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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易府。
“这是请到府上的戏班?”
易小冰漫不经心嗑瓜子,席坐着除了自个儿爹娘,还有一众姨娘。自己的位置并不显眼,奶妈连连点头,
“张员外的公子花钱请的戏班。”
张易两家是世交,如果不是因为易小冰的病,恐怕两家早已结成姻亲。两家大人闹得水火不容,张容却顾念青梅竹马的情份,还记着她喜欢看戏。当了京官都不忘请她看戏。
“真难为荣哥。”
易小冰早早退席。几位姨娘争风吃醋,实在懒得看。不知不觉走到马厮,挑出一匹叫风儿的俊马,牵着绳,将草凑到它嘴边。
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事。往常不高兴,变着法的训下人,现在,也没这兴致。倒是马倌,一瞧她不开心,吓得七上八下。唯恐她折腾自己。
这匹风儿吃完她手里的草,戛然而止,不再迈步。易小冰叉着腰,
“连你也要惹我心烦!”
说完便蹬上马背,挥开鞭子想跑几圈,捎带着训服它。
风儿性子烈,前后腿不停弹跳,易小冰被摔下马,一闭眼,心想肯定得摔出个好歹来,节骨眼上,却被牢牢接住。
“是你。”
易小冰掸去衣角边沿上的尘土,挥着鞭子的手垂下来,她绕过一圈,仔细瞧他。
“我都差点忘了,你已挨过衙门一顿鞭子,怎么,又限巴巴跑来,还想吃姑奶奶我一顿鞭子不成!?”
“上次的事我很抱歉。”
“哟,敢情你是来赔罪的!?行!陪本大小姐喝酒去!”
她拉着他就往外跑。青衫真心觉得,这疯丫头身体这么好,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
酒窖。
易府酒窖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酿。绍兴花雕酒,山东女儿红,江南竹叶香,这些寻常人眼中的珍品,在这都算稀松平常。
青衫本心里觉得窝囊,又不想倾诉,不想一开坛,倒与她拼比酒量。
“别人都是不高兴才喝酒,你一个大小姐,有什么好不满足?”
“大小姐!?无非吃穿好了些,徒有虚名,有什么呀。”
易小冰瘫坐地上,面颊绯红,指着门外,
“他们都说我是石女,无法有后。没人医得好。荣哥,做了京官,眼界高了,几年都不见,不回来才好。还有你,你一个穷小子,什么都没有。没有就算了,还拒婚,还当众在府上拒。杀你的心都有。。。”
她狠狠朝他肩上一捶,又继续喝酒。
青衫艳羡地瞧她,至少,她还有个倾诉对象。
不多时,易小冰就吐了,胸前湿了一大片。青衫脱下自己外袍,替她换上。
这大白天二人如此冒然出现,肯定招人非议。青衫走到另一个角落,迷迷糊糊打起旽。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8-25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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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奶妈找到易小冰时,她刚在酒窖醒来,浑身一股酒气。
    “大小姐,你这,这,这,这成何体统!?哎。。。”
    雪色襟衣还贴身穿着,长衣长袖,易小冰褪下外面的衣袍,实在不懂怎么什么人到了奶妈眼里都是别有用心。
    “喂!赶紧起来。”
    奶妈用脚挨了下青衫,没好气地赶他离开。
    “奶妈,深更半夜你让他去哪?”
    她揉揉惺忪睡眼,打着哈欠,直起身子,拍拍有些发麻的腿,
    “留他做我仆人,反正缺个解闷的。”
    奶妈没反驳,带他去了下人下榻的地方。
    一个大通铺,横躺七八个下人,压根也没多的地方让青衫躺下。
    青衫也不恼,坐门外墙根,闭眼休息。奶妈也不多言,只心想,看你能撑多久。熬不过,总会自己走人。
    翌日。
    易小冰带着青衫去逛庙会,正值节气,到处都是人。
    易小冰存了心思想捉弄青衫一番,瞧着人多,顺了东西放他那里。青衫拎着大盒小盒胭脂水粉,满头大汗,未曾察觉。
    “抓小偷!”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方九寻着声迹找过去,在易小冰附近停下来,
    “现在,你们一个个都要受检。来人,搜!”
