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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月练】[August] 《荒野灯·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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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灯系列。
花尽,人散,鸟飞绝
人散已完结为卡贺暂不发布。
八月月练主题…我选佛系吧…
另,镇楼忘记了是贴吧哪位角虫,借用请见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8-05 22:38回复
    ——传说除花君是个很佛性的人。
    ——胡说八道,他昨天还杀了那么多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8-0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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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尽》
      ===
      我曾经一点都不相信命运,当然也不相信梦想。我觉得两者一样荒诞,仅仅是人们编造出来顺服或者征服世界的理由。我们每个人都活在一座庞大的玻璃城堡中,彼此隔离却无法察觉,因为玻璃是透明的,只有在试图冲向他人时才会因为剧烈的疼痛隐约察觉屏障的存在。
      我觉得自己生活在一片荒野里,周围有那么多人走来走去我却不能和任何一个同行。这时天地还未分割,日月依旧混沌,人类仍然像史前时代的生物追寻自己的本能。也就是说几亿年过去,我们动物的本质没有改变。
      山野内听我用低沉的声音讲述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还是像往常般没能忍受到最后,抬手敲下一个爆栗:“除花君,还是请你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下礼拜的毕业考试上吧!”
      通常榕子叫我的外号“红狐狸”,偶尔调侃或者生气的时候才会称呼大名“长谷川除花”或者“除花君”,“长谷川”等等。
      榕子大体上是个很随和的女孩,但是在我天马行空时会异常的不耐烦。我把这归结为任何人最根本的障碍,并不觉得有多么失望。
      “考试太简单了,总是复习来复习去是浪费时间。”
      我一本正经地陈述完自己的真实感受,榕子眼里除了鄙夷还是鄙夷。大概如此,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不懂得谦虚,所以除了榕子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容忍我。榕子是个看上去平凡但是其实想法很独到的姑娘。
      只可惜,思想格外独特的两个人并没有因此碰撞出惺惺之情。
      榕子忍无可忍地撂下一句话,“我预言你不会死于战争,而是殁于你的脑子。”
      就这样她拂尘而去了。
      第二次忍界大战爆发之前,在木叶的村民感受到了短暂的宁静,忍者学校课程刚刚开启不久,我是第二批被送进忍校的孩子。榕子和我是邻居,同年,梦想是满分毕业然后做个战功显赫的女将军。
      我不晓得怎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如此野心勃勃的女孩。每次跟着榕子跑进她家玩儿,山野内太太都会笑容满面地端出样式精巧的小点心。她是个传统的女人,从来不对人家大声说话包——括活力四射到有点过分的山野内榕子。我一直以为山野内太太希望她女儿日后结婚生子操持家务。
      “青春是用来燃烧的,你看我表弟迈特戴,小小年纪就热衷于修行多么难得。”
      但是我觉得青春是用来挥霍的。
      这话我没敢跟任何人说,毕竟在烽火连天的时代所有人都紧绷着一根弦,宣布挥霍青春无异于脸上明晃晃写着“叛徒”二字。大逆不道。而金字塔顶端的人随时都可以把我踢出学校。
      不过我希望榕子能梦想成真。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8-05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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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战爆发以后,榕子的第一个梦想很快就破灭了,我们没能顺利毕业。考试前一周被班主任通知十二岁以上的全部参战,这年我十三岁,榕子十一岁零八个月五天,但是她瞒着山野内太太假报了年龄跟我们一块儿去了。
        我想说你傻不傻,打仗不是过家家,死了就是死了。你折在战场上的话女将军谁当、山野内太太谁奉养?
