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福尔摩斯
淡淡的蓝色天空,淡淡的浮云,在这样的季节,实在不适合怀念福尔摩斯,因为他的一切都是尖锐的,锋利的,冷峻的,但就是在这个时候,正是Jeremy Brett的生辰,使我在看了福尔摩斯十几年之后,再次对他深深怀念。
有多少人是因为福尔摩斯尔对伦敦这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心生爱慕,有多少伦敦的福迷因为自己是伦敦人而心存骄傲。即使连伦敦阴郁潮湿的空气和迷蒙不散的雾气,这些通常情况下颇令人不快的天气都成了爱它的理由。爱十九世纪工业革命后鼎盛时期的英国,混浊的空气笼罩下的古老的街道,有逼仄的石子路,昏黄的煤气灯,有四轮马车经过时清脆的马蹄声和粼粼的车轮声,有身穿笔挺西装,头戴礼帽匆匆走过的绅士,有肮脏而伶俐的小小报童,远处是静静流淌的泰晤士河,河上闪着冷冷的波光,船只偶尔发出的低沉的汽笛声穿过雾气,传到贝克街221B——那个令无数如我之人向往的房间。那里有弹痕累累的斑驳的墙壁,有雕刻着典雅花纹的老式壁炉,壁炉旁有装着烟丝的波斯拖鞋,有他刚刚换下的晨衣,有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小提琴,他只是刚刚离去。
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在看到J.B.饰演的福尔摩斯第一眼时忘记了呼吸,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已无法分清J.B.与福尔摩斯,他们已经是一个人,并且已经成为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有多少人固执地坚持福尔摩斯就是曾经真实地生活在英国伦敦贝克街221B,那个房间会因为他曾经的存在而永远存在,并处处保留着他生活过的痕迹。
不知道当年的导演是如何慧眼识人,对于当时无限活跃在舞台剧上的J.B.,对于以出演浪漫莎剧闻名的J.B.,导演是如何将他变成了福尔摩斯,也曾找出他在福尔摩斯之前出演的角色,除了相貌英俊外并未看出有什么出众的气质,而导演独到的眼光和J.B.不同以往的表演把福尔摩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他所呈现出的冷峻,睿智,警惕,敏捷,顽皮,勇敢,温和,茫然,颓废的种种表情,令多少像我一样的人对他惊为天人。
有多少人因为爱福尔摩斯而爱J.B.,又因为爱J.B.而更爱福尔摩斯;
有多少人因为爱他而能容忍吸烟者,甚至是可待因成瘾者;
有多少人因为爱他而更要求自己身形瘦削而筋骨强健;
有多少人因为爱他而对姓Holmes的人称为赫尔姆斯,而再不愿称为福尔摩斯;
有多少人因为爱他而对案件本身的欣赏降为了第二位;
有多少人因为爱他而爱上了英国绅士。
万分感谢柯南道尔爵士,万分感谢J.B.,万分感谢导演!
最近得知J.B.在最后出演福尔摩斯那几年,已因爱妻的离世而身患抑郁躁狂症,可以想象他每天白天拍摄,夜晚独自在旅馆中孤寂,绝望的心境,可以理解为什么后期的福尔摩斯变得过于警觉,眼神中流露出的多疑和神经质确实是J.B.被疾病折磨的真实体现。丧妻之痛和疾病的折磨让他心力交瘁,药物让他看上发胖而苍老,有多少人看到衰老变胖的福尔摩斯后扼腕叹息,甚至曾经暗暗责备J.B.竟未能因为福尔摩斯而保持身材,现在才知道他的痛苦,结果只能是让我们更加爱他。
现在再回到本文的开头,无限怀念福尔摩斯,无限怀念J.B.,他永远活在所有如我一样的福迷的心中,永远有一个角落氤氲着十九世纪伦敦的阴郁雾气,那里有我们永远的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