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云金,这位1986年出生,却已经在相声界摸爬滚打了十一载春秋的来自天津的年轻人,正经历着从之前的德云社学员到听云轩班主、名角儿的人生角色的转变。
其实,对全国大多数观众来说,开始熟悉曹云金,还是从2012年春晚的那个唯一入选的相声作品《奋斗》开始的。由曹云金、刘云天搭档表演的这段相声,在原本由赵本山与他的赵家班统治了10余年的春晚的黄金时段登上了舞台。而当晚,曹云金的表现也不负众望,在传统相声的结构下,又不断抖出贴合当下年轻人生活状态的包袱与笑料,展现了一个80后相声演员不凡的创作表演功力和对生活深刻的洞察与体验。当然,这段相声播出之后,在社会和网络上也不乏一些批评的声音。但,作为初登春晚的一位新人,能做到让大多数观众会心一笑已经实属不易了,我们还要苛求他什么呢?“我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曹云金一直对我重复着这句话。
当晚的演出与之前在网络上预告的略有变动,本来按水牌,曹云金与他的搭档刘云天合作的是一个传统作品《洪羊洞》,《洪羊洞》按相声界的术语来讲是段“腿子活”,演员的表演要融合到传统京剧经典桥段的叙事情节中,是考验艺人“说、学、逗、唱”这四门基本功的作品,据说曹云金在这个作品里还新加入了当下正流行的选秀节目《中国好声音》的元素与包袱,所以颇令人期待。但由于之前在“听云轩”相声大会下午场里,金子攒底使了一段传统的大活《托妻献子》,表演前后持续了80多分钟,体力有些透支(顺便说明,相声表演是高强度的脑力+体力劳动,这是很多没有登台经验的观众所无法想象的),便临时变更了节目单,换成了以说为主的另一段传统作品《梦中婚》。
说到《托妻献子》,很多相声名家都登台表演过,包括曹云金的恩师郭德纲先生与曹云金的开蒙老师、天津相声界的名宿田立禾先生。与其他演员最多在台上表演30、40分钟的版本不同,曹云金凭对剧场相声的满腔热爱,将这个作品的时长延续到了惊人的80分钟,当然,时间与作品质量并非一定成正比,但我想,这起码代表了这个年轻的相声艺人,对传统艺术的热爱与不断探索的精神。“我们这儿的特点就是给的多”,曹云金的经纪人王晶京在谈到下午的演出时,笑着对我说。
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并未有幸看到这个80分钟版本的“大”《托妻献子》,只好在晚场恶补一下这段临登场才即兴决定演出的《梦中婚》。一天内连续两场的演出并没有让舞台上的曹云金显得多么疲惫,反而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让我怀疑之前是否有过那样的演出经历,也许,只是因为怀着对相声满腔的热爱,让他一登台便忘了身体的疲惫,成了十足的“人来疯”。看金子一会用肢体语言模仿“奔驰”车标,引发全场山崩地裂般的笑声;一会与台下互动,现场抓挂砸挂,包袱信手拈来,丝毫不落匠气,你真的不得不惊叹,曹云金在作品拿捏的力度与火候上如此炉火纯青的造诣,而他,刚刚年满26岁。
与普通观众想象的相声界人士的老气横秋不同,生活里的金子是个十足的时尚潮人,听Lady Gaga和Justin Bieber的音乐,经常穿一身嘻哈风格的潮装出街,开着自己的爱车奥迪Q7去兜风。刷微博,刚刚又开通了微信。最近他又迷上了话剧,对北京人艺新推出《哗变》推崇备至,谈起冯远征的戏剧表演功力,艳羡之色溢于言表,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在话剧表演的舞台上,达到那样的高度。他是个相声艺人,更是个和你我一样,有血有肉,追逐潮流的年轻人,“这都是我生活和创作的一部分,最终我是个相声艺人,我所有的这些体验,都会融入到我的相声创作当中去”。
一段《梦中婚》延续了60分钟,加上两次返场,曹云金再次以将近80分钟的精彩表演,让买了48元晚场票的观众感觉到物超所值。散场后,我身边的一位观众这样评价今晚金子的表现:“看得出来,他还是没能摆脱他老师郭德纲表演的影子”。面对这样的评论,我却颇不以为然,曹云金是郭德纲的徒弟,为什么要刻意地去摆脱师傅的影响?自己的老师经过在小剧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来,总结的一些现成的经典包袱必定要继承下去,除了这些,我看到的,是他对《梦中婚》这个传统作品里加入的自己的理解与演绎,虽然有时略显稚嫩,但可以肯定,现在曹云金的表演,已经逐渐形成了自己特有的风格,并非前些年的一味模仿复制师傅的状态,相信加以时日必成大器,而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一点耐心和宽容。“我可以犯一些错误,因为,毕竟,在这个行业里,我还年轻。”曹云金如是说。(图片来自曹云金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