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你根本不懂爱是什么”锦觅吼道
听着她的一句句质问
就像有一把尖刀直刺胸口，还在里面不停翻搅
痛到不能再痛，痛到麻木，大概就不会再痛了吧。润玉想。
“我是不懂爱是什么。锦觅，你教我啊。你来告诉我爱到底是什么。数千年来，我只与星宿做伴，昼伏夜出，璇玑宫素来清冷。我有父神和母神，却等同于无。小时候有几年尚好，待有了旭凤。所有的温暖和关注都在旭凤一人身上。我从来没体会过舐犊情深为何物。待我费尽心力找回母亲，她为了保护我，只能一次又一次推开我。子欲养而亲不待，锦觅，我的母亲，给我唯一的温柔就是在临死那一刻，她死在我的怀里!我眼睁睁看着她灰飞烟灭。我跪下来哀求母神，她可有丝毫心软过？!你叫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恨!”“锦觅，觅儿，你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只有权谋和仇恨。连每一根头发丝里都只有肮脏的权谋和恨意。我确实不懂爱是什么。但我懂得我不能失去你。绝对不可以。如果跪下来请求你不要负我，你能答应。我现在就可以跪。可是你不会，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润玉的眼泪缓缓夺滑过脸颊，眼眶通红。
眼前的人睁大眼睛看着自己，那如葡萄般黑亮的眼眸中只有迷茫却没有情谊。
润玉再次感觉到拔龙鳞割龙角时血液快流尽的冷意。胸膛很热很愤怒，身体却越来越冷，越来越麻木。
伸出手，轻轻隔空抚摸她的面颊，“觅儿，你教我，你要的爱到底是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遍体鳞伤，折损寿元我都无所谓。我等着你，教教我。我等着。”

第一章
天元三十一万六千八百一十二年，先天界水神，魔界魔尊之妻锦觅尊上元寿将尽，魔尊旭凤悲恸难忍，得长者受教携妻上九重天找天帝讨要梦陀经，欲用禁术分其寿元，延妻性命。
九重天一如既往的云飞雾绕祥鸟轻啼，亭台巍峨。众仙乍见魔尊，先是一惊再是一喜即而沉默。十六万前天帝与魔尊签订协议，永不再战。六界各遵其则一片祥和。许久不见魔族之人出现在天界，一来便是这魔界史上最强的魔尊，偏他又是这天界先天帝之二子，有些仙人熟悉得紧。许是来串个门子？
可见这魔尊殿下紧绷着脸一脸沉重，旁边一位清俊的公子亦是眉头紧锁。实在看起来不像是有喜事。此时破军仙将急急上前迎来，将魔尊及旁边的公子迎入天帝的璇玑宫。
璇玑宫中，帘幔深深，竟是将天帝层层遮掩在后看不清真容。“润玉，吾此番为救妻而来，其中缘由已尽数告知。旭凤恳请天帝陛下赠吾梦陀经!”魔尊躬身一拜请求道。“锦觅她现下如何了？”一双玉手轻轻拨开内层的帘幔，骨节分明又修长，一个消瘦的人影出现在帘后。“锦觅状况很不好，我将她肉身藏于我元灵里滋养着”一道华光闪过，一个娇美如玉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她眉目紧闭面色发紫，全身微微发出蓝光，一副随时元寿尽散之像。“锦觅!”帘后之人猛地冲了出来，帘幔无风尽开，天帝陛下冲到锦觅身前，消瘦的身子晃了几晃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润玉!”魔尊发出一声低呼，旁边清俊的公子亦瞪大了眼睛。
九重天上素来清俊雅方的天帝陛下，鬓发全白了，挺拔的身姿也有些微弯，几根交错的皱纹印在脸颊上，看起来垂垂老态。“你果真将半数仙元都给了她。润玉。。。”魔尊旭凤看着眼前虚弱的天帝陛下，心中五味杂陈。“不过做了吾该做之事。魔尊不必放在心上。锦觅复生之后不再修仙随你修魔，我本想着她命轮重启后应不受我仙元之限，没想到还是绑在了一起。”润玉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也许这就是天命，这一世做不了夫妻，但还能一起同归天地”。

