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科考没剩几个月，换着旁人家里的举子，也是时候闭门谢客磨砥刻厉了，偏生到了自家这厢，依博丹还能跟个不小心磕破角儿的笔洗较劲，耍赖使性子道是不换个新的趁意的便学不下去。自个儿就跟个操碎心的婆子似的，哄了劝了还凶过，最后还是捱不住他一劲儿闹腾，不想连所剩无几的日头都叫他给折腾过去，只得应下陪着一道往荣宝斋寻个新的。）
（日头转进了三月，荣宝斋跟前儿参选的举子越是少见，这会子陪人到了店门近前，提衣摆跨步入内，边开声同他叙说，就这话里头的无奈怕是要满溢出去。）
总归是衬你的意了，想选个什么样儿的？
回复删除2楼2018-08-04 00:22
萨哈尔察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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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科举眼瞧着就要临近了，各家各户，但凡有举子的，也都紧锣密鼓地张罗了开来，却说原该是闷头读书的时候，到了自己这儿，却没什么心情了，侍候的小厮是新给提上来的，手脚还不麻利，磕坏了我那笔洗，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可到底是跟了自己多年的物件儿了，平白坏了也难免心疼，这二来——说句迷信点的话，我私心里觉着，也怪不吉谶的。）
（我急着去买个新的，也是想讨个事事完整的彩头，这才硬拉了老三出来，美其名曰散心，荣宝斋里头数文房上的东西最出名儿，笔洗自然也是不少的，那博古架上就立了几个，粗粗扫了一眼，先把那粉彩九桃的，和斗彩葡萄纹的给略过去了，太花哨，看着眼疼。看罢了一圈儿，最后在两个里头摇摆不定。）
“你说是这个青花儿缠枝的好呢，还是这个釉里红岁寒三友的好？”

——
3、（手里拿了块方墨品量着，听他叫自己去看，探头瞥了眼，转而又看回自己手里。）你那屋里的摆件儿不是偏青花儿的多么？弄个釉里红回去，搭不到一块儿。
4.（两方都看了看，觉得缠枝纹太常见，岁寒三友的名头倒是不俗，就是釉里红也确实太不搭了，这个店里要是有青花釉里红的就完美了）“话是这么说，我私心里也是想要那个青花缠枝的，可你看这釉里红，端得是纹路清晰，发色也忒纯正了，有点舍不得。”
——
5、（本来以为随口一应便是了，没想到那边还可劲儿纠结起来，只好凑过去帮他挑。）我记着你前儿个不刚得了几块玉把件儿？不然寻个青釉的？
6.（他终于放下了那方墨，到我跟前儿来，看了一圈！没有青釉的！店家有眼色！拿出来了！一看品相也挺完美的！）看了这个，想回去把一应文房上的物件都换成青釉的
——
7、（这孩子脑子里都装了些个什么东西？冷漠一笑，毫无愧疚给他吊萝卜看。）你那套文房确是用挺久了，你要是此次能中举，换便换了。
8.（提到科举，想起还有篇谁谁谁的文章没看，想想就烦，说话也没有方才轻快了）罢了罢了，就买那个青花儿缠枝的吧，先留个念想儿，等中了举，我非得凑全乎了一套
——
9、（瞧着他说风是雨的一会儿一个主意，拽自己出门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好哄，见他一副闹心样子，忙顺毛。）那青花儿的你又不喜欢，买了这青釉的就当给你做个激励，算我送你的，嗯？
10.（可以，没问题，完美，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这哥哥还真是上道儿，自己也就别得寸进尺了）得嘞，有了这个做激励，蟾宫折桂不敢指望，再不济也能混个榜上有名回来的

（进了店内便由着他去看笔洗，这厢往边儿上一靠，正好前些日听闻荣宝斋新进了几种加香墨，也属徽墨里颇为别致的墨种。这厢不是爱墨如命的文豪圣手，却也不碍品玩，托掌柜给寻了块刚进的加香墨，盛进盒里托在手中品量，早先儿的无奈便也去了泰半。这正赏玩着，听那头依博丹唤自己问意见，探头往他那处瞥了眼，转而又看回自己手里的墨块。）
你那屋里的摆件儿不是偏青花儿的多么？弄个釉里红回去，可搭不到一块儿。