    他本是带人巡逻,维护治安。
    “东西在这。”
    梁小冰从青衫手上的锦盒上拿出银袋。
    “来呀!带走!”
    “喂,你都不问问。。。”
    “人脏并获,有什么好问。”
    事主妇人走近一看,认出易家千金,想到自己男人还在人家府上当长工,忍了下来,
    “误会误会,没丢,没丢。”
    梁小冰把钱袋扔地上,与方九怼上,
    “开个玩笑而已,犯得着一本正经抓人嘛!?”
    青衫坐附近一面摊旁,瞧着热闹,当看戏般旁观。
    “走!”
    方九臭一张脸,心想,最好不要犯我手上,不然有你好看!
    待方九离开,易小冰张望四周,才发现青衫正坐面摊那。
    她走过去坐下,一把端过小二刚上的面,放自已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说完便呼啦一顿吃,青衫没解释,挤出笑,一脸“你高兴就好”的表情。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7-08-25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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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那是个极不真切的梦,方九惊醒时,已是一身细密的汗,伸手轻拈,闰氵了皮肤,直抵指骨。
      他似乎是看到了她,但不确定,始终隔了层层轻纱般的雾。雪地湿冷,他朝她走去,似乎说着什么。既使面对面,他依旧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感觉是她。他正说着什么,她忽然,捅向他。
      鲜血漓漓,痛觉沿伸四肢百骸。
      他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要出事。
      趁夜,方九回了衙门。师爷房里的灯还亮着。
      “方九,你回来得正好。”
      “有事?”
      “平儿出走了,你瞧他的信。”
      说是信,一个字也没有。只画了半块切好的西瓜和药包。
      他知道,平儿是未知墨瑶下落,寻人去了。他就知道,从庙会连夜赶回来是对的。
      可他身上,还有平安符。那道符,是为她求的。
      “龙城三十多家客栈,都让人寻遍,也无果啊。会不会被贩子给。。。”
      所以,她应该是有心,藏了起来?
      “没人拐他,放心吧。”
      他语气肯定。趁着夜色,他沿街道寻去。
      刚出衙门,有叫花子递给他一张纸条。
      “你是方九?”
      “你怎么知道?”
      “反正有人让我把它交给你们捕快。”
      说完,叫花子一拐一拐离开。
      仿佛梦魇,那个声音始终纠缠耳骨,久久不散。他惊醒前,听见她说,
      我恨你。
      方九有些乱了阵脚。那纸条所指位置,是他家。
      几个时辰后,他站在自己家门前,然后,目睹一场火灾。
      他在现场,拾到一只耳环。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8-25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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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方九将母亲尸体送入停尸房,心情之沉重,自不必提。
        他知道她自己会出现,那是种微妙的感觉,所谓亲人间的心灵感应,他想,不外如是。
        果然,她带着平儿现身衙门。
        “你还敢回来?”
        他问得咬牙切齿。
        “这几天,我和大姐姐一直在一起。”
        她望向他,
        “随你怎么想。”
        她没有任何解释,只是立在他面前,看他情绪起伏变化。
        他撼着她双肩,红着眼,斯吼,
        “你倒是冲我来啊!”
        她笑,透着他看不懂的复杂。
        “义父,您不是从小教我,但凡凶手,最忌留下罪证。所以怎么可能。。。”
        他充耳不闻,一个冲动,死死掐住她颈项,
        “我要你偿命!”
        她气息越发赢弱,他松手,她似枯叶般,跌落地上。他抱她,入了屋,放至床上。
        “可惜了。还以为能逼你杀人呢。”
        “你。。。”
        他停住动作,毛巾停在她额间。
        “心里对我,恨不得我死。这样好看的表情,可惜,恐怕,没什么机会能看到了。”
        她声音虚弱,仍是笑着,那眼神,似有层坚冰,透不出善意,凉得刺骨。
        “到底是不是你?”
        明知没有答案,他忍不住还是追问。
        良久,她垂眸,
        “你信么?”
        他沉下心,重重跌落,仿佛踏实下来,似自言自语,
        “不是就好。”
        “你凭什么信我?”