第二章
“因果轮回，你用一半寿元灵力救了锦觅，她自然要承受这果。”
“润玉，锦觅还有一线生机!我愿以血灵子术分吾寿元为她续命。神仙妖魔苦心修炼，不就是为了与天地同寿，看尽这繁花似锦。锦觅的人生还可以很长久，这世间还有她留恋无法割舍的因果。润玉，我恳求你，我求你，不要让锦觅带着遗憾离开可好。”“繁花似锦吗？我这璇玑宫中素来清冷，只有这些素白的昙花陪着我。繁花似锦，繁花似锦，听起来很热闹很温暖，可惜不属于我。”润玉一抚广袖，端方地坐了下来。只是若不要挨锦觅尊上那么紧，倒也看着像平时威严的天帝陛下。
魔尊眉头深深皱起，天帝如此态度，今日若拿不到梦陀经，怕是少不得要打场硬仗，血洗璇玑宫徒生孽障。润玉又是为救锦觅而寿元将尽，此时若强夺。。。真真实难出手。魔尊通身升起一团黑雾，时浓时淡，破军仙将忙挡在天帝面前。
扑通一声，魔尊身边的清俊公子跪了下来，对着天帝陛下恭敬地扣了三个头，“天帝伯伯，我母锦觅生性活泼又良善。对这世间很有一番喜爱之情，她素来爱热闹，平时总喜欢呼朋唤友游历山水。此番我母若去了，我父和我都尚在世间。我母亲该何等寂寥。更何况我尚未娶妻。母亲很是担忧我这个不懂事的儿子要出什么纰漏。母亲挂心之事太多，因果未尽，还望天帝伯伯能成全!”说完，清俊公子又砰砰磕了三个头，额头上一片通红。
“是啊，她素来喜欢热闹。。。”天帝直直地看着那位清俊公子，剑眉星目，眉眼像及了旭凤，五官轮廓和下巴又都是锦觅的样子。她的儿子。。。“棠樾，我把天帝之位于你可好？”“不可!吾无才无能断不能胜任”
“呵呵，你也和你母亲一样，不喜欢这高寒之位。甚好，甚好”
“天帝陛下，魔界愿永护天界，平四方安定。只要天帝陛下愿赠予梦陀经!此番我为救妻而来，天帝陛下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旭凤能做到的一定做!”魔尊缓缓弯下腰，将殿中的睡美人搂人怀里，从指间输出一股股灵力进她额头。“润玉，锦觅由人身修魔，没有仙本护体，我日日用灵力滋养，她也快撑不住了。”
天帝陛下站了起来，眼里一片清寒“也罢，觅儿她这样喜庆的性子，此世若此时魂归天地，只怕她要怪我着实清冷了些。梦陀经今日我便给了你”
“多谢天帝陛下!”
“只是，当年我以血灵子渡半身灵力和仙元给觅儿时，担心她再受重创。在她魂魄里加了一道摩挲金印。原本以为天魔大战那日这印随她灭了。可今日一见，还留在她一魄中。你若以禁术为她续命，这印恐有阻碍”
“你这是何意？”旭凤警惕地看着润玉。
润玉素手一点，锦觅额心隐隐露出一丝红光“此印虽能护她一魂，亦能锁她灵识让我时时知道她在哪里。那个时候她老是跑去魔界看你，我又不能随时在她身边，恐她遇事，所以加了此印。此番你若要以禁术渡命于她。还是让我先解了此印为好。”
“如此有劳了”旭凤目光沉沉地说。
“不过如今我甚是虚弱，此印与我魂魄相连，若要取出，必耗尽我灵力。此时你若有异动，我命危矣。旭凤，我能相信你吗？”
“润玉，你我之间虽隔着父母恩仇。但此番我为救妻怎可能在此加害于你!”
“呵呵，果真是位端方君子。记住你说的话!我取印之后你们便速速离开!”

