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总算是愿意回来了。”律笑着说，看上去没有半点惊讶，他的目光紧接着落在跟在茂夫身后的，比茂夫矮一截的灵幻身上，“而且，你还带了客人。”
“是不是有些不妥。”茂夫不安地问道，他第一次揉了揉灵幻的头以表示自己的亲近，灵幻也难得地没有出声反对。
“怎么会呢。”律的声音很清晰，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哥哥愿意回来，我，妈妈，爸爸，都会感到很开心。”
雪又开始下了，在律“快进门”的催促下，他牵着灵幻的手走进了许久未进的家门。
灵幻拍掉了自己脑袋上开始融化的雪花，反握住茂夫的手。
“别紧张。”他小声说道，“未来的NO.1会保护你的。”
茂夫看着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
这顿晚饭比茂夫想象中的更为温馨。对于自己儿子带回来的客人父母自然是万分热情。茂夫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还会受到这么温情的待遇。他握着筷子的手颤抖着，母亲不停地往他的碗里夹菜，直到律看不下去出声制止才停下来。父亲笑着给他满上了一杯果酒。
他们谁都没有提当年那件事，仿佛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只是茂夫知道，只要吃完这一顿饭，这根被拔出的刺又会重新插入他的流脓恶化的伤口。谁都可以忘怀，唯独影山茂夫不可以。晚饭后，灵幻留在厨房里帮影山妈妈洗碗。茂夫和律站在院子里聊天。
院子里的雪已经没过了茂夫的脚踝。
“没想到哥哥会来吃饭呢，感觉做出了很大的改变。”律先开口说道。他的侧脸在月光下很俊秀，带着一圈光晕让人看不真切。
茂夫沉默了半晌，说道：“我自己也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回来？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
“不。”茂夫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律，今天大家都很开心，我们不谈这件事好吗？”
律也转过身子，背着月光，他说：“可是现在不谈，以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在这件事中，你绝对没有错，错的是他们。因为他们的懦弱，他们的不自量力。因为——”
“够了！”他的话被茂夫近乎粗暴地打断了，反应过来后，茂夫哀求道，“律，你别说了。好吗？”
律抿着唇，他越发的沉默，茂夫就更加不安。灵幻。
被发现了，灵幻不无可惜地想。他站出来说道：“师父，阿姨让我们去附近的鬼屋看看，除除恶灵。”
茂夫慢半拍地点点头。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律。影山律撇过头去，说：“那么哥哥赶紧去吧。妈妈为这个烦恼很久了。虽然我觉得那里只是被荒废掉很久有些破旧，并没有什么恶灵。虽然我的能力比不上哥哥，但是稍微感受一下灵体还是没有问题的。”
月关撒在他们之间，在雪上闪着曼妙的光影，隔出了两个世界。灵幻上前，拉住茂夫的手。

