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露娘】这么喜欢你
“你真的喜欢我？”
嘶哑的嗓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响起。惊起些许麻雀儿。
她的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嘴。最后狠狠地点点头。
“有多喜欢?”
听上去有点自恋。但事实上，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撩得一手好妹的弗朗西斯，不是活泼阳光开朗的安东尼奥。
偏偏是最没有女人缘的我！
“是的，基尔伯。”显然，她很紧张。但她顿了顿，继续她的表述，“我喜欢你就像喜欢吃马卡龙。
你能明白吗？
那些小小的甜甜的，精致的马卡龙。
最最正宗的风味。
面粉染上了些漂亮的颜色。
我张开嘴，轻轻地用我的皓齿刮下薄薄的一层。用唾液悄悄地浸泡。
它也悄悄地融化，最后完全溶解。
甜，但是不腻。
几乎不忍心一口吞下去。
亦或是意大利名点提拉米苏。
光是最初的传说都足够吸引人的了。
用银刀小心翼翼地切下边缘的一角，再用小叉子送进口中。
（请原谅，在西伯利亚，锡质的餐具是几乎不会出现的，我想你应该听过那个关于拿破仑的故事。）
用银牙把它留住。
舌尖抚过那些沾染上可可粉的蛋糕表面，和不愿让它们离开的牙釉质。
绝对不能让嘴唇碰上他们。
更别提沾到嘴角。
我可不忍心像一位极有教养的贵族小姐那样，用餐具旁的丝质手巾，在嘴角用力一抹。
然后把污渍藏在两边的羽翼之下，轻轻地放下。伪装有个如同小猫儿似得胃。
正因为做的不够优雅。所以才要避免这样的尴尬和浪费。
何况……”
“何况?”
她的脸染上了红晕。如同漫漫雾海出现了的阿波罗的神车的余光。
“又有谁能够忍心真的用那样粗俗的吃法，糟蹋这样精致的糕点?”
“为什么吃的这样慢。”我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因为害怕。
只要有一点点我就觉得满足。我多害怕囫囵吞了下去就没有了。
给予我点滴时间回味吧。”
她那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紫眸，用紫水晶来形容都是一种亵渎。
我此时此刻能够从她那散发出无数感情的瞳仁里读出的唯一的情感。
就这样喜欢你。

浓
伊万独自一人走在自己的土地上。鞋底早就已经沾满了雪花。这里还是冷得让人受不了，姐姐给的围巾也没法让他感觉到真正的温暖。
他时常问自己，真正的温暖到底是怎样的。
可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概念。
永远都是，雪花，雪花，还有雪花。
没完没了。
“不知道今天条顿骑士团君会不会过来呢？说不定我还能说服他和我成为朋友呢。”
妄想。
就算是自己也心知肚明。
伊万整了整自己大大的帽子，试图让它不要压着头发，遮挡住视线。
前面是一片白桦林。
树叶掉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雪和冰与剩下的负隅顽抗之徒做着最后的斗争。
再前面是楚德湖。
前两天，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
伊万得了胜。
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
“别想了。说不定人家都走了呢。伊万你个大笨蛋！”稚气的声音像寒风，刮起了他心中的尘埃。
它们最后还不是回归土地?
“呼。”伊万看着自己呼出来的气体在空气中形成水蒸气，又转化成水底。慢慢飘向更冷更高的云层。
兴许冬将军能够接收到那封不怎么友好的心情便笺。
“喂！俄/罗/斯！”
“刚刚，是不是有人叫我？”伊万开始担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喂！异教徒！”
这样称呼他的似乎只有……
“条/顿骑士团君?”咦？他还没走吗？
“呼，呼，给本大爷站住！”
这，这是又要开打的意思？伊万悄悄退后了几步。
但是那个家伙一下子冲了过来：“本大爷叫你等等啦！”
“有，有什么事吗？”伊万打了个哆嗦。
“跟本大爷过来。”不容置疑的语气。明明不久前才从冰凉的湖水里被他捞上来。
“干嘛！”声音意外的强硬。
“额……本大爷想请你去喝汤。”那个张扬跋扈的家伙倒是可疑的软了下来。
“啊啊啊？怎么突然……”
“就，就算是谢谢你啦！走不走啊你！”开始的羞涩转变为不耐烦。那个穿着白袍的孩子皱着眉头，眼睛里却闪耀着期颐。
不想拒绝他。
伊万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哦哦。”没有了刚刚的强硬，伊万乖乖地跟在大摇大摆的基尔伯特身后。
