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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生】☆★2018生贺☆★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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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贺文,感谢雪凝的插图!@旗木雪凝


IP属地:黑龙江1楼2018-09-15 20:54回复
    荒草隐没下的洞穴入口,卡卡西端着细瘦的手臂放了根蜡烛进去;看着火苗在黑暗的洞穴中摇摆不定,他将蜡烛吹灭,纵身进入了洞穴。
    嶙峋大石后的两个人,也有了动作。
    “我自己去吧,”甲伸出手,“我和他算认识,他对我不会很戒备。”
    “好,”乙退回了想迈出步子的脚,“有事情发信号给我。”
    甲点了点头,向卡卡西消失的洞穴去了。
    卡卡西借着手电的光亮观察着洞穴,入口处是两张大桌子,尽头是被切割成方形的门洞,更里面就被掩盖在曲折的黑暗中不得窥视了。
    窸窸窣窣——
    “谁在那里!”卡卡西听到响动后马上转身,一个身影出现在洞口,周身洒着几点从洞穴外射下来的光斑。
    “啊!是卡卡西啊。”甲装作惊讶的样子,“您也在这里执行任务么?”
    “你是甲,”卡卡西将手电在甲身上照了一圈,心中狐疑,“根的任务,也与大蛇丸有关?”
    “差不多。”甲指了指自己的嘴,好像在暗示对方这是关于根的秘密。
    “好。”卡卡西点点头,继续往里面走。既是团藏大人的话,那对大蛇丸的研究有好奇也情有可原。
    他瘦得有些过分了,甲看着前面渐渐融进黑暗的身影,猛然想起了卡卡西在洞口握着蜡烛的模样。这会儿全身隐在黑暗中的人更令他好奇了,平时遮挡的面罩下的五官是如何模样,异色双瞳一同睁开又该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蜿蜒回转的路终于到了尽头,一间实验室出现在两人面前,里面有很多蒙着厚厚灰土的巨大容器。卡卡西到近前观察,抹去灰土后,从反光的玻璃罩上看到了身后的人拿着苦无刺向自己的可怖画面。
    多年的任务生涯使得卡卡西动作迅速地躲过了这次攻击,苦无嵌进玻璃罩留下了裂缝。
    因动作的惯性躺倒在地上的同时,一招没有奏效的甲也随即压到卡卡西身上阻断他下一步的行动。
    “你的任务,不是与大蛇丸有关吧。”卡卡西用肯定的语调说着问句,“是什么?”
    “杀了你。”甲的另一把苦无此时已经悬在卡卡西胸口上方。
    “原来如此,”卡卡西估摸着对方只是对自己的写轮眼感兴趣,“木遁忍者,请赐教。”
    他挣脱了束缚一跃而起与甲缠斗起来。
    忽而附近响起了异样的声音,两人收神去看,竟是裂了缝的容器已经碎掉,里面爬出一条长相丑陋数米长的大蛇。大蛇身体里不断向外爬着无数条小蛇,个个挺着身子,直勾勾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两人都被那些闪着金光的蛇眼慑出了一身冷汗,也心照不宣停止了打斗,先合力对付起这条大蛇。不消多时甲已被大蛇缠住,被挤压着的身体里的骨骼咯吱咯吱地响着,难受得像是五脏六腑都要冲出体外似的。
    咯吱咯吱——“啊……呃……”
    一声一声,锤进卡卡西的心肺,唤着他压抑的什么。
    眼看甲要被挤成碎片的时候,蓝色的雷光照亮了昏暗的密室,转眼那大蛇就不再动弹了。


    IP属地:黑龙江2楼2018-09-15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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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扶着受伤的甲离开实验室,在门口不远处停下休息。
      “为什么救我。”
      “我曾经是没能完成约定的弱者,因为太弱只能看着同伴在眼前死掉……”卡卡西露出回忆着往事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失言便停止了回忆,“现在我成长为可以保护同伴的强大的忍者了,所以,我要保护你。”
      “同,同伴吗……”甲有些动容,“可我刚刚还想要杀死你。”
      “那是你我选择的不同道路。于你而言,你的任务就是杀死我;于我而言,我的责任就是保护你。”卡卡西声音逐渐弱下去,“刚刚中了大蛇的毒,此刻,你便完成你的任务吧。”
      “卡卡西……”
      卡卡西意识逐渐模糊了,双眼也缓缓闭上,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卡卡西悠悠转醒,起身活动僵硬的身体,发觉毒素似乎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可能是这处基地里的东西本就是被遗弃的失败品,或者时间太久已经失去了效用。抬眼发现墙壁上钉着一张纸,是甲留下的。
      “卡卡西,我的任务不是刺杀您,而是取走写轮眼。在交手前,我只知道您杀死过自己的同伴——琳。是的,我曾以为琳就是您杀死的,那么面对这样的您,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下手;但您为了救我——要杀了您的我,受伤至此;所以我决定放弃任务。——甲”
