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FABLE(谎言)
Between the idea and the reality, between the motion and the act, falls the shadow.
〔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在动机与行为之间,总有阴影徘徊。〕
——T. S. Eli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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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让我把所有的不堪都再经历一遍,才肯让我死吗?
不对,那是我自己想去回首的呀。
〖淋漓〗
她看到了她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见的那黑洞洞的枪口。
她的眼中,溢满了恐惧。
在确认没有危险后,她迅速脱下了大衣,随地找了一块碎玻璃片割开受伤处的毛衣。毛衣和血肉已经部分粘连在一起。
“没事,没伤到骨骼。”风间找到酒精简单消毒之后就没有再理会这道伤痕。
在淋漓的鲜血下,掩盖着另一处伤疤。
风间向安室简单解释了原因,便重新坐上FBI的车。临行时分,她目光坚定:“你会知道的。”
风间再次被带入那间审讯室,坐在她面前的依旧是赤井。她坐下的时候将左肩受伤的部分暴露在赤井的面前。
赤井面无表情,向门口的探员挥手示意:“风间毅也也许认识持枪人,让她去看看吧。”
风间走出了压抑的房间,向带着手铐的那人望去。
仅仅看了一眼,她就闭上了眼睛。
心理学专有名词称为:视觉阻断。
她笑了笑。准确的说,是嘴角微微扯动了几下。
她只字未语,Vodka也只是看了看她,便扭过头去不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Vodka,你以为我会忘记吗?”
【幕帘】
是组织派我去的。他们让我在那里随机应变,好像是算计好了什么。他们说有什么计划随时通知我,但没办法,我身份卑微,没法得知全部计划。
有一个组织A级成员和我一起参加雇佣兵训练,他的代号是Corona。
雇佣兵训练很苦。作为一个打手,我经常杀人,但是根本没有想过在枪林弹雨中穿行是什么样的,更没想过那种光是冲击波的余威就能让人飞出去三米的炸弹炸在我的身边的时候,我到底该怎么做。
死人在这里变得平常。异常平常。
我只能努力,不让下一个死的人是我。
214个人,坚持到最后的只有17个。
而且,到了战场上,我才发现,那个什么训练,只是一个下马威罢了。
这个真的能够称其为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是没经历过战争的人所永远无法理解的残酷与伤痛。
每天不是在生活。是在杀戮。
我才知道什么模拟演习也还原不了战场的残酷。
死人、死人、死人、还是死人。
尸体都是难以想象的惨状。没有头的,没有四肢的,地上四处都是内脏和残肢。行走在战场,不知何时就会被炸得脑浆迸溅。
身上永远沾满了灰尘、鲜血、脑浆、内脏和……我说不出的什么东西。
死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但我却觉得心好疼。撕心裂肺的痛苦。
看着遍地的尸体我顾不上感慨,但却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肮脏。
我知道自己远远达不到杀人不眨眼的程度。因为直到现在我一闭上眼睛眼前还都是那些尸山血海的场面。
那只属于鲜血的刺鼻的咸腥味,那温热的内脏和脑浆混杂在一起的液体。
那刺耳的呼喊、嚎叫和坦克碾过肉躯的声音和那响彻云霄的、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
那地上拖着残躯扭动、爬行的满身血污的人,那滚滚浓烟和连天炮火,那被火焰灼烧着的人身上发出的“嗤嗤”的声音。
我词不达意,但是不代表战争就真的像我刚才说的那么轻松。
那些死的人,都是阻止我活命的人,但是我的心还是好疼。准确的说,是恐惧。
日子就这样过了五个月。
这五个月我很幸运。
我仅收获了五十七道割裂伤、中度脑震荡、三十余处淤青斑痕和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擦蹭伤。
而现在,我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我和Corona还需要杀几个身份特殊的人。至于是什么身份,我到现在也并不知晓。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次特殊任务原来涉及到组织内部争权问题。
我后来才知道,还涉及到了Gin。而且他还是主角。还有人要伤害他,还有很多人要伤害他。
我后来才知道,我和Corona属于两派。
但当时我远在千里之外,并不知道这些。
纵然我不知情,但是他们却清楚地了解我和Gin的关系以及我对他的忠心。所以,我早就被他们列进了死亡名单。
可怕的是,我无法直接得到Gin的消息,由于地位原因,是由Corona转告我消息并且对我下达命令。
Corona无法完成杀那几个人的任务,他必须要借助我的力量。他枪法精准,但近身搏击几乎难以自保。
我和Corona把任务完成了。可是我受了伤。
但是当时……Corona枪还抵在我的头上。
我的十字韧带……
好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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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不知道,那可是五个警察荷枪实弹押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