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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宫廷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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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意识到美貌之于我意味着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全部失去了它。
未见END勿插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8-05-07 22:33回复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8-05-07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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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比尔?比尔?”她一边喊一边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小心地避开战斗最激烈的人群,皱着眉头检查地上呻吟的伤者。
        她当然痛恨黑暗,反对邪恶,只不过她也同时厌恶战争而已。至于此刻,那些崇高的口号更加显得遥远,甚至她有些痛恨它将他们全部卷入战争里。
        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伏在地上,在魔光不足以照亮的黑暗角落里,微微颤动着。
        她心中一紧,高声问道:“是谁在那儿?”
        那个庞然大物抬起头,露出一双邪恶的眼睛,尖尖的,弯弯的,如同两枚黄色的月牙。
        而这也是她能回忆起来的最后一件东西。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8-05-07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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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纷争初显
          “早上好,亲爱的,”
          芙蓉吻了吻比尔的脸颊,把早餐的托盘放在了床头柜上。
          比尔睡眼惺忪地摸过枕头边的手表,看了一眼,几乎立刻跳了起来。
          “天哪,已经八点了,”比尔惊呼一声,“邓布利多教授让我在九点之前去找他!”
          “又要去开会吗?”她不由皱起眉头,“这该死的战争。”
          “你说什么,亲爱的?”比尔随手捏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声音有点含混不清。
          芙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是法语。“我是说,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相信我,亲爱的,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他快地吞咽下面包和煎鸡蛋,潦草而安慰地搂了搂她的肩,然后离开了房间。
          芙蓉在比尔刚刚离去的位置坐下,眼神流过分毫未动的果酱和橘子汁,缓缓收拾起只被吃掉一半的早餐。计算起来,她搬到英国和比尔合住已经三个月了,而这短短三个月中比尔像这样匆匆离去的次数已经数不胜数。有时是早上刚刚起床就不告而别,有时是深夜才会满身疲惫地出现在门外,有时则是在他们仅有的可以独处的时间里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守护神叫走。对此,她也没法抱怨什么,毕竟,这是非常时期,不是吗?
          可是,每当这个时候,她还是无法不怀念起自己的故乡——那个海岸对面的纯净美丽的法兰西,所谓战争不过是报纸上一篇无关痛痒的报道,充斥在生活中的只有爱情、美食和阳光。她忽地站起来,终于再也无法忽视内心的与日俱增的游移和不安。
          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
          “今天过得怎么样?”晚餐时候,芙蓉努力挑起一个轻松一点的话题,但是比尔总是在想别的事情,不小心把食物从叉子上掉下去很多次了。
          “老样子,”比尔简短地说,似乎并不太愿意提起这些事情一样,“邓布利多教授希望莱姆斯能更多地和狼人接触,了解他们的想法。但是莱姆斯带来了坏消息,因为芬里尔在狼人中传播的理念似乎更加有号召力。但更糟糕的还不是这些,他还没来的及了解到更多的事情,就爆发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冲突,所以现在一切消息都中断了。”
          “关于莱姆斯的消息中断了?”芙蓉扬起眉,端着饮料的手僵停在半空中。
          “不…”他脸色郁郁,“莱姆斯只是受了点轻伤,但是他接下来的身份会变得更加尴尬,我们失去了来自狼人群体最真实的消息。
          ”芙蓉脸色一沉,“那…妖精那边呢?”
          “一样,”他沉默片刻,抬起眼睛看着她,“芙蓉,现在的英国并不安全,如果我说…”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终于愿意离开英国了?”
          比尔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话。芙蓉觉得自己的心悬了起来。
          “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半晌,他缓缓地说。
          “比尔,”她心烦意乱地放下刀叉,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你也知道我会说什么。”
          “可是…”看到他吞吞吐吐,面露难色的样子。芙蓉隐约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说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比尔躲开她的眼睛。
          “邓布利多教授是不是又交给了你什么任务?”她沉声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没错…”
          芙蓉长叹一声,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色也因此而变得苍白。“是一项让你都觉得危险的任务,对吗?”
          比尔一言不发。
          “我知道,”她喃喃道,“我知道你信任他,你们都信任他。可是…他也只是一个校长,一个胡子都长到腰间的老头子——”
          “我从不怀疑他决策的正确性和必要性,”比尔打断她,“而且他给了我选择。”
          “但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请求,哪怕那只是建议。”芙蓉直截了当地说,并且刻意加重“任何”一个词,下决心不给他留下任何搪塞的余地。至于“你们”指的是谁,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对。”他最终承认道。
          是时候了。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全部的勇气,“比尔,我们需要谈谈。”这样严肃的对话真的让她很不适应,但是她确实无路可走了。
          “谈什么?”
          “我们真的不可以把这些事情交给该管的人来管吗?魔法部有那么多傲罗,而我们才应该是受到保护普通人。这本不该是我们的职责。”
          “我以为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已经达成了共识。”比尔皱了皱眉头,终于迎上了她的目光。
          “那是在这些危险之前。”她不假思索地说。
          “危险?”比尔扬起眉毛,“和哈利面对的那些东西比起来,这些算什么危险?从他十一岁开始,保卫魔法石、除掉蛇怪、面对火龙,还有不知道多少次和神秘人面对面…他还是个孩子,可是他遇到的危险可能比我们加起来的还多!”
