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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刑部案渐起兴于那两广之地,是以每每遇上,皆是格外小心,彼时茅屋外皆是小雨,又想着一时半刻的回不去,便索性开了两坛酒,一边吃着,一边消磨时间。)
怎么,出来玩儿都心事重重的,莫不是我那小表姐不称心?
(然则我也同我这二表姐并不熟稔,舅舅前两年调遣过几次,只是这两年忽而没了动静,府里那边儿自然少了些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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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泥一起红布一揭,酒坛子一开,酒味四溢飘香,以往最是个馋相,此刻却全然没了兴味。兴致寡淡的见他满了小两杯酒,推了盏至跟前,只瞥过两眼,心底仍盘桓着那日押运的几处疑点,心不在焉的听他叨叨,小抿一口,顿回原处】
【本是个难得的休沐日,硬是被这么一搅和,不上不下的梗在心口。瞅他一眼,默不作声又小啜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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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说话呀,我这好容易出来一趟,可不是来看你这脸色的。【一闭眼,又觉得这厮进来忒嘚瑟了些,分明知道可能是兵部的差事出了错,却仍要打趣他才肯罢休。】得了,不闹你了,快跟我说说却什么事儿,能让怡亲王一脸食不下咽的苦相。
【他性子开朗,若是食不下咽,那必然是有事的,兄弟几个多数如此,故而也不用猜度。】放心,我要是有办法肯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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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那番打趣置若罔闻,反倒长叹了口气,本来就脸黑,这么一愁眉苦脸的,更教人遐想。伸腿将他小腿处一踢,一仰脖子,打从后边儿案上取了卷卷宗来,朝他手中一递】自个儿看看先。
【人在京城,鞭长莫及,每每只能望洋兴叹。】人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今个就你我,得,也算大半个诸葛亮了。怎么,看出点苗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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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那一卷卷宗,忽而觉得自己是被委以重任一样,一边翻看,一边听他碎嘴,却没听出什么关键的内容来。】我说,我这放着刑部的差事不管来帮你,你就跟我说着无关痛痒的?【假装把卷宗一合。】不说我走了。
【他倒是沉得住气,憋得我是受不了这股闷葫芦劲儿,只好再往后翻几页,便觉得不对路,又往前面翻,反复别对一回,这才道。】十五,这不对呀,怎么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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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还来脾气了,伸手将他一拽,不由分说把人给拉了回来】走啥走,外头瓢泼大雨呢,你出门浇个落汤鸡去,别回头又来哭着让我救济你。
【眉头一舒,好声好气道】是个大事,前头汗阿玛不是派人押运物资往墨尔根城去了么,城外被劫了。
【这话说出口轻飘飘,实际分量可不低。又闻他话,垂眼一瞅】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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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神凑过来,这便将卷宗递过去给他。】你看,两年前的绵甲是这些,去年便多了三成,今年的直接加到了五成,若是长此以往,过两年可不就要翻了翻?
【这东北再冷,用度也是有定额的,先祖发迹于此,耐不住寒可怎么成?】你再看看这儿,别的地方纵有增减,却也没有墨尔根这边的增长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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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一扫,数量用度尽收眼底,绵甲这类,不减反增,按理儿,当是足够城内将士御寒之用,不说宽裕,起码也当是绰绰有余,怎么今儿个竟到了还要向京里求拨派的地步】
【与景台对视一眼,二人心底皆有疑虑渐渐扩散开来。吸一口气,捶了捶腿,道】东北那处,虽天寒,却实在不至于一二载内到得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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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只是绵甲,你看还有这些,棉靴也越来越多了,皮帽就地取材本用不上这么多,今岁竟也见涨了。【反反复复去看,也没找到哪个是没有违例的,一时间天冷如此,莫非是东北当真忽而变冷了?】
你再看看这些,也都不对路。【我不止一次狐疑这些数值的变动根源,却不愿相信,莫不是朝廷当真养了这么一帮不中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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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