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平广记》引《广异记》:山魈者,岭南所在有之,独足反踵,手足三歧。其牝好傅脂粉。于大树空中作窠,有木屏风帐幔。食物甚备。南人山行者,多持黄脂铅粉及钱等以自随。雄者谓之山公,必求金钱。遇雌者谓之山姑,必求脂粉。与者能相护。唐天宝中,北客有岭南山行者,多夜惧虎,欲上树宿,忽遇雌山魈。其人素有轻赍,因下树再拜,呼山姑。树中遥问:“有何货物?”人以脂粉与之,甚喜。谓其人曰:“安卧无虑也。”人宿树下,中夜,有二虎欲至其所。山魈下树,以手抚虎头曰:“斑子,我客在,宜速去也。”二虎遂去。明日辞别,谢客甚谨。其难晓者,每岁中与人营田,人出田及种,余耕地种植,并是山魈,谷熟则来唤人平分。性质直,与人分,不取其多。人亦不敢取多,取多者遇天疫病。
《聊斋志异》:“孙太白尝言:其曾祖肄业于南山柳沟寺 。麦秋旋里,经旬始返。 启斋门,则案上尘生,窗间丝满。命仆粪除,至晚始觉清爽可坐。乃拂榻陈卧具,扃扉就枕,月色已满窗矣。辗转移时,万籁俱寂。忽闻风声 隆隆,山门豁然作响。窃谓寺僧失扃。注念间,风声渐近居庐,俄而房门辟矣。大疑之。思未定,声已入屋;又有靴声铿铿然,渐傍寝门。心始怖。 俄而寝门辟矣。急视之,一大鬼鞠躬塞入,突立榻前,殆与梁齐。面似老瓜 皮色;目光睒闪,绕室四顾;张巨口如盆,齿疏疏长三寸许;舌动喉 鸣,呵喇之声,响连四壁。公惧极;又念咫尺之地,势无所逃,不如因而刺 之。乃阴抽枕下佩刀,遽拔而斫之,中腹,作石缶声。鬼大怒,伸巨爪 攫公。公少缩。鬼攫得衾,捽之,忿忿而去,公随衾堕,伏地号呼。家人持 火奔集,则门闭如故,排窗入,见状,大骇。扶曳登床,始言其故。共 验之,则衾夹于寝门之隙。启扉检照,见有爪痕如箕,五指着处皆穿。既明, 不敢复留,负笈而归。后问僧人,无复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