      卡卡西看着纸上的字,再次露出了刚刚的笑容。“那么,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甲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根,冰冷嗜血的每一次任务都是对甲脆弱内心的考验;即便今日这颗心看似已融于黑暗包裹着铜皮铁骨,即使看似任何触动都不足以唤起其内的悲悯一样;但当那传言中用恶毒又卑鄙的手段得来的那只眼睛向他睁开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眼底的温柔、迫切、和几近绝望的执着;直至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最向往的,还是生路,不是死途;久违的喜悦直达顶峰,他从黑暗中,又到阳光下,觉得幸福极了。


      IP属地:黑龙江3楼2018-09-15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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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而就是盛夏。天藏染了病,在家里调养,卡卡西向三代火影提出休假申请。
        天藏一脸抱歉,“前辈,我自己就可以的。”
        卡卡西笑着说,“你就别客气了,你在木叶也没什么朋友亲人,作为前辈和班长,我自然是要照顾你的。”
        “其实前辈把我送到医院就可以了。”
        “医生和护士不会那么用心照顾你的,他们还有别的病人,”卡卡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说,“你不是有初代细胞可以自愈吗,怎么都不见好?”
        “啊……”天藏有点慌神,“可能因为实验不是很成功吧,这个自愈几乎没什么作用,除了特别小的伤以外,毕竟,我也只是个失败的实验体。”
        卡卡西转身从包里拿出了绿豆汤,“喝了吧,别想以前的事了,现在你是木叶的天藏。”
        “嗯。”
        此时夕颜和另外一个暗部的同伴来探望天藏,刚进屋就看到卡卡西手抚着天藏额头探体温的场景;暧昧的气氛顿时扩张开来。
        “班长也太好了吧,”夕颜打趣道,“端茶送水喂药陪床,就差直接住在一起了。”
        另一个妹子也在旁边帮腔,“是啊不如就搬到一起还方便照顾。”
        天藏脸色有点红,“你们别瞎说,前辈只是照顾部下而已。”
        “那你脸红什么呀!”
        “他发烧了,你们别逗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卡卡西理了理天藏额前的碎发,“出去说。”
        转身把两个探病的人引到外面,“最近有没有什么事。”
        “没有,之前边境的势力都平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值得操心的事。只有下个月三代大人去火之国大名府开会,到时候需要你来负责带队护卫。”
        “嗯,最近就辛苦你们了。”
        “班长,你也太体贴了,唉,医生也说……”夕颜说着就开始抽泣。
        “你别哭,被天藏听到就不好了,还不能让他知道,他还这么小……”卡卡西也露出难过的表情。
        “还好天藏还有你这么关心他的人,班长你也受苦了。天藏以前就是你带进来的吧,如今他这样,你才是最伤心的人吧。”
        “唉,别说了,”卡卡西面色颓萎,“都是我不好……”
        “你们也早点回去吧,”卡卡西清了清嗓子,“他需要静养。”转过身不让她们看到他的表情。
        “好,班长你也别太难过了。”
        卡卡西站在客厅里,举棋不定的内心正在灼烧他的理智,踌躇的脚步打破了身体的平衡,他险些在没有任何阻碍的地板上摔倒。
        回到屋子里,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叹了口气,又好像要赶走什么不像话的想法似的摇了摇头。
        ——一间屋子里,桌上摆着的厚厚本子,被风吹翻了几页。 “那天葬礼上,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安慰我,虽然爸爸死了,但是,太温暖了,这感觉真好。”
        晚上卡卡西快走时,天藏叫住了卡卡西。
        “前辈,那个……”
        “嗯?怎么了?”卡卡西笑着。
        “你这样天天跑,真的太辛苦了,要不……”天藏有点支支吾吾。
        “我真的没事,不过要不怎么样?你说。”
        “要不我搬到前辈家里吧,这样你也方便一点,我叫你不要照顾我了你又不同意,我觉得这样可能是最好的方法吧,但是,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吧……”说到后面天藏声音越来越小。
        “嗤……”卡卡西笑了起来,摸摸天藏的头说,“这当然好,我早就想跟你提了,但是怕你觉得不好意思才一直没说,毕竟你也看到了,夕颜今天又开咱们的玩笑。你不要往心里去才好。”
