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早，霍水起床看了看妻子，走到床边吻吻她的额头，露出孩子一样的笑脸。霍氏忽然睁开眼睛，也笑意吟吟的看着霍水。霍水说：“娘子，我去给你采药，你再睡会吧。”霍氏点点头。
 背上竹筐霍水又上路了。这些日子亏得上山寻药，也采得不少野菜，家中倒也有了些吃食，不会饿着生病的妻子。有时运气好还能捉只兔子或山鸡给妻子改善改善伙食。霍水总是傻呵呵的，像个书呆子一样，或许读书人都是他这个样子吧。喜怒形于色，藏不住的。不知不觉霍水已来到石洞下方。石像微微颔首，面部表情依然是那副伤感的样子，但心中隐含笑意，然而霍水却看不出。霍水顺着那条蔓藤爬到洞中，本想说我来采药了。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那石像的脸，他的手竟然不自主的挪了过去，眼见就要碰上了，突然收手：“我来看你了。”石像默默不语。他心中有些不解，霍水这是……怎么了？两人就一直尴尬的僵持着，谁都不知该做什么。
 半晌，霍水打破了沉默。他本想对石像说些外面的见闻，可一开口却又是：“这三百年，你孤独么？”又是那道异常灼热的目光，又是那难以名状的感觉。霍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日竟如中了蛊惑一般，似乎所有的行动根本不受自己支配。还有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像是，心疼，被扯裂了一般的疼！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
 “你，不，舒，服？”石像伸出手想要安抚他，然而自己的手却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如此冰凉，如此坚硬，怎何谈安抚？他忽然很想，很想，能摸摸他的脸，哪怕，只有一瞬间。
 霍水勉强笑了笑：“我今日稍有不适，改日再来。”说完霍水拔下四株济世草离开了。石像走到洞口默默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胸腔中的异动戛然止住。石像用手捂住胸口，他没想到，石头也会感觉到疼痛。与此同时，胸前的一层石片悠的坠地，化为一片齑粉。
 霍水没有直接回家，刚刚的一切把他的计划彻底打乱了。他觉得脑子里很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挤破脑壳儿，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空白。他坐在离山洞不算很远的地方，遥遥望着山洞，想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扰乱他的思绪。怎么早上出来还好好的，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其实有些事情他不愿提起，但是，在看到那石像的第一眼，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认识他一千年了一样。他不想思考这些，他觉得头疼，头痛欲裂。可是，他又不自主的总会想到那石像，以及他的那张脸……
 ……
 “大夫，我有些头疼。”霍水找到许仁仙。许仁仙为他把了把脉，又亲自熬了一副药给他。霍水喝过药，头有些昏昏的，趴在桌上睡着了。许仁仙差自己小僮将他送回了家。
 也神了，霍水再醒过来头已经不疼了。第二日再去石洞头痛病也再未犯过。霍水以为许仁仙是个名副其实的神医，殊不知他喝下的是无忧水，喝下便可了却一切尘缘与烦恼，直到遇到那把打开记忆之阀的钥匙。
 那之后的日子，霍水对那石像倒还是有些特殊的感情，每日都去陪他，直到妻子的病基本康复也必定日日都去太和古洞报道。他会给石像讲许多，讲外界的风俗习惯，讲人情世故，讲世态炎凉。
 一日，石像忽然对霍水说：“霍水，跟你在一起很特别，也很踏实。我感觉我的心脏开始跳动，我要谢谢你。”
霍水只是笑笑，满足的看着石像。
 石像被他这一看，心里的异动更为强烈。同时，石像本体也发生强烈异变，整尊石化的身体完全爆破，碎屑深处是一尊人的身体。其实他不知道，正是由于自己心脏的苏醒他石化的部分才会脱落。“石像”动作依旧僵直，看来是石化太久了。他机械的抬起右臂转动头颈观察了许久。又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臂。软的！！这是他的第一个感觉！！还温温的，他高兴的咧开了嘴。又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石头！！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霍水。霍水本想微笑以示庆祝，可他却瞥到了“石像”额头的一个梅花型刻印。时间凝固不前，霍水惊异的微张着嘴，突然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有近乎千年那么漫长。
 梦里的主人公便是那尊“石像”，他的名字是——贺楼。
 他只愿在梦中醉生梦死，而不顾“石像”的呼喊，也顾不得家中的贤妻。
 那个梦，很真实。
 那个梦，很唯美。
 那个梦，不是梦。
 那个梦，便是他与他的前尘旧事。
 他再也不愿醒来，如果，可以。
 他宁愿再次选择去爱，而不管什么天命，如果，可以。
 “石像”搂着霍水的身体，企图摇醒他。
 “贺楼，我爱你。贺楼，我爱你！”霍水呓语。
 “石像”听到霍水的呼唤身体猛然一震，心中又是一道伤疤。
 “贺楼？贺楼是谁？？你的心里又有没有我？？”“石像”发狂的晃动着霍水的身体，霍水却毫无知觉。
 “石像”不知道，那贺楼，原本就是他自己。
 不知为何，“石像”又流泪了。
 他搂着怀中的霍水，一面锲而不舍的追问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一面流泪满目。
 时光毫无留恋的溜走。霍氏在家中苦苦等候着外出的丈夫，直至直至天色昏暗。
 “石像”的眼泪染蓝了洞外一片野草，幕夜中，整个清远山只有这一片济世草泛着幽幽的蓝光，像是谁的眼泪，在起诉一个怎么悲戚的故事。
 ……

