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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出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来检验关于15日下午传达给内伊的口头命令的各种描述。我们将叙述得尽可能简短，因为这些内容的启发性不会因为历史文献的冗长乏味而缩水。首先，内伊的副官，埃梅斯上校留下了一份文件，其真实性当然毋庸置疑。草拟这份文件的目的却是为了证明元帅在这不幸的几天中并无过失。他声称拿破仑在15日当晚并未对元帅表示出任何不满，而是与后者共进晚餐，并以非常友好的态度相待。在咨询了几位目击者后，我们相信这份声明的叙述是准确的。在当时看来，内伊的失误要进行补救是相当容易的。而亟需内伊效命的拿破仑，则尽量不去批评他的行为，除非情况异常严重。拿破仑的失望是在随后几天激增的，且被公开地表达了出来，这和我们今天看到的情况相符。我们的观点是，这些针对内伊的批评之声，其实情都已被转移了。翌日所发生的事，被移植到了前一天夜里。但一个重要问题浮出水面：哪份文件能够确定拿破仑对内伊的责备是公正的？以及，拿破仑是否给内伊下达了攻占四臂村的明确命令？有这么一种观点，既有人对它表示否定，也有人持肯定态度，即拿破仑命令内伊迅速沿布鲁塞尔方向追击敌军，但并未提及四臂村。对于我而言，我坚定地持相反意见，而且我将列举原因对此观点进行佐证。
合理的历史批判基于两大基础——证言与可能。接下来，我将检验这两类证据是否能用于支撑我的观点。
就直接证言而论，我们只有来自拿破仑的，而无出其右者。
拿破仑写过两份关于1815年战局的备忘录。其中一份的写作才华横溢而无预谋，写就于这样的争论出现之前。它由拿破仑于圣赫勒拿向古尔戈将军①口授而成，且以将军之名发表。另一份则是有意为之，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它更具学术性，感情色彩也更浓厚，但在我看来却更可信。两份作品都值得尊敬，且都拥有着不朽的名声，完整地表达了拿破仑这个巨擘的所思所想。

上述推测自有人会信服，笔者并不是有意对哪位读者施加影响，只是给予读者自由，不必得到我的许可便能在上述两种说法中二选其一。而我将把手放于胸前，以历史学家的名义起誓：我确信存在一种绝对的必然支撑我所持有的观点。没有人比笔者抱着更大的兴趣来研究1815年的那些心怀最为可悲的激情而牺牲的遇难者。但内伊的光荣在笔者看来并不会收到贬损，因为他在某些情形下的确会犯错。笔者现在追求的是真相，而正如前面叙述过多次，且将更多地进行重复的那样，真相必须被探寻，觅得，并被表达出来。让结果顺其自然吧。真相是神圣的，且不会妨害任何正当理由的出现。拿破仑的军事功绩并不能为其专制统治开脱，或降低自由的价值。在拿破仑与其尉官中的取舍必须发自真心，而不论抉择如何，拿破仑的伟大并不会降低，内伊的英勇也不会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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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注：
①加斯帕德·古尔戈（1783-1852），法军准将，男爵，百日期间担任拿破仑的副官，跟随其前往圣赫勒拿，著有《1815年战局》，《圣赫勒拿回忆录》等。
②加斯帕德·古尔戈后来晋升法国元帅,时间暂不详。
③滑铁卢战役后，内伊被逮捕，于1815年12月7日在卢森堡公园附近被枪决。
④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对于内伊深表同情，写道，“不幸的人，你是留下来吃法国人的枪子儿的！”
⑤这里涉及到了法军的军衔上的问题。具体可以查阅相关资料，原注发不上来。
⑥这里指内伊元帅的次子，米歇尔·路易·费利克斯·内伊（1804-1854）。关于此人资料甚少，仅知其生于加利波利，作为法军将领参加了克里木战争，1854年阵亡。
⑦Documens inédits sur lacampagne de 1815，原文为法语。
⑧皮埃尔·贝尔特泽纳（1775-1847），法军中将，男爵，时任第三步兵军第十一步兵师师长。
⑨目击的，原文作occular，疑为ocular之误。

加斯帕德·古尔戈（1783-1852），法军准将，男爵，百日王朝期间担任拿破仑的副官。
皮埃尔·贝尔特泽纳（1775-1847），法军中将，男爵，时任第三步兵军第十一步兵师师长。
内伊元帅的三个孩子，从左至右依次是：长子约瑟夫·拿破仑·内伊，三子欧仁·米歇尔·内伊，次子米歇尔·路易·费利克斯·内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