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孟吧 关注:1,597贴子:7,144

【仲孟】《雾里逢君不见君》by变成一只颓废花(古代abo设定)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这里新人礼子,喜欢方方土和小葱之间平淡幸福的生活,于是就把颓废花大大的《雾里逢君不见君》转到了贴吧。
授权图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2-04 23:30回复
    “好,孟君最乖了。”孟章安抚的摸了摸女儿的发旋处,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何人送的只能先留下,等会自己再去问问周婆,或许有些收获。
    “那,爹爹,这个。”孟君皱了下眉,看着手中的鎏金挂件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让你这么大胆,谁的东西都敢收。”孟章也不忍心多斥责可爱的女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鎏金挂件,只见上面还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龙,看上去像是大家户里面精致的生肖挂件。
    “君君虽然说是四岁了,但周岁也才三岁,不要太难为她了。”周褚看到女儿这个表情,忍不住说。
    “父亲,是我做错了,您不用帮我说话了。”孟君故意一脸严肃的对着周褚说,还忍不住的用小眼神一直瞄着孟章,观察孟章的每个表情。
    “算了,君儿先收着吧。”孟章还是败在了女儿之下,不忍心多说什么,周褚也松了口气,虽说孟君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这些年的照料也是让二人感情很深,“那我先去套车,在门口等先生了。”
    孟章同女儿说完话后,便起身领着女儿推开门,踩过厚重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庄婆这时才满头大汗的推门进来,看到孟章正领着孟君回西厢房,一肚子话暂时憋了回去打算等会私下跟孟章说。
    “庄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孟章关切的问,看到庄婆满脸是汗,便说:“庄婆还是先回屋收拾一下,大冷天了别生病了,等会儿来厢房这里陪君儿练几个字,我等会儿要同阿褚出门。”
    庄婆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便先回去换件衣服再出来。
    西厢房里因为是女儿的房间,便一冬天都燃着火炉,唯恐冻着女儿,一推门便能感到热气,孟章将女儿安置好,嘱咐她等会儿让庄婆才陪她,布置好大字作业就出门,发现周褚已经动作麻利的套好了牛车准备出门了,后面简单的拢了个帐子挡风,让孟章坐在里面,几只鸡挂在一旁。
    这种时节,家畜价格也上涨了许多,横竖孟章虽然算是当初从宫里逃出来,又因为自己之前将暗中势力全部交给那人的原因,手中并没有太多钱物,幸亏当年凌司空给自己留了几个最后的人手,也使自己不困于衣饱冬暖之忧,但也算不是大富大贵,只是有些闲钱多养办一些平常人家无法养殖的牲畜,用周褚的照身帖买几处闲田,平日里自然是能多赚些钱便多赚些钱,毕竟当年自己没有算到自己竟然还能有一个女儿。
    周褚在前边赶着牛车慢慢的走,没想到两人才走出家门口没多远,庄婆便换好了衣服出门,左右环顾了一下没发现孟章的身影,敲了敲主屋门也没有回应,走到西厢房中发现孟君正一脸认真的一笔一划写字,便问:“先生去哪里了?”
    “爹爹吗?”孟君皱着眉打量了打量自己写的这张字,说:“好像是跟父亲进城去了。”
    “啊?”庄婆听后猛地瞪大眼睛,自己狠狠拍了自己大腿一下,“这……大事不好了。”
    孟君看着一直照料自己的庄婆着急的立刻转身走出了房间,自言自语道:“今天大家怎么了?”
    孟君机灵的转了转眼珠,放下手中的笔,悄声悄步的跟着庄婆后面。
    庄婆走出房间,来到东厢房找到了自己老头子,大声说了句:“不好了!那小子回来了!”
    庄伯惊恐的说:“你是说……仲大人?他怎么回来这个偏远小城?”
    “谁知道啊,今天早上我跟着公主出门的时候,因为公主走的急,我就一路跟在后面,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仲大人的车马……”
    “这……这,那王上呢?”
    “王上今天跟周小子去城里贩货了!我本想跟王上说的,没想到……哎。”
    庄婆因为今天早上收到的冲击太大,一时之间声音大不说,还用着以前自己熟悉的称谓,两人话语之间便都入了偷藏在门外的孟君耳中。
    孟君虽然不懂‘王上’‘公主’是什么,只觉得这一切肯定跟早上遇到的那个人有关,好奇的眯了眯眼,然后又悄悄的走回自己房间,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突然想到什么立刻睁大了眼睛,‘莫非是……父亲以前的……’
    已经出了门的孟周二人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虽然二人以夫夫相称,也难掩二人本是主仆,而两人扮作夫夫一是为遮人耳目,二是为了孟章女儿身份由来,一路上周褚自然是对孟章百般照顾唯恐不周。
    城门的守卫认识两人,熟稔的交谈了几句就放他们进城了,周褚先同孟章来到一家酒楼将几只鸡卖给酒家,毕竟如此贵重的肉类也就这种大酒楼舍得消费了,二人的了一笔价值可观的银子后,周褚便打算带着孟章再去药铺抓几幅平日里调养的药带回去。
    周褚套上牛车,扶着孟章坐到上面,孟章双手拾了拾头顶有些滑落的斗篷帽檐,周褚站在孟章身前动作亲昵的掩了掩斗篷前边,‘驾’一声,坐着牛车离开了酒店。
    仲堃仪此时正同此城的通侯吃饭,有些无聊的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通侯动作笨拙的给自己右手边的杯子倒满酒,笑的一脸谄媚的说:“侯爷,来。”
    仲堃仪虽心里看不起这种世袭的小官,但到底是心思深沉之人,外在根本让人看不出来自己的不耐烦,倒是一直跟随在仲堃仪身边的洛珉看出仲堃仪的不屑,面无表情的站在仲堃仪身边,有些出神的到处打量着据说是延城第一大的酒楼,还不比上都城的三流酒楼装饰,可见此城的贫瘠弱小。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2-04 23:46
    回复
      仲堃仪虽心里看不起这种世袭的小官,但到底是心思深沉之人,外在根本让人看不出来自己的不耐烦,倒是一直跟随在仲堃仪身边的洛珉看出仲堃仪的不屑,面无表情的站在仲堃仪身边,有些出神的到处打量着据说是延城第一大的酒楼,还不比上都城的三流酒楼装饰,可见此城的贫瘠弱小。
      仲堃仪满脸笑容的喝完杯中之物,拿着空杯示意了一下对方自己已经喝完,延城通侯见状立刻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心中想到眼前这个在本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侯爷据说至今身边还没个之心人,心中一热,说:“我延城虽说贫瘠弱小,但是因为靠近异族,闾窑里的那个可算是……”
      通侯伸了个大拇指,“不止有各色绝美的坤人,还有些庸,必能让侯爷满意。”
      仲堃仪心下一愕,随后有些反胃,但可谓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故脸色淡淡的说:“我不好这一口,而且家中有已故的孟姬。”
      因为孟是天枢国的国姓,虽然通侯不知仲堃仪何娶了夫人,但也不敢多说话了,一时之间被包下了的这一层寂静了下来。
      仲堃仪多年见惯了世面也不觉得尴尬,而是不再看眼前这个让人不想再多看几眼的男人,百无聊赖的往窗外望去,正巧看到一对夫夫要驾着牛车离开酒楼门口,一庸夫动作亲昵的帮自己的坤人整理了整理衣物,扶着夫人上了牛车。
      仲堃仪心下见此状升起几分难言的名状,喉头微动,猛然觉得那坤人的背影让自己觉得几分熟悉之感,眼睛微眯了一下,坐在仲堃仪对面的通侯见仲堃仪异样的表情立刻跟着他的眼神看了出去,看到了远处的二人,心下一笑,了然道原来侯爷是喜欢这种口味的。
      “侯爷可是想认识认识那名男子?”延城通侯一笑,只感觉五官都集在了一起,仲堃仪看了眼通侯立刻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重新望向了窗外,却发现那对夫夫已是走远了。
      通侯没听到仲堃仪的回答,以为是仲堃仪要面子不肯说实话,叫人进来对着耳朵吩咐了几句后,搓了搓手掌:“难得侯爷出使路过我延城,一定要随我看看我城风光,我来引路。”
      仲堃仪心下见此状升起几分难言的名状,喉头微动,猛然觉得那坤人的背影让自己觉得几分熟悉之感,眼睛微眯了一下,坐在仲堃仪对面的通侯见仲堃仪异样的表情立刻跟着他的眼神看了出去,看到了远处的二人,心下一笑,了然道原来侯爷是喜欢这种口味的。
      “侯爷可是想认识认识那名男子?”延城通侯一笑,只感觉五官都集在了一起,仲堃仪看了眼通侯立刻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重新望向了窗外,却发现那对夫夫已是走远了。
      通侯没听到仲堃仪的回答,以为是仲堃仪要面子不肯说实话,叫人进来对着耳朵吩咐了几句后,搓了搓手掌:“难得侯爷出使路过我延城,一定要随我看看我城风光,我来引路。”
      仲堃仪虽然不喜与此人打交道,但延城通侯也算是地头蛇,自己在延城待一晚就走了,不屑于与其发生什么不必要的争执,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安排。
      通侯舒了口气,领着仲堃仪下了楼坐上了华丽舒适的马车,往前沿着大路往前走去。
      另一边,孟章跟着周褚来到了药店,拿上了几幅平日里常吃的药,正准备回去,便在店门口遇见了平日里时常无聊打逛的地痞流氓,因为农闲时节,平民收入少,地痞流氓在冬日里也越发的猖獗起来。
      三个人将两人团团围住,旁人见了也不打算插手,要不是离得远远的躲开,要不就围在远处指指点点的观看。
      三人没有将孟章放在眼里,毕竟孟章不仅个头不高,而且满脸病容看上去十分虚弱没有战斗力,倒是几分苍白的病容在冬日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是清雅秀芝,让三人有些心动。
      孟章不着痕迹的眯着眼向下望了望,攥了攥拳,三人之一的镏子开口说:“哟,这不是周家子吗?大冬天的,这么有钱,又来给美人买药,还不如舍了美人给我们,还少花了钱呢。”
      孟章不说话,周褚冷笑一声:“看来上次我揍得你还不狠,这次还敢来。”
      “哪的话?”镏子撇了撇嘴,“这里老子还带了兄弟来,还不快点把怀里揣热的钱和晚上暖被窝的美人给老子交出来,省着老子再多揍你一顿!”