          “我也面对过火龙,记得吗?”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我知道面对危险是什么感觉。可是哈利…他和我们不一样…是被预言选中的人…不是吗?”
          “被选中的?”比尔眼中出现了难以言喻的惊诧,“你的意思是说,他对抗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被提起的魔头,因为他命中注定他应该这么做?”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8-05-07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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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她慌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救了我妹妹的命,我很感激他,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一点——”
            “只因为这个吗?”他眼中蕴含着令人心痛的失望,“如果没有呢?如果你从来都没有认识他呢?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压力了?”他的声音因为不知是痛苦还是愤怒而颤抖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名字意外地从火焰杯中飘出来,我们也就不会认识,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再为这些事情困扰?你本应该在法国南部的沙滩上享受阳光和和平,不用在此刻留在这里,留在时时刻刻都有人失踪和死亡的英国,不是吗?”
            “我…”在心中盘桓千百次的话语终于被说出口,她以为会感受到解脱,结果没想到却是被更深入的愧疚和不安淹没。
            “芙蓉,别人的家园也是家园,”比尔打断了她,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
            “那我们的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用力忍住哽咽而变得十分异样,“难道我们的家园,就不是家园了吗?”
            “抱歉,”他垂下头,眼中似乎闪过一种晶亮的东西,但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又恢复了平静,“真的很抱歉,也许我不该让你卷进这场战争里,”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可是…芙蓉,越是在这个时候,我越是不能离开这里,因为我的家人都在这里——抱歉。”他匆匆补上最后一句,逃跑般地掩门而去。
            芙蓉跌坐在椅子里,刚刚竭力忍住的眼泪终于掉下两颗。那句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本想告诉他,如果他坚持,她愿意和他并肩战斗,因为她未来的家人也在这里。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8-05-07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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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暗流涌动
            凡是见过她的人都觉得,芙蓉·德拉库尔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应该是她那惊为天人的美貌,只有她本人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
              她可以泰然自若地接受对自己外貌的赞美,只因为她知道他们说的全部都是实情;她可以随心所欲地穿着任何自己喜欢的衣服,因为她基本不需要思考能否驾驭的问题。尽管如此,她还是很鄙视那些看到她之后张大嘴巴连眼珠子都转不动的男性,内心也十分渴望能有人真正留意一下她无比挑剔的审美眼光和超凡脱俗的搭配水准。然而不幸的是,极少有人能把注意力从她迷人的面孔和曼妙的身姿上移开。
              你尽可将这些无关痛痒的抱怨理解为一个人生赢家又一次居心叵测的炫耀,但像她这样的人存在本身已是偏心的梅林对普通大众的无情打击,又哪里需要通过炫耀来证明?芙蓉·德拉库尔在布斯巴顿也算名动一时的风云人物。除了七年级那年在三强争霸赛中碰到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尴尬落败,她人生的前二十年也像个名副其实的上帝宠儿那样一帆风顺,其中自然也包括爱情。
              她遇见比尔·韦斯莱的时候是十七岁。
              当时,那个打着耳洞、留着长发的高个子男孩就站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一边笑着同哈利·波特握手,一边称赞他对战匈牙利树蜂那精彩的一役。
              她明明没有留神去听,但他的声音却像是雨丝一样飘进她的耳朵里。不像法国男人那么浮夸,却又比那些素来保守的英国人多了几许风趣和新意。如果说生活在英国就像参观一间摆满了沉甸甸老派肖像的博物馆,那么遇到这个人就好比突然看到一幅夹杂在名画间的现代派涂鸦,既让人眼前一亮,又让大不列颠那种自以为沉稳持重的老人气派在顷刻间消弭于无形。
              他们的结识则是在几天之后。天公作美地降下一场小雨,他们又好巧不巧地在礼堂门口相遇。
              比尔抬头看了看天,把自己的雨伞递过来,偏了偏头,那眼神仿佛在说:“嘿,你用吧。”
              她会意一笑,道了声感谢,随即大大方方接过雨伞,不带半点小女生的造作和矜持。
            ---
              芙蓉叹了口气,慢慢地将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拉扯出来。那个递给她雨伞,自己转身走进了蒙蒙的细雨中的人似乎渐渐地远了。他还是比尔·韦斯莱,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同时,他也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凤凰社成员。
              她不是很确定比尔从什么时候开始为凤凰社工作,因为比尔也不希望她过深地介入其中。但是根据她的观察,这个时间应该都比比尔告诉她的还要早得多。自从那以后,比尔早出晚归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一些小的摩擦,几次沉默的晚餐,还有比尔眼中凝集得越来越沉重的疲惫和忧心…芙蓉不知道,如果他们还是始终处于暗流涌动的中心,这样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可以维持多久。
              她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蜷缩在扶手椅中。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厚厚一叠的羊皮纸,一页一页,都是她搬到英国以后母亲寄给她的信。透过字里行间,她简直可以看到母亲那忧心忡忡的脸。巨人在萨默塞特出现的时候她还可以安慰母亲说自己在伦敦,但布罗克代尔桥也被食死徒弄塌之后,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搪塞母亲那毫不掩饰的担忧。
              如果要说危险,还有哪里会比凤凰社成员的家更加危险?
