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院长拎着那份她所答的试卷,沉着脸说:“张延龄啊张延龄,你胆子可不小,你知道不知道,光你这份试卷,一旦呈上,你说不定就得了个造谣滋事的罪名。”
张敏之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缓缓道,“胆子不大,又怎么敢来考岳麓书院?”
“好,”孙院长重重将试卷往桌上一拍,“关于你的名额,院里的老师意见很多不同,有人觉得你才华惊人,也有人觉得你是在哗众取宠。”
他深深看向张敏之,“既然你提出了圈地一案是英宗之过,那么张延龄,我问你,你有解决办法吗?你要知道,纸上谈兵总是容易的。”
张敏之心里一个激灵,这么看来,自己十分有戏。
她冲孙院长拱拱手,不卑不亢道,“这个问题,我的确想过。”
孙院长眼底划过一丝亮光,道:“那你说说看。”
“在我看来,英宗皇帝言而无信,实属无能为力,”张敏之道,“当初复辟之事,毕竟授人以柄……”
她看孙院长的脸色并没有变,继续道,“圣上从小被软禁长大,吃尽苦头,自然知道这民间疾苦,依我看来,查实当初圈地案有谁狐假虎威,弄权生事,核实苦主,发还回原本的土地,足以见得天子圣明,知错能改。”
“你说的有些道理,”孙院长含笑说,“然而当年参与圈地瓜分的,谁的背后不是根基繁密,又岂能说查就查的?”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朝更迭,都是常态,这些从前的利益集团,怎么可能一成不变?更何况,只要有证据,再大的树,都是可以搬倒的。”
“那我拭目以待,”孙院长拿起手里的印章,轻轻盖上了她被通过的通知上,他的目光带着期盼,“希望你不忘初心,假以时日,成为大明的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