        但我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这是榕子的青春,生命中每一个转折点都需要她自己做决定,正因为我明白这些,她才会容忍我那么多毛病来和我做朋友。“这是你唯一的优点,除了成绩以外。”
        也许我真的是担心太过了,榕子比我想象的要无所畏惧,右手紧紧握着她的刀,血溅在脸上都没眨一下眼。
        即使那是她自己的血。
        我狠狠踢中面前成高大年忍者的裆部,在对方鬼哭狼嚎、狰狞着脸要挥刀下来之前迅速扔下一个烟雾弹,借着气味恶劣的黑烟掩护,把失去两根手指的榕子带走。
        榕子甚至没有晕过去,趴在我的背上一声不吭,仿佛失去的不是手指而是她的舌头。
        她知道不能叫,身边的每一个摩肩接踵的都可能是敌人。
        我吸了吸鼻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疼的话咬住我的肩膀,很快就到医疗部了。”
        又跑了两步,后颈突然一湿,冰冷的眼泪滚落进的衣领。我打了个哆嗦。榕子勒住我的脖子,身体剧烈耸动,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声音细细的像只委屈的小母狮。
        “嘘,别出声,一会儿就没事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8-05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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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ω・)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8-05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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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ω・)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8-06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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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GJ我觉得不用我接了(啥)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8-06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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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通”一声榕子滑下来摔倒在地上,我也没有去扶她,手软的用不上力。榕子爬起来走回我身边,手指还缠着脏兮兮的一截衣料,如果不得到及时的消毒可能会感染,但是她没有流露出半分焦灼。
                我向她伸出手,榕子看着我,然后一把拍开直接扑过来抱住我,咬着牙哆嗦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大概是受惊过度,需要一针镇定剂。
                我把榕子护在怀里,压低腰板尽量不进入杀红了眼的成年忍者的视野以内,一寸一寸往战场外的方向挪移。
                “我们,算逃兵吧。”榕子低低地问,声音几乎要被呼啸的风沙湮没。她还是想作为木叶的荣耀存在,我知道逃跑一向是她最无法忍受的事。
                我把她的头按下去,好不被四处乱飞的碎片弄瞎眼睛,说,“算。”
                这时候我并不想安慰榕子,她的理想主义总有一天会扼杀掉她的理想。并不是说忍辱负重才是成功的必经之路,只是,我觉得榕子其实并没有她自以为的那样热衷于战斗。她只是不想被同伴抛下,需要被注视。
                “活下去,然后再继续弥补好了。”
                过了很久榕子才“嗯”了一声。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乖顺过,一直以来榕子都是桀骜不驯的女孩子,和女生们关系好的很好,糟的一见面就白眼满天飞。经常和男生打架,有时只是因为有人嘲笑她作为女性不自量力。也许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是榕子唯一的异性朋友。
                医疗部的忍者没有责备我们,他们比参与战斗的要和善些,因为长时间与病人打交道耐心得到很好的培养,甚至在给榕子上药的时候还在开玩笑。他看出榕子很痛。
                “成为火影吗,很了不起的理想。”
                我维持着仰头饮水的姿势,稍后看了榕子一眼。
                火影?
                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吗。
                没想到这次遭遇反而让榕子变本加厉,让我一度怀疑是她战斗时磕到了脑袋,顺便让什么根神经移位搭错了地方。
                “谢谢。”榕子展开笑容,失去手指的疼痛仿佛也因为医忍的支持缓解了许多。
                我再也忍不下去,迅速收拾了忍具包离开帐篷。这时战争稍微告一段落,营地倒处都是伤病残将,残了眼睛的扶着断了腿的,割掉耳朵的架着伤了腰椎的。我开始感觉大腿隐隐作痛,低头一看有道不浅的划伤已经半是结痂,血肉和裤子粘在一起,动一动就钻心疼。
                有个人拍我的肩,我回头是那给榕子敷药的医疗忍者,他提着医疗箱在我面前晃了晃,让我跟他去另一个地方包扎。
                “人受到刺激的时候呢,感官会延迟反射弧的信号传递。受伤这么久都没发现,光看表情都不知道你精神恍惚。”
                我坐在拱起来的一座小土丘上,看他蹲着给我把裤子布料与皮肉一点点分离,浑身肌肉紧绷,不知道如何减轻这样的紧张。
                医忍柔软的黑色短发自然打卷,覆盖在头皮上,头顶有两个反方向的旋。我听说头顶有旋的人都会有不凡的作为,虽然并不很感兴趣这些迷信之类,此刻却忍不住想他的能力难道真的只有一个医忍的水平吗,会不会是扫地僧那样的隐世高手?
                我向来话本子看的比卷轴多,对着一个普通人也会浮想联翩。
                医忍察觉到我的目光,抬头笑了笑,“除花君对医疗忍术感兴趣吗?”
                我毫无迟疑地摇头。
                “……对忍者感兴趣吗?”