              母亲也许是对的…也许她真的该听比尔的建议…离开英国一段时间…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拍打玻璃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芙蓉站起身,打开窗户。
              夜风灌入,桌上的信纸被哗啦啦吹散一地,一只猫头鹰拍打着翅膀,落在了椅背上。
              她掩上窗户,无视一片狼藉的地面,径直解下猫头鹰腿上的信封,内心却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
              读到开头,她就倒吸一口冷气,“巴黎!”羊毛披肩落到地上,她也顾不上捡,一目十行匆匆忙忙读下去。
              “…巴黎…”“…爆炸…”“…黑巫师…”“…平安…”“…留在英国…”这些词语像是针一样扎眼,如果不是出自母亲笔下,她简直难以相信,全身的力气都被一丝丝被抽离,一直读到末尾时,她才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整个人如同虚脱。
              这是一封平安信。
              食死徒袭击了巴黎。但是她的家人,所有的家人,在袭击发生的时候都不在巴黎。芙蓉将信纸紧紧地捂在胸口,任由泪水纷纷垂落。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为这场袭击发生在巴黎而感到悲伤还是庆幸。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8-05-07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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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血色巴黎
                巴黎遇袭的消息很快就见诸报端。
                第二天,他们才知道,除了上百名麻瓜丧生,最核心的其实还是几起魔法部官员和社会名流的遇刺案件。原因很简单,他们都是典型的鹰派,曾经公开发表过言论支持邓布利多和他的凤凰社。七个黑魔标记在夜空中闪耀,这些疯狂的杀人犯甚至还高调地宣称:追随者死。
                芙蓉紧紧捏着报纸,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铁手扼紧了一般,渗出滴滴鲜血。
                仅仅因为出言支持就会被谋杀?还要搭上那么多普通人的性命?
                比尔捏了捏她的手,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芙蓉仰头回望,努力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没事,我已经收到妈妈的信了。他们现在都很安全。”
                现在巴黎的情况依旧很混乱,魔法部一团乱麻,人人自危。父亲母亲都决定暂时不返回巴黎,也特别叮嘱她注意安全、尽量少出门。
                英国不安全,法国不安全,世界上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她以为只有自己处于战火当中,却从来不曾想过,哪怕是海峡对面的家园,也会经历这样可怕的夜晚。
                报纸本是比尔拿来的,但他的视线越过芙蓉,似乎又读了一遍。他的面色变得更加凝重,连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邓布利多教授一年前就在给各个国家的魔法部长写信了,”他沉声说,似有隐隐怒气,“神秘人是制造分歧的高手,他先迫使那些内心摇摆不定的人归附,再说服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的人明哲保身,最后找到真正的反抗者各个击破。邓布利多教授提醒过他们,却从未引起应有的注意——”
                “——比尔,”她失声叫道,推开他的手,“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他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眼神立刻柔软下来。“我有点激动了…抱歉。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过,毕竟巴黎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我只是想说,我们一直都在尽力提醒大家避免伤亡…可还有那么多无辜的人丧生…折让我也很难过…”
                难过?她内心升起一丝悲凉,这又岂止是难过?她没有告诉比尔,食死徒袭击的最近的一个街区,离她家只有三公里距离。德拉库尔夫妇一直都有晚饭后在街区公园散步的习惯,如果他们在家…一阵寒意陡然升起…让她想都不敢想。
                芙蓉没有说话,比尔只当她还在生气。
                “对不起…亲爱的,”比尔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说不出的歉疚,“我以后不谈这些了,好吗?”
                她在内心无声地叹了口气。要谈,她必须要谈,她早就该意识到,自己无法一直逃避下去的。
                “比尔…”
                “嗯?”
                “说真的…你们坚持战斗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始终不想和魔法部合作呢?”
                “不想?”比尔干笑一声,“怎么会不想呢?只是不能而已。魔法部人太多,根本无法保密。魔法部长关心的除了如何抗击神秘人,还有如何注销记忆,还有如何稳定人心,还有如何争取选票。所以他们才不遗余力地到处搜查神秘人的党羽,不管是真是假,把他们统统丢进阿兹卡班,以维持自己的铁腕形象。芙蓉,这注定不会是场愉快的合作。”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愤懑,“而且,我不是说了吗?邓布利多先生早就提醒过他们,但是大多数外国的官员都选择不予置评。他们大概以为自己保持沉默,战火就不会烧到他们家门口来——”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他们没有保持沉默!”她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失望,提高了声音,“这些人因为支持你们而死,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保持沉默的人活着,而支持你们的人却都死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本以为你们可以给予他们一些保护,哪怕只是提醒?”