（应过话没做多想，本还当依博丹是自己心里已经拿了主意，问自己一嘴也不过是图个肯定。以往陪着他去府中库里挑摆件，从来都是红蓝两色摆一块挑，挑上个小半日最后都是选了青瓷，回回如此也没见他起了腻烦。方才见他把青花儿和釉里红搁在一起，就知道这又是穿新鞋走老路，以为随口一应便罢了，没想到那边还可劲儿纠结起来，只好将手里的加香墨放置下，凑过去帮着拿主意。）
我记着你前儿个不刚得了几块玉把件儿？不然寻个青釉的？

（青釉并非少见的色料，就是眼前这尊笔洗，釉色粉青中微微带了些蓝，不尽然是平日里偏翠的青釉料子，并上大开片加细小开片的碎冰纹，非翠非蓝往跟前儿一放，不考究做工如何，单模样就讨喜得很。心下也是赞同，听罢依博丹的话却抽了抽嘴角，着实不明白他那脑袋里都装了些个什么东西？说了出来寻笔洗，到地儿就成了一整套书用，唇线斜斜一提，索性毫无愧疚地给他吊个萝卜。）
你那套文房确是用挺久了，你要是此次能中举，换便换了。

4.（左右皆看了看，只觉得两边儿都有其优点，可也多少有些遗憾之处，反复思量，竟拿不定主意，譬如这青花缠枝的，发色浓艳，质地清润，当真是不错，只是那缠枝纹，多少就有点常见了，不说落了俗套，却也是中规中矩，无甚出挑，再说那釉里红的，岁寒三友的名头确实不俗，足够高雅了，只是正如他所说，同我屋里的其他物件委实不搭，甚至是有些扎眼了。）
“话儿是这么说，我私心里头，也是想要那个青花的，可你看这釉里红，端得是纹路清晰，颜色也忒纯正了，确实难得，我倒有点舍不得了。”
6.（我早就看着他手上那方墨不顺眼了，那墨能有给兄弟挑个称心的东西重要么？好在，他也没太仔细地看，终归还是撂下了那头，走到我这处，尚算真心实意地，给我出起主意来。）
（听他言及青釉，委实是个不错的提议，可我把这摆在面儿上的都扫了一圈，也没看着青釉的笔洗，正欲开口问询上一句，那店家已是极有眼色地从后头取了来，自个儿搁在手上这么一看，那青翠华滋的色泽就撞进眼睛里了，道是一句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也是不为过的。）
“不得了，看了这个，我想回去把一应文房物什都换成青釉的。”
8.（听他话里话外离不开科举俩字儿，没的又是叹了口气，自己一向是个坐不住的，用别人的话说，就是耗子洞都得叨一把的，这一阵儿为着考学，愣生生是给压住了性子，终日摇头晃脑地，诵读起圣贤之书来。）
（想起屋里还有一篇儿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没看，就更是觉出点儿焦头烂额来，连带着说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好气儿了。）
“罢了罢了就买那个青花缠枝的吧，且先留个念想儿，万一天降鸿运，叫我给中了举，我非得凑全乎了这一套。”
10.（本来已经做了决定，只颇有些不舍的看着那青釉笔洗，尤其是对那上头的冰裂纹爱不释手的紧，心里暗许了誓愿，来日得中必来接它，哪知自家兄长的下一句话，倒是让自儿乐的不行了。）
（面儿上摆开了笑，只管抱着它不撒手了，别说，我这哥哥还挺上道儿，自己就是带着点怒气并着沮丧，顺口说上了一通，倒是叫他破费了。）
“得嘞，有了这个做激励，蟾宫折桂不敢指望，再不济也能混个榜上有名回来的”

（那厢说风是雨的一会儿一个主意，拽自己出门的时候也没见这么好说话，提一句中举以后就能糟心成这幅模子？半信半疑别是又给自己做样子耍娇气，可看依博丹作真搁下了那青釉笔洗，转头捞了那青花儿的就要去找掌柜结账，那副子闹心落到这厢眼里实在是狠不下心，左右也是来替他寻物件儿，没得跟最后这关头扫了他兴致。揽住他肩头将人给拦下来，从他怀里舀出来那青花儿笔洗递还给掌柜，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个妥协。）
那青花儿的你又不喜欢，买了这青釉料儿的就当给你做个勉励，算我送你的，嗯？（对着依博丹一挑眉，话说下了转头又跟掌柜交代。）劳烦掌柜您了，那青釉笔洗，并上我方才瞧的那块儿加香墨，包一块给算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