      周褚闻言大怒,护着背后的孟章,从牛车中抽出一根扁担,朝着三人便打了过去。
      周褚武功高强自是不用说,在四人交手之际,通侯自认为了解仲堃仪心意的将仲堃仪领着去刚才那对夫夫走过的路寻人去了。
      仲堃仪的马车突然一停,不待仲堃仪问道,在车外的洛珉便对着车帘回答说:“前边有人在路上打架。”
      洛珉顿了顿,看清了远处的情况,“好像是三个地痞对一个农汉,这农汉好身手。”洛珉看清了战况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那我们就绕道。”仲堃仪毫不关心外边事情,淡淡的说。
      “是。”洛珉一点头,就要去通知通侯绕路,突然看到了路边站着的那人有些眼熟,但因为洛珉也未曾见过孟章几面,因为也未认出来。
      通侯打听清楚前边那对夫妻的情况后,听到洛珉的谈话,立刻下车来到仲堃仪车门口说道:“是我们刚才在酒楼看到的那个夫夫,那内子好像被人调戏了……”
      仲堃仪说:“与我何干,快些绕路才是。”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12-04 23:56
      回复
        仲堃仪坐在车里,通侯听后脸色被憋的一红,想莫非自己猜错了,立刻不耐烦的对着自己手下人说,“快让他们让路!”
        然后转头对着仲堃仪说:“侯爷也是好人,我们如何要对那些贱民让路?在下立刻就让他们散了。”仲堃仪坐在车里听着车外下人趾高气扬的喊声,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心中忍不住想到‘这些就是当年孟章力保不忍战争伤害的子民,如今呢……’
        洛珉见那对夫夫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走到孟章和周褚身边,帮孟章拾起刚才被官兵推搡间不小心抖落的斗篷,“给。”
        孟章自然是不认识这个人,倒是周褚一见洛珉立刻变了脸色,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远处那架华丽的马车,孟章淡淡的对着洛珉点点头,“谢谢。”
        恰逢仲堃仪坐着马车经过三人,感觉像是突然听到了自己多次在梦中耳边环绕的声音,忍不住一震,“洛珉!”
        洛珉听到仲堃仪的叫自己立刻打马骑回仲堃仪车旁,“大人,何事?”
        “刚刚你在同何人说话?”仲堃仪语气中难掩惊讶和喜悦,声音有些控制不住颤抖的说。
        “就是那对,”洛珉回头想给仲堃仪指指那对夫夫,却发现二人已不在原处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2-04 23:58
        回复
          第二章
          ————————————————————
          周褚作为当年凌司空留给孟章最后的暗棋,自然是知道仲堃仪及其身边的洛珉的长相的,此刻恍隔多年又一次在这偏远小城中见到了洛珉,难免会对轿中之人的身份产生怀疑,只是还抱有一丝侥幸,认为不会是仲堃仪亲自到来。
          虽说这几年主仆等人偏安于此地,但还是有些消息不时传入耳中,譬如出身寒门的仲大人如何获得遖宿王的赏识,又如何为了天枢忍辱负重潜伏于遖宿国内,后又如何艰难推翻了压迫平民的天枢三大世家获得新任天枢王信任,现在又居于何等高位官拜将侯。
          周褚虽然有心对孟章隐瞒仲堃仪的消息,但孟章时常在提笔之时流露出的恍然和迷茫,让周褚心知孟章应该也听到了些什么,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心从不谈起而已。
          孟章看着周褚有些失态的拉住自己手腕,将自己拽入药铺之中,躇眉问道:“怎么了?”
          周褚连忙放开自己刚才不小心拉着孟章的手腕,“先生……”,周褚有些迟疑,自己本身就不擅长说谎,而且若是说谎后被孟章发现自己更是难解释,故而只是说:“先生,时辰也不早了,天气短凉,我们还是早些回去以免君儿在家里等久了。”
          孟章望着周褚有些慌乱的眼睛心下不免了些猜测,低声叹了口气,“也好,再随我去趟书肆,淘几本棋谱琴谱以作平日消遣。”
          自己自从那里退下来之后仿佛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若不是还有孟君,自己现在恐怕也不知如何了,不过,倒是学会了如何消磨闲暇时光,猛然间想到了那人平日里的爱好,自己便不知不觉的开始学了起来,如此,便能让自己更近一步了吧……
          见孟章突然陷入沉思,周褚先将孟章安置好,听到外边喧杂的人声渐渐褪去了,才敢探出窗外寻找那人的踪影,只见店门前平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镏子等人也不见了踪迹,周褚松了口气,站在孟章面前拢了拢孟章的衣衫,“先生,我们走吧。”
          “嗯。”孟章点点头,带上斗篷习惯性的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好,虽说刚才经过了一阵慌乱,幸好牛车还在那里,东西也没少,两人坐上牛车后周褚‘驾’一声,牛车慢慢的迈开步子走远了。
          仲堃仪这边猛然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一时有些无措,没想到随着洛珉的话望去却不见任何人站在哪里,只听见洛珉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咦,人呢?”
          “是何人,给我描述一下刚才跟你说话那人的长相。”仲堃仪微眯眼睛看了看远处,说话间已是冷静了下来。
          “是一对夫夫,刚刚那个坤人衣服被官兵推搡间挤落了,在下就帮忙拾起来递给了他,”洛珉回忆道,“那坤人身形有些瘦弱,脸色苍白似是病容,长相倒是一番清风拂面之感秀雅娟致,从发式打扮上看像是尚未及冠之人。”
          “一对夫夫是嘛,”仲堃仪嘴角勾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小城,竟有如此多让人熟悉的地方,当真是妙不可言。”
          “大人?”洛珉有些没听懂仲堃仪的意思。
          “就像是我们来时遇到的那名小童,长相性格当真是……”仲堃仪回想起早上入城时遇到的那名处变不惊的小小女童,心中蓦然升起一股喜爱,以至于将自己一直留在身边的配饰赠送与她,现在想来还有些心惊于自己的临时起意,毕竟那东西已经在自己身边伴随了已有三年之久,只是一直无人可送而已。
          话中的未尽之意恐怕也只有自己能够了解,仲堃仪看了眼面上带着疑惑的洛珉放下车帘,坐在里面吩咐道,“无事了,走吧。”
          仲堃仪无意去追究那闹事的是何人,倒是通侯觉得那几人损了自己在侯爷面前的面子,心里算计着什么,叫手下的人把那闹事的三人先绑了,随后处置。
          “通侯大人。”通侯原本放在仲堃仪车边的一个仆役突然跑过来,一脸兴奋的同通侯说,“我听到了大消息!”