                比尔愕然,似乎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句话。他愣愣地看着她,反复品咂着其中的意味,最终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这恰恰就是他们想要的,”他喃喃道,“‘散布怀疑种子,裂痕就会从内部产生’。芙蓉,我很难过,但是…”他尴尬地停顿一下,“但是…我们做不到…社里人手一直不足,而且再怎么充足的人手,也无法保护到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他沮丧地说完,整个人都泄了气一般。
                “那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她忍不住问道,努力将诘责的成分降到最低。
                比尔迟疑了一下,似乎拿不准是不是该将凤凰社的核心任务就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他直起腰走到窗边,似乎是思考片刻,缓缓说道:“如何除掉神秘人本人。”
                震惊如同洪水般淹没了她。
                除掉?他本人?她内心一颤,不知道是该为哪一个词更加感到心惊胆战。
                看到她的神情,比尔似乎也有点后悔,“听着,我们自己在做什么…不要为我们担心…”
                “可是…”她缓缓抬眼看向他,仍然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来,“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做?你们要亲自…杀死…他?”
                “也许吧。”他简洁地说,眼睛注视着窗外,似有一丝不甘,“邓布利多教授似乎认为应该由哈利完成,但是具体怎么样,从未透露过。我们不该,也无法质疑他。”
                “你们就这么信任他?”她难以置信地问。
                “我们都这么信任他。”比尔斩钉截铁地答。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8-05-07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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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回去继续望着窗外。
                  虽然只是一瞬,芙蓉却真真切切地看到,那双她无比熟悉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就像他们认识的那天一样,她听到那双眼睛在说话:“是的,我们会完成它,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在这样坚定的决心面前,任何的劝阻都是徒劳的。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好吧…”半晌,她终于打破沉默,似乎终于妥协了,长吁一口气,缓缓说道:“比尔,我想回一次家。”
                  “什么?”比尔猛地回头,似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在这个时候?”
                  “对,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声音极轻,却十分清晰,“我需要见见他们,告诉他们一些事情。”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芙蓉制止他,扯出一个笑容,尽管这个笑容并没有让他安心,“袭击发生的时候他们不在巴黎,但如果在呢?我以为他们在法国会很安全,但事实呢?”她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却有泪光,“没有哪里是安全的,比尔,我们应该都明白这一点。自始至终,他都没打算让任何人置身事外。”她叹息一声,眼神落到报纸刊登的照片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哀。熊熊火焰之下,麻瓜惊恐万状四散奔逃,地面一片狼藉,尽是坍塌的建筑和斑斑血迹。
                  “我们安逸得太久了,”她颤声说,“是时候该警醒了。”
                  “我很遗憾…”
                  “不,这不是你们的错,”她摇摇头柔声说,“不是凤凰社的错,不是法国人的错,而是食死徒的错。”
                  比尔不出声地从后面抱住她,半晌,才嘶哑地吐出一个词:“谢谢。”
                  “我还会回来的——等着我,”她扭过身子,凝望着他的眼睛,“不要以为我回了国你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其实你不必——”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芙蓉已经吻上了他的唇。这只是一个很浅很轻的吻,因为他们彼此都已被残酷的现实折磨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我听说,凤凰社缺人手,不是吗?”她努力用欢快的口吻说,还冲他粲然一笑。这个笑容没有因为她刚刚哭过而有损分毫美丽,反而因为她睫毛上的泪珠而显得更加熠熠生辉。“你说,邓布利多先生会欢迎法国姑娘加入吗?”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8-05-07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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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5-08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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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守护神
                      “自从巴黎出事之后,法国官方封死了几乎所有的国际壁炉,现在任何人入境都需要提前递交书面申请,特别是英国方面。”比尔担忧地看着她,继续说道:“如果你坚持,我只能建议你选择麻瓜的交通工具。虽然慢一些,但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我会送你去火车站。”
                      比尔和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芙蓉几乎都没有用心去听,只是点点头。因为她确信,比尔的安排从来不会有错。
                      只是今天不同。
                      夜色初降,刚刚点亮的灯火将这座城市装饰得溢彩流光。形形色色的旅客从她身边涌过,带着路途的疲惫或是初到伦敦的惊诧。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人潮的中央,似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一动不动,宛若一座灯塔。
                      他说过他会来送我。
                      芙蓉把那张欧洲之星的车票紧紧捏在手里,双眼漫无边际地在人群中搜索,美丽的面庞上写满的,说不清是不舍还是忧伤。
                      他们之所以选择晚上的班次,就是因为比尔下班之后,处理完凤凰社的事情,就可以来车站送她。可结果呢?距离开车的时间只剩下半小时了,比尔却迟迟没有出现。
                      是凤凰社开会又忘记了时间吗?还是又遇到了什么别的脱不开身的事情了?可是距离他下班的时间已经有三个小时过去了…他竟然连发一个守护神的时间都没有吗?她几乎是哀怨地想,留恋地看了一眼火车站墙壁上高悬的时钟,最终决定放弃了。芙蓉转过身慢慢朝着入口走去,可是不管她怎么安慰自己,心中还是免不了一阵酸酸涩涩的失望。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朝着上空看去。
                      芙蓉回身抬头,立刻看到一团在广场上空闪烁漂浮的银光。许多麻瓜指指点点,还有很多人试图拍照,因为他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只能大惊小怪地大呼小叫。
                      但是芙蓉知道。麻瓜们看不清楚,但那的确是一只鸟,是一只苍白的信天翁。可她越是知道那是什么,就越是惊讶。因为这也太疯狂了!他不知道她会在哪吗?怎么敢这样发守护神?