        “好,”天藏还是脸红着,“那就谢谢前辈了。”
        似是说了太多话口渴了,天藏随手拿起桌上的绿豆汤,打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下去。
        看着天藏上下蠕动的喉结,卡卡西感到喉咙一阵干渴,嘴巴也不伶俐了,匆匆告别后就逃也似的跑出了天藏的宿舍。
        跑出了几条巷子,卡卡西停下脚步,靠在墙边呼呼喘气;想起那瓶子里的绿豆汤越来越少的情景,他一阵失力,跌坐在地上。
        我应该开心才是啊,喝下的越多,离我计划的终结就越近;可越是时日近了,越是看到床上那人逐渐凋零的样子,内心就越抵触和恐惧;我这样做没错,我只有这样做,而且即使现在收手,也太晚了不是吗。
        太晚了,就像这夜幕降临的村子一样,再期盼阳光,也阻挡不了黑暗的到来。
        激烈蒸腾着的情绪让卡卡西选择性忽视了一些东西,比如他明明看到了天藏在回答他问题时的迟滞,却还是硬将那归为天藏对自己曾是实验体的往事不愿提起的一种表现。


        IP属地:黑龙江5楼2018-09-15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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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离开了,屋子里顿时冷清起来。“少了个人真是不一样呢。”天藏自言自语着,从床上下来,脚步毫无阻滞地走到卫生间,“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前辈为什么这样呢。”
          压抑的抽泣声在卫生间回荡着,他抠着自己的嗓子眼,将今天喝下的绿豆汤和药吐出来,再冲进下水道。胃空了,需要吃点东西来填补,但他坐在瓷砖上,没有任何胃口。
          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毒。只是想也没想到,对自己下毒的人是每天都在照顾自己的卡卡西前辈。第一回喝了绿豆汤的晚上,他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很快,初代细胞的自愈能力就让他不再难受了,说没什么自愈能力是骗卡卡西的,为了不让卡卡西起疑心。第二回第三回,每一回喝绿豆汤,都觉得身体不舒服。隐隐觉得是那汤有些问题,他便把汤盛出一些,叫以前根的队友找专家帮他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而当他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时,却很不开心。
          他不愿想,也不敢想,但又忍不住去想。这残忍的事后面隐藏的,终归只能是更加残忍的事。
          前辈对人不算和善,尤其在他们年纪更小的时候,当时执行任务碰到一起,天藏出手相救,卡卡西才免于像他几个故友一样过早殒命的命运,也是那时候遇见了叫他天藏的女孩。卡卡西当时十分倔强又有骨气的样子,让他不能忘记,也是那时候就觉出了卡卡西与他人的不同了。后来再遇,便是团藏大人要他去取卡卡西的眼睛的时候,卡卡西不但没有告诉三代大人,还放走了自己,甚至引自己到了火影直属暗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天藏都非常开心,也渐渐和前辈走得近了。前辈不怎么理人,对暗部以外的人更甚,遇见了同期的凯基本装作不认识。天藏曾经问过前辈,当时卡卡西说,“他对我来说不是必要的人际关系。”现在想想,是不用投毒的对象的含义,当时自己却以为,自己才是必要的人际关系。这种误会,这种自欺欺人,差点让自己就这么死掉了。
          但其实,天藏又有着很难明说的想法,即使卡卡西投毒想要杀他,但如果,如果卡卡西有苦衷的话,那么或许,就真的喝下那些毒药去死吧。如果是前辈的话,他可能真的愿意这样做。
          但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所以即使是甘心赴死,也是知道了答案之后的事情。卡卡西在照顾自己的时候,也会露出由衷开心满足的表情,这些细小的痕迹,让天藏觉得十分矛盾。对自己下毒,多半是希望自己死,那么卡卡西完全可以在几年前交手的时候杀死我,甚至不去从大蛇手里救我就行了,大费周章将我安排进暗部,靠近我,再给我下毒,在我身体渐渐变差时又主动请缨前来照顾,照顾我时又是真心的快乐,即使这样还是继续下毒给我……
          自他知道绿豆汤有毒后,就不再喝了,有时当着卡卡西的面喝下去了,回头还是会再吐出来,他问过了根的同伴这药的长期反应,也就此将计就计,演了下去,再演个几个月,就要演到死亡的戏份了。但他还是没找到卡卡西对他投毒的原因,所以今天才向卡卡西提议搬过去,希望能在卡卡西家里找到些蛛丝马迹。


          IP属地:黑龙江6楼2018-09-15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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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的家比想象中还更大,因为曾经也是在忍界赫赫有名的家族,天藏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只是对于只住过暗部宿舍的天藏来说,还是要吃惊一下的程度。主屋后的庭院显然已经好些年没打理过了,杂草丛生,只有通往池中亭子的青石板路还算干净整洁,看来主人很喜欢到那里坐坐打发时光。