          “你小子!我不是让你在侯爷身边伺候着嘛,回来干什么!”延城通侯见自己安插的仆役跑回来后一脸愤愤的说,后听明白仆役说了什么,脸色立刻由阴转晴,搓着手掌阴滋滋的问:“打听到了什么,快与我说来。”
          “刚刚侯爷问了手下那坤人的长相呢,看上去对那坤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仆役凑到通侯跟前小声说道。
          延城通侯听后恍然心想,不愧是大侯爷,这仪态养的简直让人看不出来,若不是我技高一筹恐怕也会让自己升官发财的好路在自己面前消失,若是能买个侯爷的好……
          通侯思索了一番,招来自己的心腹好生安排了一番,而后挥手让那仆役继续伺候侯爷去了。
          周褚随着孟章在城里的书肆转了一圈,因心中有事故对周围的感知能力有些下降,不知道孟章已多次偷偷打量自己,也不知身后竟然有人暗中跟踪。
          孟章见周褚脸色不善,也不打算为难对方,买了一琴谱后就同周褚打道回府了。
          周褚一下牛车先将孟章送回屋里,“先生,我先去把牛引入蓬中。”
          孟章点点头,见周褚走后自己缓步走入孟君的西厢房中,孟君案桌之上放置了两盏豆形陶灯,孟周二人入城出城来回已是将近下午,屋内还尚未点灯,孟君正一手握笔,头枕在臂弯中,睡得十分香甜,连孟章推门的声音都未曾将其惊醒。
          在案角放置在那枚鎏金挂饰,看上去似是被孟君自己把玩观看后才随手放那里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12-05 00:02
          回复
            孟章因平日礼仪要求严格,走路时仪态优雅,身配两枚玉佩都能令其不发出碰击的声音,何况是此时的布衣简行,脚步声更是没能惊醒孟君。
            孟章敛拢好衣衫跪于案旁,拿起早上已细细打量过的挂件,虽雕工精湛,但挂件周角被磨得有些圆润,似是尝尝被人拿在手里把玩一般,孟章突然眼前闪过一个场景,愈发觉得手中这物有些眼熟,因天色已是不如早上明亮了,挂件上刻着几个字孟章也看不太清,只得用指腹划过微凹的饰面,后猛地睁大了眼睛,挂件已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丝沉闷的撞击声音。
            “啊?”孟君听到声音后立刻从梦中醒来,先用拿笔的那只手无意识的擦了擦嘴角,转头发现自己的爹爹竟然已经坐在了自己旁边,打量了一下爹爹满脸的惊讶和……喜悦?
            孟君看不懂孟章脸上复杂的表情,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刚刚练着练着字竟是睡着了,立刻仪态端正的正直起身子,不待孟章教责自己便说:“君儿知错了。”
            孟章垂下眼帘敛住满眸突然涌现的爱恨之意,站起身来叹了口气,看着孟君没有说话。
            孟君沮丧的垂着额头,只听到了孟章的叹气未迎来预料中的教导,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爹爹,小声说:“是孟君让爹爹费心了。”
            “不是你的错。”孟章弯腰抚摸了一下孟君沮丧垂下的头顶,俯下身子将鎏金挂件拾起来放到孟君面前,“君儿把这个收好吧。”
            孟君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一只短胖的手掌尚握不住那挂件,双手紧紧的攥了一下,点点头道:“是,爹爹。”
            “好了,君儿先把今天的字写好,我去问问庄婆哺食准备的如何了。”孟章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只有眼底还隐藏着些许的波动,或许,自己明白了白日里周褚举措为何如此慌张了。
            这都是命。孟章推开房门一股冷风打着卷扑面而来,随手拢了下披风信步走下台阶,从遇到仲堃仪,到离开仲堃仪,一切都只是自己如浮萍一般的命而已,怪不得别人,从启用到重用再到意外中的决裂,自己从来都是甘之如饴从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手指不着痕迹的一颤,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层薄薄的积雪,看着渐渐在手中消融的雪花一时有些痴了,“先生,您怎么在这里站着。”周褚从大门走进来就发现孟章站在西厢房台阶下的树旁一动不动,连忙着急的跑过去。
            “啊,无事。”孟章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已经冻得发痛的手掌,转过身来轻轻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周褚,而后转过视线,抬头望了望那年刚来时种下的银杏树苗,似是自言自语道:“这树也是三年前这个时节我们种下的吧。”
            “是,”周褚看了看尚未长成的幼苗,“三年前在下带着先生因为没有照身帖而东躲西藏,最终寻得此处安身,是先生说,院里太空旷想种些什么,在君儿出生后,我们便一同植下了此树。”
            “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看到此树开花结果。”孟章手指轻轻拂过粗糙的树干,“今天你在城里遇到的是仲堃仪,对吧。”
            周褚没想到孟章如此开门见山,一时话语噎在喉咙中,只含糊的发出一声“嗯。”
            孟章挥了挥手,背对着周褚说:“这又不是你的错,这几日我们少出门就好了。”
            “是。”周褚想了想说,“先生还是先进屋里去吧,外边天太冷,我去问问庄婆哺食做好了吗,若是准备好了,我去叫君儿一同用饭。”
            “行。”孟章点点头,往正屋里走去,庄婆早已细心的点起燎炉,孟章将屋里的几处豆形陶灯点亮,走到房间一角的案几上静静放着把制式不甚精致的瑶琴,手指划过发出一丝清冽的响声,不知不觉间带着孟章回到了几年前在仲府的那个夜晚。
            “先生,哺食已备好,我现在就去找君儿过来。”周褚两手端着托盘,将一叠叠小菜端放在案几上,同时也打断了孟章略带耳红的追忆,轻咳了一声,“让君儿过来吧,若是没有写完大字,等食完再说。”
            三人秉承仪礼的用完哺食,庄婆推门将食具退下,平日里这个时候应该是端着托盘退下的庄婆此刻有些难以启齿的站在门口看着孟章。
            周褚牵起孟君的小手,孟章颌首说道:“趁着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点灯后把今天剩下的大字补上,然后来我房里。”
            待两人离开后,庄婆不顾手中的托盘跪在孟章面前:“王上,今天是老奴的错,不该让公主看见……看见那……人。”
            “哪里是庄婆的错,”孟章手掌虚扶于庄婆抱拳的双掌之上,“是孟君太过于顽劣,此时庄婆不必放在心上。”
            “谢王上原谅老奴。”庄婆迅速的磕了几个头,孟章受了之后又说:“我这些年也是多蒙你们照料才活了下来,以后孟君就交给你们了,也不要再提王上、公主之言了。”
            “老奴惶恐。”庄婆低头说到。
            “庄婆快快起来吧,”孟章弯腰将庄婆虚扶起来,“只是这几日你们务必要看好孟君,不能再让她随意外出。”
            “是。”
            “退下吧。”
            待庄婆收拾好食具走后不久,孟君便捏着几张纸推门进来,周褚并没有跟在身边。
            “爹爹请看。”孟君恭敬的双手将纸张奉上。
            “你父亲呢?”孟章接过纸张,随意问了一句。
            孟君低着头回想起刚才她同周褚在一屋的场景。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12-05 00:06
            回复
              “父亲……”孟君低头写了几个字,在灯光的辉映下一双眼睛显得格外发亮,紧紧盯着周褚,一脸‘我有秘密,快问我’的表情。
              “怎么了?”周褚好笑的问,虽孟君对自己而言是要侍奉的公主,但多年的养育之情还是让周褚在私下里将孟君当做女儿疼爱。
              “今天,我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人……”孟君一边说一边观察周褚的表情,发现父亲脸色变得有些微妙,“是父亲以前的什么人吗?”
              “啊?”周褚没想到孟君竟然想到这里。
              “不然他为何像是看到故人一般说我长得像,还说我的眼睛最漂亮了。”孟君疑惑的歪了歪头,眼睛眨了眨。
              周褚发笑的用手掌轻拢过孟君的丱发,“君儿觉得自己的眼睛长得像谁?”
              “君儿也不知道。”孟君自然是无法看清自己的长相,只是凭着猜测觉得自己应该长得像父亲。
              “好了,君儿不要乱想了,那人与我们是天壤之别,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周褚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这个话头。
              孟君看了看沉默的父亲,低下头认真的写着自己的大字。
              “父亲出去找人顽去了!”孟君眨了眨眼,随口说道。
              “你以为你父亲是你?”孟章好笑的摇摇头,将手中的字放下,“今晚我再交君儿几个字,这就是你明天的练习对象了。”
              “唔。”孟君气馁的鼓了鼓腮帮子,点点头。
              孟章本想说‘不得作此状’,但看到女儿如此可爱的一面,还是嘴角上挑勾出一笑,转过头去没有说些什么。
              深夜,孟章因身体原因,从来都是浅眠,突然听到门口好像有一群脚步声,立刻从梦中睁开眼睛。
              在耳房休息的周褚也紧接着点亮了屋里的灯,“先生。”
              果然,只是一瞬的功夫就有一伙人闯进门来,看到还躺在床上的孟章眼睛一亮,就要过来将其俘走,周褚立刻挡在孟章面前,一时与他们在狭小的房间中周旋了起来。
              突然听到院中女孩的哭声和庄婆庄婆的叫喊声,孟章心一惊,起身直接披好外衣,大声斥责道:“你们是何人,有何事?”
