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文学】【小说】 自饰者

第一章，第一节
太古 佛铃离殇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当我睁开双眼，我看到的第一个颜色便是血红色，第一个场景便是伏尸千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便是嘶吼，这个世界为何会是如此？我狂奔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我只知道我讨厌那里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竟奔的如此之快，眨眼便到了一片荒野，望着四周，我就有种荒凉之感，来不及多想，我的身后便传来了千军万马狂奔的声音，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盔甲的人，他身后跟着许多怪物。没错，就是怪物，体型庞大，面容狰狞，我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那个为首之人骑着战马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喂！你这小孩从何而来，不知挡了我的路吗？”我不语，只是盯着他，那人有些不爽道：“喂！你哑巴啊！本少主和你说话呢！你叫什么名字？”我依旧不语，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那人气急吼骂道：“你个***！看本少主如何教训你！”说完，直奔我而来。
呵！***？我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踹去，而他完全不知我有如此举动，于是便被我踹下战马，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吼道：“**！你敢踹我！来人！将她给我拿下”紧接着，他身后的几个大块头便直奔我来，虽然我有些神力，但终不及他们，于是我便又一次开始狂奔，只想逃离他们，可那自称少主的人并不死心，骑上战马就向我追来。眼前的景物我已经看不清了，这是我最快的速度，然而我依旧要被追上。
突然，眼前一道紫光闪过，我猛的停下了脚步，不料前面是一个小谷地，我滚了下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只觉得全身像摔散架了似的，那人追了上来，停在我面前，嘲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有能耐吗？”我还是不说话，他盯着我道：“哼！见你可怜，本少主便给你个机会，若你跪下道歉，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看了看他，慢慢弯下腰，忽然，我猛的抬腿，直接踢在了马肚子上，结果……人仰马翻，那人气急败坏，举剑向我砍来，只见紫光一闪，我的面前多了一位紫袍白发之人，他挡住了那一剑，冷冷的说道：“夜渊少主，这不是你家的狩猎场，给本君出去！”原来他叫夜渊，听名字就不像好人。
夜渊恭敬了些，道：“误闯帝君之地，是在下之过，只要帝君将您身后的***交给我，我即刻离去”几亿人看了我一眼道：“你的事，我不管”说着走向一旁，夜渊朝我走来道：“臭丫头！跟我走！”我刚要逃跑，那人便给了我一掌，我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夜渊道：“从来没人敢侮辱我，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既然你不走，那我便在这儿了结了你”，夜渊缓缓举起剑，我看了一眼紫衣人，见他动都没动，心里想“此人虽长得如此俊美，却是个狠心之人”我飞身而起，不知哪来的勇气，再次向夜渊出手，可这次他早有防备，我又一次被打倒在地，正当他的剑要刺到我时，紫衣人道：“本君不是告诉你离开这里吗？怎么还不走”夜渊道：“帝君不是不管我的事吗？”那只一人走到我身前，挡住我道：“我只是说过不管你的事当我没说过不管我的人”夜渊冷笑道：“这***什么时候成了帝君的人？”紫衣人说道：“刚刚，怎么？你要管本君的事？”夜渊面对着紫衣人强大的气势，不禁软弱下来道：“不敢，那就请帝君管好你的人，下次再让我逮着，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完他便带着属下离开。
我站了起来，那紫衣人道：“惹谁不好，偏惹他，今后见着他躲着点”见我不说话，他又道：“你叫什么？从何而来？”我还是不说，他道：“原来是个小哑巴”我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四天不吃不喝能说出话来吗？”声音是有些沙哑，但好歹有些气势，紫衣人看着我道：“原来如此”说完，转身走了。