            天藏住进了一间客房,隔壁是卡卡西的房间,卡卡西说这样照顾起来会比较方便。天好时,卡卡西会带他到院子里坐坐,也特意为此,将几年都没有打理的庭院好好收拾了一番,怕天藏闷,还抱了只棕色的小猫回来,给天藏打趣。
            卡卡西鲜少不在家里,所以天藏一直也没有机会四处走动,对他来说每天最大的挑战就是把毒药吐出去而不被卡卡西发现。
            很快就到了三代火影动身去大名府的日子,卡卡西来到床前,“要不要我找个人过来陪你,我护送三代大人明后天才能回来,如果你难受了没人照顾就不好办了。”
            “没事的,前辈,”天藏不想错失这次机会,“我最近几天状态都挺好的,有时候还能有力气自己去院子里坐坐,你就不用担心了。”
            卡卡西见集合时间要到了,便也不再坚持,检查过药品和这几天的饭菜,就走了。
            在车队前面探路的卡卡西负责排除潜在危险。出了木叶几里远,有一处大湖,是以前天藏在暗部的时候一起做过任务和敌人交手的地方,当时打出来的大坑还留在这,里面有些湖水灌进去;卡卡西盯着这长出蒲苇的水洼,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
            似乎有些怀念,似乎有些不舍,似乎又有些决绝。
            虽然不该这样对你,但我也只有你。
            天藏在卡卡西家里四处查看,每间屋子都素净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这么大的宅子没有一个佣人还能保持得如此干净整洁,换在平时,连自诩有洁癖的天藏都会感到钦佩。但现在的他没有心情也来不及想这些。
            楼上楼下走了两遍,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间屋子的主人十分谨慎,或者说,十分无趣,卧房里只有床、桌子和书架。书架上的书除开忍术有关的书以外就只有自来也的亲热系列。其他房间也简简单单,一样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天藏一无所获,索性就到院子里去了;他踏过铺得平整的青石板,一路来到池中的亭子,坐了下来。这里景色不错,又僻静悠闲,的确是个好去处。眼前是一汪绿水,身后是繁茂树林,侧头看过去,就是他刚刚出来的主屋。时间已近黄昏,身后的日头斜照着宅子古旧的墙面,砖墙泛着橙黄色的暖光,让人一阵目眩。一块窗子的玻璃刚好反射了夕阳的光,闪得天藏睁不开眼来。他用手挡了挡,觉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反射了阳光的那扇窗子,位置看应当是屋顶下方的阁楼,但刚刚在宅子内查看的时候,两圈下来也没见过哪间屋子像是阁楼的构造。回想了下屋内的隔断方式,这窗子所在的房间外没有门,是封死的墙面。天藏起了兴趣,当即几个起落来到那窗前;托了夕阳的福,屋内的情况看得很清楚。简单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床被子叠在角落,好像主人偶尔会在这里睡觉。桌角有一盏绿皮台灯,边上是笔筒,另一边是几本堆起来的本子,那些本子看上去很旧,透着年代感。
            天藏好奇极了,便打开老旧的窗子跃进屋内,屋子里没有关了很久的潮湿气味,干干燥燥,一开窗子卡卡西前辈身上独有的味道就扑进鼻腔。想来在他来这里之前,卡卡西经常在这间屋子里做些什么,还应该总是开着这里的窗户。天藏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最上面的本子翻看;原来这些是卡卡西的日记,从小到大所有的日记。天藏旋开台灯,敞着窗子,静静地读起了那几本日记。


            IP属地:黑龙江7楼2018-09-15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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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去世了。来悼念的人很多,有我认识的父亲小队的成员,也有我不认识的村子里各个阶层曾与父亲有所交集或单纯仰慕木叶白牙名号的人们,我还小,他们也这样说着。然后拥抱我,再摸摸我的头,或拿出一些钱,或带来一些用品,把家里的库房都堆满了。他们说不要太难过,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找他们;他们说,即使父亲不在了,他们也会帮助我,让我受着爱意长大。他们真的很虚伪,虽然我只有几岁而已,但我早就知道,那不过是美化成客套与寒暄的虚假诺言。可奇怪的是,我居然有一点点感动,想来也就只是当时的气氛使然吧。但是这种感动让我觉得愧对父亲,因我本该陷于风木之悲。
