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节，帘栊外骤雨打芭蕉，音若擂鼓，合衣卧在睡榻上阖眼片刻，再被聒噪之声惊醒】
【起身一抻腰背，入目即是烛火昏黄，帐子垂落大半，飘飘荡荡灌在冷风里。熟悉的影子还在外头，瞧不真切。其实不用看也晓得她在做什么，女人家，做事惯爱抠得细致】姊姊，还不睡？

（眼风循声一斜，口中嗔怪）要你管我。
（雨夜风疾，灯烛便矮了气势，被欺侮得不敢堂堂正正地直起腰脊，一蹿一蹿，映得人影如鬼魅。几案上横七竖八地堆着物什，有我的，也有他的，杂然一处，懒怠收拾。样子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抬手将妆奁阖拢，再偏过头去与他争辩）
明日四伯母一家就要到了。咱们俩，穿什么、戴什么，见了来人怎么说，你心里一点都没个计较，全都指望着我。好意思么？

【跟女人相处，要义就是脸皮一定要厚。走到她身边，把女人削肩往怀中一览，正好看见镜中人影成双，嗤笑一声】你是我媳妇，我不管你管谁？
【昔年四伯母曾极力反对这桩婚事，逮着人便絮叨浑说个不停，我也懒得反驳。老子娶媳妇，自个乐呵就得了，哪有道理还得让你喜欢？月姐对她要来，心里梗得慌，其实有什么好在意的】
【拾起她一缕乌发缠在指尖】你不是最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吗，还怕她

我不是怕她，（哭笑不得一颦眉尖儿，一壁温温低了脖颈相就）我是怕她为难了你。
（心中明晓他的意思。许多年来，斡旋周全于人情世故，总是做个投机者。单单除了他。我只对他没有算计与逢迎，不以利弊权衡而行取与舍。与他见面时，永远不会赶时间。）
你若是想夸我，便好好地说——不要阴阳怪气说些胡话。那我每天同你说的是什么？妖言，
（甜柔的眼风斜一乜）还是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