占楼

呼呼，谢谢亲的支持哇~~我本来打算直接贴文地址来的，不过亲这么热情，我就再发两张过来
低声细语的说：“其实我是来给文儿做广告的……”囧rz

霍水觉得自己灵魂出窍一样，飘飘荡荡的来到一个不知是哪里的空间。没有“石像”，也没有济世草。只是这山头很熟悉，像是清远山。可是山脚下又完全是另一幅光景。就连这里住家的衣着也与自己大不相同。他快走几步，想拦住一人问个究竟。于是走到一白发老翁面前，对他鞠了一躬，有礼貌的问：“请问老伯，这是哪儿啊？”老伯没理他。霍水以为自己不够礼貌，又使劲鞠了一躬。老伯还是不理他。霍水伸出手，在老伯面前比划了两下，老伯一点反应也没有。霍水叹了口气，猜想那位老伯大概是个盲人，于是离开，准备四处看看。
 漫无目的的走在忽视他的村落中，这感觉不怎么样。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有文化的读书人啊，怎么能这样被人忽视他的存在。霍水无奈的叹了口气。猛一抬头，只见一辆板车向自己疾驰而来，霍水吓得愣在原地。
 板车离自己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最后，从自己的身上压了过去。嗯，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下去的。
 不！可是那板车竟然从自己的身子里穿了过去！！霍水只觉体内灌了一阵凉风，那车就那么穿过去了。霍水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原来，他，已经死了？？
 他在原地愣了许久，微张着嘴，完全缓不过劲儿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前方一阵骚乱，搅乱了霍水的思绪。霍水使劲摇了摇脑袋，从刚才的离奇事件中拔了出来，抬头望了望噪音来源处。好像是一个白衣书生被一群人截住了，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人岂是君子之所为？霍水冲过去想要跟他们理论。走到一半那书生突然一抬头，霍水惊了。那个人……不是自己吗？？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就被一个黑洞似的东西吸了进去。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小子，把银子都拿出来，否则老子砍了你！！”一个很粗犷的声音吼道，伴随这声音的是一道不小的力量推了自己一把。
 霍水睁开眼，莫名的已经来到那帮强盗面前。一介布衣书生能有什么本事对付这帮强盗？可是自己突然一笑，笑的诡异。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笑。
 那帮强盗看他还笑得出口气急败坏，当头老大拿起刀便要砍下去。霍水闭了眼等死。
 “哐当！”一声金属相碰撞的声音。
 霍水小心翼翼的睁开眼，见面前一黑衣侠士正与那伙强盗厮杀。那侠士身手不错，三下两下便打跑了那帮强盗。侠士一声怒吼：“嚯！再被我看到打断你们的狗腿！！”然后转过身对霍水哈哈大笑：“书生，吓着了吧？”
 霍水稍稍咧了咧嘴，显然是惊魂未定。“多谢侠士搭救。”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下次可要当心啊！！”
 “是，是。”霍水微微颔首，再一抬头，正与那侠士对上了眸子，这人，与“石像”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得一样。他张着嘴，一脸惊异。