                我顿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关注,便又迅速摇地了一下头。
                医忍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吃二代那一套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8-06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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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8-06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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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见过二代火影,他去忍校做誓师大会演讲的时候,我因为乱吃野生蘑菇在医院住了两天,返回学校发现几乎所有同学都带着如出一辙的狂热,比以往更上一层楼。就连老的脸师都泛着兴奋引发的潮红。
                    他们明明是见识过战争的人了。
                    ……也许是因为我错过了二代目的宣讲才格外无法理解他们的向往吧。
                    医忍按照拿出来的顺序,把止血钳、缝合针、消毒水、绷带等等用具反着放回去,严谨到像个不调整秩序就活不下去的强迫症。不,也许他就是个强迫症。
                    扣好急救箱白色的盖子,他把手放在上面,仿佛神父把手放在信徒的头顶,声音缓慢地升起:“对榕子桑说的话,不是真的。”
                    我大脑当机一分钟,才想起他鼓励过榕子什么,“你说你赞同榕子的理想。”
                    “榕子的情况不稳定,受到惊吓加上严重外伤,心理承受能力暂时不足以承受别人的劝诫。”
                    我下意识地反问回去,用一种尖锐到咄咄逼人的语气,“你凭什么不看好她!”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一直以来最反对榕子争强好胜的人是我。而此刻我却在为榕子高渺的理想辩护……我发生了什么。
                    医生毕竟不是脾气乖戾的孩子,温和地看着我,“我以为不需要向你特别说明。”
                    那些传统的观念就是他的理由,即使传统却不能不承认的确有些道理,从家世到天赋,从性别到环境,没有一条对榕子实现她的梦想有利,甚至她还有过于偏执的一面,这会折损她本来就不太出众的判断力。
                    不是我高傲或者看不起榕子怎样,摸着良心说,眼下我自己当上火影的几率都比她要大。
                    但是,但是榕子的充满生命力的眼神总是在脑海里徘徊不去,她有我和其他同学都没有的东西。榕子曾经悲哀地说,“我只剩下理想了,放弃这条路只能回头。”嘴角挂着奇异的微笑,像飞蛾扑火时那样万劫不复。
                    “我……”
                    我抬起头对上医忍平静的目光,字一个一个蹦出来,干涩、笨拙,却未曾经过思虑就脱口而出。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拼凑出来的。
                    “我相信榕子选择的就是她的使命。”
                    医忍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辩论,而是伸出手和我用力握了一下,重新提起急救箱。
                    “那么,祝她好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8-06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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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往后的三天里我试图帮助榕子端盆倒水、收拾帐篷,但是从没有成功过。榕子会露出酷似仇视的眼神,把我推搡出去,仿佛我在给她添麻烦。
                      “只少了两根手指,又不是高位截瘫,别把我当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对待行不行?”
                      我知道自己太过小题大做,帐篷外面到处都是缺胳膊少腿浑身打绷带的忍者,这么做只会给榕子招来异样的目光。可是,和无法对亲人受苦无动于衷一样,根本控制不了想要保护榕子的心情,她就像我的家人,身边充满了危险却仍然满怀好奇心与热烈斗志的小妹妹。
                      “乱动对伤口恢复不好,为了早日能正常修行你也该听句劝。”我面不改色地把晾干的衣服收回帐篷,理顺摞在她的榻榻米旁边。
                      榕子吵架从来没赢过我,她总是热衷于武力解决。她说忍者就应该脚踏实地地以实力分高低,坚决不信口头上的应变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在榕子看来我总喜欢说空泛无用的漂亮话,那种漂亮但是很丧的话,动不动就大谈人生哲学。
                      如此一来,“我根本想不通,既然你已经看破红尘为要什么做忍者。”还不如出家当和尚。
                      这是我唯一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也许我并不是自以为的洒脱。心是菩提心,身还在红尘中爬滚折腾。每次榕子吵不过又特别想赢的时候,就用这个问题强行平局,事后我屡次对她的行为表示嗤之以鼻,“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榕子心情很好地回道,“忍者不分男女,君子做不了好忍者。”偶尔就变得非常伶牙俐齿。
                      不过目前来看榕子没任何想和我吵架的兴致,我更不该试图安慰一个创伤还在流血的人,多少有点炫耀、或者自以为是的嫌疑。
                      也许我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榕子要那么努力。她总是抱怨我浪费天赋,当然如果考试靠有技巧地猜测拿到高分、和天天熬夜看话本子视力仍然保持五点五也算天赋的话,我也承认造物主的确有点偏心了。
                      或者说命运的公平性在于,我拥有这些小恩惠,所以被剥夺了努力的动力。榕子只有努力,可是我相信努力的人最终才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所有的心理活动都指向一个解释——其实我是嫉妒着榕子的。
                      “那个人,我要报复他。”
                      正要掀开布帘,榕子的声音凉飕飕地钻进我的耳朵里。我从没听她用这样阴冷的语气说过话,我只知道榕子是个认真起来很可怕的女孩子。
                      那个人,应该是砍断了她两根手指的水之国忍者。
                      榕子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我深信不疑。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榕子,先养伤吧。”我还是不忍她深陷痛苦中。
                      不料她一道犀利的目光扫过来,我不自在地扭头避了避。“杀人终究不是善举。”
                      “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要不是手还抱着纱布,我确信榕子会冲上来给我一拳。耳光太轻了,榕子本人比较男孩子气。
                      “忍者为任务而生,杀人天经地义。你是要成佛吗?”