              来的一伙人见一时难以将周褚拿下,相互使了个眼色就要去屋外劫持老有弱小,孟章不顾赤裸的脚脖立刻跟着走出屋外,“住手!你们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就是,不要拿小童开刀。”
              “其实,我家主人只是想请孟夫人去一趟府上而已,并没有要伤害其他人的意思。”蒙面人之一说道。
              孟章有些心疼的看了眼被突然惊吓的哭出来的孟君,点点头说:“若只是如此,当然可以,只是你们先放开他们。”
              蒙面人之间相互打了个手势,两人走上前来牵制着孟章,孟章对着周褚微微一眯眼,然后转开视线,孟君有些害怕的想要走过来拉住孟章的衣摆,却被其他蒙面人挡到了一边。
              “我只是与我女儿说几句话。”孟章面上不带丝毫惊恐,淡然的说。
              蒙面人想到来之前主人吩咐不能伤此人分毫的命令,迟疑的点点头让孟君靠过来。
              孟君一把抱住孟章的腰身,将脸埋在孟章的腰侧,小小的身子小幅度的抽泣着,孟章心疼的拉开孟君,蹲下身子擦干孟君脸上的泪,“君儿,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哭泣。”
              “是……是,君儿记住了。”孟君哭的有些打嗝,强忍着喘息说道。
              “等会儿,爹爹就回来。”孟章看孟君开始停止哭泣,脸上启颜笑道。
              “嗯,君儿等爹爹回来。”孟君将自己靠在孟章蹲着的身躯上,脸蛋窝在孟章肩膀上小声说,“这些坏人君儿一定替爹爹报仇。”
              孟章坐上蒙面人早已准备好的车马,眼前被绑住一条黑布,随着晃悠悠的马车驶进了黑暗中。
              另一旁的仲堃仪在通侯热切的招待下吃了好几碗酒,又赏了一夜的歌舞,脚步有些虚浮,洛珉跟在身旁不敢离开,一等人在通侯府中仆役的引领下,将仲堃仪领到了他的房间,然后拦住仲堃仪身后的洛珉等人,“通侯大人吩咐,这个房间是单独给侯爷准备的,其他人可以去通侯大人已经布置好的房间。”
              仲堃仪看似喝醉,实际上神志还保持着稍微的清醒,有些好笑的想知道延城通侯到底要卖什么把戏,挥挥手制止住身后同仆役理论的众人,“算了,客随主便,就听通侯大人的安排,你们若是累了,就去其他地方休息。”
              洛珉等人自是不敢,只得狠狠看了眼被紧张吓得一脸汗的仆役,守在了房间门口。
              只仲堃仪一人进去,发现有一人已坐在床边,辜月里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纱洒了一室光辉,衬的那人身影如梦如画,灯光的照映下让仲堃仪视线有些恍惚,将此人同梦中的那人的身影一时之间竟是重合了。
              那人脸上还蒙着黑纱,仲堃仪微微一笑,低头看到那人竟然赤裸着脚踩在地面上,立刻脱下自己的一双新鞋,穿着足衣站在地上,后单膝跪地,动作轻柔的抬起那人的脚脖,“孟章怎么又这么急切,不记得穿好鞋履,地面寒冷,小心冻着。”
              说罢,将手中的鞋动作缓慢细致套到对方脚上,整理了整理,“果然孟章穿我的鞋还是大些。”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2-05 00:08
              回复
                第三章
                ————————————————————
                月满梢头,夜色深浓,孟章还未睁开眼就感到一阵酸痛,身体的异样让孟章在半梦半醒的朦胧之际皱了皱眉,恍然耳边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缓慢的睁开眼睛,月色渗进帐中映着孟章清澈的眼眸,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眼前黄色的薄纱帐,后迟钝的想到,‘这好像不是我的寝宫。’
                孟章强撑着不适手指抓起床幔,往床外望去,房间布局清雅别致,比起自己宫中的寝室更是显出一番蓬勃生机的文人风采,床边点着一盏微弱的雁足灯,荧黄色的火光甚至不如窗外的月色来的透亮,孟章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室内布局,这是仲堃仪的房间。
                孟章蓦然想到了大抵一个时辰前两人的荒唐举动,脸色唰的一下布满了红晕,待孟章想明白了之前发生了何事之时,双耳已滚烫通红了,坐在床上四下茫然的环顾了下周围,没有发现仲堃仪的行迹,心中除了暗自舒了口气,还藏着些许的失落重新躺回床帐之中。
                自欺欺人的闭紧双眼,却忍不住回想起自己之前雨露初来,二人温情缠绵十指交扣的情事,一时既有羞涩又有些难免的喜悦,听着窗外风过树梢,带起阵阵夜声,心中暗数着一二三四强迫自己赶紧入睡,以求暂时遗忘现在难言的窘境,手指端正的交叉放在腹部位置。
                越是想赶紧入睡,脑海中二人坦诚相见的画面越是清晰,窗外风声渐渐消散,但那人在自己耳畔的浓厚的喘息声却愈发明显了。
                孟章苦恼的猛的睁开双眼,手指划过身侧空荡荡的位置,那份炽热仿佛只存在于自己的梦中,孟章微垂眼眸唯恐自己又给那人带来了额外的不适与困扰。
                就在孟章自己陷入沉思之时,耳边听到了推开房门的声音。
                ‘吱’一声响后便是孟章十分熟悉的脚步声,是仲堃仪!
                孟章猛的坐起身来,拉开帐子,一脸无措的赤脚踩到地上,身上仅着一层单薄的亵衣,迎着格外明亮的月光,双目望向拿着一盏灯走进来的仲堃仪。
                仲堃仪见孟章已是醒了,一脸温和笑意的将手中的与勾连云纹灯放置在床畔的案几之上,修长的手指拉起孟章瘦弱的手腕,将孟章带到床边让他坐下。
                孟章手腕轻轻蹭过仲堃仪手掌中的薄茧,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掌中抽出,脸上保持着平日里的淡然,但两侧的手指紧紧拽住身下被褥的动作诚实反映出孟章此刻的紧张和羞涩,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一时又静了下来。
                是仲堃仪先开口打破了仿若凝固了的时光,“虽已是杏月了,到底寒气还没消散,王上怎么就这么着扮下床了。”
                孟章语塞了一会儿,后底气不足的说:“我睡不着了,想下来走走,赏一赏仲卿府中的月色。”
                “那王上也该穿好衣服,”仲堃仪没有拆穿孟章随手驺来的借口,目光柔和的从床边拿起自己之前情动之时帮孟章脱下的外衣披在孟章肩上,双膝跪在床畔,手掌温柔的撑起孟章赤裸的脚掌,动作细致的帮孟章穿好鞋子。
                孟章见仲堃仪此等举措,像是被惊吓了一跳,小腿不受控制的往前一踢,还未登腕的鞋子便从孟章的脚上飞出,远远的落在远处。
                孟章咬了咬下唇,低头看了眼仲堃仪想解释说自己不是故意如此的,话还未出口,仲堃仪便起身笑道:“孟章这是要客随主便,在仲府就穿仲某的鞋履吗?”
                说罢不待孟章反驳,便脱下自己刚刚换上的方头鞋履,仅作足衣站在地上,俯下腰身将还带着自己温度的鞋子套在孟章略显小巧的脚上。
                孟章脚心接触到还带着他人温度的鞋底,微微颤抖了一下,感觉一股热气从脚底窜到心口,嘴唇微启像是要说些什么。
                “不过,王上穿我的鞋还是大些,到底是不合适……”仲堃仪垂着头,眼眸暗沉,语气中却带着轻盈的调笑一般的喜悦。
                孟章看不见仲堃仪此刻的表情,只听到了仲堃仪略显轻佻的笑语,唇瓣启了又合,想说的话终是在喉咙处汇成一句叹息般的“仲卿”。
                “所以,侯爷当年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到底是不合适。”孟章从床边站起身子,动作缓慢却用力将脚上刚刚被仲堃仪套上的鞋子脱下,远远的扔在离二人较远的那处,手指绕到脑后解开眼前的黑纱,死死的握在手中。
                屋内仅点着几盏萤火小灯,塑造出一股温暖暧昧的气氛,屋内的二人却一人光脚一人仅着足衣,四目相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章微垂眼眸,转开头不再望向仲堃仪,“却是不知侯爷深夜接我入府可是有什么吩咐?”