 “嘿！书生，吓傻了？”侠士看他那表情怪怪的，跟吃了土鳖似的，忍不住问。
 “啊……没，没。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嗨。什么尊不尊姓的，我姓贺，贺楼。”侠士摆了摆手说。又问：“你呢？”
 “哦，在下××。”霍水本想说在下霍水，可嘴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竟然说自己叫洛尘。洛尘？呵呵，很奇怪的名字。
 “呵呵，洛公子。”贺楼抱了抱拳，向洛尘行了侠客之礼。
 “侠士见外了。叫我书生就好，要不叫洛尘。怎禁得起洛公子三字。”洛尘颔首微笑。
 “好！那你也叫我贺楼吧，叫侠士怪见外的。我这大老粗也受不起，哈哈哈。”贺楼摸了摸脑袋，一副傻憨傻憨的模样。
 “贺兄，不如小弟请你酒楼一叙？”洛尘提议。
 “好！那老哥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个身影，一壮硕，一颀长，并肩走向酒馆。
 ……
 “贺兄。小弟与你真是相逢恨晚啊。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洛兄，看你说的。咱们有缘自会再相见！你也别送了。我走了。后会有期！”贺楼甩甩袖子拂尘而去。
 洛尘痴痴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
 “你是谁？”洛尘突然问。然而四周却没有人。
 洛尘不满的皱皱眉头，运了运真气，一股白烟儿似的东西从他体内分离出去。
 “你是谁？”洛尘瞪着那白烟儿。
 “我……我是洛尘。啊，不对。我是，我是霍水。霍然的霍，颍水的水。”
 “祸水……”洛尘背着手转过身子。默默念着：“祸水……红颜祸水……”
 “不是啊！是霍然的霍，颍水的水！”
 洛尘不理他，兀自念叨着。“祸水，祸水，红颜祸水……”
 忽然霍水缓过闷儿来：“你……看得见我？”
 “呵。你不属于这个时空。”洛尘故弄玄虚。
 “这你也知道？”霍水更是疑惑。
 “跟着我吧。跟着我你才有可能回去。”
 “哦。”霍水挠了挠头，撇了下嘴巴，就不再说话了。
 洛尘也没再说话。可是，他已经知道了一切。毕竟，他不是一个普通人。有些事情，晚些知道总比早些知道要好。洛尘已经预料到了某些事情的结局，只是，他不愿意改变它。他愿意接受哪怕是无果的结局。不论给他多少次机会，他也义无反顾的选择这条路，一直走下去。他知道，霍水也一样，他不会阻止自己。因为……他，就是自己……
 ……
 这洛尘极喜饮酒，却又不似一般酒鬼，整日里醉醺醺的满身酒气。他身上倒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香气，感觉很清爽，像是远离了世俗。日日一身白衣长袍，无论站在闹市，抑或是山间深处，总显得那么耀眼，如雪般清澈无暇，好像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腰中总也挂着一壶酒，却从未见他饮过，每每要喝酒只是到附近酒家买上一壶。霍水傻里傻气的看着他，有时会想：如果我能有他这样脱俗就好了。
 ……

顶下~

好看哦~我要下文~

咳咳，RP至此，以下原文地址。（俺知道俺不HD。。。）多谢各位支持&点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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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是用手机看的~好象进不了3个W开头的地方T T