                      果然,它盘旋了几秒钟,就笔直地朝着她飞来,优雅地向下俯冲,然后轻盈地落在她肩头——
                      “凤凰社紧急集合。抱歉。芙蓉。”
                      比尔的声音在她耳边清晰地说完,守护神就消失了。芙蓉怔怔地站在原地,就好像被那团银光吓呆了一样。但实际上,她只是花了一秒钟的时间用来思考而已。她知道这样做很冒险,但是此刻,她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人群又发出一阵惊呼,刚刚被银光分开的潮水立刻合拢了。因为那个站在中央、被银光笼罩的美丽少女,也和那团来历不明的银光一起,神秘消失了。
                      “我从未后悔过我用那一秒钟做出的判断,但即使是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我仍然会忍不住去想,如果那天我直接登上了那列火车,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摘自《美丽人生:芙蓉·韦斯莱回忆录》
                      “有人在吗?有人吗?”
                      她其实从未涉及过凤凰社核心,也无从知晓凤凰社总部其实就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便只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幻影移形到陋居门外,毫不顾忌形象地拍打起那扇她其实很不愿意走进的破旧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韦斯莱夫人看到她,脸上满满的全是惊诧。
                      “怎么是你?”
                      “比尔在吗?”
                      “不在——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去哪了?”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来这里?”韦斯莱夫人终于显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或许还有些暴躁,“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没有特别的事情——”
                      “凤凰社紧急集合,我知道,”她大声说,语速飞快,“凤凰社什么时候紧急集合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韦斯莱夫人神情愕然,“你、你怎么知道?比尔和我说,他把你送回——”
                      “这不是重点!”她再次打断她,顾不上任何礼貌,“重点是,他去哪了?”
                      韦斯莱夫人很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进来再说!”
                      “邓不利多确实叫我们随时待命,并临时多安排了一倍的人手值班,但目前并没有进一步的命令传来…”她关上门,绞着双手说,不安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那个韦斯莱家特制的钟表,神情十分紧张。“我也总觉得今天不对劲。”
                      “那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联系到他?我发给他的守护神都没有消息。”
                      “有,等一下。”她匆匆跑到屋内,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发生什么事了?”芙蓉向前跨出一步,扶住这位快要晕倒的母亲。
                      “霍格沃茨…”她喘着粗气闭着眼睛,紧紧抓着芙蓉的手臂,似乎止不住地眩晕,“我们得通知所有人,立刻去霍格沃茨支援。通讯中已经断了,他们出事了。”
                      “可是,怎么去?”
                      莫莉·韦斯莱猛地睁开眼睛,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已经恢复了镇静。
                      “门钥匙,”她说,声音简洁有力,“邓布利多临走前,留下了门钥匙。”
                      “我跟你去!”
                      莫莉吃惊地看了她一眼,“可你并不是凤凰社成员!”
                      “但比尔是。”
                      敬佩、欣慰、感动…情感的洪流向她汹涌而来。大概莫莉自己都数不清,那一刻,她看向芙蓉的眼神中究竟包含了多少种复杂的感情。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8-05-09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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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拒婚
                        绿莹莹的黑魔标记安静地漂浮在漆黑的夜空中,诡异的绿光映照着她美丽而苍白的脸。
                        上一次,它出现在法国的时候带走了无数无辜者的生命,这一次又将带走什么呢?她内心惊惧,仿佛看到巴黎的噩梦重演。
                        “哦——梅林…”韦斯莱夫人望着那个巨大骷髅,虚弱地呻吟道。
                        芙蓉侧过头,从韦斯莱夫人脸上她大概推知了自己是一副怎样崩溃的表情。
                        两人没有再多耽误一秒钟时间,便毫不犹豫地冲进这座已经被死亡阴影笼罩着的城堡。一位是心急如焚母亲,一位是果敢无畏的未婚妻,此刻她们都一样,一心只系于比尔的安危,没有对前方未知的危险产生丝毫畏惧。
                        城堡内是一片不详的漆黑,闪烁不定的咒语从头顶飞过,辨不清方向的地方不断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负痛的叫喊。她和莫莉很快就被人群冲散了。
                        “比尔?比尔?”她一边喊一边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小心地避开战斗最激烈的人群,皱着眉头检查地上呻吟的伤者。
                        她当然痛恨黑暗,反对邪恶,只不过她也同时厌恶战争而已。至于此刻,那些崇高的口号更加显得遥远,甚至她有些痛恨它将他们全部卷入战争里了。
                        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伏在地上,在魔光不足以照亮的黑暗角落里,微微颤动着。
                        她心中一紧,高声问道:“是谁在那儿?”
                        那个庞然大物抬起头,露出一双邪恶的眼睛,尖尖的,弯弯的,如同两枚黄色的月牙。
                        而这,也是她能回忆起来的最后一件东西。
                      ----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该——不该让带她来的…”
                        一个女人的哽咽。
                        “莫莉…这不是你的错…”
                        一个男人的安慰。
                        “难以置信…这样的事情怎么会——”
                        一个更加年轻的女声说道,最后却语塞了。
                        “嘘——小声点…你吵到她了。”
                        一个责备的声音。
                        她躺在那里,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了。她努力想要挣开眼睛,但紧接着,一阵热辣辣的疼痛传来。
                        “她好像…醒了?”