第三章
破军仙将打开内室大门，魔尊小心地将锦觅放到塌上。“你们都出去吧。取印非比寻常，我运法的时候需凝心静气。”润玉道。
“天帝伯伯可否让我留下？棠樾修炼水系术法兴许能帮上些忙。”
“也可”润玉淡淡一笑。
内室大门关闭，润玉广袖一挥，瞬时房间四周竖起一圈结界。棠樾看了几眼，发现结界上花纹繁杂，竟是非常厉害的水系碍坚界，隔五识绝六音。“棠樾你过来”润玉唤道“帮我将你母亲扶起来。”棠樾点点头，刚走到塌边，一股香灰袭来，他立刻施法反击，意识却即刻陷入了昏迷。润玉扶住棠樾的肩将他小心放到内室的床上。双手结印，施了一个障眼法，床上的清俊公子即时不见了踪影。他返回塌边，慢慢坐到锦觅身边。
内室幽静，没有一丝风，没有人发声，只有一个消瘦的男人静静看着塌上的女子，眼里含着碎碎的星光和淡淡的哀伤。半晌之后，他缓缓抬起手运法，蓝色的灵力一丝丝浸入锦觅的额间。她乌玉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葡萄般黑亮的双眼睁了看来。“润玉？你怎么在这里？”锦觅撑着身子坐起来，她环顾四周。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这是何处？”
“觅儿好久未曾来过璇玑宫，连我的寝殿都已经不记得了。”
“你的寝殿，我在天界？!”
“正是。旭凤得知梦陀经在我手里。带你来天界找我求取梦陀经禁术血灵子，准备以命换命，给你他半数命元。”
“不要，我不要他续命给我。”锦觅慌忙摇了摇头，无奈身体实在虚弱，摇头之间眼前阵阵发黑。突然身前飘来清冷的香气，冰凉的长袖滑过她的双肩，力度温柔地将她扶躺下去。
“觅儿不必激动。旭凤爱你至深。你若身归天地，以他的性子必会随你而去。觅儿何不遂了他的心意，让他续命于你。你与他二人还可再做十来万年的夫妻。”“我不愿他伤害自己。。。”锦觅眼中涌起泪珠。
“傻觅儿，你与他夫妻同心。你比我了解他，若是没了你，你仔细想想，旭凤他会怎么做。或者说，今日若是旭凤命元将尽，你有秘术可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那么，你会如何取舍？”
锦觅沉默了，半晌之后缓缓点头。
“如此，我便放心了。梦陀经我会给旭凤。只是，觅儿。梦陀经乃我娘亲当年倾尽心力寻到，六界之中只此一份。今日给了你，让你们夫妻可以再续情缘长相厮守，你说算不算欠了我一份人情？”
锦觅费力坐起，慎重地做了一个半鞠，“锦觅既承了这梦陀经，自是欠了陛下一份人情。若陛下但有所求，只要是锦觅能做到的，锦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却有一事相求，此事也只有你能做到。成与不成只在你一念之间。”
“不知是何事？”
润玉忽地站了起来，长身玉立间身子微侧，看着似乎有点羞涩。
“自我登基以来，十六万年间天界歌舞升平，欣欣向荣。润玉不敢妄自菲薄都是自己一人之功。但我尽量做到尽职恪守不敢有丝毫懈怠。除旧革新，匡富各族，让天界诸仙尽忠职守各司其职。一日复一日，月月复年年。积累了一些福泽，近年来我察觉寿元将尽，特意去跪求大罗金仙，请求将这些年积攒的福泽换一个心愿。我跪了八十一天，终于求得了一次机会。”
“觅儿，你可愿与我做一世的夫妻？”
锦觅惊异地瞪大眼睛看着润玉。
润玉说完这番话，白净的脸上全是红云，“就一世，就只要一世。你与旭凤有生生世世的夫妻缘分。我绝不去打扰，我只求你许我一世姻缘，可好？”
“润玉，不要这样。我的心里只有旭凤。”
“我知道!”润玉的眼眶瞬间红了。“我知道，我从没奢望过你的心。但是觅儿，我只有你啊。你看看这璇玑宫，你看看周围这些昙花。我一日复一日地枕着这些昙花入眠。夜里看着星宿，回忆我们相识的百来年时光，这一世我就能这样过下去。可是觅儿，我现在寿元将尽，本想着此生与你做不了夫妻，但能与你同时魂归天地也算幸事。但旭凤一心为你续命，我又担心你此去不喜清冷，这次且随了他心愿让你和他多做几年夫妻。繁花似锦觅安宁。觅儿，自天魔大战你为他身死行消，我就发过誓。只要你能复生，我此生绝不再打扰你。只要你开心，我怎样都可以!”
“但现在我的命元就要走到尽头，我不想一个人这样孤独地走!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疗伤，一个人过完一生。我又不是妖怪，我就好像生来就是一个人来到这世上，独自承受所有的磨难。凡人不是说苦过了之后就是甜吗？我自小就能忍，只要母亲不流泪，我可以忍受拔鳞割角。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忍受你心里没有我。只要你开心快乐，我可以忍受余生没有你。我忍了又忍，不是说苦过之后就有甜吗？为什么我苦过之后还是苦？为什么？!”

