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是树叶微动的声响,耳边是她不依不饶的话语。随手将桌上的杯盏捞起,品了一品,才觉原本温热的茶水已变了凉。熏风解愠,连带着原先的那些言语不妥的自知亦也解了干净,凤眸半抬,虚虚瞥了她一眼,不似她那般将所有气兴都搁在脸上】
【双手抄于臂弯,话言的亦理所应当】这话说的就没谱了,我不需要你的原谅,因为——我本就没错。
【定定看她,将唇畔弧度更深了几许,如是念着好在这是青翙地界,正欲如往常般,下了逐客令,止了这场无意义的纠缠。话未出口,只闻一瞬声响,回神时,原先搁放在桌上的琴已然没了行迹。而那不觉之中临于身前的人,恰是似我方才如出一辙,唇畔有笑,眉眼得意】
【分明是九月的天,风尚未凛冽,冷未及刺骨。话语入耳,字眼似是火苗,一点一点,不时已令心火燎原。而后她的举动,又似冰锥,一寸一寸没于骨血,将我所有的耐心,将就,与原本平复争执的意愿,尽数掩于眸里的惊讶,不解,委屈,愠怒之下
【匆匆起身将那落于地上的琴身捧起,琴底雁足折一,琴弦七只余三,本便是身侧最为珍视的爱物,折损极重。一瞬间墨眸雾气缭绕,身形一臻,好似彻底失了心爱之物,将才的情形清晰浮于脑海,连这天下于我最为亲近的血缘,同样变得陌生】
【手自上那零乱破碎上抚过,指下每一遍来回,都使得万般情绪更甚,直至那道细小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扩开,变成一道深深的沟壑。自记事起,这大抵是我所历经的,最伤心的时刻。连再看她一眼都不愿,蓦而启声,伴着几若不可察的哽咽】你不是裴煦,更不是阿照,你走——再也不想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