                      “不,榕子。我…”
                      “出去。”
                      就这样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好友的帐篷被赶出来,灰头土脸。同班的伊藤真木上前拍拍我的肩膀,“尽管很刻薄,但其实山野内说的不无道理。”我勉强地回他一个笑脸,但是在他的反应中我看出还不如不笑。他在此之前,包括在忍校像所有人一样一直对我不冷不淡,礼貌疏离的程度,今次主动搭话,可见我的形象是多么令人同情了。
                      “伊藤君,你晚上做不做噩梦?”
                      “开始是做的,一个礼拜以后已经基本不做了。太累,可能都没有力气做梦。”
                      “是吗。”
                      “长谷川君呢?长谷川君这样的人一定经常吓醒吧。”他以调侃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垂眼笑了笑,有点提不起闲聊的兴致,“我么,我不做梦的。我从小就不做梦。”
                      “怎么会这样…”他打磨忍具的手停住,歪头看我,半个月没修剪的头发已经可以微微下垂。从前他是个很爱干净的男孩子,现在一身狼狈却浑然不觉。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梦这东西,很难说不和宿命有关。我大概是没福气吧。”
                      我总觉得和他们,身边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相比缺了点什么,不是很明显,却决定了我未来的走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8-07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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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8-09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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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08-11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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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还未轮到我们这些低等忍者值守,很多帐子都早早熄了火烛。我本已打好地铺准备躺下,伊藤真木却仍然守在烛光处,他背对着我,似乎是在读谁的信笺。
                            “伊藤君,是家书吗?”
                            伊藤回头笑了笑,“请叫我真木吧。这是我随木叶忍军出征时母亲藏在背包里的信,前天整理才发现。刚好今日停战,我便趁着还平静就拿出来看看。”
                            我心里突然堵得难受,还有泪挣扎着要流出来,便捏了捏鼻梁骨,“真木,能不能念给我听听?”
                            伊藤有些意外,但是顺从地说“好”,然后逐字逐句,缓慢地诵读出来。
                            我明明知道,真木再读下去我一定会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但是我还是想听听那些母亲的话。伊藤真木在外拼杀,家里还有母亲挂念,而我什么都没有。这年头孤儿随处可见,但是这并不代表孤苦无依的酸楚有人可化解。
                            我只有榕子,这么多年来我早将她视为亲人,妹妹,绝对要保护的对象。
                            所以就算她要想攀登到火影的高位上也罢,想叛离忍村另谋出路也好。我一定会帮助她,哪怕成为她脚下的一块踏石,哪怕她踩过去,我就会跌下悬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这一切她不必看见,因为她承受了自己和我两个人的希望,我就负责用两人的黑暗把道路铲平。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竭尽所能让她活下去。
                            “除花君。”
                            眼前突然多出一方帕子,真木漆黑的眼睛在黯淡的烛光中显现出一种别样的真诚。
                            我伸手接住,蒙在脸上,“谢谢。”
                            “虽然不知道除花君回忆起了什么伤感的事情…但是请务必活在当下。”真木突然严肃起来,“遗憾是可以弥补的,但是如果无法活下去,无论什么愿望都是云烟。”
                            我垂下眼,默默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唇说,“我明白的。”
                            伊藤真木可真是个好人。
                            不过我想到了更有趣的事情,便抬起眼凝视着他被清水洗净的脸,“我们分在一小队,如果遇上危机,你会救我吗?”