                仲堃仪面色坦然的走到远处穿好鞋履,斯理曼条的整理了整理衣衫,“怎么是我遣你入府,明明是孟章在我房间先等我的。”
                孟章没有看仲堃仪,而是望向窗外,像是窗外有什么风景更能吸引自己的目光一样,“若不是侯爷接我入府,那现在就把草民放了吧,毕竟草民家中还有老小和夫婿等着草民安全归家呢。”
                仲堃仪不露痕迹的微一皱眉,手掌突然抓住孟章比起之前更显赢弱的手腕,鼻尖凑到孟章脖颈之处细细的嗅了一下。
                孟章脖子那块的皮肤被仲堃仪的鼻息激起一层细小的疙瘩,身体敏感的一颤,连忙用力甩开仲堃仪的手掌,记忆中的那几处薄茧也早已随着二人的记忆消逝在了以往的岁月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12-05 00:13
                回复
                  “孟章你的气息恐怕还骗不了我,”仲堃仪被孟章甩开也丝毫不见动怒,双眼盯着孟章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人也许只是以前在孟章身边保护的下人而已。”
                  “那你大概是猜错了,”孟章不惧仲堃仪仿佛可以举鼎拔山之势,眼眸轻轻扫过仲堃仪已经完全不见昏醉的面庞,“谁又规定,谁不能变呢,更何况我同他与你不一样。”
                  “那可真是可惜,我可是一直记得孟章呢,刚才一推门看到了孟章我还以为在梦里,”仲堃仪轻笑一声,“毕竟,在下同王上的关系可不一般。”
                  孟章朝牖走了几步,离仲堃仪远了一段距离后站定说:“你我二人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没记错,武阳侯仲大人在多年前就已经同在下恩断义绝了。”
                  “我还未曾好好感谢孟章对在下的提拔之情呢,”仲堃仪嘴角挂着一丝略带嘲讽的微笑,紧随着孟章走了几步靠在孟章身旁,“在下当年的玩笑之言没想到孟章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年少轻狂的话语,不值得孟章放在心上。”
                  “你!”孟章一挥衣袖,没有隐藏住被猛然刺痛的眼神,“若是侯爷没事,我就回去了。”
                  “我怎么能放心孟章这样回去,”仲堃仪像对着自己让自己头痛任性的心悦之人一般,用手拢了拢孟章之前出门只来得及披上的外衣,“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然后让你把他们都……”孟章后面的话未说完,喉咙有些发痒,寒气从脚底窜到了全身,身体有些不适的晃了晃,没有忍住的咳嗽了几声。
                  仲堃仪一把将孟章扶住,搀住孟章的手臂,孟章没来的急推开仲堃仪,便听到了房门外喧哗声,“快!抓住刺客。”
                  仲堃仪听出是洛珉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转眼间一陌生男子已从牖窗中翻入屋内,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个闪身来到二人身边,巧力将孟章拉出仲堃仪的怀中。
                  “不知这位是?”仲堃仪丝毫不见慌张收回刚刚想去拉住孟章的双手问道。
                  “草民的坤泽不知为何被绑入府内,草民自然是来救夫人的,”周褚虚握孟章的手腕,不着痕迹的帮孟章穿好衣服,“而且还要向大人讨个说法。”
                  仲堃仪面不改色的说,“这可不是本侯爷将你夫人绑入府中的,恐怕你想去讨说法,只能去找通侯大人了。”
                  孟章换好周褚给自己带来的暖和的披风,穿好鞋履走出周褚身后,“恐怕以侯爷的能力,早就知道了通侯大人打什么算盘吧。”
                  仲堃仪倒是没有否认,状作无奈的笑了笑,冲着孟章摆了摆手说:“孟章真是抬举我了,既然你们二位都在这里,我就直说了,我想请夫人去我府小主上一段时日。”
                  周褚立刻回答,“这不可能。”
                  仲堃仪早已猜到周褚的回答,“我与你家夫人旧时相识,此次也只是想与夫人一叙旧情,当然,自然不会落下您与小女的。”
                  孟章听闻脸色一变,终是有些生气的说:“仲堃仪,你……你竟然敢!”
                  仲堃仪已是许久未曾见到孟章如往日里生气时那般的意气勃勃了,饶是有些怀念的说:“孟章倒是不用担心,你家小女我早已安排妥当,就等你入我府与我一叙了,不过,你家夫婿这般排斥去我府上做客,我便不去强求了。”
                  仲堃仪拍了拍手掌,“来人,帮孟夫人收拾好行李,穿戴好衣服,安置下去,明日一道同我们上路。”
                  门口一人推门而入,对屋内三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丝毫不在乎的对着仲堃仪恭敬一鞠躬,“是,侯爷。”
                  “对了,孟夫人身有疾病不能劳累,明日就将他安置在我帐中,记住,多放些软垫,不要怠慢了孟夫人。”
                  “是。”
                  “下去吧。”
                  孟章抬手制止住了要动手的周褚,死死盯着仲堃仪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出来,“不愧是侯爷,动作还是这般麻利果断。”
                  “毕竟那可是孟章的孩子,我一看就喜欢上了如此聪明伶俐的女孩,自然是想放在身边好生教养一番,”仲堃仪一想到这个孩子可能是孟章在逃出来之后同他人生养出来了,一直保持的波澜不惊的心境有些不为人知的波动,倒是脸上还挂着往日里对外界稍有疏离的微笑,“我虽不是她生父,但看在孟章的面上,我还是会好生待她的。”
                  “好。”孟章点点头,转过身去对着周褚说:“你就在这里好生照顾庄婆他们,待我之后回来找你们。”
                  “先生,这,”周褚着急的望着孟章,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仲堃仪的调虎离山之计,或许从一开始通侯的那伙人开始,仲堃仪就已是顺水推舟开始布置了。
                  “无事,”孟章摇摇头,“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总不会两次都死在同一个人手里。”
                  孟章话语一顿,看了眼正望着自己的仲堃仪,自己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过这个人,哪怕此刻,自己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若是当真如此,也是我时运不济,自己的过错罢了。”
                  第二日,一伙人便一并启程上了前往天枢都城的国道。
                  周褚握着孟章留给自己的一封信,也悄悄跟在车队后面上了京。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12-05 00:14
                  回复
                    因情况紧急,仲堃仪已放开牵制孟君的力量,从自己座位之下拿出一把自己藏着的匕首交给孟章,“孟章等会儿就待在我身后,拿着这个暂保平安。”
                    孟章有些呆愣的接过仲堃仪递给自己的匕首,神色有些疑惑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身影,‘噌’一声拔出匕首,从银白的刀光中看到了自己一时有些不知作何反应的双眼,立刻合上匕首,将因为突然危险愣住了的孟君叫过来,一手紧紧握住孟君柔软的手掌,掌心中不知不觉已是布满汗迹。
                    仲堃仪不放心将父女二人单独放在车上,有想去查看车外战况,就在犹豫之时,外边突然杀出来的刺客们因为占了下风有些心急,竟一刀捅向拉车马驹的后臀,马车受到突然的刺痛立刻不受控制的飞速向前方奔去。
                    孟章因为马车向前的惯力猛的向后一仰,眼疾手快的将孟君捂住后脑揽入怀中,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孟章后背重重的撞在马车壁上,只感觉自己后背已是痛的失去了知觉,连忙低头看怀里的女儿,孟君年幼被如此一撞立刻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
                    “仲堃仪,”孟章抱着女儿在颠簸的马车上强撑着站起来,望向站在自己前边的仲堃仪,之间仲堃仪用剑卡在马车壁上稳住了身形,此刻状况看起来比孟章要来的好,孟章原本的那句‘你没事吧’也就默默的咽了下去。
                    仲堃仪斩断车帘,施展轻功来到马车前部用力拉住缰绳希望能将马匹稳下来,却没想到那马受到了惊吓加上疼痛,已是不受控制竟是越跑越快,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仲堃仪在马车前部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大坑,坑四周不知为何还填着大块大块的石头,若是马车拉着车身走过去,必是要翻车的,于是当下自断斩断缰绳和马套,将车身与马相互分离。
                    车身失去了前进动力立刻开始左右摇摆,这时却又听到车后方传来马蹄急速踏在地上的声音,仲堃仪只能希望后面来的人是自己的人,然后一手撑住车门,一手伸向孟章眼前,“若是孟章信我,就……”
                    仲堃仪话语未尽,孟章已是伸出自己的手臂,手掌坚定有力的握住仲堃仪的手心,另一只手仿佛生出了无穷的力量,紧紧将孟君抱在怀中。
                    仲堃仪见状不顾情势危急不由得一笑,然后手臂一发力将孟章同孟章怀中已经昏迷了的孟君揽入怀中,“如此,我便跳了。”
                    说罢,仲堃仪一手握剑,另一只手按住孟章后腰,施展轻功身段猛一发力,带着孟章二人一并跳下马车,三人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滚成一团,仲堃仪因武功比孟章高强故在慌乱中还能看到孟章脸上似是被什么划了几下,立刻将手中的剑扔在身下,两手护住孟章的头部和腰身,随着惯性在地上滚了几米后才利用身体强制停了下来。
                    等三人停下来时,远处的马蹄声已是进了,仲堃仪抬眼一看,不由得苦笑一声,时也,竟然是敌方一蒙面刺客,不过所幸只有一人。
                    仲堃仪抱着怀中面色苍白的孟章往自己丢剑的地方跑去,却没想对方骑马眨眼见已是来到了眼前,见到仲堃仪三人此刻状态必然是不肯放过拔剑就刺。
                    仲堃仪本想推开孟章,却身形一顿,有些迟疑的旋了个身子,将孟章置于身前,自己受了那突如其来的一剑。
                    孟章被电光火石之间的变故惊的有些不知所措,仲堃仪硬生生的挨了一刀,但手以摸到了之前扔在地上的那把宝剑,猛力将孟章推出怀中,转身将剑砍向来人所骑之马的前蹄。
                    马痛苦的嘶鸣了一声,立刻翻滚在地上,那黑衣刺客动作利索的在地上打了个滚,没有顾忌孟章提刀便与仲堃仪对打了起来。
                    孟章抱着孟君躲在路旁,看到二人缠斗中渐渐占据上风是仲堃仪不由得舒了口气,转头却看到从远处又一黑衣人追了过来,心跳骤然加快,孟章将女儿藏在路旁,手指轻轻拂过之前仲堃仪递给自己的匕首,躲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观察远处三人的动静。
                    原本占据上风的仲堃仪还未将之前来的黑衣人除去,新来的黑衣人已加入战场,仲堃仪又因背后伤势渐渐有些体力不支,艰难的抬起剑寻了个机会将其中一人杀死,另一人却在一旁瞄准好了仲堃仪的不备,对着仲堃仪拿剑的手臂又是一刀,仲堃仪反手一刺挑开黑衣人手中的刀。
                    孟章见二人都失了武器缠斗在一起,也不敢去拿离自己较远的那把黑衣人的刀,害怕惊动了黑衣人,悄步来到二人身后,仲堃仪见孟章走过来立刻有了计划,引着黑衣人背对孟章,死死箍住对方脖颈。
                    孟章见状立刻将手中锋利的匕首捅进那人后背,黑衣人吃痛的在仲堃仪的钳箍下死命挣扎了起来,“割这里!”仲堃仪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双臂用尽自己最后力量制止住黑衣人,牙齿咬了下舌尖,铁锈一般的味道让自己清醒了一会。
                    孟章用力拔出后背匕首,狠快准的用利刃插进黑衣人的喉颈,一股血顿时喷出来,溅到仲堃仪的衣服和脸上,仲堃仪见那人确实断气了,身子也跟着晃了晃,倒在地上。
                    孟章强忍着身上的酸痛将仲堃仪扶起来,手臂搭刀自己肩膀上,被对方的体重压的腿发软,孟章深吸一口气,强行提起精神用力搀扶着对方来到路旁,孟君此时还在昏迷中,孟章实在无法,不敢再次停留太久唯恐那群黑衣人再次追上来,一手抱住女儿,一边支撑柱仲堃仪的身形,缓慢的往前方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12-05 00:23
                    回复
                      第五章
                      ————————————————————
                      孟章在昏暗的房间里待了许久,望着仲堃仪后背上交错的伤疤有些发呆,恰巧孟君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爹爹,我能进去吗?”
