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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萧瑟，偏又落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无端令人生出几分无病呻吟的痛楚来。瘫了半边儿身子倚在窗前，水气氤氲，羽睫翕动，望着什么又似是什么都不曾望见。案几上一盏白玉麒麟双头的香炉燃着香线，悠悠漾起一缕若有似无的香，太静，叫人困意涌上，掩唇呵欠。倏尔，自抄手游廊响起熟悉的步履声，探首。天淡天青，却见那人收着伞来，噗嗤笑出了声儿，不迎，只道 ］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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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雨淅沥，却于一阵凉意中带来老四的请帖，说是邀我一道煮酒，怕又是打发闲暇的说辞。阿宴收了帖子，揭帘探出头去，却见雨淅沥，阿宴探来问询目光，莞尔接过她手中纸伞，道。）无妨，她怕是于家中闲得无事了。
（ 记得原先大夫曾说，老四的膝盖于下雨天会略显酸痛，此天煮酒许是能缓解些。驾马车至家中，遣了小厮丫鬟，自个儿撑伞朝落梅遮香而去，揭帘入内，抬眼瞧去的却是老四一副懒散模样，不由举目瞧她，秀美拧成一团。）
这才多大岁数，你倒是一把懒骨头模样，连起身迎一迎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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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者，是客。你可是？你才不是呢，你是我姊姊呀
［ 咯咯痴笑起来，仿若稚童得了什么稀罕物儿。她非客，亦非姊，她是何人？是我呀，并蒂双生，另一个我。子不离，君不弃，纠缠了半生，尚余半生。应下她的叨叨，从前嫌她烦，可如今却念的很。不施粉黛，趿着鞋，随手绾起碎发，扯她的袖，红泥火炉，一坛清酒，尚不曾去了封泥。落叶等风，我等她 ］
：我得了好酒，想邀福晋品一品，能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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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就不是客了？净胡说。
（ 好笑觑她一目，将手中仍在滴水的油纸伞递给一旁丫头，待她上前扯袖，随她一道落座，瞧见的不过红泥小火炉，与老酒一坛。兀自落座榻上，打量了桌上老酒，垂眸嗅了嗅。原先二人都是品茶听戏，如今她倒是兴致上来，品起酒来，确实好奇。托腮眉目婉转，指腹拂过酒坛封泥，扬了扬柳眉。）
你先同我讲讲，怎的就想饮一杯了？（ 垂眸瞧她膝盖，担忧道 ）你这老毛病治好了？我记得大夫不是还嘱咐过不能多饮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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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我不依，这话儿得好生辩辩
［ 素手探去，欲解这封泥。女音泠泠夹杂着雨声，一顿，翠尖儿蹙，径自落座，支颐，眸中只余执拗。幼时执念，遂落下这一身的病根，原以为早改了性子。这才晓得，从不曾因斗转星移，成了另一个鹤青儇。主之对者，为客。何谓客？寄者，谓之客。鹤尔苏氏，何人敢曰客？］
：人道晚来天欲雪，故而饮酒。只这秋日落不下雪来，我却馋了，落雨衔杯，也是一样的
［ 偏首，自半支的窗中窥朦胧烟雨，忍不住又呵欠一声，睨去一眼 ］
：偏就你记得，无趣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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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个儿辩去吧。（ 见她反倒较真来，不屑瞥她一眼，瞧了瞧案几上没有几碟点心瓜子，皱了皱眉撇嘴，侧首瞧一旁九歌，弯了眸子道。）你们家主子这儿可藏有什么好吃的，都拿出来我尝尝～
（ 回首一壁听她解释絮叨，一壁去了封泥，顿时氤氲酒香扑鼻，阖眸嗅了嗅，实在佳酿。侧首，窗外雨淋漓，依旧丝丝冷风往袖口里灌。打量了一旁红泥小火炉，敛了神色叮嘱她。）那就先温了酒再说。
（ 自有丫头来取了酒罐子去温，听她后文，真真想拿手中帕子去掷她面上，啧一声。）那你说，除了我，还有谁能记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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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 闻她话音，显是不愿我与辩上一二，噘嘴儿不依却无法，轻哼了一声权且以作不满。探身扯住九歌的衣袖，断是不肯事事由她，下颌微扬，只拿眼角觑她 ］
：尝什么呀，王府里头好吃的比我少不成？