亲稍等啊，我给你研究研究~

恩恩 其实哇 我觉的 能不能把文搬过来丫？

亲呐，乃得体谅偶。。为了点击量俺只能这么干。。。我知道我不厚道。。。- -#

霍水本以为日子便会这样一直过下去，不会再有变数。直到那一天，他们又遇见了贺楼。
 他见到洛尘看到贺楼那一刻心底的狂喜，又是与之对视的一瞬，自己竟再次被吸入洛尘的体内。
 “贺兄！想不到还能再见！”霍水听到自己说。
 贺楼也是一脸的惊诧。嘴咧的老大，看得出他也与自己一般欣喜。继而是他特有的一阵狂笑。“洛兄！！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哈，我们真的又见面了！！”
 “呵呵。”洛尘微微一笑，盛情邀请，“上次小弟可是没跟大哥喝够，这次我们再去痛痛快快喝几杯！”他自然也是存有私心的，他想要多和贺楼在一起。或许他的时间并不多了，因此他必须争取一切时间留在贺楼身边。
 “好！！这次哥哥我请客，我们一醉方休！！”贺楼伸出右拳。
 洛尘亦伸出自己的右拳撞了上去，答道：“好！”
 他们喝了一天一夜，直到酒馆打烊他们各自抱了两坛酒找了家旅肆继续喝。等到第二日太阳高照，正午时分，洛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不远处的桌上贺楼正趴在那里呼呼大睡。洛尘忍不住终于还是露出了笑靥，美若桃花。只是贺楼并没有看到。他轻轻下床，褪下自己的披风罩在贺楼的身上便出门了。他觉得路上的一切景致皆被镶上了一层金边，他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对他笑。但他不留恋，以极快的速度给贺楼买了些吃食就匆匆赶回去了。他怕贺楼趁他不在而离开，他怕再次错过他。还好，等他回去时，贺楼还老老实实趴在桌上沉沉的睡着，看来昨晚真是喝多了。洛尘并不叫醒他，只是坐在他身旁默默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满足。这便是他等了许久的人儿啊，这便是他等了许久的感情啊！呵呵，洛尘的笑意再次浮了上来。
 贺楼总觉附近有股若隐若现的清香，不禁睁开依旧朦胧的睡眼，却瞥见身上罩着的那件披风，再抬头，见洛尘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说实话，他真的觉得洛尘长得挺美的。首先气质就很美，此人立于山间仿若超尘脱俗的仙人一般，此人行于闹市也恰如仙人下凡一样。总之，在他心里，洛尘就像仙人一样，或许可以用美妙这个词来形容。不仅是气质，洛尘的脸也很美，像经人费心构思精心雕琢出的美玉一般。面色白皙红润，如同妙龄少女的肌肤一般精致。眉毛细而狭长，直而不弯，透着一股子坚毅刚劲。眸子清澈透亮，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儿那般清晰，睫毛纤长，眼角总是闪着莹莹的亮光。嘴唇红润饱满，看起来……很诱人。想到这贺楼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他赶忙收回了目光，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贺兄，怎么了？”洛尘不明所以，不等他回答便拿出今早刚为他买到的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烧饼。“贺兄，趁热吃了吧。”洛尘对他笑笑。