        “因为你是。。。”
        平儿削好苹果,走过来,
        “大姐姐,吃吧。”
        话题,戛然而止。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7-08-25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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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瑶睡了过去,平儿说这几日倒没有咳血,可是面色仍苍白得吓人。
          方九熬药,听着,默不作声。
          平儿还告诉他,她人很好,给他买了新衣新鞋,面料虽不名贵,但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已经很知足了。
          “她,还说过些什么?”
          “没了。喔,她听说,我不是您亲儿子,只是收养的孤儿时,愣了下。我还以为她会夸您呐,结果什么也没说。诺,那是大姐姐亲手做的纸蜻蜓,我削的竹篾,买的纸,她勾兑的颜色,裁出图来,是不是比市面上的那些好看许多?”
          方九瞥一眼挂墙上的纸蜻蜓,嗯了一声,一脸忧心忡忡。
          “你们可真奇怪,大姐姐也时常你这副表情。是你们都放了贷,收不回钱么?”
          平儿说着,将买好的早点呈一份,递他面前,这时方九才发现平儿手指包扎着。
          “手怎么了?”
          “嘿,没事。就是想学切菜,没拿稳刀。”
          方九拆了纱布,原想换一块,重新消毒,毕竟已有些尘埃,应该包扎得有些时辰。
          方九倒吸一口凉气,伤口之深,差点伤了骨头。方九一点点重新包扎好。
          “对了,有件事大姐姐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什么事?”
          “师爷他。。。之前大姐姐住衙门里,你还记得吧?至少我偷偷见过两次,师爷他想轻薄大姐姐。一次大姐姐熟睡,我装狗叫,躲房梁上,一次他和大姐姐说话,手一直搭她肩上,那双眼睛,透着那种光。”
          “你怎么不早说?”
          “大姐姐不让,她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方九眉头皱得更深,禁不住饿,之前已经一天没吃什么了,这会随意吃两口垫肚。未了,将药汁逼出来。
          平儿又补充道,
          “师爷那人,本来就色眯眯的。你这次一去庙会,我就找她去了。不过这几天,没见过它。”
          平儿很认真地端详桌上的耳环,又补充道,
          “我想起来了。那次,在这屋里,你去巡视街面。师爷端药进来,说着话,手搭她肩上,那次,她梳妆台上放着这耳环,被师爷给顺走了。”
          “你亲眼看见的?”
          “你亲眼看见的?”
          “肯定是这样。不然为什么以前在这屋住着,就有,一离开,就没了?肯定让人顺了。”
          方九吹凉着药,白他一眼,
          “没亲眼看到就只能是有这种可能。况且,单凭这个也治不了谁的罪。”
          平儿喝着豆浆,吃着油条,咕囔着小声埋怨,
          “义父要早娶了人家,哪会横生这许多枝节!?”
          方九一拍他小脑袋瓜,喝道,
          “再乱讲撕了你的嘴!行了,我巡街去。”
          “等等,呆会师爷来怎么办?大姐姐人事不醒,我怕。。。”
          “她不是说,她的事不关我的事吗!?干嘛管她!?我又捞不着好!”
          方九扫眼屋外,又盯着平儿,平儿瞬时心领神会,
          “你去吧。大清早给你买饭,我还嫌累呢,回屋躺会先。”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屋子。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7-08-25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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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方九本下意识想引师爷现身,可一出屋,发现附近槐树树枝抖动,人应远去。师爷是断不会武。那抹熟悉的身形,他想起之前那个黑衣人。
            那个黑衣人和墨瑶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几次三番前来?
            方九有些困惑。正此时,验尸的马六出了结果,火灾前,人就已经死了,是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他跑去验看一番,正是见血封喉。那是她防身的毒,抹在指甲上,平儿提过。
            凶手会是瑶吗!?方九内心忐忑难安。他又回到家,灰烬之处,什么也未曾留下。许多次,他都想哭出来,但他难受得已经哭不出来。他无数次回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提醒,凶手不是她。
            而另一头,平儿被人从身后偷袭,倒下。那黑衣人走到床前。
            “为什么?”