“虽然阿姨并没有要茂夫你去除灵，但是既然阿姨向我抱怨了，那么茂夫你就要做到自己的分内之事。还帮你解了围。作为报酬，你能告诉我你和你弟弟说的那件事情吗？不愿意就算了。”
目的地不远。一路上灵幻嘀嘀咕咕地说了许多，茂夫并没有回答。鬼屋也是看上去很阴森的鬼屋。跟着茂夫久了，灵幻已经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了。这时茂夫注意到灵幻的状态和往常不同，有些心神不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盯着字迹已经模糊的门牌问道：“师父，你的能力是天生的对吗？”
茂夫点点头。
“你的弟弟觉醒的时候比我还要小一岁吧。”
茂夫再次点点头。
灵幻没有再多问，他率先走在了前面。茂夫没有感受到这屋子里任何灵体，也就放任灵幻飞快地跑向前去。这栋屋子很大，一共有四楼。灵幻跟着茂夫走到二楼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无聊了。他说：“既然连茂夫你也感受不到什么，那么一定是假的吧。我们回去吧。”
茂夫思索了一番，说：“不…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灵幻看了看自己的鞋背，故作欢快地对着蹲在一边观察屋子细节的茂夫说道：“那么我先去外边等你了，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大叔还在卖章鱼烧和关东煮。虽然晚饭吃得超级饱，但是还是很想吃。帮你也买一份。”
“但是你不要跑得太远了，就在门口等我。”
灵幻快速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
一直走到四楼，茂夫才找到让自己不安的源头。他遇到了一只恶灵，一只能够隐藏自己气息的恶灵。他下意识地就出手消灭了对方，但紧接着，有无数的恶灵浮现。
“是你…是你这个家伙！是你杀了我们。”
“你为什么要杀我啊啊啊啊”
“好恨啊，好狠啊。”
无数声音钻入茂夫的耳中，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广袤世界，在这句句诛心的话中他显得无比渺小。
“是你们做错了。”茂夫弱弱地辩解道，“如果不是你们绑架和我律。”
“——可是你杀了我们啊！”
“对，就是你！”
有恶灵从地板中窜上来，冲着茂夫咧开嘴笑道：“和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鬼吧。不过那个小鬼看起来没有人好吃呢。”
这句话宛若一个火星引爆了茂夫这颗棘手的炸弹，他眯着眼看着满屋子的恶灵。今天开始一直没有消散的不安如同气球般膨胀包裹住了他。他握紧了自己的手，却发现强烈的情绪让他看不清周围的那些灵体。
但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消灭。
和当年一样。
如庆典上压轴的烟花表演，消失的灵体发出耀眼的光，照得黑暗的屋子通亮。有远处的人人家瞅到，误以为是着了火，赶紧报了警。茂夫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张开的手。但他无暇再去顾虑这些。他飞快地跑下楼，一路上并没有遇到灵幻。他安慰自己还好一切都没有发生，气喘吁吁地推开大门，渴望看到灵幻的身影。

而然他失望了。
他只看到转角处一闪一闪的昏暗的路灯，在路面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他浑身冰凉。茂夫除过许多的恶灵，也知道恶灵的一些习惯。他并没有找到灵幻，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茂夫咬着牙，在街道上狂奔开来，他边跑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年夜的街道上压根没有任何人。他急疯了便大喊，新隆——新隆——，有人被他烦透了打开窗子咒骂，他也没有任何的时间理会和辩解。
找不到了…茂夫只剩下这个反应。他慢慢地扶着墙走回了鬼屋。
“茂夫？你怎么是从那边过来的，是太想吃章鱼烧了吗？”
熟悉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茂夫看见失而复得的少年站在门口冲自己挥手，拎着一个塑料袋。
太好了，没有被附体。
他往灵幻跑去，在他自己都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使用了超能力。无论是见过多少次都会让灵幻惊奇羡慕的光芒覆盖着他。他以人类望尘莫及的速度在一瞬间到达灵幻的面前，单膝跪倒在地。
*
他的手小心翼翼穿过灵幻的手臂与身体间的间隙，紧紧环绕着少年的身体。他将自己的脑袋搁在灵幻的肩膀上。他的声音的颤抖。
“还好…你在。”
“那个——卖章鱼烧的大叔推着车走得有些远，不过还是被我找到了。”
装着章鱼烧的袋子从手中脱离，灵幻不知所措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冬天的第一场雪还在下的，有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落在茂夫黑色的外套上，带着许些凉意。他伸出手摸了摸茂夫的脑袋。
“师父，我在的。”他说，没有什么说服力地安慰道：“等我再大点，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茂夫眨了眨自己闭上的眼睛，睫毛忽闪。
*
那双眼睛是漂亮的黑色，带着初雪后泥土的气息，湿漉漉的，像是带着某种难以预料的情愫伴随着雪后初芽的颜色弥留于灵幻的心间。
我是谁？我在何处？我为何在这里？
没有理由。重重一跌。
END

原创：最近好像没有写什么原创哈哈哈
希望今年干巴爹，有更多空闲的写写原创。

——以上为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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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来舔舔阿九。
阿九真的特别好看((bu
是阿九的文特别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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