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篇〉。它是可以作为整部〈火鸟〉的内容缩影来解读的。人的空间扩张的破灭和时间扩张的破灭最终汇流,一齐破灭于这小小的〈羽衣篇〉。〈火鸟〉的主角是谁?是人——生物圈中自命不凡又饱经苦难的人,作为一个整体,负荷了〈火鸟〉全部的情节。而〈羽衣篇〉中的女子则是一个抽象的人字符号。她在“过去”和“未来”穿梭,正如全书主角的分身们辗转在历史的虚实相生中。人因为厌恶自己文明膨胀的恶果而逃遁到“从前”……说来有趣,这不正是宫崎骏的立场吗?看来宫家教义早在上个世纪就被手冢不小心地抽过了。后者根本不认为过去是桃花源。无论此时还是彼时,人所面临的困境始终一样。那女人最后不还是带着她的孩子返回未来?而且落幕之后一张被扭断了头的女偶和幼偶的图景已经太坦率地道出了“人”的结局。手冢的温厚仅仅在于他用画笔告诉我们这是一幕戏--羽衣是戏。整只火鸟也都是戏。围在舞台下看戏的观众就是读着〈火鸟〉的我们。至于这幕戏究竟是警世,是预言,谁能说呢?
转自知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