                      孟章闻声回拢过刚刚不小心飘到过去的思绪,伸手帮躺在床上的仲堃仪盖好被褥,小声说道:“君儿进来吧。”
                      孟君听到自家爹爹刻意压低声音的回答,自是小心翼翼的推开有些腐朽的房门,发出老旧的‘吱’一声,被吓了一跳的回头看了看门框,小手抚了抚胸口后更加小心的将门从里面掩上,放低脚步声走到孟章旁边,“爹爹,坏人他怎么了?”
                      孟章见女儿如此进来心中一暖,本是想伸手拢拢女儿前额散乱的鬓发,听到女儿这么说,心中之前产生的躁动和忧伤去了几丝,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不得无礼,”孟章不知女儿低下头私下里偷偷做了个鬼脸,见她没反驳什么,问:“君儿过来有事吗?”
                      “爹爹,我们……”孟君抬起脸来,努力踮起脚尖凑向半坐在床边的孟章的耳边小声的说:“我们什么时候走?为什么要照顾他,爹爹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突然来了一群人,打了庄婆和庄伯一顿,把我套在麻袋里,还把我放在小屋子里,特别冷。”孟君说着,撸起衣袖让孟章看她胖乎乎的手腕。
                      屋里灯光昏暗,孟章自然是看不到孟君示意自己被弄出来的淤青,动作轻柔的把孟君撸上去的袖子放下来,“若是过会儿你父亲能来找到我们,你就随他先去吧。”
                      “可是,爹爹你呢……”孟君听到孟章的回答,着急的拉了拉孟章的衣襟。
                      孟章刚要解释,床上的那人突然发出一丝呢喃之音,孟章抬眼望去,那人还在梦中,只是因伤口原因双眉微皱,嘴中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
                      孟章见状便拉起孟君的小手,携着孟君走出房间,正巧碰到迎面走来的一脸和蔼笑意的老伯,老伯见孟章醒了,便说:“刚才听我家婆子说夫人醒了,之前你家女童可是一直守在床边不肯离开半步呢,正好甑里还有留着两皿薄粥,若是不嫌弃可以趁热吃了。”
                      “多谢老翁。”孟章话中带着感激的对老伯做了一个大礼,自己若是少食几次还没有关系,就恐女儿难耐。
                      “不用不用,”老伯笑呵呵的将孟章扶起来,“我家就只有一个小儿,因是个坤泽,早已嫁到另乡去了,平日里自家也没个说话的,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老伯说话间将孟章二人引进一简陋的房门,“粥就在这里了。”
                      “谢谢老翁,天色不早了,我自己来就好了,您先去休息吧。”
                      孟章待老伯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衣袖整理挽起打开甑盖,取出一皿放到旁边案几上,招呼孟君过来坐下,自己又将甑盖物归原处,孟君见爹爹不吃饭,便问:“爹爹不饿吗?”
                      “爹爹若是晚上吃了,夜里怕是不舒服了。”孟章摇摇头,说道。
                      孟君也知自家爹爹身体不好,便乖巧的低下头,也不嫌弃饭食简陋认真的喝起来。
                      孟章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对这家的状况大体有了个了解,低头看着正吃饭的孟君恍然想起一件事来,待孟君喝完粥将皿放好后,便问:“昨晚他可曾问过你什么?”
                      孟君知道孟章说的是仲堃仪,摇摇头说,“没有,昨天一晚上没见过他,是今天早上他才跟我说话,说爹爹也要与我一并走。”
                      孟章暗地里点点头,道:“他可曾问过你多大?”
                      孟君闻言还未说话,便眼睛先狡捷的笑成一道月牙,“问过,我想他到底是坏人,便说我还尚是孩提之时,算不清多大了。”
                      孟章点点头没有说话,自己收拾好餐具牵着女儿回到自己之前睡觉的房间,孟君打两岁起便学着自己洗漱,孟章站在一旁帮女儿收拾了一番后,将孟君安顿在床上盖好被褥,起身想去再看看隔壁仲堃仪的状况,孟君见孟章起身要走,立刻坐起身来拉住孟章的衣袖,“爹爹为什么不跟我和父亲一直走?”
                      孟章没想到孟君竟然一直记得这事,便坐在床边一时有些沉默,早在几年前他挥袖离开之时,自己变被击碎的很彻底了,如今的自己却是孟君和周褚他们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若说是有恨,也跟着死在宫里的自己消散了,若说还残留着情意……
                      孟章心道自己真是越发矫情了,两人之间从未有过情,何谈现在有爱,但孟章心里也清楚,自己怕是空有心慕,情爱之事纷纷扰扰,自己多半是命不假年了,现下已是多偷了几年,何必想这么多,还好这份救命之情,便再次情谊两尽,各自分飞了。
                      孟君见孟章一直没说话,不安的又拽了拽孟章衣袖,说:“爹爹,我错了。”
                      孟章难得违心骗了一次自己女儿,“是爹爹的错,等君儿长大了,我便告诉君儿。”
                      孟君这一天也是过得很劳累,刚刚躺下没多久便进入了甜甜梦乡中,孟章坐在一旁见女儿一脸安然的入睡了,便吹灭床头陶灯,轻声推门来到院子里。
                      老夫妇一家应该是住在乡下,有着一个大大的院子,五间土坯房,看上去应该也算是村中富户,老夫妇将孟章安置在偏房中,而仲堃仪所在的房间似是平日里闲置的空房,就在孟章房间隔壁,孟章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感觉头还有些晕眩,应该是白日里受伤遗留下来的不适,孟章眼前一黑让自己辨不清是天色还是自己的原因。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12-05 00:28
                      回复
                        身体左右慌了一下,不安的扶住身后的房门,不小心大声的推开了房门,倚在门上深深喘了几口粗气,待了许久才感觉眼睛开始慢慢缓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刚才动静太大,孟章一抬眼便看到了仲堃仪正双目有神的望着靠在门口这边的自己。
                        孟章不自在的转过身将门掩上,轻咳了一下打破了屋里的寂静,“你醒了?”
                        仲堃仪一言不发只是点点头,孟章立刻转身盛了一碗将老夫妇之前好心放在桌子上水,手背放在缶壁上感到水已是凉了,动作一顿,垂下头将水递给躺在床上仲堃仪。
                        仲堃仪苦笑一声,无力的抬了抬自己受伤的右臂,示意自己现在实在是无法起身,孟章手指发白的紧紧攥住杯壁,迟疑了一会儿,站在床头动作不算细心,甚至可以说得上粗鲁的将仲堃仪扶起后背,匆匆喂下一杯水后立刻站起身子,站到离床有几步远的距离。
                        “感觉怎么样了?”孟章低声说。
                        “孟章能来关心自己,仲某感觉已是好多了。”仲堃仪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因为之前嘴中还有伤口,说话还带些含糊之气。
                        孟章见仲堃仪这种姿态,内心叹了口气,“你嘴里还有伤,正巧好心人家给我们留了几皿薄粥,我去给你热一下。”
                        仲堃仪原是朝墙壁躺着,将受伤的右臂放在身上,却不知何时已是翻了个身面朝孟章,见孟章嘴硬心软的作态,眨眨眼睛示意同意孟章的提议。
                        见孟章出了门后,眼中的刻意攒出的暖意立刻冷了下来,这次敌人来势汹汹恐怕势力不小,仲堃仪回想了一下如今端坐于朝堂之上的那位年幼君主,不顾身上被牵扯的伤口疼痛嗤笑一声,空有野心,肚中实乃空空也,比起当年的孟章差的可不是一点修养这么简单的问题。
                        孟章对做饭食也算是轻车熟路,挽好袖口,白净削瘦的手指从容的在有些凌乱的厨房中整理温热剩下的那皿饭食,感觉差不多了便用放在旁边干净的托盘盛去了仲堃仪的房间。
                        推门而入时见仲堃仪还保持着自己刚刚出门时一般的笑意看向自己,孟章也不搭理对方只将皿放到床边,“既然仲大……仲先生已经能够翻身了,想必自己吃也是可以的了。”
                        孟章掩住眸中神色走到房门,不顾仲堃仪欲言又止的挽留,“看在仲大人这次救了草民和小女的恩情上,草民也不想同仲大人绕什么弯子了,在下是什么性子,仲大人恐怕也十分了解,我虽平日里识人不清,但在大人教导下也算对大人了解一二,仲大人不必再草民面前故意做以往那番姿态。”
                        仲堃仪在黑夜中挑了一下右眉,嘴中说出的话还是带着往日里的温意,“孟章恐怕对在下误解甚多,怎出此言?”