我道：“难道你不应该给我水和食物以及药物吗？”紫衣人回过身道：“为何？”我道：“若不是你挡了我的路，我又怎会从坡上摔下来，又怎会被抓住”紫衣人说道：“可我也救了你”我道：“但你救的不彻底，我再给你个机会”紫衣人无语，转过身道：“走吧！”我跟着他到了一个军营中，他吩咐人给我备下水、食物、药物和衣裳，又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道：“无名无姓”紫衣人说道：“那便算了。吃完了，换件衣服离开吧，毕竟这里很危险”我笑道：“这天下，哪有安全之地？在哪儿都一样”他听我这意思，似是不走了，便又道：“我不养闲人”我道：“你不养闲人与我有何关系”紫衣人道：“我凭什么留你”我想了想说道：“天生神力算不算？”紫衣人笑道：“我军中不缺”我道：“但你军中缺能者”紫衣人道：“是缺，但你还是算了吧。吃完东西，把自己收拾一下，明日离开吧”见他要离开，我急着问道：“喂！你叫什么？”紫衣人道：“东华紫府少阳君”而后他便离开大帐，我低下头默默吃着食物，左手抚上右臂。

是夜，东华帝君已经歇下，只听一名将士高呼“着火了”东华帝君突然睁开眼睛，穿好衣服便快步走了出去，东华帝君道“怎么回事”“回帝君，那个小姑娘的帐中着火了，”东华帝君有些急道“那现在怎么样了”“回帝君，人还没救出来，那火……属下扑不灭”东华帝君怒道“**”于是快步走去。
大账上燃烧的火是红色的，红的妖艳，东华帝君急忙用法术熄灭火焰，闯进大帐中。
我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一股清流注入我的体内，而后身体腾空，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午时。
我幽幽道“这是哪儿？”东华道“我的军帐。我说，你不想走也不用纵火吧，闹的我手下军心不定”我坐起来不快道“你当我想啊，我……”有些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怪得了我吗？东华将药递给我，我喝了一口道“好苦！”
东华收起了玩笑模样，问道“你身上为何有红莲业火？”听后，我端着药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道“怎么？你也想杀我？”东华半眯着眼睛道“杀你？你究竟是何人？又有何身份？”我冷笑道“呵！我也想知道我是谁，我也想知道我是何身份，但谁又能告诉我？我身上除了这块印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揭开右臂的衣袖，露出了印记。火红的火焰，看起来如此妖艳。东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似乎知道这印记，道“说说你的经历”于是我便将我紧紧的记忆告诉了他。
四天前，我第二次醒来是在一个农户家里，我没有之前的记忆，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于是农户主人便让我留下来，不料，第二天晚上我的红莲业火失了控点燃了农户的家，我奋力将农户一家三口救了出来，本想离开，但他们可怜我，依旧让我留下，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终究还是暴露了，镇子的人听说我会变出火焰，说我是妖孽，要杀我，幸有农户一家保护，我才得以幸存下来，离开那里，而后才有了之后的事。
东华听后并没有完全相信，只是站起来踱着步子，最后停下道“你可以留下，但我说过不养闲人，所以你要也要上战场。我不会教你武功，你要自己领悟”我愣了一下道“啊？”东华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头道“后天要与魔族对战，你抓紧养生，明日我会让人给你送一把剑，到时你便拿着剑同我一起杀敌”我半懂的“哦”了一声，东华又道“既然入了军营，你现在便是一个普通士兵，明天后我不会见你，除非你立下赫赫战功。我军营向来用战功说话，战功越高职位越高，职位高的人会留在我身边听我调遣所以我希望你能立下战功，瑶姬”我又愣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东华道“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尽力吧”而后他便走了，帐中只剩我自己。话说他出去作甚？这是他的军长，他不是该把我丢出去吗？还有瑶姬是谁？他给我取的名吗？
果然第二天他派人送了一把剑，名为浴火剑，据说此剑是他亲手为我打造的，可这就怪了一位堂堂帝君，就为我这来历不明之人铸剑，真是新奇，莫不是他喜欢我此想法一出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人家一位老人家怎么会喜欢我一个小屁孩儿！我想送件的人道了谢，接了剑，便送了客。
次日两军交战，我一袭白衣站在军中十分显眼，因为开价并没有适合我的，所以我只能穿这一身。
东华依旧是一身紫袍，高束的白发显得他整个人分外精神，他骑着战马在军队的最前面，他似乎在与魔族的首领说什么，可能是放些狠话吧，我没有可以去听。而后只见我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我才知道开战了，我抽出剑冲上前去，作为一个不会剑术的人，我冲上去就是找死，可我也不愿意示弱，先后斩杀了多名魔族之人。东华在后面看着我在前面杀着，突然从侧面飞过来一个魔族人，刀直奔我砍来，我躲闪不及，眼看就要毙命，这是一个人为我挡住了这一击。此人正是这几天一直给我送饭的人，我记得他的笑容很好看，可我不愿相信眼前中刀的人是他，他在倒下之前还在对我笑，告诉我“丫头，活着”
他死了，我失去一个要好的朋友，泪流了出来，原来泪水是这个样子的，我疯了般的嘶吼着，疯了般的斩杀着，一束束红莲，业火从剑中飞出，所到之处一片火海，体内的怒火咆哮着，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杀！