                        所有的声音都一瞬间被关掉了,只剩下那个中年女人的啜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花板。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让视线凝集起来,试图看清围在周围模糊不清的人脸。
                        “怎——”她刚刚试图张口,就被嘴角一阵撕裂的疼痛激出了眼泪。随即,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整张脸上都涂着厚厚的药膏。
                        “别动。”一个严厉的女声说道,按住了她的手——因为她刚刚试图摸一下自己的脸。芙蓉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霍格沃茨的校医,庞弗雷夫人。她也逐渐认出了周围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韦斯莱夫妇、麦格教授、唐克斯、罗恩、赫敏…可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迷惑地看向庞弗雷夫人。他们好像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出来解释。
                        比尔呢?他为什么不在这里?难道是比尔出事了?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立即被按了回去,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她也感觉到了身上其他地方传来的疼痛。她也受伤了,而且伤不轻。
                        她用迫切的眼神望向韦斯莱夫人,虽然她无法说话,但是她应该能明白…
                        “比尔没事,”她发出一声响亮的抽噎,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孩子…不用担心他…但是…但是…你…”
                        我?
                        芙蓉心里一沉,费力地转向庞弗雷。她的脸色凝重得像是一块铁。
                        “孩子…我很抱歉…但是我务必请你保持坚强…”
                        不需要她继续解释,因为芙蓉的脸上忽然变得惊恐。她从庞弗雷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张皮肉外翻、形状扭曲的脸,布满了人所能想象到的最狰狞的伤口——
                        一声凄厉的尖叫,蕴含着极度的痛苦。她猛地向后缩去,四下寻找镜子而未果,抬起手想摸但又不敢摸自己的脸,最终只能瞪大了眼睛,求助般地、一个一个看过面前人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们脸上读出否认,但是每一个人都只是扭过头或是垂下眼睛,避开了她的视线。
                        震惊、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久久地定格在她的脸上,最终成为了一片茫然。
                        “不可能…”她虚弱地说,失神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缓缓地摇着头,似乎拒绝相信这一切,“镜子…我要镜子!”
                        但没有人给她镜子。
                        “别这样,孩子…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泪痕未干的韦斯莱夫人坐到她床前,似乎想要拥抱她。
                        就在此时,门忽然被撞开了,比尔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卢平,还有——
                        “芙蓉——”
                        “爸爸?”她下意识应了一声,抬起头。
                        德拉库尔先生尽管已经做好充足的心里准备,但是看到女儿的时候,还是惊骇地合不上嘴。
                        “哦…天哪…我的孩子…我美丽的孩子…”他一步步走近病床,在病床边蹲下身子,轻抚着她的头发。“别怕…孩子…爸爸来了…你妈妈去学校接加布里了…她们明天早上就能到…别怕…”德拉库尔先生痛苦地说,紧紧地攥着芙蓉的手,背脊因为极力抑制的悲恸而颤抖起来。
                        芙蓉望着父亲的脸,空洞的双眼中终于激起一丝变化。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8-05-09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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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爸爸——”她嘶嘶地说,每一个字都让她疼得满眼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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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双眼通红的德拉库尔先生嚯地站起来,猛地揪住了比尔的领子。
                          “小子!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告诉我的是今天晚上我就可以见到我女儿,但不是我到医院来接她!”他个子本没有比尔高,但是当他冲着他未来的女婿吼出这些话的时候,依旧让人觉得势不可挡,因为这是属于一个父亲的愤怒。“她是我的双眼、我的心脏,是我至高无上的珍宝!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是让你保护她!珍爱她!看看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我没有…我确实打算送她走…她不该…不该在这…”震惊、颓然和挫败混合在一起,让他没有一丝力气为自己辩解。
                          德拉库尔先生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庞弗雷夫人立刻制止了他,“冷静点——先生!”她生气地说,挥了挥魔杖将他和比尔隔开,“如果你对你女儿还有丝毫关心的话,就应该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会对病人产生怎样恶劣的影响!”