［ 九歌亦是不禁掩唇轻笑起来，与三儿相视一笑，这才松了手，支颐，盯着她动作。早唤人灭了香线，唯恐缠绕在酒香中品不出酒香来。柔荑拂过香气，轻嗅，微醺 ］
：别急，要费些功夫的
［ 许久不曾犯那毛病，大抵是躲懒儿躲好了的，又兴许还不曾入那严冬 ］
：唔——都记着？只不似你，惯会挑好时候来扰人兴致的

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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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总是比我的好吃，不行？
（ 扯过九歌另一只袖子，吩咐她赶快去拿好吃的，就她桌上的一坛酒，有何好品的嘛。杏眸盯着九歌去取点心了，这才安了心，回神坐好，眸子绕了桌上酒坛子一圈，这才又抱怨道。）
那你快去温，我都坐了这么久了，才只是闻到酒香而已诶。
（ 许久未归家，本是想再去花园瞧瞧，无奈天逢落雨，只能于屋中听落雨声，侧首眺窗外，记得听阿宴说，家中北处又添了处新的院子，还是二哥精心吩咐添置的，不由得多问一句。）二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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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总也说不过你，只——
［ 哪需分彼此。半句含在唇齿间，美目一瞋，不再纠缠。命人取了小厨房的吃食，酥糖点心，哪里当得起这酒来，倒是小碟里头的鹅掌鸭信才是下酒的好料。磕着瓜子儿，抿着嘴笑］
：心急什么，这一坛都是你的。我倒是忘了，哪日宴请有人与我说再不沾酒的，那人是谁？你可记着？
［ 说话间不忘凑上前去，眨眼儿巧笑。得了一记眼刀，这才安分，顺着目光往外探去，只，什么都瞧不见，却知，什么都在心上。神色淡淡 ］
：嗯，回来了
［ 大抵年岁差了些许，又因她常在外，故而不甚亲厚，至于旁的什么，不欲细想，究竟是不屑抑或是畏惧，那又是两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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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拈了小把瓜子于手心，又唤人取了个空碟子来，将一个个剥好的瓜子仁攒成小堆，再一起入口尝。一边等着她温酒来，忽而聆她后话调笑之音，装作不懂样子，面上浮一抹绯色，瞧向窗外氤氲雨景，略带支吾。）
有这回事吗，我…怎的不知。
（ 待她笑罢，这才说起正事来，北边那处院子，离老四的地儿略远些，来时也未曾路过，二姐与众姐妹疏远，如今归家又住的如此僻静，若非忽然瞧见一处屋角，怕真的是想不起此人。）
那她回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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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同她二人都是喜磕瓜子的，只又不大相类。她喜欢攒起来了再尝，而我呢，却喜欢及时行乐。磕开几枚就吃几枚，何必非都攒好了再尝。将手中余下的几枚扔回了碟中，凤眸一睨，拿帕子轻拭，这才悠悠然开口］
：福晋事儿多，记不得也不奇怪哩
［ 玩笑一阵，却晓得她本想问的事儿。奈何，那处院子不曾去过，那位二姐素来不与我们亲厚，自讨没趣儿的事我是断然不会做的。酒已温，替她斟了半盏，抿嘴 ］
：我不晓得，她是什么性子，怎会同我说道。怕，也只有哥哥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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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嘴贫，小心我拿瓜子皮丢你。
（ 指了指桌上攒的一堆瓜子皮来，略带威胁睇她一目去，每次除了贫嘴，怕是二人也没什么重要的可说了。将攒好的一堆瓜子入口，接过她温好的酒来，垂首先闻，眉眼弯弯，添了句道。）
突然想起青梅煮酒来，下次试一试。
（ 接盏轻呷，雨天温酒暖身子，再好不过。聆其后话，杏眸瞧向那处院落方向，眉尖略垂，葱指托腮，如今前有青妩入京，还嫁入瑞王府，后又来二姐归府，二哥还亲自把关其北处的院子，回首又打量我与她二人，沉吟半响，问。）
又是……阿玛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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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扔你扔，我倒要去回了王爷，哪有这等泼皮的福晋来
［ 挤眉弄眼一番，这才消停。衔杯，酒香浓郁，唇齿留香，温酒入腹，暖了五脏。于她之言不置可否，不过是学那诗文里的墨客，附庸风雅罢了 ］
：非也
［ 轻摇臻首，眸中神色难辨。饮尽，夹了一筷子鹅掌，这才又启檀口 ］
：她自小与我们不大相类，何人能迫她？怕是，自有打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