                            真木信誓旦旦地把拳头放在心口上,“会,我当然会,我与大家同生共死。”
                            这番话慷慨激昂,闻者都忍不住心潮澎湃。只是我觉得格外刺耳。咧了咧嘴,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但是,我不会哦。”
                            伊藤真木先是一愣,然后震惊地看着我。
                            “如你所说,我的首要目的,就是活下去。”让榕子活下去。“接着,是上级传达的任务。”
                            “最后,才是同伴的性命。”
                            我瞅着他趔趄了一下,压制住了想去扶一把的冲动,只是温和地看着他失态,“我的话,你可听清楚了,伊藤真木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08-15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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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藤真木靠着桌子抱臂,低头默默沉思了一会儿,身后蜡烛还在燃烧,衬得他整个人如同影子一般印在墙上。
                              他再开口的语气并无恼怒,只是有点失落,“在忍校时大家都说除花君看上去好脾气,实际上是个十分冷酷的人。”
                              “我并不否认这一点。”我表示赞同。
                              他突然笑了,“不过后来我想啊,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为什么有人会那么冷酷呢?”
                              我对他的思考很感兴趣,抬了抬下巴示意请他继续说。
                              “因为啊,这种人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一个点上,为之耗尽了心血,再也分不出温度给其他。”
                              我的笑意凝固了。伊藤真木,如果真的从战役中活下来,难保不会成为我一个强劲的对手。
                              “我想了又想,那个会让除花君费尽心思保护的东西…不,是人,会是谁呢?”
                              “后来有一天,我无意间撞见除花君,就在学校后面的桃树林里,和一帮人打架。”
                              “除花君可真是厉害啊,独自干v翻了一群人。并且发出警告,‘别再试图从山野内榕子身上得到好处’。那副样子无比狠毒,我站那么远都哆嗦了一下。”
                              伊藤真木也仰起头来了,表情变得极其温柔,仿佛空气中是他最美好的憧憬,一座海市蜃楼。他歪头看着我,“所有人都以为山野内是因为可怜你才同你交往,不咸不淡。哦,在她看来的确是不咸不淡。”
                              “但是除花君左抱怨右嫌弃,和山野内吵翻好多回。但尽管如此,你还是在一根一根拔除她身边的毒刺…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缓缓直起身子,向我走来,单膝点地蹲在我面前。这样近距离的对视,成功让我看清了他眼底的愤怒和不甘。
                              “为什么没有人可以与我生死相抵,为什么,不能有个人在我背后说,我会一直保护你,所以放心向前走吧。”
                              我没有躲避他的靠近,我觉得他有这种心理很正常。时刻被关注和珍视着,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放弃的感情,让多少人前赴后继。
                              但是,显然他找错了对象。缘分就是命运,无法变更的。自从榕子搬到我公寓隔壁,首次敲响几乎从未响过的门时,自从她说“你一个人太冷清了,以后来我家吃饭吧。”开始,我已经逐渐地形成一个决定,护她一生,成全她一生。只要她高兴,我便可以摆脱无处不在的寂寞。
                              我深知这不是爱情,却比爱情更深沉、更纯粹。
                              我一直在隐藏着这个弱点。
                              而现在,伊藤真木,他,找到了我的软肋。
                              他还是那副平和的样子,唇角微微上翘,“除花君,我并没有要求你什么。我也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我垂了眼帘,“你的条件呢?”
                              “这条件我还没想好,等日后有了主意便同你说。”
                              我觉得自己现在脸色一定很难看,这可就过分了啊,还没想好的条件无异于定时炸弹呐,谁知道什么时候伊藤真木又能提出什么天方夜谭的要求来。
                              他眼珠一转,微微眯起眼,“不过除花君也不必多虑,这场战役还未结束,我能否活下来都是两说。我死了你便赚了,即便我不死,危难中你亦可舍我而去。”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一份牵肠挂肚的思念。那时候他母亲已经久病卧床,战役还没结束就已入土为安。衰弱的母亲无法满足真木对安全感和被注视的渴望,于是我就成了他选定的目标,筹码是榕子这个无所察觉的局内人。
                              这一夜太长,这一天发生的事也太多,我没洗漱就仰面倒在草席上,不消片刻真木吹熄了灯,也从我身边躺下来。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在痛,“真木,人之所以是为人,是因为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即便身为忍者,也不可能无半分杂念。”
                              我们的冷酷,只是为了守住重要之物罢了。
                              半晌无回应,我以为他睡了。正准备也合眼安歇,突然又听他说,“我知道。”
                              “如你所说,我们是凡人,总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没什么想改变的。”
                              “除花君,睡吧。”
                              我转身侧望着纱网外皎洁的月亮,最后还是说了句晚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08-16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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