目的地并不远。很快，他们已经坐在城堡里的餐凳上。摇晃着双腿等待着马上完工的汤。
“你们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今天本大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西边上流社会的佳肴。”
“哎哎?在西边大家都只喝汤吗？”
“才不是呢！不过我们的蔬菜刚刚够罢了。”基尔伯特哼了一声，很不情愿的承认了自己物资短缺的事实。
“这样哦。”伊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行啦。汤端上来咯。本大爷要开动了！”
暖暖的蔬菜牛肉浓汤。满满的装了一大碗，拿的时候差一点就从碗沿的地方撒出来。
伊万用双手握着大大的碗，轻轻抿了一口。
好暖和哦！
这就是暖和的感觉吗？在南边的大家也是喝着这样的浓汤，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度过严寒的吗？
真好呢。
不用壁炉，不用点燃那干枯了的树枝。浓浓的烟从烟囱里慢慢爬出来。悠悠的飘到天空。妖艳的舞裙在枯枝烂叶上款款舞动。
啊，真美好。
像是梦见了美妙的梦幻圣诞大餐的可怜小姑娘，握着手中唯一的火柴。伊万捧着温暖的碗。抽着鼻子喝了一口。
呼。
温暖大概不过如此吧。
“怎么样，好喝吧。”基尔伯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穿着长靴的腿极不安分前后摇摆着。
“唔。”伊万点点头。
“嘛，喝了这汤。我们俩就两清了。本大爷可就不会手下留情啦！”
哎！什么！伊万睁大了他那紫得晶莹剔透的瞳孔。
说到底，条/顿/骑/士/团君，也不是我的朋友吗？
即便是如此。
“那你要离开这里了吗？”小心翼翼的问。
换来的是坚定不移的回答。“那是当然的啦！本大爷要去别的地方打仗啦！不用跟本大爷在对上是不是超开心？”
完全没有。
伊万的小脸黑了下来。
碗被狠狠地放了下来，里面的汤水尽管粘稠，但还是泼出了些许。
“多谢款待，我吃饱了。”
说完，他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俄/罗/斯。诺/夫/哥/罗/德！”就算是叫出来他的真名，那又如何呢！全然没有必要！我不过就是，被你打败过的无数势力之中出于意外把你打败的一个罢了。
“喂！等等！”他听见了椅子被猛力推开而倒在地上的声音。
“本大爷叫你等等！”在没有雪的地方，皮靴的声音格外刺耳。

“干嘛了你突然！”比伊万行动速度快了不少，基尔伯特一个箭步冲到了他前面。伸开双臂挡住他。
“没怎么。”伊万别扭的把头别回去。那是个坏人，大坏蛋！万尼亚才不想理你！
帽子遮住了眼睛，一切都看着不真切。
“到底怎么了！本大爷慷慨大方的请你喝汤还不满意吗！”声音气急败坏，连同那嘶哑的嗓子。更加吵闹。
“如果要感谢我，让我满意！”他把碍事儿的帽子狠狠地扔到了地板上。抬起头，对上了比他个子高的基尔伯特。
“那就留下来，留下来陪我！”
不要让我与皑皑的白雪，呼啸的冷风作伴。
基尔伯特一下子愣住了。
“如果你道了歉，就想着一走了之。那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我要你一辈子记住我。
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道歉！
没有意义！
摸着眼泪，伊万绕过基尔伯特，逃了出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
基尔伯特捡起地上的帽子，里面用红线勾勒出了一串俄文字母。
伊万……布拉金斯基？基尔伯特用不熟练的俄语磕磕巴巴的拼出来。
我记住你了。

【雪兔】电梯
伊万从房间里走出来。不自然的关上了门，但没有锁。仅仅是挂了一个免打扫的牌子。
即使作为国家的拟人不得不常常出门。但伊万还是没办法习惯日新月异的宾馆服务。尤其是来自陌生人的入侵。
好吧，那只是进来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
但有了小时候对那狼一般的民族的极端恐惧和怨恨的记忆。
那个什么腾/格/里。
他不喜欢陌生人随便进出他的领地。
与其说是不喜欢，还不如说是极度厌恶。
他趁着头脑空白的间隙看了看腕上的表。
距离会议的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大概现在过去还有剩余的空闲时间。
于是他走到距离他房间并不遥远的，位于走廊边缘的电梯。
正巧，电梯就停在这里。
看来昨天晚上他大概是最晚回来的一批人了。
摁了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
他默默地走进并不空旷的密闭空间。
昨天晚上他到底干了什么?
