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烽火晕染碧天将最后一点安宁碾碎,战士踏着荆棘白骨奔去他们的王所向往的荣耀。
年轻的王爵站立在狂风咆哮的山峰上目光随着向前冲锋的士兵路线所游离,他可不会像那些鲁莽的士兵一样将血肉之躯以为国效力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白白死在敌人的手下。
狂风渐渐平息从如同凛冽刀锋划过脸庞的气流变得温和如南方荡漾来的和煦暖风,这样明显的异样惊的他瞳孔一紧猛然回头指尖风刃抵在了少女的咽喉上。
“你是什么人。”
仿佛是出鞘宝剑般精练的动作让少女有些措手不及,黑曜石似的眸子流露一丝惶恐随即被友好的柔光替代,她冲这个满怀敌意却仍有犹豫的少年伸出手。
“我叫神音,是亚斯蓝的二度使徒。”
少年闻言眸子轻瞥了她伸来的手余光掠过正在与士兵厮杀的亚斯蓝敌军,垂下腕轻声嬉笑展露青涩少年独有的调侃笑意。
“巧啦。我也是使徒。我叫阿克琉克。”
“是因德的七度使徒。”
这样荒谬的谎言从他口中推搡而出显得竟有几分真实准是蒙骗人惯了,神音稍有错愕唇角牵起略含尴尬的完美弧度。
“啊...?你是....风源的啊....”
“没事,我们做朋友如何呐。”
神音对于因德是亚斯蓝的劲敌这事心知肚明,但那人骄傲而又有些落寞的背影着实心脏撼动一番。
山崖上稀少的玉兰树花瓣飞扬落在两人肩头,拂过两个年轻的面庞。
“好啊,做朋友。”
“一定不能分开噢。”
神音分外喜爱玉兰花她同索迩相处的时候总是摇晃着白皙双腿纱裙摇曳坐在玉兰树下一遍遍诉说她的故事,而这个来自因德的少年也不厌其烦的听着。
“我曾经在神氏家族过的一直很安稳,但并不快乐。直到那天遇到我的王爵。”
“他同我说我是侵蚀者,和他一样。斩杀一切的工具。”
这样掺和苦涩的话语一遍遍徘徊在索迩耳畔,他与这个姑娘的遭遇产生共鸣。
自己也是斩杀一切的工具吗?为了因德的利益潜伏去各个地带,他失去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两人的关系就像两弯溪水,没有波澜没有太多浸血的交情却一直相互来往知心知彼。
一切的愉悦被战争终结。西鲁芙攥紧了裙摆用极为狠厉的目光控制住索迩,独具王者气息的话语铿锵有力不容反驳。
“索迩。你不是认识了个水源的二度使徒么。”
“杀了她。”
“明白了。陛下。”
恭敬的话语流畅娴熟是吐露出,索迩桀骜不驯的笑颜掩映下心脏恍如被硬生生的猛烈抨击。他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杀戮时的迟疑。
西鲁芙的命令不可违抗,他也只得颤抖着手将风刃刺入正笑靥如花讲述到愉悦事儿的神音的脖颈侧。索迩失手了,他没能刺入咽喉让神音死去。
从未蔓延心底的慌乱这时肆意滋生,索迩拥起那染了血渍却仍洋溢玉兰花香的神音,汨汨流淌的鲜血浸染了他的衣摆。
神音错愕的张开了口痛苦的哽咽着,刺痛穿透骨肉的痛抵不过面前人泪水划过脸颊。她抬腕艰难抹去了索迩下颚的晶莹泪水。
“杀了我吧....”
这样的话语如同锋利刀刃刺入索迩的心脏,他将囊中用以治愈的风莲摆在神音掌心。随后埋下头来兀自抽泣,致命的缺陷仍是将他裹挟。
他狠不下心。
柔软卑微的模样在神音的面前。
“愿你我来生不相见。”
“无悲欢.....”
又是几年时间飞掠而过,那个少女早已在索迩的记忆里被磨蚀至尽。晚风荡漾几盏灯闪烁着微光。
索迩闲暇着站在寂静的山崖上凝望城中灯火灭了又亮,身后玉兰花香飞逝而过着白裙的少女站在树下。璀璨明亮的眸子比腕上的蓝铃手链还要传神。
“我叫神音,你和我以前一个朋友很像欸。他叫阿克琉克。”
“你的名字呐?”
“索迩。”
这大概就是命中的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