魔族虽然实力强大，但也惧怕红莲业火，大军趁着敌军乱了阵脚，从正面撕开口子长驱直入，不久，这场战争胜利了，可我并没有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刻。

正当我要在进攻时东华飞到我身边，而此时的我已杀昏了头，杀红了眼，杀得敌我不分。我就向他出了手，幸好他修为高强，我并没有伤到他。我被他打晕了抱在怀中，他不顾一切的将我送回军营，为我压制体内的邪火。清凉与灼热交替，我大有冰火两重天之感，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
再次醒来时他已不在，是啊，他说过那天后不会见我，除非我有战功。我想这次战役后我应该会有战功的，毕竟我已经到了那个地步。果不其然，第二日论功行赏时我就在行列内，不过，我怎么直接被提升为将军！？我愣在那里，旁边的人小声提醒道“瑶姬，瑶姬！还不快谢谢帝君。”我缓过神来，向东华行礼道“谢帝君”
论功行赏后，我走出东华的大帐，随便拉了个人便问“帝君为何直接封我为将军？”那人道“您难道忘了您击杀了敌方两名将领，这是敌方军心大乱，所以我们才得以胜利，若帝君不封赏你，那封赏该谁？”我“哦”了一声便离开了。
当叶我心梦无眠，出来散心来到一处断崖，没成想见到了那熟悉的紫袍。我欲转身回营，东华道“既然来了，就陪我一会儿”我走上前，站在他身边良久，我们都无话。东华道“想问什么便问吧”我也不客气，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让我留在你身边？”东华道“100年前我刚为帝君，父神说，我在100年后会遇到一位女子，她会助我平定天下，起初我不信，可如今不得不信”我道“那你为什么不教我武功？”东华道“若你是命定之人，那么定有过人之处，不教你你一样可以称雄”我道“若我不是呢”东华沉默了一会儿道“若你不是你早已战死沙场，而我是不会救你的”我的心突然冰冷，原来我只是他平定天下的一个工具，我冷冷道“可我活下来了”东华看着我道“我也没想到你会活下来”我问道“那的确是想我生亦或死”东华道“都想”我悲凉的笑着，道“呵！那我会答谢你的救命之恩，便如你所愿”妤吧，我即刻离开，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会痛，“那个男人我不能爱！”这句话我告诫了自己千万遍，最终还是败了，真是悲哀。
或许在他眼中我仅仅是个为他打胜仗的工具，而他则成了我最为重视的人。离开吗？不！我从不欠任何人他也一样，既然他救了我，我也有恩必报，抱抱完后，我们两不相欠。
3日后我们再次与魔族对战，这次魔族几乎倾巢而出，黑压压一片，看着就让人心烦。大战中我见东华的脸色凝重，也是为了这场战争，他拍着兵部，这阵我们在一旁听候差遣。终于要出站了，我仍是一袭白衣临上阵前动画，破天荒的向我走来，问道“给你送去的铠甲为何不穿上？”我道“铠甲笨重，属下不喜欢”等会儿没有再说什么便走了。
我踏上战场，紧握浴火剑，在东华下令的瞬间我便冲上前去，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冲锋陷阵了。就在开战的前一夜，我听一名士兵说，魔族是东华最后一个敌族，只要平定了他们，那么天下就平定了。
我不顾一切的厮杀，再一次杀红了眼，眼见敌方的五名强者将我包围，我却毫无惧意。红莲业火，再次显示恐怖的火焰，令无数敌人畏惧。但眼前的五个人不愿退却，只想全力将我斩杀在他们刀下，而我又怎能让他们如愿。
一个人毕竟力薄，我的身上出现了许多伤口，但我也斩杀了两人，几个口子换两条命值了。剩下的三人将我体力快不支，于是有车轮战转向了何工，两人叫我千军一人尽全力斩杀我。“哧！”剑没入腹部，我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始终不愿倒下。
三人见我无力抵抗，于是再次联手攻来，这时我的余光瞥见一道金光炸开，我知道东华过来了，我重舞浴火剑，很快斩杀了三人，魔族的五大护法全部陨落，军心开始动摇，我趁机又往敌军阵营深处杀去。东华没有抓住我于是便奔魔王杀妻，两人交战天地都为之变色。
腹部的伤口让我感受不到疼痛，我已经麻木了。血，染红了大地，染红了我白色的罗裙，我的、敌人的，无所谓了，只要不是他的就好。
终于，战争结束了，魔王被杀，大军退回魔界。我走到东华面前，看着他的剑眉，幽邃的双眼，他的身上干干净净，不似我，血染纱裙。他伸手擦去我脸上的血渍道“辛苦你了，瑶姬”他想拍我的肩膀，却被我后退躲过，我冷冷道“你的恩情我报了，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了一半，我知道，你担心我的红莲业火会威胁到你，你放心我该怎么做”
东华忙道“你要做什么？”我将剑抛给他，右掌打在左心口重创了自己，至少这一下，自己的修为永远不会赶上他。
东华皱紧眉头急道“瑶姬！”我眼前一黑，似乎又倒在了他的怀中，我迷迷糊糊道“东华……就当我死了……此后……我尽量不再出现你的面前”
再醒来时已是一个月后，我在东华宫中的偏殿养伤，伤好后便决意离开，他拦不住我便不再拦只是说“想回来，便回来看看，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踏出宫门，回首望了望宫中那盛开的佛铃花不禁潸然泪下，最后还是决然离去，东华，你我永生，不再相见。
佛铃开，紫衣归
血染裙，终不悔
执剑杀敌，归去无畏
盼求再续，终不复回