                          “抱歉,”他低下头,看到女儿的神情,顿时非常懊恼,“抱歉,我的脾气确实比较暴躁——特别是在涉及到——我女儿的问题上——”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重新蹲下来,握住女儿的手,虽然气息仍不稳定,但面部的线条已经缓和了许多,“对不起,爸爸不该这么激动…”
                          门第二次被打开,这次是哈利和金妮走了进来。
                          “她…怎么样了?”简单到过招呼之后,他没有底气地问道,但没有一个人回答。
                          “不好,”庞弗雷夫人叹了一口气,无不惋惜地说:“狼人造成的创伤,永远也无法彻底愈合。”
                          “狼人?”德拉库尔先生倒抽一口冷气。
                          “是的,狼人。”一个声音说道。
                          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莱姆斯·卢平远远地靠在门边上,眼神怪异。“狼人芬里尔——芬里尔·格雷伯克。”
                          芙蓉抓着的父亲的手忽然一紧,德拉库尔先生垂下头,从女儿眼中读出了更加深切的恐惧。
                          “她会——”
                          “不会,”莱姆斯干巴巴地说,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想问什么,“现在不是满月,狼毒无法发挥全部的毒性…但总会有些改变,一些狼人的特征,虽然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但是她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狼人。”作为总结,他在最后补充道,声音变得十分苦涩。唐克斯留意到这一点,忽然看向了他。但莱姆斯却装作没有看到,说完便径自躲回阴影中去了。
                          德拉库尔先生呆呆地望着女儿已经血肉模糊的脸,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少所谓的“改变”。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芙蓉都将是我韦斯莱家的一员,”沉默许久的韦斯莱先生忽然开口了,他看向芙蓉,又看向自己的儿子,温和却不失庄严地宣告,“我说的对吗,比尔?”
                          比尔猛地抬起头,正准备表示赞同,却忽然看到芙蓉制止他的手势。
                          “不,”她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吐出这个字,眼神凄然,声音含混,“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求求你们…我现在不想结婚了…请你们…请你们都走开吧——我只想…一个人…呆一会。”这一句话太长了,每一个字都带来一阵伤口撕裂的痛。说完之后,她便闭上了眼睛,微微喘着气,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庞弗雷夫人立刻站起来撵人。
                          “没有听到吗?今天探视的时间太长了!下次只能进来三个人!我不管你们要讨论什么——这是病人休息的地方!”
                          校医院里的人鱼贯而出,甚至连她父亲也被赶走了。
                          “夫人?”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孩子,还有别的事吗?”
                          “你还记得塞德里克·迪戈里吗?”她动了动嘴唇,音量微弱,但是足以听清。
                          “记得。”
                          “我的伤,和他的比起来怎么样?”她倔强地盯着她,绝望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那是一种明知没有可能,但不问却又永不甘心的希冀。
                          庞弗雷夫人望着这个曾经美丽的女孩,想起了两年前那场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比赛,和那个曾经代表霍格沃茨参赛却被龙焰灼伤面孔的英俊男孩,竟然忍不住一阵鼻酸。是啊,她都快忘记了,他们都是三强争霸赛中被选出的勇士,塞德里克·迪戈里和芙蓉·德拉库尔,结果一个两年前就命殒迷宫,一个在两年后被狼人摧残得面目全非。既然梅林让他们如此杰出,为何又不给他们慈悲呢?她拭掉眼角的泪,试图从悲伤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眼下还有比难过更加重要的事情。
                          “非魔法所造成的创伤…永远也没有办法和魔法创伤相比…”她面露难色,实在不忍心说出那最残忍的真相。
                          “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我…我会尽力。”
                          “谢谢。”她喃喃道,眼中的最后一似光芒熄灭了。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8-05-09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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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婚?她自嘲地想,多么遥远的事情…他们觉得她这个样子还能穿得了婚纱吗?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泄露出一声啜泣,一声委屈到极致,隐忍到极致的啜泣。
                            “不要哭,孩子,”庞弗雷夫人劝道,自己的眼圈却又红了起来,“孩子,这对你的伤口很不利…”
                            “夫人,”芙蓉呆呆地说,眼睛仍然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你觉得…这还有意义吗?”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8-05-09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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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加布里
                              “你能指望德拉库尔进球吗?一个只知道裙子和花边的傻妞——她只会用一头银发把对手闪瞎!”塞萨尔·克里斯多夫,一个追求了她三个月却被她拒绝了三个月的无耻男生,却在魁地奇比赛输球之后冲她大肆抱怨,“擦擦你的眼泪吧,要哭花了你那漂亮的脸蛋儿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当时的她扔掉扫帚愤而离场,并发誓只要这群只知道推卸责任的笨蛋还在场上一天,就再也不会再走上赛场。
                              ……
                              “当然,最漂亮的、也是最困难的…一个加隆,赌波顿睡不到她。”一阵隐秘的笑声。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她竭力压住火气,突然从教室外推门而入。那一群聊到兴头上正眉飞色舞的男生齐齐抬头,看到是她,立刻一哄而散了。
                              ……
                              “食物太油腻了,装饰也俗气得惊人,”她挑剔地审视着霍格沃茨的礼堂,不开心地对着戴维·罗杰斯抱怨道,却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传出那么远。