            青衫知道他们有仇,却不懂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证据。见血封喉不够,还留下耳环。这次,她下令,他执行。
            “方九太重感情,这是他最大的破绽。亲人枉死,他一定方寸大乱,无法冷静分析。如果可以的话,用我这条命,换他身败名裂,没什么不舍。”
            青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立在那,如一尊雕塑。良久才开口,
            “如果你死了,我。。。”
            “你?当然是娶易小冰,过你的日子。”
            墨瑶支身坐起,倪一眼昏过去的平儿,倘若不是这碍事的小鬼,她本计划自己动手。
            瑶频频咳嗽,见屋外有一人影晃荡,使个神色,青衫猫在房梁上。她仍旧坐倚床头,瞧着师爷打外面闯进来。
            师爷四十多,搓着双手走近她,一脸荡漾,
            “小姑娘可真美呐。”
            双手在她肩上游移,一张嘴在她颈上蹭。青衫刚想扔暗器,却止住,因为,她将手,放进师爷的上衣兜里,那是----一包足以毒死上百条人命份量的见血封喉。
            不动声色做完这些,她便开始反抗,柔弱的声音,惊醒了被打昏的平儿,也让另一个衙差闯进来。
            瑶只是哭,边哭边系好锁骨上的系扣。
            “师爷,你这可不太好。。。”
            衙差说着,将师爷推搡一旁,正想敲笔竹杠,方九却回来了。衙差一心虚,赶紧一脸正义,
            “师爷他可太过份了,我和平儿可都看见他。。。”
            “看见什么呀。平儿是他二人的私生子,衙里早传开了,不然这女人凭什么住他屋里!?一个不洁的女人,未婚失贞,骨子里不知道多。。。”
            方九一个巴掌,拍飞师爷一颗牙。
            “他,他刚还说我,我若不从他,他就毒死我。药,药该在他身上。我有没有说谎,一搜便知。”
            “搜!”
            衙差赶紧搜师爷的身,师爷一时百口莫辩。被衙差押下去。
            一出好戏。方九拍了拍掌,冲瑶。
            “你防身的毒,怎么会在师爷身上?”
            瑶看着他,悠悠道,
            “那样一个爱占便宜的蠢材,本就该死。不过,你可以把我交出去。我,无所谓。”
            方九扬起手,真想给她一耳光,好让她清醒,别玩火自焚。两双眸子对峙,未了,他只黯然,手垂了下来。
            “迟早我会查出一切。”
            “可,我不就是你心里的凶手吗!?”
            方九有些乱。他避开她的眼睛,她却忽然握住他的手,
            “要抓要快呀。”
            她笑笑,打量他,迅速抽回手,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如果,如果凶手真是你,我,我一样会抓。”
            方九走到屋门口,心情才平复一些。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7-08-25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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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7-08-25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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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青衫刚离开衙门不久,便在半路遇见方九。
                他看着他,仿佛恭候多时。
                方九抽出剑,青衫并未接招,只是退让。
                “出手!”
                青衫无谓笑笑,只抽身以轻功,退得更远。
                “有证据就抓人。”
                方九剑一掷,刺进树内三寸。
                青衫有些纳闷,在屋内梁上,自己已经屏住呼吸,如何被发现呢!?他尚不知,方九听到了心跳。方九耳力,向来极好。
                “她揽下罪责,就是因为你!”
                方九说着,抽出剑,刺向青衫,一时杀气腾腾。
                这话惹怒了青衫。他至少,说对了一半的事实。另一半,她是想方九先入为主,
                误判冤狱,自毁前程。
                她要的,一开始,就是玉石俱焚。
                刀剑相搏,青衫忽而想起她的话,她说,他的命,她没决定要之前,谁也没资格取走。
                撇下一把尘土攻去,趁其不备,青衫遁离。留下一肚子火的方九,冲进衙门牢里。
                里面关着师爷。
                “方九,你可不能不管我呀。”
                方九拿起烫红的烙铁就往师爷身上烫去,疼得嗞牙裂嘴,求饶不止。
                “又不是妇道人家,哪那么爱嚼舌根!?”
