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忽然间有些激动,王意之却为故友,与她又有不小的情份,王意之是个性情中人,与她很聊得来。
楚玉瞧着木梯一直到楼上,便怱忙上了楼,而恒远则是走出了阁楼,静待她。
她上楼后,只见王意之正躺在木椅上,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又慢悠悠的起身,将衣衫理好:“公主光临寒舍,意之甚是惶恐。”
楚玉听着王意之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恕她眼拙,委实看大不出哪里惶恐。
“意之兄,几日不见,愈发会享受了。”楚玉道。
王意之仍是不紧不慢:“意之一介草民,闲来无事便造了间阁楼。”说罢又看向楚玉,细细打量:“公主睑色似乎不大好。”
楚玉微微移开脸,伤神片刻:“有吗?”
“公主虽细细打理,可脸色仍旧苍白,看是心结未解。”
楚玉有些心虚,她也曾想过也许大哭一场便好了,可是发现她连哭也哭不出。她抬眼又看向王意之:“王意之,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
“她,我是说你心系的那个人,她走的时候,你伤心吗?”楚玉小心问道,明明是牵起别人痛苦的往事,可她却觉得心中扎过一根小刺。
王意之顿了顿,他却似乎未因此事而不悦而是思索道:“大抵消沉过一些时日,但是她必定想看着我好。人生在世,又何必将忧愁挂在心上,她于我留下的都是些欢愉的记忆。”
欢愉的记忆,楚玉想,她与容止在一起的时光,似乎都各怀心事,明争暗斗,以至到最后分不清是谁伤了谁。容止道:胜固欣然,败也从容。而她又何苦挂在心上。
“公主可是因着那人的死?”王意之素来直接。
楚玉的眸子清亮了些:“人总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我似乎错过了很重要的事,却再也回不去了。容止死后,他们连他的尸首也未曾留给我,我只想看看他的墓碑,心中也会好些。”
王意之见楚玉放下些,理了理衣袍又坐下:“公主既然知道容止是大魏人,那可知容止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楚玉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而今王意之这么一说,楚玉心中有了些眉目。
王意之向来不喜欢卖关子,继续道:“容止的阿姐是大魏的太后冯亭,你可知道?”
冯亭,楚玉大抵听过一些,听闻冯亭也是因此人爱养面首,不承想这人竟是容止的阿姐。
“所以你是说,容止身为大魏皇室,死后必定葬于大魏,也许我可以去大魏,找到...他的尸首。”是啊!就算找到了,不过也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王意之告诉楚玉了许多,唯独没说,他在容止跳崖前一夜看到了容止的师兄,观沧海,自然也不会告诉楚玉,他同观沧海早就相识。
这一切也许只是容止的计谋,而容止也许根本没有死。
容止这个人心思镇密,从来不为外人所看透,连他也无从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