                        孟章猛的一回头,虽仲堃仪在夜色中看不清孟章的表情,还是在语调中听出了一缕怒意:“仲大人怎么会不知道,不提你故意挟持我女儿带我入都,嘴中说是教养实则做出胁迫之事也罢。就说你明明对我如何活下来心知肚明却故意不提只做平常状来刺探于我,你我二人这般做事有何意义,我也是已死之人了,恐怕也不能助仲大人再进一步了……”
                        孟章刚说完这一句,脑海中一下闪过一丝猜测,声音静了下来。
                        仲堃仪闻言也不怒,心中知对方猜的也不错,依自己的性子,若不是看在孟章的面上,只怕孟君自己早已就不动声色的毁了,若不是她对自己还有用,怎么会如此安然带入都城,只是自己此次在意料外见到孟章,确实有几分真实的喜意,只是究竟有几分真自己怕也是说不清。
                        孟章见仲堃仪不说话,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原本的想法,转过身将门掩上,坐在床外的一处杌子,“可是与此次刺客有关?”
                        孟章说罢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仲大人如今当真是胃口大了,如今的王上也给了仲大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怎么,仲大人还不满足?”
                        “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仲堃仪听到孟章满是疲惫的话语后反问一句后,也不再说什么了。
                        “孟章觉得,此时的天枢已是安然无事了?”屋里两人都没开口静默了一阵后,仲堃仪问道。
                        此时天枢仍在遖宿的掌控之下,普通民众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艰苦,单单是交于遖宿岁贡便是加了两成,更别提往日里其他生活花销了,这也孟章当日递降的用意完全背道而驰,心中不由得一痛。
                        “恐怕孟章还不知道,当年递交降书之时,三大世家与遖宿做了承诺,三年之后天枢岁贡加至四成,而我王不愧是三大世家选出来的好王,自然是对遖宿言听计从,怕是来年,孟章就能见到天枢境内上下平民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了。”仲堃仪自认拿捏孟章性子的软处拿捏的很准,果然,此话一出,孟章便立即有些坐不住了。
                        “当真?”孟章急切的问道,心中也是一凉,自己幼时便立志改变天枢的困境,多番隐忍也只为天枢上下,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败了,而且败的很彻底。
                        仲堃仪不缓不慢的说,“天枢王如今借我之手打压了三大世家,如今,又开始坐不住了……比起当年的孟章,天枢王还是差的远啊,恐怕不久之后我天枢又要,哎。”
                        孟章已不知说些什么了,坐在那里冷静了一下后,图图叙之,“那与我如何,我如今只是一连照身帖都没有的废人,整日里东躲西藏,自己都帮不来自己,如何还能帮助仲大人,帮助天枢呢。”
                        仲堃仪挣扎的坐起身来,唤道:“孟章可否坐到我身边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12-05 00:33
                        回复
                          第六章
                          ————————————————————
                          孟章满是心事的离开了仲堃仪房间,仲堃仪看着孟章离去的身影,却是舒了口气,终是将对方留了下来。
                          躺在床上望着对面的柴堆,仲堃仪眼眸深沉的瞥了眼还放在床头的那皿温热的粥水,不顾发痛伤口的抗议挣扎着坐起身来,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端起皿来,舌尖伸出一点试了试,正是恰好温度,便一口气喝完后重新侧躺回床上。
                          感受到身下薄硬的床铺,仲堃仪自多年前被孟章赏识后便再也没有睡过这种幼时常睡的简陋木板了,翻个身还能听到身下的木板发出的支离破碎的呻吟声。
                          仲堃仪伴着窗外凌厉的风声恍然想起了幼时的生活,贫穷、谩骂、饥饿几乎在是自己身边如影随形的,一个寒门弟子想要获得基本温饱都是一件困事,更何况是去学宫求学,那更是让人非议的一件奇事。离乡时村人的嘲讽和初入学宫时他人的不屑……
                          仲堃仪闭上眼睛,自己是绝对不会再回到那个时候,绝对不允许!
                          孟章回到房间,听到孟君有些不安的躺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自己脱下外衣躺在床外延看着女儿的睡颜,心中各种思绪乱飞,不知不觉便合上眼睡了过去。
                          第二日,孟章便早早的醒了,端着面盆到屋外盛水给自己和女儿洗漱,一推门冷意便急急袭来,孟章因双手捧着面盆不得掩衣领,几股风钻进领口袖口,浑身打了个激灵,立刻清醒了不少,就在此时孟章突然听到了从仲堃仪房间传出了几句低沉的说话声。
                          孟章有些疑惑的站在仲堃仪门口想看怎么回事,却没想屋里再没传出什么别的声音,又因自己屋里孟君才睁开眼,迷糊的喊了声孟章,孟章便只当自己刚才因为冷听错了幌,连忙盛好水回到自己屋里。
                          孟章走回房间,孟君正在一板一眼的自己穿衣服,看到孟章立刻展开双臂,“爹爹,冷。”
                          孟章放下面盆,抱起站在床上的孟君,“怎么了?”
                          “我昨晚梦到爹爹和父亲了。”孟君睁着有些迷瞪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孟章,好像还沉浸在梦中没反应过来此时抱着自己的人是现实里还是梦里的。
                          “然后呢?”孟章抱了会儿孟君,然后将她放在床上,弯下腰帮孟君穿好鞋子。
                          “然后爹爹就不见了,”孟君回想起刚才做梦的场景瘪着嘴,“父亲也变了,嗯……变高了,还瘦了,脸也很奇怪。”
                          孟君说着手指头还在脸上划拉着对方的长相,向孟章示意自己做的梦多奇怪。
                          “哦?那父亲对你怎么样?”孟章看着举止可爱的女儿充满兴味的问。
                          “很好哦。”孟君想了想之后点点头,“父亲还抱君儿了呐,之前父亲都没有抱过君儿。”
                          孟章知道周褚其实一直刻意保持对孟君的距离,最亲密的动作无非是牵起手,确实没有抱过孟君。
                          “那,若是父亲来找你,君儿能不能跟在父亲离开这。”孟章问道。
                          孟君原本在笑的脸立刻塌了下来,诺诺的说“爹爹不走吗?”
                          孟章摇摇头,“爹爹跟人有过约定,不走。”
                          “不可以……不遵守约定吗?”孟君低下头小声的说。
                          孟章看着失望的女儿也不忍心多说什么,“君儿,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
                          “那……君儿想陪着爹爹。”孟君低下头迟疑了会儿说。
                          “君儿不想跟着父亲回家吗?跟着爹爹可是很累的。”孟章坐在孟君旁边,手指划过孟君柔软的发丝。
                          “可是,爹爹更需要人保护啊,父亲他可以先自己一个人,以后等君儿安置好爹爹了,再去找父亲。”孟君想了想说道。
                          孟章心里暗暗计划两人的归处,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一只抚摸着孟君的发丝。
                          孟君闭着眼享受着爹爹的安慰,头靠在孟章的怀里,两人一时也没有说话。
                          ‘咚咚’
                          门外傅婆婆拿着几件外衣敲了敲门,听到孟章回应了一声便推门进来说,“老婆子我记性差,昨天晚上忘了给你们拿过来,我看你们衣服都破成那样了,我这里还有我儿子和夫婿的外衣,如果不嫌弃可是穿上。”
                          孟章听了连忙感谢,接过傅婆婆放在手上的那几件叠好的外衣,“里面还有件我家儿子小时候的衣服,如果你家女君不介意,可以穿。”
                          孟章道了谢又问傅婆婆有没有浆洗衣服的工具,他打算将几人的外衣洗洗,走的时候还能还给这家借的衣服。
                          孟章见傅婆婆转身去给自己找浆洗工具了,便帮女儿脱下刚刚穿好的外衣,“爹爹也忘了,这衣服昨天脏的不成样了,你今天多去陪陪这家老夫妇,不准调皮,知道吗?”