                胡乱烙一通,又挥剑砍断师爷双手,盯着一滩血溃,方九俯耳,
                “你千不该,万不该,打她主意。”
                方九有些乏,坐下冷冷看师爷求饶,手上把玩着见血封喉的小纸包,一脸严肃,
                “这毒药,可是在师爷身上搜到的,人证物证俱在。师爷,你还是画押吧。”
                “我没杀人,没有。。。”
                方九绷紧手上草绳,绕上师爷颈处,狠狠左右牵紧力度,咬着后槽牙道,
                “那就畏罪自尽吧。”
                牢里安静,有些湿冷。方九收拾完一切,若无其事地离开。
                方九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独自呆在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呆了很久。他开始,有些不认识他自己。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一切,朝未知方向开始改变。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7-08-25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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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我爹从京城请来了名医。”
                  易小冰在听雨轩听着京戏,居高临下的雅座,她回头看青衫一眼,没头没脑问一句,
                  “你不好奇这大夫医术如何?”
                  “大小姐都说京城名医,自然不会差。”
                  易小冰望向楼下众人,个个都看戏都入了迷,鲜有闲聊。
                  “还说是名角,也不怎样嘛。”
                  易小冰是个戏痴,对唱戏的角,比常人挑剔许多。
                  “要不,换一家?”
                  青衫提醒道。易小冰点头,大步流星而去,丝毫没有大小姐的稳重。青衫若非知道她家世,还真以为出身草莽。
                  两人一前一后,边走边说话。
                  “你都不知道,那药多难喝,我差点隔夜饭都吐出来。”
                  易小冰一脸嫌恶。没有回应,她停下步子,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你听到没?!”
                  青衫回过神,从袖口拿出一纸包,打开来,取出一块小小的冰糠,递给她。
                  “呀,你竟随身携带,可真有心。”
                  易小冰笑得明媚。这样的柔和,他想起以前,很久以前。他曾这样哄一个人喝药,这个人,曾看他练剑,为他拭汗。也曾这样笑过。
                  很久很久以前,他养成随身带糖的习惯。他曾以为,日子会平淡下去,直至死亡。可后来,一切都变了。。。。
                  芙蓉楼。
                  方九是在半夜醒来。
                  “有心事?”
                  床上的娇女翻身看他。印象中,方九极少来青楼,即便来,也只是听听琴声,眺望窗外的雨声,抑或夕阳。
                  “九爷不说话,是默认了?让奴家猜猜,为案子?为仇?听说九爷丧母不久,如何也不该来青楼。”
                  “话太多了。”
                  方九开口,他翻过身,平复繁杂的心绪,又淡然道,
                  “知道太多,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
                  那娇滴滴的声音忽然掩嘴窃笑,轻轻道,
                  “姐妹们还打趣,猜九爷有断袖之癖呢。九爷,怎么就不曾找媒人提个亲事呢?”
                  不多时,便没了说话的声音,转而成了无边呢喃春色。
                  天未拂晓,方九便离开了,他始终皱眉,不懂,也不想懂,到底在烦恼些什么。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7-08-25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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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7-08-2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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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7-08-25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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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我占血缘控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7-08-27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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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瑶熬着药,心思飘向别处。她想起之前在竹林,看平儿放纸鸢的情形。平儿虽然是个孤儿,却拥有海阔天空的自由,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不像她,连跑起来,都会咳嗽不止。
                          当初,明明是她拒绝,也是她退出。可当时在竹林收到消息,青衫已按计划进行。她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不知道保持关系,到了哪一步。
                          一个不留神,汤汁一洒,溅到手上,指尖起了水泡。
                          平儿拿针给她挑破,又用酒消毒。
                          “要不我来。”
                          “不用,你练字就好。”
                          午后日头有些毒辣。平儿练完字,端出早已腌制好的凉拌素菜。
                          “方九呢?”
                          “巡逻呢,大概路上有事耽误。”
                          瑶若有所思吃着饭,继续道,
                          “你跟义父几年了?这么门清。”
                          “快两年了。义父人很好的,又会烧菜又会安慰人,武功好,衙门里破案最多最快,好得不能再好了。”
                          平儿歪着脑袋,自觉开起红娘模式。一个八岁的孩子,早熟得让人觉得有些心酸。
                          “那他打过你吗?”