              果然那些说着好听话的人没有将他们的话语付诸行动,我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街头相遇的人们忽视了我的存在,仿佛没有见过我,也没对我说过任何话似的。街上太冷了,所以我回到了家里;但是家里也很冷。
              ……
              “战争结束了,我平安回来了,只是这一次战争对我有了一些影响。像以前一样,村子牺牲了许多优秀的忍者,这其中,也有一些本来不够优秀的忍者,像带土这样的。我应该不可以这样讲他,毕竟他将宇智波家族的写轮眼都给了我,但他的确是个吊车尾。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意志比我坚定,他坚定要救琳,或许是出于与父亲如出一辙的忍道,或许是出于他以为旁人都不知道的某一些感情。但是这个吊车尾,像一个傻瓜一样,就这么死掉了。如果我一开始就听他的就好了。其实我也很难过,但我要安慰琳,所以我需要忍耐。
              没有繁复的葬礼去告别每一个在战争时候离去的人们,只有一次大型的追悼会,在阴雨中举行;借着绵绵不绝的雨水,我为我的同伴流下了泪水。又有许多人到了我的面前,说着与我几年前听到的话很相像的话。我还小,他们这样说。这样的我就要去参加战争,就要失去同伴,一定很伤心吧。一定很难过吧,还失去了一只眼睛。他们拥抱我,又抚摸我的头,说着会照顾我……
              我当然不指望这些人会说出什么新奇的话来,也更不觉得他们这一次会做到他们的许诺,但气氛又到了那里,我还是被感动了。我想,这大概就只是人情往来;在说这些话的一刻,这些人也是怀着真心和满满的热诚;在往后的日子里,这些感情也会随着对故人的淡忘而冷却。或许将来的我,也会有同样的做法。
              ……
              “太久了,都没有再写日记。或许因为我不知道如何下笔;或许因为我没能完成约定而愧疚了太久;或许因为我发现了自己与他人的不同。这几年间,琳和老师都相继死去了,都是为了这个村子;我时常想,下一个应该就是自己了。我进入了暗部,时间没有以前充裕了,也就没能把我的事情记录下来。我听说自己已经声名在外了,这样一来想要杀死我的人一定更多了。我开始好奇人们在我的葬礼上会有什么表现,他们是不是要说,我还这么年轻。
              但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我觉得说出来太困难了。在琳和老师的葬礼上,我见到了许多已不再陌生的人,只在葬礼上见的熟人们。他们说,我还小。就失去了这么多,真可怜。因为我已经大了,他们不会再抱我,我也一直摆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他们伸出手抚摸我的头,我觉得开心极了。在我老师和同伴的葬礼上,我竟然觉得开心。
              虽然在那之后那些熟悉的陌生人又会变成陌路人,但即使是这样,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开心。
              这让我觉得害怕。
              因为我想起来,在多年前父亲的葬礼上,在带土与其他人的追悼会上,我就已经被那些假意与真心掺混着的温暖给迷惑了。当时的我极力转移那种心情,也将更多的感情给了已死的亲人同伴,才没能发现这个可怕的事实。
              我,怎么可以这样呢。
              天藏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侧头看了看高悬在空中的月亮,但月亮没有回应。


              IP属地:黑龙江8楼2018-09-15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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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在什么时候抬起头,都看不到任何人。无论行了多远的路,都见不到想见的面孔。他们都已经死了,我回到了一开始的只有自己的生活。在很早很早以前,父亲就与我聚少离多,身边也没有朋友,就如那时的状态,我一路走到了今天。我在这个世界里,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为了寻找我想要的温暖,我做过了很多尝试。我装病,我故意受伤,以痛苦换欢愉,仅一刻,不足够。这些日子的我,这样病态的我,缺少的是别人一直持有的东西。
                我独自生活的世界里,只能以肌体跳痛的顿挫、内心悲苦的短长来度量时日。我似乎意识到了,在真正的病痛中,由于只能独自消磨,只能躺在这大到冷清无人探访的空宅,使我不能得到梦寐以求的温暖。只有在那几次短暂的时间里,我才体会了真的温暖。我找到办法了。
                要有这样一个人,失去了这个人只有我最该难过,只有我最为伤心。需要这样一个人,用他或她的生命,换我睽违多年的温暖与关怀。
                虽然是短暂的,虽然是虚假的,但却是我最需要的。
                但是多么可笑啊,我的生命中,已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了。凯,只是缠着我,我们的世界太不相同了,即便这个世界没有了他,最被关心的人也不是我。
                ……