第四章
润玉情绪越来越激动，灵力在他四周暴躁的窜动，他的样子忽老忽新，看起来着实吓人。
锦觅一把抓住润玉的手臂，“小鱼仙馆，你冷静一点，冷静!”
灵力暴动慢慢平复下来，润玉握住锦觅的手，习惯性和她十指相扣。“你看”，他摊开另一个手掌“这是大罗金仙许我的金印。让我可以带你入一次轮回。只属于我们的轮回。觅儿，觅儿，我求你了，就只一世，就一世可好？”润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他盯着眼前人，他的心上人。那双葡萄般的黑眸中似乎没有他要的答案。
“对不起。”锦觅艰难开口“真的对不起!我与旭凤是夫妻一体，我不能答应这个请求。”
“哈，你总是这个样子，你们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永远选的都不是我”润玉整个人晃了一晃，心中的坚持和期望破碎，他连基本的化形术都维持不了。垂垂老矣的真容露了出来。
“润玉!”锦觅自醒来看到的便是润玉年轻时的模样，一时竟不知发生了什么。
“不要看我，你不要看我!”润玉沙哑着说他用左手的广袖紧紧遮住自己的脸，磕磕绊绊地退到角落里贴墙坐着。右手不停在空中比划着。隔了好久，他才移开广袖，又恢复到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觅儿，我真的时间不多了。你答应我吧。如果这一世姻缘不合天理，所有的孽障由我来承受，我发誓不会让你受到丝毫伤害的。答应我吧，可好？”
锦觅望着润玉，心里五味杂陈。她心之所系只有旭凤，而眼前人，她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拒绝的话，伤人的话。为何他还是如此执拗。可这一次，他是真的要魂归天地了。他发白的唇，摇摇欲坠的身体，都在提醒她，这个人曾经为救她，自己割了自己半条仙命半身灵力给她，以至于今日正直盛年的天帝陛下，竟也要仙元尽了。她种下的因，却无法回报他要的果。情之一词，不该是怜悯和愧疚。这一次锦觅无法再开口，只有一直沉默。
润玉伸手入怀，摸出了一个物事，他紧紧地抓着它，看了看，突然猛地把它塞进了锦觅的手心。用力过猛，锦觅能感觉到尖锐的触觉，好像要穿透她的掌心。她展开一看，竟是当年她心灰意冷答应润玉求婚时定下的婚书。【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润玉， 敬上】
这婚书握在手里如有千斤重。
