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疲惫的身体铲猫砂，洗衣服，洗澡。把空调开到16度走进浴室，家里没人，洗完以后就着滴水的头发浴巾随意围在身上，看见床就躺了下去。想着工作没做完，伸手够电脑突然想到今天是新大门启用的日子，招呼着哥几个把牌子码齐了准备开门，已经累到说不出话也漏看了沙发上的人，不好意思地拉开冰箱门，取出一杯冰镇矿泉水，矿泉水瓶碰了碰他的手臂，发梢上的水往下滴。
：活着真折腾笑

“干嘛把自己个整这么累，这个点了还有工作？”
从进了门就觉得这屋里过于低的气温，委实有点不沾人气了。
一扬手接了矿泉水瓶，拧开瓶盖，手背上落了一滴水。
顺势抬眼去看，其人湿淋淋的发梢兀自滴落水珠，便顺手抄起沙发背上的毛巾递给他。
“打老远可就瞅见门口排起了长龙，现在说一句新大门启用大吉不知还来得及不？”

“接私活，日班，疯狂赚钱中，累点无所谓，哥几个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
埋下头，探过去，也不伸手接那条毛巾。
水滴在他脚边。
“当然来得及，不是我说，你们兄弟几个超给力，弧长估计又要不高兴了”
笑

又看了眼门口，失笑。
“这大概是个误会。我是一人来的，刚好点进来，怪只能怪，这个时间太巧了。”
毛巾落空耷拉在沙发上，索性撤了手，手臂搭在沙发背上。
“你可太拼了，要是我，管他工作做没做完，五点半一下班赶紧溜。”
眼神在他面上逡巡了一圈儿。
“唉？私活，希望没有打扰到你，断人财路这种事还是不太好。”

伸手划拉过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嘀嘀嘀嘀嘀嘀把室温调高了那么几度。
“还以为你会帮我把头发上的水给吸干…”
笑着伸手去捞烟，滑石火机点燃，烟丝丝缕缕自鼻孔和口腔里溢出。
不打巧的电话叮铃铃地响起来，就像他来得那样凑巧。
一看是甲方爸爸，竖起手指朝他比了个嘘，略显苍白的脸上满脸自嘲地接了起来。
“这里要改是吧……好的，知道了，嗯，行，我觉得这个部分…”
拿出笔记本，修长手指啪啪啪地开始敲击，又把人晾在一边。
好不容易断掉电话，手机弹出的信息指示却是“我的手机断电，稍后和您联系”和着出来吃口饭谁都不比谁容易。
轻叹口气，掐灭手里的烟，把他喝过的水捞过来，仰头灌了两口，喉结滑动。
满脸歉意地对他说：真是抱歉，一个美好的二人夜晚被搅成个什么…
头发依旧往下滴水
：财路固然重要，精神食粮…比如你，也很重要

自觉这漫漫长夜似乎和工作脱不开关系了，一边看人忙碌一边默默拧开瓶盖灌了口水。
从沙发上起身，脚步落在地板上并没有声响。
从善如流循着光线找到沙发后面落地立灯的开关，二指旋过转扭，灯便拧亮了些。
许是发梢滴落在沙发上氤出的一小摊水渍过于碍眼，眼神儿不住地往那瞅，一并看向那带着歉意的眼。
“这个时间，即使是甲方爸爸也有点过分了啊。”
越发觉得不容易，看人的眼神都带了些同情。
昏黄的灯下烟雾缭绕，走到人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
“钱财虽然重要，但是身体也是革命的本钱，精神放松使人愉悦，只有食粮却是不知从哪儿说起的，我觉得眼下之急，还是把头发吹干吧，别赶明儿一起来就感冒了，得不偿失呐。”
促狭地笑了，转身开始找起吹风机来。

料他找不到，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了吹风，插上电插板，拨动开关，隆隆作响。
用他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同情……？我看它是这个世界上最格格不入的情感了，把被同情的人放在了一种可怜，且弱势，需要被关怀的语境里……
手指插入发丝，渐渐将头发吹干。
：当然，说话的人大部分都是出于好心。
很快，头发干了，关掉吹风之后，拨拉过烟盒，再烧一根烟，朝他犯困的眼睛笑了笑。
：谢谢关心，你也早点睡。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的一部分，让我快乐和放松的东西算是精神食粮的一部分吧，这么说可能不太有逻辑？
有些迷茫地看看他。
：倒也不是想要把你吃掉的意思…啊……当然如果你想要被吃的话也是…哈哈
没说完就被自己逗乐了。
吞云吐雾之间翻开电脑，和刚才的会议记录，接着改之前的东西。
：今天没好好待你，希望下次我们相处的时间是高质量且让人愉快的。

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