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宫以其特有的包容,纳我度了将近三年了。寒的倨傲冷淡、卫的轻蔑不屑,没能教我品味出曲折与挫败的不甘——却在甘露殿里,为一盏茶,开始发觉我自己的意难平。
            以苦事人:帝王的判词果决,如投入渊海的一枚石,令我反复咀嚼,难以吞咽;千层浪并不容易激起来,但好歹有了几缕涟猗。我正要垂下颈去承受这个口谕,方才的回甘却一下子打在了舌根——
            我端平面,正着眼,接住了君主审视我的目光,像是自白,但显然更偏向于自省了:“我不敢……忘本。”
            你看,又是一桩很微妙的逾矩。我太放肆了,将谦称抛在脑后,敢拿一个真的“我”去与圣人对话。显而易见,赐与槐的灯笼也好、楷与延也好,或者才人、美人、婕妤,乃至于一个端庄郑重的“宜”字,都是圣人的不吝厚爱。但我果真受得熨帖么?拿来敦促我的脊椎的,令我将天、地、你、我分开写的,不会是钟的“灵气不俗”,自然也不会是寒的“春风得意”,是圣人一双明亮的眼:将我这颗妄想充数的鱼目,从蚌珠里捡出来了。
            “前些日子偶见昭婕妤替您抄经祈福,妾始悟作嫔妃的本分,”我将称谓纠字一般地改正了,同他平平地说起一些相干或不相干的心得:“事君同种槐不一样,槐到了该长个儿的时候,便会自己发起来;也有槐蚜的,但是不需去一只只地捉,还有勤快的鸟。它会自己好起来。它不消妾去揣摩、去研习……”
            “但是对您呢,妾拿不好分寸。妾同钟昭仪、珍婕妤与宓婕妤不一样,没能同您历经阔水与长山;同妙婕妤、温婕妤也不一样,不精谈吐,不擅歌舞。”我难得地健谈起来,敞开心扉似地,同他一股脑地说个明白——有些任性,有些僭越:“您喜欢,或者说,看重妾的什么呢?”
            我对他有着莫名的笃定:他不是爱规整的方和圆的人物——那不是我的君王。我不能按部就班地去作一个嫔则俱全的标榜,磨成一颗无棱的珠,为他妆点甘露殿。他不需要。是以,很郑重地,又将话引至安氏对我的敲打上:“妾也该抄一抄经了,心不定。”@李定拙


            7楼2017-07-16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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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苦的要命,却又鬼使神差的又提壶续水一盏】
              理由?朕还真说不上来。【端茶与她看】就像你的茶,分明是苦,可朕就是又倒了一杯。
              【就饮一口,品出了甘甜的滋味。苦尽甘来,重在一个等待,就像眼前人,我始终相信她能活成一棵树,枝繁叶茂,挺拔常青。】
              朕觉得本分在心不在形,那是融入骨血,是存在在你意识里的指引,不需你揣测与斟酌。你心里有那棵槐,时常记挂着它,事君,于此也有相通处。
              【甘露殿寂静,只闻的俩人闲谈声,我正对着的那扇窗敞着,看见嘉沅姑姑的歪脖树在阳光里闪着温和的光,一时心情也宁静祥和。】
              朕与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一种缘分,不拿你们相较,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花朝宴,你与妙婕妤办的甚好。
              【定定看她】你心是不定,是少了舍我其谁的志气。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7-17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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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挈起壶来,续了一盏新茗。我想拦,递出一支臂去,迎我的却是呈满酽茶的杯:圣人的宽宥,甚至留与这一壶苦的过了头的余甘氏,更何止一个冥顽不灵的、朽木一般的我?
                “那妾,”
                一顿,将掩在宽袖下,方才悄然攥紧的禁步松开——是一枚玉燕子衔起的珠绺——同寒氏的钗子一式的禁步:
                “便‘一壶梅茶侯君至’了?”
                已没有什么较一位君王的点拨更振聋发聩,我此刻才后知后觉地体会:这不是雷霆般的千钧,也并非雨露无声地浸润,但天地已一齐噤声,作出很虔诚的姿态,来一同聆听布诫了。我已告别了惶恐,只感受出与有荣焉的新悟,有这样一位亦师亦友的君主——姑且这样定论,盖不算失礼罢。
                因此,便用了舍我其谁的气势,遥寄出来岁的拜帖。@李定拙


                9楼2017-07-20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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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姝子是块璞玉,可堪雕琢,亦是块美玉,经得起时间的洗礼,气质自华,温润如玉。】
                  好。还有一事,朕与你说一说,你诞育一双龙凤,教养的也甚好,俩孩子乖巧可人,如此功劳【御手看她】位分也该晋一晋了。【不及她开口拒绝】不为你,也为俩个孩子,况且你也担的起。只是,晋了位,你便要迁居未央,就怕你舍不下你的槐。


                  IP属地:河南10楼2017-07-25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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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始料未及的定论,君王的眷顾有着它往常的玄妙——如替来者新生的一笔注解,朱批钤下,始见盖棺的意味。
                    “相夫同教子本是为嫔之则,哪里就成了功劳,”
                    话虽如此,明宫主人的青睐从来值人雀跃,尤在他类似剖明心迹后的启发与提携:我私心赋予这一席话更甚的意义,因我对槐与对他,终于可以权衡;又或者说,终于找到一个契合点。
                    所以推托便隐下,留待我直面顶要紧的一桩辞别:“只当作是妾的成长罢——进步与否,总需以离别来界定的。”
                    垂下眼,笑了一声,像窥见不应当的天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8-10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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