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苏吧 关注:5,370贴子:51,192
  • 19回复贴,共1

【原创】一个短篇集 不定期更新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渣文笔与ooc属于我 角色属于他们自己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8-21 01:37回复
    1.
    雨霖鈴
    蘇萬最喜歡的一篇課文是「故都的秋」。
    不是因為「陶然亭的蘆花,釣魚台的柳影,西山的蟲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鐘聲」勾起了什麼回憶;現如今的都市裏也難得覓見「青天下馴鴿的飛聲」和「破壁腰中朝榮的藍朵」;「秋蟬衰弱的殘聲」倒是還有的,然而蘇萬喜歡的不是任何一種具體的物相——或者說不單單是。
    非要用甚麼語匯來表達的話,大約是一種名喚「蕭瑟」的意味。
    去年的一個深秋的清夜,蘇萬跟黎簇在三里屯分手後,坐上431路公交車,把頭抵在窗玻璃上隨著前進的節奏搖晃。窗外的景色帶著一種奇妙的錯位感,左手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右手是青磚灰瓦幽深寂靜。老東城這片的建築從來就對他有著的一種獨特的吸引力,在這個秋天的夜晚顯得更加撩人。
    蘇萬索性下了車,在喧囂與靜寂交雜的夜路上散起步來。他穿得很單薄,北國的秋天特有的蕭瑟的清風穿過衣服吹到皮膚上。他的肩膀有一點瑟縮。
    「師父,」他吸了吸鼻子,「我想吃涼皮兒,多放辣的那種。」
    「那你還不走快點兒,這麼晚了,一會兒人家都關門了。」
    路邊涼皮兒店的鐵門簾已經落下半扇,店裏橙黃色的燈光底下,兩個穿著店員制服的小姑娘正在打掃衛生。
    來不及了。蘇萬想。
    他拐個彎進了胡同,從兜裡掏出鑰匙熟練地開門,肩膀仍然有些聳。
    院落裏架子上的葡萄藤已經變得乾脆,風從藤葉上吹過,發出「刷啦刷啦」的輕響。那是生命碎裂的聲音。
    蘇萬開口的時候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隱藏在眼前黑暗中的某種魂靈。
    「師父,」他輕聲說,「我回來啦。」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8-21 01:40
    回复
      2.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8-21 08:47
      回复
        你好( ^_^)/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8-23 11:01
        回复
          还有吗?甜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8-23 11:02
          收起回复
            好哒ヾ(Ő∀Ő๑)ノ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8-23 20:46
            回复
              3.
              从心
              就是怂。
              渣文笔与ooc属于我,角色属于他们自己。
              黑眼镜被苏万一个电话叫来三里屯的时候,心里是万分不爽的——本以为收个徒弟是件能养老享福的美事,结果家里的名画古玩给高达模型让位不说,那混小子还打断他睡得正香的午觉叫他帮忙送包。
              然而不爽归不爽,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空巢徒弟控还是屁颠屁颠儿地拎着那个傻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哆啦A梦包跑了这一趟。把包交给苏万以后人家笑嘻嘻地挥了挥手,一句“谢谢师父辛苦了师父再见”就把他又给打发回去。黑眼镜望着那混小子被另一个更混的姓黎的小子搭着肩膀潇洒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末了还是认命一般孤零零地打道回府。
              路过南区的时候,一堆长枪短炮的老法师“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一面唾沫四溅地说着“先生您身材真好瞧这身高这腰线臀线肱二头肌还有下颌角干净利落的线条”一面把镜头直怼到他脸上一阵狂闪。他有些不耐,随手抓住一个黑乎乎的炮筒同时环视四周,那眼神即使有墨镜的阻隔仍让人不寒而栗。“要么把照片删了,要么我把这堆破玩意儿全砸了,自个儿看着办。”他冷冰冰地撂下这句话,那群人才嘴里嘟嘟囔囔地散了去。
              黑眼镜正要离开,却又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还在紧紧跟随着自己。他不动声色地四下里观察了一下,然后走到一个角落揪出了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还没等他开口逼问,那姑娘倒怯生生地先开起口来,忽闪忽闪的眼睛里燃着一点好容易鼓起的勇气,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黑眼镜差点咬掉了舌头——
              “先生,做吗?三百块钱包宿。”
              阴暗逼仄的出租屋里四处弥漫着暧昧与发霉交织的味道,像是从地底缠绕破出的两股暗绿的藤,攀附在满是黏腻潮湿青苔的砖墙上。电扇在天花板上费力地喘息,剥落的粉墙上洇出大大小小长年漏雨而成的灰斑,老旧的木板床有些吃力地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行将折损的“吱呀”声。
              男人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把雾吐到面前女人的脸上。她低低地咳嗽起来,雾霭朦胧中那张汗湿的脸庞变得模糊不清,幻化成一个少年人的模样。
              “师父,”男孩几缕凌乱的黑发粘在额角,脸颊和眼角带着未散尽的潮红,“你少抽点烟。”
              系皮带的时候他从钱包里抽出两百块钱,坐在床上的女人刚刚系好文胸的扣子,他便把两张票子塞进胸前那条不算深的沟壑里。
              “两百,不包宿,”他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从外套兜里摸出一粒薄荷糖,“现在这世道什么都涨价——你是不是得找我五十?我还得攒钱交房租。”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8-29 12:12
              回复
                沙发。楼楼加油(ง •̀_•́)ง!终于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08-29 12:51
                收起回复
                  黑瞎子叛变了!苏万你小子人呢?!快来管管?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08-29 12:53
                  收起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08-29 12:53
                    回复
                      祝黑瞎子師父教師節快樂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8-09-10 19:07
                      收起回复
                        黑瞎……不对,齐老师,教师节快乐![你可以考虑用苏万来当作礼物🎁]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8-09-10 20:15
                        回复
                          4.