                          “那哪能,我可是义父的半子,他才舍不得,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
                          瑶喝汤,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那次你练马步中暑,他可是说走就走,一点也没照顾你。我要是你,肯定三天三夜不搭理他。”
                          和一个孩子说话,瑶也下意识幼稚起来。
                          “哇~大姐姐脾气可真大,他那是处理公务,不好好当差,平儿哪来的吃穿!?”
                          瑶一边收拾碗筷,一边摇头,
                          “啧啧啧,我要是你呀,才不希望他娶媳妇,将来有自己孩子,不管你可怎么办!?”
                          她就想逗逗这小鬼,捎带着看看,到底方九施了什么魔法,平儿这么帮衬,死心塌地。
                          “他。。。我。。。他不会,我,就算那样,我走就是,我,我现在就走。”
                          “哎。。。。”
                          瑶压根没想到这小鬼会当真,似乎玩笑开大了。
                          “哎呦。。。”
                          她忽然蹲下来,一脸痛苦。平儿赶紧跑过来,
                          “怎么了?”
                          “你说要走,我就疼了。。。”
                          平儿一脸不信,眼神妥妥“大姐姐玩赖,大姐姐坏”的意思。
                          瑶掩嘴窃笑。看着小技俩被拆穿,继续起身洗碗筷,洗完,又拉着平儿离开后厨。
                          左右闲着,瑶托腮在桌上打盹。平儿拿着练字的毛笔,在她脸上悄悄画圆圈。
                          刚画一半,就醒了。瑶想追他,玩闹,刚跑没两步,就啐出一口血,她就地坐下顺气平息。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7-08-27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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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青衫跪了下来,不记得多少个时辰。
                            易府上下还在为易小冰的婚事而争论不休,几个姨娘希望她赶紧嫁,易小冰的娘想她嫁,只因为自己女儿心思都在这个少年身上,易小冰的爹一人反对,总觉得太快。
                            易小冰被反锁房内,哪也去不了,脏话骂了大半天,噪子快冒烟了也没心情喝水止渴,砸完东西继续骂,直至精疲力尽。
                            “他一个穷小子,哪里好了?”
                            直至易小冰骂不动了,她爹隔着房门交流。
                            “爹你可别忘了,当初他拒婚,可是在府上,在大街上,当着龙城众人,他可没有。换句话讲,你现在反对,在龙城那么多人眼中,你可就是,言而无信了。”
                            她爹叹息一声,不急不徐地反驳,
                            “京医可说她姐姐身体多不好,你这一嫁,不就是照顾人的份?”
                            “让下人照顾不就行了,就算我照顾,我乐意,不行啊!?”
                            说完,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茶水,感觉再不喝,就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当初拒绝,现在又哀求。这变化,也太快丁些,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爹您想太多了,无非成个亲,我又不用伺奉公婆,哪里不好!?”
                            说完,易小冰嘭嘭拿手敲门,大声嚷嚷,
                            “快放我出去!”
                            她爹却不理会,径自离开,来到青衫面前,
                            “为防你夺我这家产,你娶可以,得签协议,自愿放弃我家家产,以后我百年,你也不能过问。你要愿意,签吧,签完就让你娶。”
                            说完,让下人备好纸墨与鲜红印泥。
                            青衫想都没想,盖上手印。
                            “你,不后悔?”
                            “只求娶完小姐,我可以,让那位京医为墨瑶治病。”
                            “听说,她是你姐姐?”
                            “是。”
                            “为她,你什么都愿意做?”
                            “是。”
                            易小冰的爹让他起来,又吩咐人赶制嫁妆。在他看来,只要不冲钱去的,其他都是小事。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7-08-27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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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成亲当日,瑶抱恙呆在厢房。
                              易小冰的母亲带人闯了进来,
                              “给我打。”
                              “慢着。老夫人何不让我死个明白!?”
                              瑶瞧这阵势,非往死路逼不可。她想,能如此的,理由无非是触碰到利益。。。
                              “我查出你来龙城前,住过客栈,和青衫一起,以夫妻名义。你们这对***!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吧!?”
                              瑶并未慌张,果然,她就知道和青衫逃不了干系。放下手中正阅的史册,望着老夫人,已逾五十,人老珠黄。
                              “所有人都看着我到厢房休憩,我死了,易府,能撇开干系!?况且,我一死,青衫必记恨老夫人,介时,您女儿,还有幸福可言!?”