 “你看本该我这当大哥的照顾你，倒劳烦你为我去买了这些吃食。”贺楼有些不好意思。
 “贺兄你客气了。昨夜还不是你将房内仅有的一张床让与了我。”洛尘见他如此见外不得不翻出了旧账。“快吃吧，凉了伤胃。”
 “唉，那就多谢兄弟了。”
 洛尘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吃。
 贺楼倒被他盯得有点尴尬，后来想到洛尘或许还没吃过饭便问：“你……吃了吗？”
 洛尘像是受了一惊一样，干笑了几声，似要掩饰什么：“啊~~我吃过了吃过了啊~~我在外边吃完才回来的。劳贺兄惦念了。” 其实他是不可以吃这人间的五谷杂粮的，尤其不可食肉。他喝人间的酒已是破了规矩，若再吃些人间的粮食则必定会沾染凡世之浊气，那时便是真的断了自己的后路了。
 贺楼略略一笑，继续吃东西。洛尘则走到一边自己找了些事情做，不再看他，怕他为难。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贺楼：“贺兄你接下来要往何处？”这样一来可以假意自己与他同路，这便是洛尘的小小如意算盘。只是他不知贺楼也是这样想的。一是他觉得洛尘一介书生一人行走怕会再遇不测，二是，算是给自己留给他身边找个借口。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贺楼也不例外。再者，以洛尘的容貌若是被人掳走欲做什么非分之想岂不毁了？！他心中忽然有些烦躁，想到那些有权有势的，身边总有那些娈童，倘若洛尘被抓了去……
 “贺兄？”见贺楼久不回应，洛尘又问了一句。
 “哦。”贺楼恍然回神，“不知洛兄要去往何地？”
 洛尘没想到贺楼会这样问，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我？四处漂泊吧。”洛尘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若是这次贺楼又是一人独去，那他便再不管什么霍水了，直接饮下那腰间壶酒回到他应回的地方。
 “不如……”贺楼沉思片刻，“我跟你一起吧。”说完抬眼与洛尘对视。
 洛尘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摊开成掌。贺楼也是豁朗一笑，将右手覆于洛尘的右掌之上。两手紧紧交合，轻轻一捏，结下了属于那两个人之间的约定。
 如此，两人便开始了真正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这是洛尘渴盼了许久的，那种微妙的玄奥的感情。他以为，从此便是永恒，有无数个日夜他们可以相守。不再有师父的阻挠，不再有那壶酒的困扰，不再会无奈，不再会为难，不再会忧愁，不再会不舍，那些恼人的思绪，那些恼人的琐事再不会来打搅他。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或许不需点破隔在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或许只要这样就应该满足，只是他不清楚，贺楼并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现状的人。他要的是更为深挚，更为浓烈的感情。这才致使了他洛尘的悲剧的发生，也导致了霍水的悲剧的发生，导致了他今后生生世世的悲剧的发生。
 ……