                          “好的爹爹。”孟君听话的点点头,伸开手臂任由孟章帮自己穿好衣服。
                          孟章刚走出房门就感觉身体一阵不适,凭自己的性子今天本就是强忍着浑身酸痛和各种难受,一时也全部涌上头来,只是额头现在便疼的不行。
                          老夫妇院子里竟然甚是难得有一口水井,也省了孟章来回接水的麻烦。
                          手刚刚伸进水中,刺骨的冷便顺着指尖滑遍全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身后却传来仲堃仪的声音,“我来吧。”
                          孟章惊讶的转过头,发现仲堃仪已经能勉强站直走路了,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拿着一件被割破的外衣,“我正好也有衣物要洗,我一并洗了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12-05 00:38
                          回复
                            孟章坐在杌子上迎着冬日里柔和的阳光抬头看向仲堃仪,仲堃仪的脸背对着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孟章转回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皂角重新将手放回冷的难受的水中,“仲先生会吗?”
                            仲堃仪蹲下身动作强硬的拿过孟章面前的水盆,“孟章莫忘了我是什么出身,这种事情自然还是会的。”
                            孟章瞥了眼仲堃仪还包扎着的手臂,右眉向上一挑也没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
                            三人在农户家修养了几天,因孟章和仲堃仪那晚已经将话说开了,孟章平日里也不用同仲堃仪如前几日一般虚以委蛇,倒是仲堃仪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病,孟章要做什么,仲堃仪总是跟在身后,会做的就默默的帮把手,不会做的就两眼可怜巴巴的跟在孟章身后,弄得孟章虽面对着他时还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背过去身去的时候总忍不住发笑。
                            “孟章……”仲堃仪站在孟章身后看着孟章收拾好三人吃饭的餐具,说话中还着些不自在的说。
                            孟章转头看向仲堃仪示意对方有话直说。
                            仲堃仪低头看着孟章的脸,眨了眨眼睛,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话。
                            倒是从身后走进来的傅婆婆一脸笑吟吟的说:“仲先生是想让孟先生帮忙换药吧,这几天药力散了,该换新药了,老婆子我眼睛不好使,换不了,想让孟先生帮忙换一下。”
                            孟章微微一皱眉,因为说话的是对自己有恩的老妇,没拆穿老妇人嘴中说的看不见这个谎,在老妇一脸笑意下终是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桌布先出了房门。
                            仲堃仪故意慢了孟章几步留在房里,对着老妇行了一礼,“多谢傅婆婆。”
                            傅婆婆连忙摆摆手笑呵呵的示意仲堃仪快去。
                            两人来到房间里,孟章拿起旁边老妇人已经准备好了的干净的布和捣碎了的草药,没等孟章说什么,仲堃仪便动作麻利的褪下外衣,半裹亵衣坐到床边。
                            出乎孟章的意料,背上的伤口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了,孟章倒是没想到乡下的药竟然药力如此好,倒是也没细究此处。
                            孟章第一次帮人换药还是在几年前的宫里,而那人也是仲堃仪,只是那时的仲堃仪,还是一个为国的忠贞之士,只因想打破天枢困境而屡遭挫折多次为国受伤,此时却是早已时过境迁了。
                            孟章一边帮仲堃仪敷药一边想到,后又自讽一笑,那时的仲堃仪倒也未必是一心报国的青年才俊,或许是自己一直看不懂他,一直看走眼了。
                            “……”孟章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沿着那条吓人的伤口,轻轻划过纱布。
                            “王上,微臣,无碍的。”仲堃仪背对着孟章,有些惭愧的垂下头颅,急欲转身对着孟章行一大礼。
                            孟章连忙按住仲堃仪的未曾受伤的肩膀,又立刻松开手害怕牵扯到他的伤口,“不用如此,仲卿无事便好。”
                            “微臣……有辱王上使命,罪该万死。”仲堃仪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第一次计划失败竟然会引来如此大的后果。
                            来时的路上,自己便听说了王上为了自己顶了多么大的压力,而自己,却如此……
                            心中复杂终是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孟章听了心里也不好受,连忙安慰道:“这不是仲卿一人的过错,也是我虑事不周,还累的仲卿受此重伤,这几个月便在宫中修养吧。”
                            “王上,”仲堃仪站起身来欲说些什么。
                            孟章一抬手制止住了对方的歉意,“无事,仲卿好好休养便好。”
                            “臣,臣只愿为王上肝脑涂地……”仲堃仪还未说完,孟章便伸手掩住了仲堃仪的嘴唇,然后掌心像是被针突然刺了一下,立刻将手掌弹开了。
                            收回手,耳朵却又是不自觉的红了。
                            “孟章怎么了?”仲堃仪伸出手抚上孟章的手背,孟章猛的打了个激灵,动作飞快的甩开仲堃仪的手掌。
                            虽说已经换好衣服了,仲堃仪单单穿好亵衣,将脸缓缓凑近孟章一点一点变红的双颊,就在二人还有一段微毫的差距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孟章?”
                            孟章双颊还带着几分红晕,脸色却是有些怒了,“仲堃仪,你这几天……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是为了王上的以后着想,”仲堃仪见孟章怒了也不着急,有条不紊的穿好刚刚傅婆婆送过来的外衣,“毕竟,王上进京也是要有正当身份的。”
                            “哦?”孟章这几日也是被仲堃仪暧昧的作态弄得心里有火,听闻仲堃仪的话不怒反笑,耐心的将手中剩余的长布放下,唇瓣勾出一副以往经常面对苏翰等人时的微笑,“所以,仲卿所为……”
                            “自是帮王上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归路,”仲堃仪站起来走到孟章身边,冬日里的房间只在床尾生着一火盆,仲堃仪的双手却还炽热的灼伤人心,双手捧住孟章冰凉的双手,见孟章不愿便紧紧将其攥在手掌中,“以侯爷夫人入都进宫,如何?”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12-05 00:41
                            回复
                              果然。
                              孟章心中早就隐约猜到这个答案,“不如何。”
                              孟章冷静的摇摇头,“若是以此身份,以后再重登王位,怕是早已名不正言不顺了。”孟章扬起头直视仲堃仪的双眼,“侯爷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到吗?”
                              仲堃仪喉咙中闷笑了几声,“也是,那仲某人便另想办法好了,不过只得先委屈孟章了。”
                              “无妨,孟章虽不才,但侯爷也晓得,在忍字上,自是有几分心得的。”孟章尝试着想要抽回被迫放在仲堃仪掌心中的双手,只觉得从对方掌心中传来的温度热的有些吓人。
                              仲堃仪又用力按住了孟章不安分的手掌,眼神中仿若充满着爱意,声音却冷得锥心的说:“这个我自是知道,不过,我还是希望孟章能记得我们的约定,我许你天下,你诺我一人。”
                              “若是能够只用我一人换的天枢上下百姓安乐,”孟章双眸坚定的回望仲堃仪,“多蒙侯爷厚爱,孟章自然记得。”
                              仲堃仪虽的了如愿的承诺,却不知为何心下有些发凉,“如此,我当真要敬佩一下孟章的心胸了,竟能装得下如此多的人。”
                              孟章摇摇头没有回答仲堃仪的问题,“不知仲卿是否记得,你我二人初遇是在什么时候?”
                              学宫之中。
                              仲堃仪和孟章在心中同时给了这个答案。
                              “如今,仲卿忘了吗?”孟章看着仲堃仪,“仲卿忘了,孟章却是没忘。”
                              孟章十几年的隐忍,不图王位之上的虚荣权贵,不图此生的安逸常乐,只为天下的富足安康,这个初心,孟章忍了十几年谋了十几年,只要还留有一丝机会,便决计不会忘掉。
                              三人修养了几日后,仲堃仪身边的一群侍卫便找到了这里,几人也准备离开,虽孟章疑惑于周褚的未至,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带着女儿继续上路。
                              “大人,车马已经准备妥当了。”在仲堃仪身边侍奉的胡武恭敬的对着仲堃仪和孟章行了个礼说道。
                              孟章隐约觉得此人的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而且是近几日才接触过的,但怎么想都没有什么印象。
                              今天并不是什么上路的好日子,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仲堃仪从身边侍从手中接过一件针脚细密的黑狐皮大衣,挥手让那人退下。
                              走到孟章身前,双手绕过孟章身后,做环抱状轻柔的将大衣披在孟章肩上,然后如那日见到的周褚一般,掩了掩孟章身前的大衣衣领,“如今日头冷,孟章还是多穿些衣服吧。”
                              “多谢仲大人好意。”孟章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仲堃仪,微一颌首。
                              仲堃仪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孟章,心中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启程吧。”
                              剩下的路倒是出乎孟章意料的顺利,仲堃仪同孟章孟君三人窝在一架马车里,平日里便是手握一书卷细细品味,有事还叫孟君过去,同她一般翻看书卷,但两人常常一天都不能看完一册,孟章虽心疑与对方的目的,倒是猜不到仲堃仪常借看书之余偷偷打量自己。
                              一路上三人虽不常交谈,但到抵是比之前去时的气氛好多了,孟章有时闲来无聊倚在车壁上不知不觉的打起瞌睡,往往醒来时身上常披着衣毯,孟章见状也不说什么,只看了眼坐在一旁姿态自然的靠在一起看书的二人,继续握着衣毯一角转个身睡过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12-05 00:4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