“觅儿，你看，这是当年我们的婚书。你答应了我的啊。你明明答应了我的啊。你知不知道你说 好 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此生从没有那么开心过，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你回头。那个时刻我真的很开心，我真的好开心。觅儿，觅儿，你看看我们的婚书，你为何当时只是质问我，你为何当时不举剑杀了我？!”“觅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为此我已经付了一生的代价，长夜孤灯，我守着我们的婚书，为你守节。作为天帝，我没有一个妃嫔。我亦没有子嗣。觅儿，觅儿，我为你守节了一生。你答应我吧，许我一世，只要一世就好。真的只要一世!”
润玉的泪不停流淌，眼前的人一直沉默以对。他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幻想不能再支撑，回忆不能再支撑，他的心好痛，他的头好痛。
“回答我!告诉我答案!”润玉一把抓紧锦觅的双手，“告诉我答案，觅儿”
“对不起”一滴泪从锦觅的眼眶落下，她哽咽着给出了答案。
所谓凌迟也不过如此了，润玉双眸在锦觅脸上来回寻觅，只有愧疚没有一丝丝情意。
“哈哈哈哈哈”带着哽咽的笑声直冲云霄，锦觅被震得肺腑皆痛。
“甚好，甚好。你给了我答案。我接受!”润玉唇边流下一串血沫，他站起广袖一伸，将裳樾露出身形，手臂一挥立时把他送出了内室外。
锦觅看见棠樾在眼前一晃而过，心中一惊，还来不及说话。润玉又飞到了面前，他两指成结，开始为她输送灵力，同时周身金光暴涨，竟是元神要自爆之照。
“润玉，你在做什么？!停下来，马上停下来”
“我所剩灵力不多，今日都给你。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觅儿，你不会随我走，也不愿许我一世。那以后我们生生世世都不要再有瓜葛。今日我决意自爆元神在你面前，也算是你送我一程了”“觅儿，今日与你诀别。吾愿你幸福吾愿再不遇你!”
“不要!不要!我答应你，润玉，我答应你!”
“真的吗？”一时风静云歇，润玉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答应许你一世，但不是做夫妻。做兄妹可好？做你的亲人，也能陪你一世啊”
“兄妹？”
“是啊。这世间情缘繁多，除了爱情，还有亲情，友情。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有牵绊。不一定非要是夫妻啊。做你的亲人，我同样可以一生陪着你啊。”
润玉看着锦觅，只觉得一颗心被她握在手里捏碎成了渣，却还死死贪恋着她掌心那一点温暖，不肯把心收回去。
他闭上眼睛，重重呼吸，几息之后睁开，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样也好。我都随你。只要能守着你。我都可以。觅儿，你既答应了我，就不要负我。”
“不会，这次绝不会。我答应了你一定守诺。”
“好，那我们不进轮回。我会用金印之力回溯时空，让我们回到从前，到那时，你要答应我。在旭凤和我之间，你要选择我!我迎你在天界，不举行婚礼，以兄妹之礼待之，