于是俺决定发到第一卷完毕。果然还是遭到良心的谴责了。。

从那天起，贺楼与洛尘便日日守在一起。渐渐的，贺楼总觉得自己对洛尘的感情似乎有些异样。以前只是单纯的欣赏洛尘，像是欣赏一件极其奢华的艺术品一样，只远观而不敢碰触，他怕这件稀世珍品因自己不经意的把玩而破碎。可是现在，他说不出自己对洛尘究竟是何想法。他只知道自己想把洛尘搂在怀里的欲望愈发强烈，只要可以抱着他似乎别的什么都不再重要。有几次几乎都快把持不住自己了，他便匆匆掉头离去，只留下莫名其妙的洛尘一人。他觉得自己离不开洛尘，只要他有一刻不在自己视野范围内自己心里就像缺了一块儿什么似的，被一种从未有过的空洞感啃噬着自己的心。他会急着想知道洛尘究竟在何处。自己对他可谓是尽心尽力，而他却总对自己若即若离。与初遇时或再遇时的他判若两人。贺楼不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了，也不知该怎样才能让他多注意自己一些，更不知自己为何想要他的心思多放在自己身上。有时洛尘外出时贺楼总会抓着自己的头发自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随后他心中想到的是——难道我爱上他了吗？他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都是男人啊！！最重要的，他没权没势，他有何能力保护洛尘……他不想洛尘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不想洛尘被人称作娈童！！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可他又无力阻止自己的感情……他要忍！死死咬住嘴唇忍着，哪怕咬出血腥味儿也要狠狠忍住！！这是自己唯一可以为洛尘做的！！“或许，我离开你一切便都回归自然了。”贺楼对着洛尘喜欢靠着的板棂窗默默低语。
 然而这句话恰被刚刚回来的洛尘听到。他躲在门外，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他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冷淡必定是伤了贺楼了。可他只是怕自己过分热情从而吓跑贺楼，他怕自己空付了一腔痴心而得不到想得到的感情。他摸了摸腰间那酒壶，眼神间透着哀怨。他在心中默默恳求：贺楼，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自他与贺楼一起后，葛蓬又找过他几次，但是他一次也没去见过葛蓬。因为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和贺楼在一起就不会再想着什么修仙之类了。如今的他只愿一心一意和贺楼在一起。葛蓬也知道洛尘的心思，但是他却是冷面热心，他见不得自己的徒弟就这样堕落下去。他不懂什么是磨人的感情，他亦不懂这人世究竟有什么好，叫他这样一个出色的徒弟如此留恋。人世污浊不堪，人性贪婪虚伪。他要让自己的徒弟认清楚这一点，他要拯救他的徒弟！！他还要，让贺楼付出相应的代价！！！葛蓬满目怒容，眼睛直直的瞪着前方。
 ……
 那一天晚上，洛尘与贺楼同时做了一个噩梦。
 ……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洛尘不甘心，心中似被戳了几个洞一样。他皱着眉，死死盯着用剑指着自己心窝的贺楼。
 贺楼轻蔑一笑。“我早知你不是凡人。世人有传说，倘若喝了仙人的心头之血即可成仙。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不如你就自行了断助我成仙如何？我定会记下你的恩情。如若不然，我也顾不得什么相识之情了，一剑便要了你的命！”
 洛尘还是不愿相信贺楼的话，他不相信贺楼会这样对自己。他情丝哀怨，幽幽的盯了贺楼半晌，随后冷冷的道：“我不是神仙。”
 贺楼冷哼一声：“你看看自己的左肩。”
 洛尘轻轻挑开自己的衣领，发现自己左肩有一朵紫红色的梅花。这便是他成仙的象征。他惊讶的张着嘴，右手不禁又掂了掂腰间的那酒壶，分量果然轻了许多。
 “昨日你饮下的就是你那腰中酒壶里的酒！”贺楼瞥了洛尘一眼，眼中尽是不屑，“你以为我对你的了解真的少到只知道你的名字叫洛尘吗？哼，你太天真了！！”
 至此，洛尘早已无话可说。既然贺楼愿意成仙，不如便把这机会让与了他，自己索性不去反抗了。毕竟，自己不忍出手伤害他……
 在贺楼手中剑刺入洛尘心口的那一刹那，洛尘与贺楼同时倒下。恍惚中，洛尘听到了师父的声音：“痴儿，你不悔吗？？”
 洛尘张张嘴想要回答，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贺楼不甘心，心中似被戳了几个洞一样。他皱着眉，死死盯着站在自己剑前的洛尘。然而他只是用剑指着他，不论如何他也不愿出手伤他。
 洛尘轻蔑一笑。“哼，要怪就怪你太蠢，偏偏会对我动情！我本是仙，无情无欲，你只是助我修行的一颗棋子。对我而言，你不过是个工具，试问谁人会对一个工具产生感情？哼！你若想活命即刻就滚！若不想，那我便成全了你！！”洛尘的表情冰冷如霜，说出的话也字字寒如冰刺。
 贺楼还是不愿相信洛尘的话，他不相信洛尘会这样对自己。他只觉心痛难忍，扔下剑狠命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半晌，他仰起头颅，满脸的傲然，冷语道：“你杀了我吧。” 
 洛尘倒是一惊，他没想到会有人故意寻死。半刻，他长袖一挥，贺楼的剑便从地上飞到他手心，他紧握剑柄，面无表情直朝挺立不动的贺楼刺过去。
 “噗！”
 霎时，血溅三尺，一片殷红。贺楼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但见满眼红花飘零，洒在洛尘那席无暇的白衫上，好像冬雪中傲然的红梅，很美。他喷出最后一口血，说了句：“真美。”就倒下了，再也不可能起来了。一滴血珠儿滴落在他大睁的眼上，染红了他的眸子。白袂飘然离去，掩住了贺楼嘴角那抹满足的笑意。
次日清晨，二人均当昨夜是个平安夜，对于噩梦，只字未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