                “我想我找到这样的人了。根的甲,在几年前的任务中有过交集,他当时救了我。我想他再合适不过了。他曾是大蛇丸的实验品,从小就在阴冷潮湿的地方过活,从大蛇丸处逃脱后也只是掉进了又一个黑暗的窟窿。没有我的话,他的生命将在某次困难的任务时终止,亦不会有人怀念,亦不会有人记得。他曾来过这个世界这件事,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这样一个死掉也不会有人关心的人,就让我来接手吧,我会为他伤心,会为他难过,会歌颂他的生平,会怀念他的存在。
                由于太过激动了,我受到了大蛇的攻击,大意了。但又有点庆幸,这是为什么呢,我不知道。在昏迷之前,我说的话并不是假的,甚至我有一瞬间希望过,他就这样杀死我就好了。我也就不必再在这冰冷的世界中寻求温暖了。但他太善良了,他就像一棵小树,未经雕琢,天真自然。一想到要伤害这样的一个人,我……
                我在想什么呢,他就是目前唯一的选择啊。有了他,我就可以不必扮演病痛,不用故意在任务中受伤,不用在真正的痛苦中不得解脱了。
                ……
                “我开始我的计划了,一切都很顺利。天藏也很配合。”
                ……
                “我有点后悔了。
                时至今日也常常想起,在根的最后一次会面,你看向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希望;而我也同样可以说,那一时刻,我是真切地希望你能在我的身边好好地活下去。
                然而现在说有什么用呢,就如同几次葬礼上听到的那些话一样吧,我也只能,给你短暂的温暖。
                但你要知道,我在那些无法计数的犹如冰窟的时间里,就是靠着这些活过来的。”
                ……
                “对不起,本来不想伤害你的,这么善良的你。”
                ……
                “不,不,不。还是需要做的,太需要了,我恨不得他马上就死掉,我每一刻都在期待着他的死期。
                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天藏合上本子,坐在桌前发起呆来,他终于知道了原因。
                原来病室里颤抖的双手是前辈瑟瑟发抖的痛苦的灵魂;原来受着不与实力对等的伤是想要换取片刻的温暖;原来在真正的病痛与苦涩中前辈曾那样无助;原来照顾我时露出的满足的表情是对我感激的回馈;原来如果我死掉前辈会最为难过;原来对于这个残忍的计划前辈也不停摇摆;原来对我下毒是想要一直都太过痛苦的内心的能有一点安慰……
                夏夜的蛐蛐发着欢快的声音,寻着光亮到来的飞蛾舞着翅膀,不停撞向发着亮光的灯泡,晚风吹进屋内,天藏的衣襟随着微风轻轻地摇动。
                是最漫长的一夜。


                IP属地:黑龙江9楼2018-09-15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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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是第二天下午回到木叶的,忽然开始的雨季把没有准备的卡卡西淋了个透湿。回到宅子里没有见到天藏的身影,卡卡西很着急,拖着生病的身体,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他没有意识到,这种习惯性的关心已成了对那个人真实的担忧。
                  卡卡西叫帕克出来帮忙找,帕克说,不就在院子里么,卡卡西从窗户看出去,天藏正坐在池中的亭子里,视线原因看不到脸,也许雨下得太大了,所以回不来了吧,卡卡西起身拿伞准备去接他。
                  “卡卡西,天藏不是得了重病吗?”帕克突然叫住卡卡西。
                  “嗯,是啊。”
                  “他的查克拉一点异常都没有。”
                  “什么意思。”
                  “和他没生病的时候,一模一样。”
                  帕克说完就自行离开了,卡卡西却僵在原地不能挪动脚步,伞也掉在了脚边。
                  他僵立着,眼神落在窗外的某一点。那个人,没有得病,没有中毒,但依然故作病态直到今日。卡卡西早该知道的,但他心里的纠结使他忽视了很多反常的细节。九月天气转凉,那人怎么还穿着露脚踝的裤子;既然没有中毒,也该知道了有人下毒,那更该知道是我下毒,但他依然在我这个时刻想取他性命的人周围,不设防备。
                  在不停的摇摆中,杀意再次占据了上风。因为什么都无法填补,裂了缝隙太久吹了寒风太久的已冰冻的内心,至少此刻。
                  这段青石板路,走起来比平时漫长多了,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都很痛苦。
                  那人的声音传来了。
                  “前辈!”