加油加油，我想要一个好的结局

兄妹是啥啊?哦莫

别兄妹了吧

兄妹？我代入不了。

加油

天呐 感觉虐爆了难以想象的情节……

第五章
“好，那我们不进轮回。我会用金印之力回溯时空，让我们回到从前，到那时，你要答应我。在旭凤和我之间，你要选择我!我迎你在天界，不举行婚礼，以兄妹之礼待之，你陪我在天界过一世。”
“回到从前？这是何等奇术，竟闻所未闻。若真能回到过去，现世怎么办？我所有的经历全都会烟消云散吗？”锦觅惊异道
“不会。我们回到的只能是另一段时空。现世已经经历过的因果来回牵扯太多，不可能发生变化。或者说，你与我回到的只是由金印之力幻化支撑的一个新世界。待你我魂归天地，这个世界也就消失了。”
“觅儿，随我去吧。这一世不会很长，待我的梦醒了就该结束了。你随我去吧，可好？”
“好，我答应你”
“觅儿!”润玉欣喜若狂地将锦觅拥入怀里，拥抱的力度却很轻很轻，似乎怕她抗拒，又似乎怕伤到她。
“觅儿，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记住你的承诺，遇到需要抉择的时候，一定要选我，不要选旭凤，好吗？”
“。。。好。你我以兄妹待之，我会信守承诺，陪你这一世。”
“觅儿，谢谢你”润玉猛地将怀中的人抱紧，深深呼吸她的气息，很快又放开了她。
“觅儿，给我一滴你的血好吗？”润玉快速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涌出一滴血。锦觅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挤出一滴血。两颗血珠在空中迅速融合沸腾，最终化为图腾一分为二飞入润玉和锦觅额头。
“契约已结，不能转亦。”润玉笑了，这一笑如释重负，满堂生辉。锦觅恍惚看了十几万年前披星戴月的小鱼仙馆，清冷但温润。
“梦陀经我已令破军交于旭凤。觅儿，告诉旭凤，不用担心。我之前并未在你身上加印。”润玉勾了勾唇。“当时我只盼着你日日能回来，哪敢过问你的行踪。”
受了润玉的灵力，锦觅感觉身体终于有了几分力气。她半跪于塌上，慎重地向润玉行了一礼“多谢所赠，这份厚礼锦觅铭记于心。锦觅会遵守承诺，也望君亦遵守诺言，不要行违心之事。”
“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不会再做错事，我不会!”
锦觅点点头，她挣扎着站起来。“我走了，你珍重。我观你甚是疲惫，好生修养可好？命元之事虽不可强求，但未到最后一刻，不要轻言放弃好吗？”
“好”
润玉站在原地，温柔地看着锦觅慢慢往前走，慢慢打开内室门，最终离开他的视线。
门一开，锦觅只觉眼前人影一晃，下一刻自己便被紧紧拥入一人怀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旭凤”锦觅唤道。
“锦觅!锦觅!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不适”
“我无事。润玉输了些灵力给我。与我说了会话而已。”
“润玉这厮，此次又使计诓我。你若有事，你若有事，为夫。。。”旭凤抱紧锦觅，俊脸藏于她发间，再也说不下去。
“我无事。真的。只是还是觉得好累，我们回家吧”
“好，我带你回家”旭凤将锦觅变回真身藏于内丹精元里。反手抱上棠樾，架上乌云飞离天宫。
锦觅躺在旭凤内丹中，看着天宫渐渐远去，恍惚间仿佛看到漫天华光随她而飞，笼罩住整个天地。
天元三十一万六千八百一十二年春末，天帝薨，真身化为华光四散天地，恩泽万物。
天元四十六万八千五百一十二年，魔界魔尊及魔后命元尽，夫妻二人挽手同归天地。
合眼之前，锦觅开口“旭凤，对不起。我既应了诺，此次自当履行。对不起。”“无碍，为夫等着你。锦觅，我在下一世等着你。繁花似锦，你莫贪玩，早点来寻我。”
“好，我寻你。”
夫妻二人深深凝视着对方，缓缓闭上眼睛。一团金光破开，一团蓝光四散。魔界众人皆悲戚不已，俯首叩送。
无人看见，那丝丝缕缕四散的蓝光中，有一只银龙图腾缓缓裹着一缕蓝光向天际飞去。
真的有来世吗？
那么，吾愿为一只振翅的蝶
一滴透纸将散的墨
一粒风化远去的沙
真的有来世吗？
觅儿，让我陪着你，可好？
做一阵随蝶纷飞的风
做一张丝脉纵横的纸
做一粒风化远去的沙
长长久久 守你

内心独白
锦觅的想法:润玉君此生太孤苦了。因果轮回，我既数次受他的恩，这个果还是要还的。就快乐的做一世兄妹吧。棒棒哒
润玉的想法:要和觅儿在一起，一定要在一起。不用再日日忍受她嫁给别人的剐心之痛，即便是做兄妹也甚好。可以天天看见她，可以天天守着她。我心满意足。
我的想法:兄妹，怎么可能？

心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