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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流短篇】镜中的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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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睁大那双如海洋般深邃的蓝眼睛,她平躺在沙发上,苍白的、布满了青筋的双手绷得僵直,面部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似于石膏的不寻常的平滑,就像经过打磨的大理石一般干净光洁,使她看上去宛如刚刚将耶稣生下的圣母玛丽亚。她的脸上依旧不带有任何表情,一切事物逐渐在她的视线中变得模糊不堪。坐在沙发旁边的安莉洁将她缭乱的发丝拢到耳朵后面,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去。她替凯莉擦拭脸颊、替凯莉整理衣装、将凯莉所写的三封遗书分别交给金、格瑞和紫堂幻,并且在执行过程中不说一句废话也从不曾抱怨。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安莉洁都已经完成了所有她可以做到的事情。她当然可以离开了。
想到这里,仍然保持清醒的凯莉不禁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悲凉。她侧过身子,结果手就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摸了摸自己因多日未进食而凸出的颅骨,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丝温度。花了好大的劲,凯莉才勉强抱住了自己。
她已病入膏肓,三天前咳嗽了半个小时后甚至咳出了血,但没人在乎这个,因为连凯莉本人也不太介意她糟糕的健康状况。在医生对她做出死亡宣判之前,她就已经独自一人打理完了所有后事。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但她却从没有想过要去逃避现实。那不是她的风格。
一个小时前,面无表情的嘉德罗斯来到了她的家中,为她送上最后的祝福。他像个神父般一脸严肃地唱着圣母颂,尽管他根本不信基督教。
“忏悔吧,罪孽深重的人啊。”嘉德罗斯在离开之前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
临终前的最后一个晚上,雷狮和卡米尔分别带来了欧石楠和风信草。他们为凯莉开了一瓶金黄色的香槟,似乎是要祝她在天国一切安好一般。金显然觉得这是对即将逝去之人极大的不尊重,大为光火的他将两人赶了出去。
最后的最后,凯莉看到了艾比的笑颜。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脸天真地牵住了凯莉冰冷的左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1-05 21:10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