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元年 元月十九
安承徽·魏荣
【怜星阁】
【魏荣倚着窗琢磨着心里积着的事儿,外头雪愈发大了去,皑皑的萍雪积上厚厚一层,不由冷得打了个寒颤,春歇贴心的去了件斗篷为她披上。魏荣转过身,正瞧见那方梳妆台上泛着光亮,嘴角不自知地勾起一个弧】这一场雪下得可真好,瑞雪兆丰年,来日定是个好收成。
【魏荣的话里有话,春歇听不懂,却也拣着好听话应和。她笑骂一句混妮子】去请陆氏来,今晚咱们煮个暖锅子吃。
御女·陆成瑜
【怜星阁】
【一路迎着风霜应邀至怜星,入内一股暖气扑面而来,总算是舒了口气,待辛夷收了伞后解下大氅递她,抖了抖身上染了雪,移步里头见魏氏,端正的神色礼唱】陆氏请您安。
【见四下无人收了那股子正儿八经的模样,脸上添了笑,笑眯眯的看她】成瑜听得您相遥,纵然风雪阻拦,依旧抵不住成瑜迎邀的心!
安承徽·魏荣
【怜星阁】
【丫头摆锅端菜,好不热闹。与陆氏坐厅堂里,等锅子热起来,春歇适时地捧了妆奁过来】惯会说好听的,那日是谁在背后说道我,让我给逮住的?
【虽是数落,面上却不减笑意。随手摸了对耳坠子出来】一帮跟红顶白的老货,前后十来天功夫,这耳坠子的成色都好上不少。
【甩手抛了回去,掸掸袖子】可怜了孟婵,原本该有她一份,让那贺令仪给顶了去,平白还捡了块凤印,却要拿我替她挡明枪躲暗箭的。算了,不说她了。
【张罗着让她挑些中意的】难为这节骨眼你还肯跟魏荣好。
御女·陆成瑜
【怜星阁】
【脸上没半分尴尬,端的依旧是那副笑,搁在桌下的右手搭在左手上,慢悠悠的转动着手上的玉镯子,打趣道】成瑜那日喜鹊临门,算得您来,这便有了您晓得的事。
【扫了眼妆奁,面不改色】宫里头见风使舵的人多了去,又何止这些。
【微徽颔首,神色若有所思】三日期已过,凤印本该归还...
【手握在茶盏,挪了挪,瓷器和桌面发出轻微响声,调儿很是低】扣着不属于她的东西,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随意捡了支簪子,样式不大出众,质量偏中等,弯了弯眉眼】谢您。
【顿】见您时便说过,成瑜重的是眼缘,无关旁的。
安承徽·魏荣
【怜星阁】
【列数贺氏罪状,刻意夸大,却又条条在理】贺氏前有拔舌之举,不得人心,后有贪恋凤印,觊觎后位。
【鼻翼微翕,极轻的鼻音划出】如此辜负圣意,该得恶报了。
【魏荣言简意赅地说了说计划,适逢春歇捧着镜子来,从她手里拿过那簪,依着发髻比对】多赢的买卖,成瑜可不能错过了。
【抿唇笑了笑】锣鼓都摆上了,台上台下俱更衣上妆,就待这临门一唱。
御女·陆成瑜
【怜星阁】
【恩了声没急着应她,种种罪名叩到贺氏头上也不为过,着实教人挑不出什么错处,再者贺氏权宠皆得,是该挫一挫她的锐气了,心下有了计量也就放宽了心】人呐,旁的可以没有,可这掌控人心所向的本事——还是得有的!
【抬手摸了摸脸,总觉皮肤不够自己所愿的那般光滑,微垂的发丝挡了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饷才笑了出来】戏台子搭了下头也得有人听才是。
【神色猛的一变,出其不意将那面铜镜一扫,狠狠掷地,拔了声】成瑜念着您好冒雪应邀,您拿铜镜辱成瑜配不上这簪是作何?以簪抵情?
【悲愤的指她,做足了怒不可遏的态度】还是成瑜识错了人!
安承徽·魏荣
【怜星阁】
【陆氏的话正对魏荣的胃口,脸上挂着颇为欣慰的笑。陡然脆生生的一下哐当,吓得满殿侍仆伏地告罪。魏荣脸上带着两分不可思议,另有八分满意藏在眼内,斥一句】陆氏你好大胆?!
【声色愈发冷冽,额头青筋暴起,呵退一帮奴才。手中握着的簪子狠狠掷下,在支离破碎的镜上多添伤痕】我魏荣一向如此,当初怎不擦亮眼睛看看清楚?你不过一个御女,还想顶了天越过本承徽不成?
【待最后一奴仆退居屋外,将门关严实了。弯腰挑拣大小适宜可用的碎渣滓,小心的收进荷包里,一面骂咧声不断,话间将荷包交于陆氏,嘱咐小心行事】有本事去巴结了贺氏啊,还指不定怎么差使你呢!看今天这势头,明天雪怕是停不了,我倒要看看你陆氏还有没有本事冒雪去翊坤表忠心!
御女·陆成瑜
【怜星阁】
【双手环在胸前,眼底尽是挑衅,索性做足了姿态教旁人辨认真伪】成瑜的胆子如何成瑜晓得就行了,与您何干?
【扯了扯嘴角,勾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在她掷簪子的时候往后退了几步,几下踉跄顺势将桌上的碗筷全扫于地,地上一时好不狼狈】既然撕破了脸皮子,成瑜也就懒得再装模作样了,我可不怕你什么!您越贺美人,成瑜越您,这还是同您学的,您说这可是因果轮回?
【咯咯笑出来,尖了嗓子生怕外头的人听不到】陆成瑜有没有这个本事安承徽还不急着定论,日后咋们走着瞧,定教你魏氏看着我陆成瑜如何出人头地!
安承徽·魏荣
【怜星阁】
【戏做全足,胸腔大起大伏,手也不住地颤】反了!反了!
【唤春歇进门,她不明就里,不免低呼“好端端的两位主儿是怎么了?”魏荣却不管,面色涨得酡红,背过身去】把她给我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