就连他自己也记不起来了。
房间里的冰箱多了几瓶伏特加。好像没有大列巴于是只好买了黑面包。
看起来逛了超市。
莫名的想吃点淀粉类食品。
伊万摇一摇他那似乎已经思维紊乱的头。
今天怎么了。
摁了到一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的合上。似乎向上提了一提，才开始向下缓慢的滑动。
他在十二楼。也恰巧是最高的一层。
有一点无聊。
他还在竭力回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在超市发生了什么。
难道不仅仅只是在联合国开一个不怎么令人愉悦的会议吗？
电梯突兀的在十楼停下来了。
这是伊万感觉到电梯顿了顿，抬起头看了一眼楼层数得出的结论。
按照德国人的性格，路德维希应该已经走了。让我想想十楼还有谁在。
王?现在大概还没有出门。
罗德里赫?应该是和路德维希一起出门的。
随着电梯门的开启，答案揭晓了。
一个银发的男人背着装长笛的盒子，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运动服外套和牛仔裤出现在眼前。
基尔伯特。
在看到他的时候，伊万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纯粹条件反射。
基尔伯特也极其轻微的挑了一下他那秀气的眉。
但他还是走了进来。
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阻止伊万呼吸这已经凝华的氧气。
伊万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看着没有网络的新闻界面。
真可惜不是电脑，不然还可以玩一玩谷歌的那条暴走的恐龙。【注一】
伊万注意到基尔伯特也极不自然的东张西望。
唯独没有望向伊万所在地那个角落。
就算是两点间直线距离最短，但对于站在对角线上的他们俩来说也足够远了。
电梯继续向一楼进发。
拜托，来个人吧。
像是听到了伊万内心的呐喊似得，电梯在八楼停了下来。
一马当先的是瓦修·茨温利，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姐妹。
瓦修看了看笑着和他打招呼的基尔伯特，奇怪的问：“好好的家里不呆在。怎么跟着路德跑过来开会了?”
“很无聊嘛！就算是本大爷这种一个人也可以很快乐的人，也会出来逛逛的啊！”基尔伯特超级自然露出他招牌笑容。然后笑着对冬妮娅摆摆手，作为刚刚她的问候的回礼。
娜塔莎就根本没理睬他。径直向伊万走过来。
电梯到了七楼又停了下来。
“哟！师傅，干嘛去啊?”阿尔弗雷德笑着和伊万打了个招呼，转过头问基尔伯特。
“就去公园那儿逛一逛。老是憋在房间里真不舒服。”
“你去吹长笛啊？哥哥我也好想罢工和你一起去哦。”一听就知道是弗朗西斯那个家伙。
“可别，west可指望你重振E/U呢。说起来，你家那个半夜三更抗议活动你有参加吗？老实说，要不是west不让我去找你，我也很想去玩玩。”
“那个啊。当然没有啦。哥哥我最近可为了那个天杀的I/S搞得焦头烂额。哈欠。”
“弗朗西斯，你的哈欠可是在背叛你啊！”阿尔弗雷德毫不留情的指出。
“对了马修。我家枫糖浆快用完了。你这次能再买我几罐吗？”
“啊啊！如果，如果基尔伯特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过来。”存在感微弱的马修也和他关系不错。
“那谢了。”
本来就狭窄的空间开始喧闹起来。

六楼门口的人有点多。
亚瑟，贝瓦尔德，安德森，海德薇莉都在那儿。
更加吵闹了。
“基尔，最近你们那有点危险啊。”第一个走过来的亚瑟向电梯里全体成员行了个礼，然后示意海德薇莉先进来。
“还好吧。那些家伙又开始不安分了。呸。”基尔伯特皱起了眉，“那些陈旧的玩意就应该埋在棺材里。”
海德薇莉摆摆手，示意亚瑟先上电梯。
亚瑟耸耸肩，麻利的走了进去。
“哎，至少希望你们两兄弟不要再掀起一场风暴。”
好吧，伊万知道那是因为她的某些奇特的癖好。
在海德薇莉·伊丽莎白的怂恿下。大家都进来了。
海德薇莉一只脚踩着“恨天高”已经踏在电梯的地面上。
电梯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超载。
这是个限制十人的小电梯。
“见鬼。”海德薇莉嘟囔了一声。不死心的再次踩了下来。
警报声如约而至。虽然没有人去邀请他。
“算了。”海德薇莉自言自语的缩回脚。大概暗自祈祷着下一趟快一点。
正当她转过头去。
“喂，男人婆。”
基尔伯特?
“干嘛啊基鸟？”海德薇莉不耐烦的转过来问。
而基尔伯特从电梯前门的夹角里钻了出来。
“进去吧。”
“那你呢?”海德薇莉一脸诧异。
“本大爷也不用去开会。不像你那么着急。自己走楼梯就好啦。”基尔伯特说完，头也没回，故作潇洒的朝着他背对着的大家挥挥手，走了。
伊万盯着已经自动变黑手机屏幕。
那里映照着一切。
他走了。
突然如释重负。但内心的空虚却也放大了。
是的，昨天晚上。他就看见基尔伯特和路德维希在超市里挑蔬菜。
他还偷偷摸摸的尾随了一路。
有这个必要么?
明明已经形同陌路了。
够了够了够了。
不要再想下去了。
电梯还是一如既往地的下降。
终于，满载的电梯到达了大家的目的地。
国家们鱼贯而出。
一如电梯的始发地。现在只剩下伊万一个人了。
他默默地，轻轻地点了负一楼的按钮。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就这样吧。直至黑暗吞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