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定下的规矩,定省素来要紧。陛下曾道爱子教之以义方,弗纳于邪。坤都素来孝顺有礼,我这做母亲的总该恪守己身才好。贵妃淑德昭昭,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些个玩笑话可别再提。叫人学了去,只当是才入这宫,就——忘了分寸。”
(她从不是省油的灯,笑里藏刀的本事,坤宁宫的那一位可吃了不少经验。自己才不管她们咬成一团,最后得益的是谁。一个皇后,手段再不济,也不会叫她得意太久的。)
(至于她话里的威胁意味,不由的扯开笑来,仿佛是年幼时瞧见的被猎手盯着的雌豹,在水边慵懒的舒展身姿。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样的来的,可不记得了,毕竟啊,族里隔三差五的进各种皮料子,再猜不到谁是谁的,手指捋过耳鬓,耳朵上坠着的串珠鎏金球儿也晃了晃。)
(我非砧板上的鱼,且就当了玩笑话。下马威,谁不会呢。)
:“坤都可念着给妹妹带的礼儿,上一回提了琉璃厂进的新货,不晓得这次能拿了什么来。叫我说,这才几个孩子,多走动也是极好的事情。坤都出生还承了先孝钦皇后的恩德,可惜是没了回报的机会咯。”
(这身份一变啊,很多事儿也就要变了。她白佳氏同先头嫡福晋是什么样的感情,对嫡子是什么感情,谁也没把握。她本就是极有野心本事的人,说不得为了往后虚妄的子嗣富贵,把旧友的遗腹子送葬,也并非不能理解。眼下就一个闺女,该是晓得,要是皇后再生下个身生子,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平衡二字,好坏参半。)
(总是要缓缓来的,像是铺开一张网。她横竖是要跟人斗的,为了权势也为了命。很多东西一旦沾上就逃脱不了,不想放,不该放,也不能放。)
:“就是挑个颜色好的,也显得宫里亮堂。”
(瞥了她一眼,垂眸低笑。这贵妃的衣裳穿戴,如今宫里也是独一份了。往后多少年,才会有同样的景儿呢。我猜是不需要多少岁月的,不提旁人,自己总该要一份来的。陛下给也好,不给也会去争。至于她会不会往上走,就看身后这宫里的人,许不许了。)
:“如此看来,该是盼着来年还是你打理这些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