                              坐在门口的一个棕色乱蓬蓬头发的女孩冲她投来敌意的一瞥,而走在她身边的戴维却只是盯着她的脸,神情梦幻,对她说的话浑然不觉。她不由得怒从心起,甩开戴维的胳膊,自己一个人气冲冲地大步朝前走去了。
                              ……
                              她有严重的洁癖。因此,从她看到拥挤不堪的陋居第一眼时,就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很爱比尔,所以也努力去爱比尔的家人,但不幸的是,韦斯莱夫人在某些方面的品味实在太令她失望了——她甚至都在奇怪比尔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所以在搬进陋居几周之后,她就以“住在伦敦距离古灵阁更近可以节约飞路粉”为由拉着比尔躲出了陋居。
                              ……
                              “…我喜欢海,我们搬到海边去住吧。房子的窗户要对着大海,清晨的时候可以看到初升的太阳…房子后面要一个小花园,我保证会让它比世界上任何一个花园都要漂亮…还有墙壁!我要把墙都刷成白色的,贴上浅色的贝壳,能住在一座贝壳的宫殿里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你觉得怎么样?”她摇晃着比尔的手臂,描绘着脑海中朦胧的图景,兴奋不已。
                              比尔把她拉近,让她靠在自己肩头,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说道:“好好好,就在海边。我都听你的…”
                              ……
                              过去的美好就像一堆闪光的碎片。
                              曾经的她,站在哪里都可以成为世界的中心,骄傲得从来不去在意别人的感受,一边享受着与生俱来的美丽资本,一边却还在为别人只在意她的外表而忿忿不平。大概是她太过骄傲了,骄傲得连一向照顾她的命运女神也决定收回她的好运,轻而易举地剥除她从未珍惜过的惊世容颜。现在的她活像一只败羽零落的孔雀,为了隐藏自己骇人的面孔,左支右绌、丑态毕现。别人投来的目光从羡艳和嫉妒变成了怜悯、也许还有幸灾乐祸,一道一道地灼伤她已经伤痕累累的自尊心。毁容的悲剧让她依旧站在万众瞩目的焦点,甚至因为她曾经的美貌而更加富有戏剧性。只是从今往后,她将再也无法享受这种关注,每一次对比都是一种煎熬,她真的不想听那些毫不相关的人一遍一遍地表达自己的同情和遗憾。
                              毕竟,再怎么样,所有的伤痛都还是由自己承担。
                              她的自信,她的美貌,她的憧憬…连同那朵曾经光彩夺目不可一世的宫廷之花,都一起停留在那个再也回不去的美好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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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库尔先生一连几天都愁容满面。因为芙蓉的状态实在让他寝食难安。
                              不怎么吃饭,也不怎么说话,躲在帘子后面谁也不见,捏着一面镜子盯着窗外发呆,一躺就是一整天。原本他担心女儿情绪失控而不想将邓布利多的死讯告知芙蓉,结果却没想到她听闻之后只是木然地点点头,仿佛在没有什么可以触动她的心弦。她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得令他心痛。他倒宁可芙蓉歇斯底里地摔东西和失声痛哭,至少这样他还知道她还是那个烈性子的法国丫头。不过好在这样死气沉沉的平静只维持了两天,因为两天之后,阿波琳就带着加布里赶到了英国。
                              “你姐姐和以前会有些不一样了,看到什么都不要太惊讶。”
                              “明白。”
                              “不要问她任何关于容貌的事情,更不要盯着她的脸看——”
                              “知道。”
                              “讲些让你姐姐开心的事情吧,随便说什么都行…”德拉库尔先生叹了口气,右手搭在门把手上多时,却迟迟不敢推开它。
                              “我都明白,爸爸。”
                              小姑娘捏了捏父亲的手,懂事地眨眨眼睛,扑闪的睫毛和蝴蝶的翅膀一样。德拉库尔先生难得地露出一抹笑意,随即拍了拍小女儿的肩膀,推开了校医院大门。
                              “姐姐?”一声脆生生的呼唤。
                              芙蓉闻声抬头,就看到加布里像一只小鸟一样飞了进来,父亲母亲缓步在后。
                              “当心——”德拉库尔先生出言提醒,却迟了一步,加布里已经扑在芙蓉怀里。
                              “妈妈?加布里?”她惊讶地说,拥住妹妹,原本习惯性地想要去吻她的脸颊,却尴尬地僵住了,“小心——别蹭到药膏。”她闷闷地说,把妹妹从怀里拉出来,下意识地想藏起自己的脸。
                              “姐姐,你不想我吗?为什么你看到我一点都不高兴呢?我们都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小姑娘嘟着嘴,勇敢地直视她的眼睛,面对着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只是微微一怔,就再没露出半点异样。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8-05-09 1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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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低头凝视着正在自己怀里亲昵地偎依着的小妹,忽然从密不透风的绝望和麻木感到一丝别样的情感。
                                相比之下,母亲就没有那么坚强了。即便再怎么克制,德拉库尔夫人一见到女儿,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阿波琳…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德拉库尔先生为难地说。
                                “对不起,亲爱的,我…我只是忍不住…”说着说着,她反而小声啜泣了起来。
                                芙蓉深吸了一口气,许久不开口,连自己的声音都变得陌生起来:
                                “妈妈,哭了就不美了。”她试图展露出一个笑容,却只觉得伤口一紧,芙蓉拿不准这是不是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可怕了。
                                德拉库尔夫人破涕为笑,从随身小包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我的好孩子,你从来都不愿意让妈妈担心。”
                                如果你只听这段对话,也许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假如你有幸亲眼一见,才会明白这话完全没有道理。阿波琳·德拉库尔,这个已经养育了两个女儿、年逾四十的法国女人,即使泪流满面双眼红肿,也依旧风姿绰约。只是她的大女儿,却再也不能了。


                              IP属地:英国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8-05-09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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