                              烈日炎炎,似灼伤皮肤,烫至筋骨。
                              易小冰的娘陷入沉思,静气凝神,不复刚才眉眼间的嗔怒。
                              房内熏香,花草气息弥漫。
                              “我要是老夫人,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因为,我只要自己女儿过得好,别的,我都可以不管。”
                              老夫人喝退心腹,冷森森道,
                              “我眼里可容不得沙,你休想和那臭小子藕断丝连!”
                              老夫人心里是有些惊,无论以瑶的年纪,还是她的身体,都不该如此镇定,可见城府非同寻常,否则,也断不会几句话,就如同打中蛇的七寸般,切中要害。
                              “我!?呵呵,老夫人真会说笑。我何必对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心存幻想!?说句冒犯的话,我若是老夫人,必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为什么?”
                              “老夫人,对自己的青梅竹马,尚是辜负,成亲又如何?谁又能保证,老夫人口中的臭小子,不会再次见异思迁!?”
                              可惜,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你很坦白。”
                              老夫人不得不承认,她打消了自己的顾虑,只是,又有了新的烦恼。是啊,谁能保证呢!?
                              开席的丝竹声响起。
                              宾客络绎不绝,老夫人本打算看着瑶,以免生事,未曾刚到席间,瑶便晕了过去。
                              青衫本是向人敬酒,见状,赶紧跑到她身边,让下人送入厢房,又让京医去瞧病。俨然一副当家作主的姿态,全然忘了自己是入赘女婿的身份。这些事,如何也轮不到他来过问。
                              他却急得如上锅蚂蚁,没有半点当新郎的喜悦。老夫人在冷眼瞧着,庆幸自己没一时冲动,将她打死,然而,似乎的确余情未了。
                              瑶一睁眼,便要回去。
                              “既然如此,姑娘何不住进那房子,好歹是青衫的一番心意。”
                              瑶看着老夫人,又看看众人。无疑,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
                              “不了,住不惯。本就是乡下粗使丫头,不必平白浪费。”
                              瑶咬着唇,似下定决心般,她咬着弯曲的食指关节片刻,蜷缩的身子坐直,淡漠道,
                              “方捕快没了我做的饭,会不习惯的。”
                              “这么说,方捕快与你二人好事将近?”
                              易老爷冷不丁八卦。
                              “那,咱就不留了。来呀,备轿,送墨姑娘回衙门。”
                              老夫人听到想要的答案,彻底松口气。
                              路开始漫长。瑶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坐轿,会憋着一口气,不吐出血,让众人怜悯。她没想到,真能做到。
                              她想起方才不久,在和老夫人之前,更早些时候,和青衫的对话。
                              “小冰,有什么说什么,不藏不掖,不用我猜心思,想笑想哭,都摆在明面,洒脱,率真。我心里很踏实,你,你只会让我觉得,心累,不堪重负。”
                              “所以呢?”
                              “成亲是真,求医也是真。放下仇恨吧,会累。”
                              “放不下呢?”
                              “瑶,你很聪明,可是,你从不服软,从不撒娇。你,你怎么就不会。。。或许,你求我的话,我会考虑。。。毕竟我爱你。。。。”
                              “够了,爱这个字,你或我,都没资格说。你,好自为之。”
                              “为什么就不肯退一步呢!?”
                              “因为,我是个病鬼,不是个要饭的。还不至于穷到,岂求别人,施舍一份感情。”
                              不知不觉,到了衙门。瑶死撑着,回屋。平儿还在练字,瑶笑得云淡风轻,
                              “平儿,我饿了。替我去厨房,做点吃的。”
                              平儿前脚走,瑶立刻就吐出一口鲜血,她慌乱地擦,拭不净,换身衣衫,又洒些细沙在地上,掩住血渍。
                              食物的香气扑鼻,瑶吃得干净。平儿双手托腮,
                              “义父这些天似乎刻意躲你,你们吵架了吗?”
                              瑶摇头。
                              “义父说你从来不笑,可你明明天天在笑。”
                              瑶笑笑,拍拍他脑袋,
                              “我呀,天天笑,你猜,过得好不好?”
                              她始终笑,意味深长。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7-08-27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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