                          Die Beziehungen
                          苏万从跟着他的好友黎簇一起被卷进吴邪的计划开始就明白,干这行的没几个有稳定的家庭。到了他们这一代的开端,就是一个轰轰烈烈不死不休。但一场大的风暴过后,即使仍有暗潮余韵,整体来说还是要归于平静的,这是波涛的规律,也是历史和时间的规律。
                          就像他回到城市之后的那些日子,好像重新回到了自己从前的生活,只是手里先多了个眼镜铺的地址,去拜访过后又多了个师父。
                          相较于黎簇和杨好来说,他的痛苦不算多,这一方面得益于他在计划中的位置,还有他拜了个好师父,但另一方面,他所获得的平静与他的性格和心态不无关系。
                          然而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没有人会好奇满是疮疤的黎簇和杨好为什么在所谓“大好年华”孑然一身,但看见安稳度日隔三差五无聊招猫逗狗的苏万却总要旁敲侧击地问上几句。
                          苏万想起自己那位在雨村和俩兄弟悠闲泡脚的师兄,又看看身边院子里给葡萄藤浇水的师父,哑然一笑。
                          他承认人是社交性动物,一辈子总得靠点与别人的联系活着。但非要给这些联系做个归类反而无谓。比如吴邪对张起灵,自己对师父,还有——黎簇对吴邪,杨好对黎簇。
                          很多人都曾执着于在一切事物中寻找普遍规律,但苏万早早就发现这在有些事上行不通。人情皆是烂账,何必缕晰陈之。未若以人归位,人人殊异则样样有别,方合世界之千面,人生之百态。
                          至于普遍规律究竟存不存在?或许没有规律本身就是一种规律;或许终有一天他们会发现,就算把这个世界分析漏了,他们该怎么活着还是得怎么活着。
                          “苏万,”师父在葡萄藤架的阴影里叫他,“去买个西瓜。”
                          “好嘞!”
                          白衫青年买回来的西瓜在冰箱里冰了一下午,晚饭后他和师父坐在小院里晒着月光,一人抱着半拉拿勺挖。夏蝉在树影里不知疲倦地唱歌。他赶走一只跌跌撞撞绕在自己身边飞的蚊子,心想它是因为北京的夏天太闷热还是掉进酒缸,亦或只是单纯地视力不好,晕头晕脑还能撞到自己腿上。想到视力不好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师父,男人的眼光在墨镜下晦暗不明,嘴里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跟着偶尔拐个弯的枯燥蝉声哼一支不知名也不成调的歌。
                          夜里他躺在床上,又想起那只晕头转向可怜兮兮的蚊子,想着千百年前北京城的夏天是不是也闷得像蒸笼,还是现代城市化带来的副作用。接着他想起了一些彼时他打量师父忽略的边边角角,想起墨镜上方冷峻的眉骨,下颌凌厉的线条和深邃的轮廓,想起那吃着西瓜哼着歌的高挺鼻梁下性感的薄唇。
                          想起自己偶尔也需要一些亲吻和爱抚。
                          或许爱情的确是特殊的。他有点心浮气躁地抓了抓头发,夜风裹挟着不眠不休的蝉鸣从窗缝漏进来,透过凌乱的发梢钻进脑海和心脏。他感觉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鼓动着,温暖而潮湿。
                          终于要下场雨了。
                          他想生理冲动很好解决,可以通过自己,也可以和很多个别人亲吻,抚慰,做爱,甚至可以控制和降低欲望——毕竟人类的发情期是自由的,像史前那突如其来的进化一样漫无边际。
                          但世界始终有它的规则,就像绝对的自由带来的势必是互相侵犯与伤害,人类的欲望由动物的发情期约束转向法律与道德的边界。
                          苏万不知道人类选择只和一个特定的人做某些特定的事是因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只想和某人做某些事的原因好像不是出于从小深植于潜意识的道德根基,跟法律也毫无关联,更别提什么狗屁的发情期——毕竟人类是有性快|感的。
                          那是一种情感上自发的约束,虽然他本质不认为借助任何不违法的来自其他人的帮助来解决生理需求有什么问题,但遇到某个人之后他就不再想这么做了。
                          苏万很清楚是自己“不想”,而不是某种规则的外力强迫他这么做,因为对此他没有被压抑天性冲动而本能产生的生理性厌恶。
                          从这一点上来说,爱情的确是特殊的,因为人们可以和很多人建立在某种角度上来说相同的联系,但有一种联系只能一对一。他相信这条道德规则建立的初始是缘于感性的自发而非理性的压抑。
                          看吧,凡事总有例外。不过解释的角度不同,例外也不同。所以或许还是一个规律。
                          苏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把这个世界分析漏了,他感觉自己脑袋里的丝线时而条缕鲜明时而纠缠不清,但在无数纷乱的线头中他知道现在可以确定把握的一条是自己想要搭伙儿过日子的那个人是谁。当然,干点儿刺激的也行。
                          哪怕心里有个念想也足够了。
                          下一条规律是:即便生活总有重复,每天仍有不计其数的新鲜事物等待发现和研究。
                          正所谓“一天的璀璨有时候比一辈子的沉闷更值得争取”。我们没有能力选择是否来到这个世界,但既来之则安之,找到与它的联络,然后好好活着,每天都有新希望。
                          或许我们可以跳出某些规则之外,却又总在更大的规则之中。无论看透看不透,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
                          若干年后太阳又一次升起的清晨,似无数个昨日重现又宛如新生,苏万师父躺在老头儿摇摇乐上如是说。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20-06-29 07:2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