                  元气满满,没有病态,也没有任何怨恨。
                  “你都知道了。”卡卡西站在雨中,和亭子里面干干净净没有淋湿的天藏开了口。
                  天藏笑着。
                  “别笑了。”卡卡西 拿出苦无走到对方面前,抵着对方的腹部。
                  “你不要说些什么吗,”卡卡西将苦无抵在对方腰间,“反抗也可以,虽然现在的你还不能打败我。”
                  “不要。”天藏突然站了起来。
                  “你不要乱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卡卡西握着苦无的手没有任何松动。
                  “前辈需要的,是什么呢?”
                  “你这样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要你的命。”
                  “不是,你不是要我的命,”天藏看了看再靠近一寸就会刺破皮肉的苦无,“你真正要的是另一种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你的日记。”
                  卡卡西瞳孔晃动起来,他抬了抬手,“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在下毒,还不逃走,甚至要演到今日。”
                  “就如你写过的,我是唯一的选择,这一点,我也是一样的。”天藏没有任何不安,“就刺进来也没关系。”
                  卡卡西的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天藏伸出双手,搭上了卡卡西的肩膀;慢慢向前移动,苦无刺破了衣物,又刺破了皮肉,寸寸深入。直到天藏和卡卡西之间毫无缝隙,苦无已没入身体一半的长度。
                  血珠啪嗒啪嗒地掉在地面上,卡卡西动作僵硬,手颤抖着移开了,但苦无已嵌入了天藏的身体。
                  “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就算为你去死也没有关系。但若你不是恨我,不是一心要杀死我,你想要的关心与温暖,我每一时刻,每一分秒都愿意给你。”
                  “生日快乐,前辈,今天是九月十五了,月亮和做了很久的梦,都会从今天开始圆吧……”
                  卡卡西接住了因为失血而软下去的天藏的身体,“……”
                  其实我也一样吧,自己放过了那么多的不自然,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一切还可控;可如今,我早已不能主导局面。即使我用尽了心力,对抗心中萌生的陌生情愫,做下了依然要杀死你的决定;但你是那么平静,即使知晓了一切也不逃脱,你向我走来了,即使知道会受伤也向着我走来了。告诉我,我一直寻找的一切,原来是如此简单;我也才恍然,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东西吗。但我,已伤害你太深了;我甚至都不敢自问,自己是否有资格接纳你的纯粹与勇敢;因为我,已知道答案。
                  面对这一种温暖,他不敢回应;对不起或谢谢,都太苍白无力,他更多的是感激的惶恐,初秋的雨已渐停了。
                  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得到吗。
                  【完】
                  孟乔森综合症:孟乔森综合症可分为一般的孟乔森综合症和代理型孟乔森综合症,其症状的范围都很广,是指一种通过描述、幻想疾病症状,假装有病乃至主动伤残自己或他人,以取得同情的心理疾病。曾经有过长期疾病史,曾在被人照顾中体会到幸福感以及经常被家长忽视的儿童都更容易获得该疾病。


                  IP属地:黑龙江10楼2018-09-1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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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没被吞真是太感动了
                    !!!


                    IP属地:黑龙江11楼2018-09-15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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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佬我来了哈哈哈哈哈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8-09-15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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